餘宇輕聲微笑。

門口，寒獨雪靜靜的站在那裡，餘宇對婉兒等人說道“你們三個，先去休息吧，我跟聖女說說話！”

三女點頭，離開房子，帶上門。

寒獨雪跟餘宇坐下，盤坐在蒲團上，問道“餘宇，能告訴我，前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餘宇點頭“太詳細的話，我沒法說。”

“沒關係，說你能說的。”

餘宇微微沉吟了一下，將飛鳳山莊以及豆豆的事，撿能說的都說了，老龜，以及他死後的一些經歷等那些涉及到不能說的東西，都略過了。

當年，老龜下禁制的時候，並未涉及餘宇跟小白魚，他們二人都是當事人，也不必多行設限，同時二人也知分寸。

故此餘宇可以言及一些能說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跟我們之前猜測的，出入很大，神獸轉世一直都是秘聞，看來不知道才是對的。只是不想豆豆剛覺醒，就這麼離開了。”寒獨雪默默說道“再跟我說說你這些年的生活，我很想聽聽。”

……

二人聊了許久，寒獨雪說的都是餘宇走後這些年，他沒能瞭解到的一些修士界發生的事情，其實也很少，畢竟才幾年的時間。

豆豆的事，在修士界沸騰了好幾年。島外島，羽仙宗的高層，被人幾乎同時全部斬殺，而且每人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想都不用想，他們認為是有神場境後期的大能出手了，可是為什麼要同時針對這兩個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宗門勢力呢？

各種猜測都有，自然是要跟覆滅了的飛鳳山莊扯上關係，不過飛鳳山莊之前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幾乎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大家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修士界有這麼個家族。

但也僅限於此了。光靠猜，什麼也猜不到。當時的大戰，聖城的本土修士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何況是外人。就連府主都沒有看到太詳細的過程，只是跟花雨劍等人一樣，遙遙看到了飛鳳山莊毀於青色的火焰之中。

對於外界而言，這次的事件，離奇，驚悚，詭異。島外島，羽仙宗都是超級勢力，竟然能跟飛鳳山莊這樣一個“小家族”聯絡起來，那就說明有故事。

有高手猜測，飛鳳山莊其實是島外島，或者是羽仙宗在聖城的一個分支，對這一點附議的人很多。當然能想到這一層也不容易了，不過事實卻是相反的。

寒獨雪這邊也給餘宇透露了一條他不太願意聽到的訊息，那就是合合教的夜玲瓏，近些年動作頗大，似乎是嗅到了什麼，知道餘宇離開了還是怎麼回事，有些脫離餘宇掌控的意思了。

“我還是洞場境，你卻到了界場境，真是讓人無法相信。”寒獨雪最終說道“按理說，這太不可能啊。”

“我的元神，跟一般人不太一樣，或許這就是原因吧。”餘宇笑了笑。

一陣沉默後寒獨雪說“你走的這六年，變化比之前坐關百年還大！我說不上那裡變了，但我卻感覺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我是什麼樣的，現在又是什麼樣的？”餘宇問道。

寒獨雪想了想“我說不上來，以前總覺得你心裡事很多，現在似乎還是很多，不過卻總覺得，又好像是沒事了。我聽婉兒說，你……”

“我怎麼了？”

“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上的人，是這樣嗎？”寒獨雪忽然目光灼灼的看著餘宇，冷不丁的問道。

餘宇一怔“她……竟然跟你說這個了？”

“你真的不是我們這個世界上的人？”寒獨雪詫異的說道。

“你……你在唬我？”餘宇哭笑不得“聖女，你變壞了啊！”

“你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這些年，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飛鳳山莊的事情發生後我就來了這裡。婉兒沒跟我說這些，但我卻從莫紅菱那裡似乎聽到了一些苗頭。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哪個世界的人，你為什麼不願意說出來？”

寒獨雪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看起來非常好奇。

“我還沒想好怎麼你說，我想婉兒應該早就知道了。我師父他……應該也早就知道了。等我想想，我想清楚了，就告訴你。”餘宇說道。

“……好吧。”寒獨雪起身，看了一眼燭光下的牌位，輕聲說道“餘宇，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回憶裡……”

似乎意味未盡，還有話說，但她卻忍住了，只是靜靜的盯著餘宇多看了一眼，便走了。

餘宇並未撒謊，他確實去了西陀之地，也確實去了南零海，見了大鵬王，也確實在一個小島上定居了一段時間。

不過他也說了一句謊話，他告訴婉兒，自己不曾想過不回來這件事，其實這些年他一直在想。一直在考慮自己是不是還要回去過之前的生活。

想來想去，直到這次的綿山出世，他才弄明白了自己的路，到底要往哪兒走。

他自己很清楚，如果不回來，其實很混蛋，莫紅菱最少是要守一輩子活寡了，也太對不起曲婉兒。但他確實不太願意再回來了，這世上，他的身邊唯一能跟他有同樣生活感受的人，豆豆，走了！

不管是陸斌，秦明，還是婉兒，付凌華，彼此間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說。但他們都取代不了豆豆。

看著老龜帶走豆豆，餘宇感覺自己的人生徹底垮塌了。他的精神意志沒有了，萬念俱灰！他絕望了，對這個世界，他本就不存在希望，唯一一個能讓他看到活著的意義的人，又走了。

對於一個差不多可以說是死了一次半的人而言，他並不在乎生死。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和目標。

多年來，沒人比他更加清楚，豆豆有一天肯定會離開他。他不曾跟任何人說起過，也不曾跟任何人提過自己的內心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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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他知道自己害怕，最怕別人觸碰這個方面。然而這一天來的如此猛烈，神獸的威力如此強大，以至於強如飛鳳山莊，只在頃刻間，便灰飛煙滅，他甚至沒能多看一眼豆豆，就幾乎隕落在了南宮紫雲的手下。

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過著簡單的日子，過的是跟豆豆在陌城時一模一樣的生活方式，只是他不再外出殺人了，而改成了打獵。

他想再度找回當初的生活，可是……當聽到綿山出世後，他內心升騰起來的回宗門的念頭告訴自己，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是餘宇，也是華山神門的宗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