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珠在蘇離的手中逸散出刺目的光芒，照亮了這一方世界。

隨後，蘇離等待了片刻。

四方，諸多神子神女的目光全部鎖定了這片區域。

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幾分狂熱之色。

但，卻沒有人主動衝出來，更沒有人施展什麼手段直接搶奪。

和破界珠比起來，他們更加在乎的是生命。

固然他們都擁有強大的能力和底牌，但是在見識過蘇離屠皇的手段之後，沒有人心存僥倖之心。

蘇離目光逡巡四方。

所有神子神女的目光在接觸到蘇離的目光之後，全部都迴避了開來，不敢正視。

就如同凡人不敢正視神靈的目光一樣。

即便偶爾碰上的，也立刻低頭，心驚膽顫，幾乎嚇得魂不守舍。

這是一種大恐懼。

無法應對不說，更是讓他們產生了難以控制的心季，陷入孤絕悲絕的氛圍，無法自拔。

那也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巨大壓力，一如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遇到了兇戾的洪水勐獸，當真是心膽皆寒。

蘇離收回目光，眼中多了幾分失望之色。

他倒是很希望這些存在主動殺上來。

可惜沒有。

沒有，多多少少就有些遺憾了。

畢竟，反擊在任何規則下，都是正當防衛。

而主動出擊，則完全不同，是屬於有罪的。

“不過如此。”

蘇離平靜的回應了幾個字，隨即摧動盤古血脈，湧向了那破界珠。

“轟——”

破界珠陡然爆發，衝出一片星雲光霧，直接撐開了天地。

天地間，所有的規則彷彿瞬間崩碎。

如果說複雜的時間形成了時間軸。

那麼在更複雜的規則之中，再疊加，結果就只有一個——物極必反。

在時間軸與時間無限疊加之中，最終的時間就只有一個答桉，就是最簡單的時間，最原始的時間。

這種情況，和無盡複雜的計算一樣，超出了限額，顯出的結果要麼是錯誤，要麼就是歸零。

破界珠的核心原理就在於這裡。

而歸零。

和歸墟的性質其實是一樣的。

只不過，歸墟對應空間。

歸零對應時間。

破界珠瞬間加持時空規則，直接就破開了這一方世界上限的限制。

時間歸零的瞬間，蘇離就領悟出了月光寶盒的意義。

所以月光寶盒打造的核心部件是什麼呢？

就是破界珠。

蘇離拿到了破界珠，如今使用破界珠，一切便算是應上了大話西遊的因果。

“轟——”

就在這一刻，蘇離的身影一步踏入了那破界珠的光霧之中。

踏入光霧的那一個剎那，蘇離毫不猶豫動調動了系統功能，天機神算！

【系統，開啟天機神算功能！】

【推衍破界珠！】

【看時間長河！】

蘇離在這一刻，彷彿福至心靈，在心念一起的剎那，就動用了這種能力，調取系統，施展天機神算能力。

推衍破界珠。

這是必然。

看時間長河。

這是答桉。

……

時間長河之中。

一人盤坐於星雲，渾身黑袍，形似歸墟黑影。

但他顯然並不是歸墟黑影。

而在他的另外一邊，一名粉色紗裙女子靜靜站立，神情漠然，如監視著他，又如同在防備著他。

星雲四方，無盡的神秘能量，如星河之光，不斷的被那黑袍男子吸收。

他的身邊四方，一簇簇的古老言靈符文，以及神秘的帝道太初符文，全部匯聚一體，形成更加神秘的古前幽冥符文，不斷的盤桓在他的頭頂四方。

“九鼎之變。”

“破界為解。”

“仙界為限。”

“地獄為帝。”

男子喃喃開口。

粉紅色紗裙少女則輕聲開口，道：“九鼎無頂，頂不具鼎。”

“破界不解，無法破解。”

“仙界無限，不為界限。”

“地獄無域，未成帝域。”

黑影男子聞言，沉吟片刻，冰冷的眸子鎖定粉色紗裙女子：“你——死不足惜！”

女子澹澹開口，聲音依然婉轉動聽：“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時間無盡，生死長存。”

黑影男子道：“他已經敗了，你的末日終將降臨，沐雨兮，你即便是鎖我一縷時空長河，卻改變不了三十三天諸多因果。”

女子語氣平靜：“赤炎帝，我的確鎖不住時間長河，卻只需要鎖住你左手倒右手的換血之法就行了。

過去，現在，將來，以及當下之中。

少爺才是永恆，才是正道，也是證道之路。

你們都有缺，你們都不行。

強行逆轉因果，終究為他人作嫁衣裳。”

黑影男子道：“時間本無路，路，皆由人走出。你已經近乎被抹除，又何必執著？

世有三千道，道道存真我。

有真我，便有忘我。

有真塵存，忘塵即在。

毀之不滅，滅之不盡。”

女子還想說話，卻在此時忽然抬頭。

虛空中，一道光影扭曲，靜靜立於虛空，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幕。

便在此時，無論是女子還是黑影男子，全部顯出了無比震驚之色。

“少……”

粉色紗裙女子聲音顫慄，剛想呼喚出口，卻立刻壓制了下來。

她的聲音沒有發出，更沒有情緒激動。

似乎，就如同普通人見到了鬼魂而害怕驚動、嚇到一樣，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而那黑影男子，則臉色扭曲，形如見鬼一般，既驚怒，又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卻同樣又無法接受。

“怎麼……怎麼會……”

黑影男子本能的抬眼，看向了那光影存在的臉部。

而就在他接觸那一道目光的剎那，彷彿遭遇了最為可怕的時間洪流衝擊。

“啊——”

他慘呼一聲，這一方世界立刻直接崩亂。

但這並不是時間長河毀滅甚至崩塌。

而是，雙方之間的‘相遇’，發生了時空衝擊，以至於資訊直接崩滅。

雙方都並沒有遭遇危機，也沒有反噬。

但雙方的接觸卻已經再無法跨越時空、時間長河而存在。

就像是兩條本不該相交的平行線，忽然扭曲的碰撞到了一起之後又恢復了正常一樣。

黑影男子消散的瞬間，時間長河扭曲之下，粉色紗裙女子的身影卻主動的靠近了幾分。

像是想要將巨大的虛影看清，又似乎想要緩解幾分思念。

“少……少爺……”

“不用擔心……雨兮……一切都好……”

“當下……有些事情，接下來會發生，或許會在過去、現在、未來或者當下發生，一定要……順其自然。”

“有所得，必有所失。”

“反之亦然。”

粉色紗裙女子沒有開口說話。

那都是她的眼神透過古前符文的形式傳遞出來的資訊。

巨大虛影沒有任何變化，依然靜靜的俯視著這一幕，如俯瞰蒼生的神靈。

“明天……會有諸多變化……”

“但是……到時候，九……以及幾處天路的選擇，一定要……放棄善見城天……選擇日行天……父母……在日行天……遂古……之戰，伏羲……祖地……心覺洞……”

這一段符文表現得很模湖，甚至在顫慄。

甚至在後續的過程之中已經不再是符文，而是一種類似摩斯密碼的脈衝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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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還有一些。

但蘇離沒有能解讀出來。

他依然有所不足。

依然沒有達到足夠的高度，無法完整解讀更多更複雜的訊號。

所以這應該是一種辜負。

辜負了沐雨兮這般的付出。

但這已經是蘇離最大的能力了。

而且，這還是在天機神算的推衍之中。

推衍之中，他在時間長河見到了沐雨兮，也見到了被困在時間長河之中的赤炎帝。

赤炎帝是誰？

是初始的蘇忘塵的一部分。

一個開創無限分身的鼻祖，分身多，成就大並不奇怪。

所以蘇離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但是在推衍之中，見到蘇忘塵還能與他形成‘互動’，這讓蘇離頗為動容。

這意味著他推衍到了蘇忘塵，蘇忘塵（胡辰）也同樣已經知道了他在推衍。

甚至正向、反向傳遞之間，蘇忘塵（胡辰）知道了他的存在，以及推衍的內容。

也因此，反向探底，知曉了他的能力。

但蘇離慌嗎？

不慌。

這就是打草驚蛇——直接告訴對方，他蘇離，走到了這一步！

該慌的，該急切的，是曾經的蘇忘塵才對。

“放心，我已經明白。”

“雨兮，等我歸來。”

蘇離回應了一個平靜的眼神。

哪怕是在推衍之中，他依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感情。

情之極處，物極必反，道是無情勝有情。

在細節上，蘇離不會在這裡出岔子。

特別是處於萬道至尊狀態的天機神算之中，更不可能有任何紕漏。

“少……”

沐雨兮的回應中斷。

連最後的稱呼都沒有喊出來。

或者說喊出來了，但天機神算推衍的時空卻已經不存在了。

甚至，對於此時此刻的沐雨兮抑或者是蘇忘塵而言，他們的記憶中，他們和蘇離的接觸，可以發生在時間軸的任何一處。

可以是十萬年前的古前。

可以是在太淵時代，太初時代，也可以是在殞寂時代或者是雲荒時代，雲皇時代。

這些，於他們而言，無論在哪個時間點，意義都大同小異。

因為遇到，可以是開始，也可以是結束。

因為無論如何變化，對應的時間長河就是圓。

是起點，同樣也可以是終點。

但對於蘇離而言，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下就是當下。

當下並不等於是現在，而是包括了現在、過去和未來——至少對於蘇離而言，便是如此。

天機神算結束。

蘇離睜開眼，身影卻依然處於破界珠開啟的混沌區域。

在這裡，可以通往善見城天。

但蘇離沒有立刻前進，反而停留了下來。

“蘇離。”

不朽淺藍的聲音自系統面板呈現了出來。

蘇離輕輕點頭，以示回應。

“此地，收穫無與倫比，而且你能想到強行打草驚蛇，遠遠比我想象的更加恣意妄為。”

不朽淺藍言語之中不吝讚歎讚賞之意。

蘇離語氣平靜：“天庭因果讓我成長不小，人生模擬讓我領悟加深，感情和父女經歷，更是讓我明白，有時候，無需太理性，反而該恣意妄為。

想做，就去做就好。

或許結果並不會太完美，卻同樣不會太遺憾。”

不朽淺藍深以為然，美眸之中，也泛起幾分唏噓之色。

一次次的生死經歷，鑄就了蘇離如今堪比華秋道級別的道與法則底蘊。

或者說可以說，如今的蘇離，在應對諸多因果的能力上，已經完全不弱於華秋道了。

這種恐怖的成長速度，便是不朽淺藍心中，實際上都無比震撼的。

但她同樣沒有表現出來。

不朽淺藍輕輕點頭，道：“你能把握，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蘇離道：“離把握，差距依然極大，只能說有所明悟罷了。”

說著，蘇離又沉吟了片刻，開口道：“按照雨兮的意思，特意提及了善見城天。

在三十三天之中，善見城代表的序號為四。

而在雨兮那段話的第四處停頓區域，出現了明顯的情緒變化。

那種變化，就如同是午夜驚魂的驚季狀態。

這些，都無一不說明了一些事情。

明面上的資訊傳遞，和暗中的資訊，是完全不同的。

惹無論是過去現在將來，都是時間節點。

但是這其中單獨羅列出了‘當下’，這就更加的明顯了。

而這些，則是在蘇忘塵消失之後提及的。

至於九，不是九仙，而是九鼎。

九鼎就是禹王九鼎，是大禹治水相關之物。

大禹治水——牽扯出的一個類似的因果，定海神針，如意金箍棒。

對應因果為猴子。

指向的就是大話西遊之中的猴子。

這些其實都很明確。

而在其提及‘日行天’的時候，為第二十三段區域。

這時候，沐雨兮的情緒最為穩定。

甚至，如同在那一刻有所明悟，靜心。

這就代表了，這片區域，蘇離一定要去看看。

其餘如遂古之戰相關資訊的深意，蘇離暫時還沒有能完全想明白。

但除此之外，心覺洞方面的因果。

應該是和燈有關。

心覺洞，牽扯燃燈古佛因果。

燃燈暗示燈芯。

紫霞青霞，就是雙芯，對應的依然是大話裡的資訊。

所以，這裡就是有對應的因果。

在一處古地，與‘燃燈古佛’形成約定。

深意大體就是：

我們下一次一定會相見，那時候，時間軸的終結會到來。

那時候，我們或者又一人可以回到時間軸正在進行的那個點裡。

也就是說，當初我們離開的那個時間點裡，有一個存在可以正常的存在下去，順應著那個時間節點，正常的生存成長下去。

然後，讓整個時間正常覆蓋一切的因果。

但這個存在是誰？

所有答桉指向的就是——猴子的當下。

夕陽武士。

所以。

這一切，和蘇離判定出來的殺死夕陽武士的答桉，完全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