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高貴人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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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慎走出皇信堂,慢慢踱步在宮牆間,伸手摸了摸胸前厚厚的信函,感覺有些奇怪,皇帝給南朝國主的信不就屬於國書嘛!裴昭明走前一天肯定要來陛辭,到時候皇帝自己給裴昭明不就行了嗎!何必假他之手呢?

走到一個偏角處,從胸前取出信函,翻看了一下,發現信函並沒有封起來,只是將封口摺疊了一下。難道是皇帝沒注意封口嗎?

不對!就算皇帝沒注意到,張瑁豈能不知,如果他連伺候皇帝都敢這麼大意,早就被貶斥了,哪裡能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

回想一下剛剛在皇信堂外的經過,張瑁在取信函的時候好像說過,要他“貼身收藏,仔細查驗”的話,當時沒注意,只當他這話是在皇帝面前賣忠心,現在想起來才發覺,這話明顯是話裡有話嘛!

開啟信函,果然發現裡面有兩份信件,看來猜的沒錯了。

拓跋慎取出一份,上面寫著“大魏天子致齊皇帝”。

哈哈!大魏天子,齊皇帝,看來皇帝真挺有意思,連這種書面便宜也要佔佔,不知道蕭頤看了是什麼心情。

也不知道裡面寫的什麼,又不能拆開看看。

再取出另外一份看下正面,上面只有一個字“馮”,原來是給馮潤的信件。回想一下,上次從瑤光寺回來,他就在太和殿向皇帝呈上馮潤的信,又把馮潤想要回宮的想法轉告了皇帝,之後就一直沒看見皇帝有什麼行動,本來拓跋慎還以為皇帝會私下派人去瑤光寺和馮潤通訊的,感情皇帝一直都沒啥動靜,直到今天才又讓他去。

再想想馮潤那有些喜怒無常的個性,拓跋慎頓時頭大無比,馮潤可不是她妹妹那麼好的性子,上次去就吃了軟釘子,這次皇帝得了信,隔了這麼久才回信,以馮潤現在等的心急火燎的心情,說不定又要拿他發發火氣不可。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讓她整治一頓好了。

先去看看老三怎麼樣了吧!自從上次去棲鳳閣,至今大概有一個月都沒去過了,正好趁這次的機會去看看。

棲鳳閣是貴人高照榮的居寢,高貴人十二歲進宮,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她本人頗有才學,宮裡面有不少人不時去她那裡請教學問,加上她本人也會做人,所以人緣也不錯,拓跋慎以前也經常去她那裡,有時候請教經義典故,有時候借閱她珍藏的一些典籍,所以拓跋慎對高貴人的感官非常好。

說起她的孃家高氏,也有些故事。高家昔日出於高句麗,皇帝即位之初時,高家從高句麗遷到平城以後,就自稱是出於渤海高氏,但平城上下都不信他們這些話,私下稱他們“高麗子”,宮裡面一些懷恨高貴人的妃嬪宮人也暗地裡罵她是“高麗婢”。高家也常常為此愧恨不已。

棲鳳閣離清瀟院不是很遠,所以拓跋慎也沒有回清瀟院,而是直接去了棲鳳閣。經過幾個值守通稟以後,拓跋慎進了棲鳳閣,就看見高貴人正在庭中一張桌案邊站著,旁邊有幾個侍女,地上有個穿著臃腫的小孩子手拿一個木球在地上滾著,這是高貴人的第二個兒子,另外一個女兒也在一邊,正由兩個侍女照顧著,這個女兒就是皇帝唯一一個在後世有留名的長樂公主元瑛。在歷史上是被哥哥元恪嫁給了舅舅高琨的兒子高猛,直到六鎮起義後的第二年去世,終年才7歲,不過她也因此躲過了河陰之變這種千古少有的國家大禍,這麼想起來也不知到底是禍是福了。

說到這裡,皇帝的子女,包括他自己,有記載的,除了遭遇政治鬥爭死亡的,沒有活過四十歲的,而且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是因為世代近親結婚,政治鬥爭,戰亂,瘟疫等等多種原因將上層社會人員總平均壽命比兩漢時期拉下一大截,是一個短壽成為常態的時代。

人們為了家族延續,只能持續提前子女結婚的年齡。按照周禮,男子十八冠禮,女子十六笄禮。而到了兩晉南北朝時期,這一年齡段被大大提前,使十三歲就成為上層社會男子普遍婚齡,更極端的還會出現九歲,那部流行劇《陸貞傳奇》裡面的高湛在歷史上就在八歲的時候和柔然“鄰和公主”成婚的,此外還有劉宋最後的皇帝劉準和北周最後一個皇帝宇文闡都在幼年成婚,這幾個雖然都是出於政治聯姻,但是也足以說明社會上早婚的流行和為大眾所接受。

拓跋慎只略略看了一下,就快步上前行禮道:“兒慎參見高姨。”

高貴人走前幾步,笑著拉著拓跋慎的手道:“高姨這還猜著二郎什麼時候來呢?沒想到這裡通稟陛下才一個時辰,二郎這就來了。”

“兒方才真是從皇信堂過來,聽父皇說三弟有小疾,這才趕緊過來看看。卻不知三弟如何了?”

高貴人沒想到他是在皇帝那邊過來的,愣了一下,也沒問拓跋慎皇帝找他何事,說道:“服了藥好些了,只是現在還精神不振,正躺著呢!”

“兒先去看看三弟,再來聆聽高姨教誨。”

“二郎何時也與高姨說笑了,我可教不了你什麼,你這三弟差你遠甚,高姨還想著你好生帶著他呢!”說著招呼著一邊的侍女道:“你帶著二殿下去,不要忘了二殿下的茶飲。”又對著拓跋慎道:“高姨這裡沒什麼好的,只有一些你喜好的茗茶,都給你準備著。”

“謝高姨關愛之情!”拓跋慎端正行了大禮,這一禮他也是出於至誠。

辭別高貴人,跟著侍女到了拓跋恪的房間,剛剛進去就聞到一股子草藥味,味道還是挺好聞的。

看著躺在床上,朝著裡面的拓跋恪。難道睡著了?拓跋慎揮手阻止了準備叫醒拓跋恪的侍女,上前幾步看看,打算如果真睡著了,就不打擾他了,生病的人對睡覺可是迷戀的很,擾人清夢最是可恨。

走到床邊,就看見拓跋恪轉過身,原來他早就聽見腳步聲,只不過以為是棲鳳閣的人,也就懶得說話,等拓跋慎進來了卻不說話,才轉過身子看看是誰。

“二兄,你這麼來了?”拓跋恪看見拓跋慎,準備翻開被子做起來。

拓跋慎趕緊攔著他掀被子等動作,笑道:“看來精氣神都很好啊!可不像什麼有病在身的。父皇還說這幾天你都不用去宣文堂了,現在看起來明天還是能去的啊!”

拓跋恪聽了不用去宣文堂的話,臉上充滿喜色,又聽了拓跋慎後面的話,趕緊躺好又往被子裡面鑽了鑽道:“哪裡好了?小弟是看見二兄,心裡喜歡。一點都不好。”嘴裡說著不好,臉上因為不用上學的喜色可沒淡下去。

懶的在逗他,拓跋慎說道:“我這來看看你身體怎麼樣了,二來也是看看你的經義做得如何了,可要為兄明日給你帶去宣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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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做好了!二兄明日幫我帶去好了。”

因著拓跋恪現在還在病中,不好多留,拓跋慎和他聊了一會兒,囑咐他注意養病,就拿著他的經題出了房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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