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濟雲侯微微搖頭, 他若是選一個寒進士進行投資,當然更看重比王甄成績好的張棠,至於張棠的未婚妻, 根本不算麼。
別說張棠還與未婚妻未成婚, 算已經成婚了又如?弄死個沒多大背景的弱子算麼?
只是濟雲侯許出自的兒,是被王甄所脅迫的。
他謹慎的沒有把自的把柄告訴自兒, 而是道:“王甄此人背後有人,為父要除掉他,你嫁給他後辦法取他的信任, 等為父的吩咐。”
濟雲侯在找到王甄留下的後前, 還不敢弄死王甄, 一旦等他弄清楚王甄留下的後是麼,以及王甄背後勢力是哪一方,是王甄的死期了。
林三小姐微微蹙眉, 道:“父親, 一定要除掉他嗎?不能把他收為用?”
她雖然很聽自父親濟雲侯的話, 但不代表她沒有半點私心。若是她嫁給王甄后弒夫,她成了寡婦, 日後再嫁必定更難, 將來的日子不會多好過。所以若是可以,她當然更希望背靠濟雲侯府,掌控王甄, 在王家作威作福。
濟雲侯不滿的道:“為父的話你不聽了麼?我告訴你,王甄必須死!”
林三小姐沉默了一瞬,道:“是,父親。”
既然做好了選擇,林三小姐開始為自嫁給王甄后弒夫做準備了。
成功威脅濟雲侯, 即將成為濟雲侯府乘龍快婿的王甄,此時住在濟雲侯送給他的三進大宅邸裡洋洋自。
好在他儲存的上輩子記憶裡有不少關於濟雲侯府的把柄,其中有不少把柄是他娶了林三小姐後幫濟雲侯府幹的,順留下來的把柄,這些事還未發生,因此不能用來威脅濟雲侯。
但他上輩子為了防止濟雲侯府過河拆橋,也是私底下調查過濟雲侯府的隱秘,知道了一些他娶林三小姐前的把柄,如今正好用上了。
至於威脅濟雲侯,會不會丟掉性命?王甄毫不擔心,因為上輩子他可是把濟雲侯這個岳父瞭解透透的,濟雲侯狠毒又膽小,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根本沒有孤注一擲的決心。
濟雲侯自覺自這是謹慎,但在王甄看來,是他太慫,膽小。
王甄故意說自留下後,他一死,證據會被送到鄭家人上。實際上他哪有麼證據?
他倒是知道證據是麼,但他現在沒錢又沒權勢,根本沒辦法獲取證據。他留下的後是一旦他死了,有人把一封密信交給鄭家人,讓鄭家人去尋找濟雲侯的罪證。
這樣的後其實並不保險,但他只能做到這些。濟雲侯腦補出他背後有其他勢力做靠山,他忌憚,倒是幫他拖延了時間。待他入仕後有了自的人和勢力,能把自吹的牛逼變成真的了,濟雲侯府也將真正被他扼住咽喉。
王甄覺自虛張聲勢很順利,成功把濟雲侯給唬住了,因此一點也不擔心濟雲侯狗急跳牆。
他抓緊時間,趁著會試前,把濟雲侯府送來的各種他需要的書籍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些都是他缺少的底蘊,上輩子有楊家支援,這些底蘊他不缺,這輩子他失去了楊家支援,覺到前期處處受制,他急於補充這些他沒能從楊家到的底蘊。
可惜他記憶殘缺,不記上輩子學的知識,也不記上輩子科舉的考題,否則他必定會參加下一屆會試,考曾經考過的原題難道不香嗎?
老天爺真是不長眼,讓他有機會重生,卻不肯讓他帶著全部記憶重生,倒是叫張棠這樣的小人搶先佔了他的便宜。
上輩子青陽縣除了他外,沒再出過任一個人才,所以他可以肯定上輩子張棠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這輩子張棠這樣的小人居然截胡他的機緣,走到了會試,實在讓他到不甘心。
王甄埋頭苦讀的時候,如今外界已經流傳起了他與濟雲侯府三小姐定婚的傳言。
前王甄四處參加文會詩會大肆出風頭,倒也在京城認識了不少文人學子。
這些認識王甄的學子們聽說來自一犄角旮旯的普通舉人竟然傍上了濟雲侯府,成為了濟雲侯的乘龍快婿,頓時掀起一片波瀾。
“王甄這人我曾見過,他長相尋常,學問也不算出彩,頂多是天賦異稟能夠過目不忘,但聽聞他出身貧賤,乃是農家子。”
“麼?農家子?一個泥腿子竟然也能傍上濟雲侯府?濟雲侯怎麼看上這麼一個人?”
說這些話的都是散發著濃濃酸味的寒學子。
寒學子實際上是指鄉紳地主出身的學子,家裡略有薄產,能供起一個讀書人參加科舉。
而真正的貧民是讀不起書的,也沒那個本事一路科舉走到殿試,成為官員。像王甄這樣天賦異稟,或是有貴人資助的真正貧民出身的學子,是極少極少的。
這些寒學子在面世家出身或勳貴出身的高子弟是自卑的,若是自身不夠出色,是不敢幻有濟雲侯府這樣的高大戶嫁的。
結王甄這個學習成績跟他們差不多,家世卻比他們差很多的泥腿子都能被濟雲侯看中,他們難免會產生“為麼不是我”“我上我也行”類的嫉妒心理。
很多不認識王甄的學子見識見識這個自身平平無奇卻能被濟雲侯看中的人究竟是方神聖,奈王甄躲在濟雲侯名下的一座宅邸裡閉不出,他們找不到人,於是找上王甄的同鄉。
張棠等人作為王甄的同鄉,最近發現有很多學子都來找他們打聽王甄的訊息,頓時有些奇怪。
跟朋友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王甄竟然走大運的傍上濟雲侯府,成為了濟雲侯的未來婿。
楊氏私塾的這些學生們,除了已經成親或有婚約的,那些單身狗都有些羨慕:“這種好事怎麼落到那小子身上了?”
張棠毫不羨慕,說道:“濟雲侯府固然位高權重,但卻屬勳貴流,王甄做了濟雲侯府的乘龍快婿,只怕將來融入清流文官中極難了,日後仕途也不會太順利。”
其他人紛紛點頭,頗以為是:“張棠師兄說的不錯,等王甄被清流排擠以後,他難道還能在武官中混跡嗎?”
清流與勳貴屬文武,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文貴武輕,武官升官極難,上升通道基本被勳貴把持住了。文官勢大,壓制住了武官,雙方關係有些涇渭明,不付的意味。
王甄一個科舉入仕的文官做了勳貴的婿,難以融入文官集團裡,又被武官集團排斥,在朝堂上容易被邊緣化。
這些朝堂上的勢力黨爭,安樺早已在他們考中舉人後,細細與他們說過。
因此張棠等人沒一個目光短淺的,都看出王甄是表面風光,難受的還在後頭呢。
有人笑道:“說不定王甄是覺自可能會試落榜,搶先抱上濟雲侯府的大腿,算只是一個舉人,也一樣能走濟雲侯府的關係去補個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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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說不定還真是這樣的。他在鄉試中的名次可不怎麼理,會試可是匯聚了天下各州府的舉人,脫穎而出,難難難!”
即使在楊氏私塾裡的這些學生們,除了張棠,也沒人敢說自百百一定能考中進士的。
張棠道:“好了,我們都各自回去複習吧,王甄這事與我們無關,沒必要為了他耽誤了自的複習。”
眾人各自散去,回住處複習去了。他們複習也有安樺整理出來的一套套真題模擬卷,都是相當珍貴的學習資料,其他學子都尋摸不到的好東西。
是有點太多了,多到他們做卷子做到禿頭,頭髮大把大把的掉。要不是先生還有神奇的生髮膏送給他們,他們只怕一個個都要年少早禿。
會試如期而至,如今經歷一場無硝煙的戰爭,有人被從‘戰場’上抬出來,生死不知;有人節節敗退,虛弱無力;有人鬥志昂揚,旗開勝……
會試考完後,是焦急的等待放榜的時間。
這是多年來寒窗苦讀的最後一道關卡了。
因為殿試只排名次,不刷人,會試是最後一關,若是榜上有名,最差也是個同進士,功名板上釘釘了。
但會試落榜,只能等三年後再來了。不知多少舉人一生庸庸碌碌,考頭髮都白了,都沒能考中,只能在到了限定的年齡後黯然放棄。
放榜那日,即使是被安樺培養心理素質很好的張棠也忍不住緊張起來,他坐在茶樓裡等著自去看榜的書童回來報信。
但透過茶樓樓的窗戶看著張榜處的人頭攢動,那種緊張也傳染給了他,茶杯都空了他還不停的往嘴裡倒,嚼了一嘴的茶葉,也沒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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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少爺你中了!你是會元!少爺你考中了會元!”
書童咋咋呼呼的驚喜聲在茶樓的一樓大堂響起,還坐在樓窗邊位置的張棠頓時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狂喜色。
他中了!還是榜首會元!
這座茶樓離張榜處較近,因此坐滿的客人幾乎都是等待放榜的考生及其家人。
在聽到書童的報喜聲,這些還不知道自成績的舉人們一個個都將目光投了過來,看到書童奔張棠,他們才知道這一屆會元竟然是個這麼年輕的少年郎。
羨慕嫉妒的緒湧上心頭,但這些人也紛紛朝張棠道喜:“恭喜恭喜!恭喜高中會元!”
張棠笑呵呵的回禮:“同喜同喜。”
後的報喜的書童小廝一個接一個的,也有垂頭喪氣回來的,落榜的考生只能黯然離去,金榜題名的考生則是無比歡喜。
而與張棠一同參加會試的楊氏私塾的學生們,一個個全都榜上有名!
這些高中的楊氏私塾的學生們雖然名次不同,但籍貫全都是青陽縣的,排列在榜單上極為顯眼醒目。
有落榜的學子鬧了起來:“居然有這麼多青陽縣的舉人高中,肯定是作弊的,有人洩題!”
然而主考官很快露面澄清此事:“此次考題為陛下親自出的,在開考前一天才出的考題,連本官也是在開考時才知道考題內容,根本不可能洩題。”
在張榜前,統計上榜名單的時候,是要寫上考生姓名籍貫的,在那個時候主考官等人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有幾個金榜題名的考生都是同鄉?
他們當然有提前調查過,洩題說是無稽談,作弊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在私底下調查後他們發現,這些考生能全部高中,不是作弊,而是他們有一個牛批的老師。
主考官拿到了安樺為張棠等學生整理的各種真題模擬卷,驚愕的發現這些真題模擬卷幾乎將歷年來的會試考題全部囊括在內,還進行了拓展和延伸,非常詳細與全面。
可以說只要是考生把這些卷子上的題目都吃透,金榜題名根本不是夢。
這樣牛批的老師竟然隱居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小縣城裡?
主考官不敢隱瞞此事,將此事報給了皇帝。
這一屆會試出題人是皇帝本人,他會試成績很關注,尤其是這一屆會試的會元,竟然在前的科舉考試中也是次次拿到了榜首,只要他再在殿試上把這位張會元點為狀元,那麼這一屆科舉會誕生本朝第一個連中六元的狀元郎。
這等大喜事,豈能讓皇帝不注意?
然後皇帝也知道了,這個堪稱是文曲星下凡的張棠,竟然是他曾經欣賞的一個臣子楊安樺教導出來的學生。
皇帝看著張棠那篇在會試中寫的出彩的策論,又把主考官呈上來的一整套厚厚的真題模擬卷簡單的翻閱了一遍,驚歎道:“楊愛卿在教書育才方面,竟有如此本領!”
然後皇帝給遠在青陽縣陪伴妻兒的安樺下了一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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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的速度比官差報喜的速度要快多了。
安樺還沒有收到張棠高中會元乃至狀元的訊息,先收到了皇帝下給他的聖旨。
皇帝宣他入朝重新為官,封他為太子太傅,入上書房教導皇子。
安樺:“……”皇帝還沒立太子,上書房裡只有四個還年幼的小皇子在上學,六個已經成年的皇子都在朝堂上參政了。
他這個太子太傅不是被皇帝架在火上烤嗎?
沒有太子,他這個太子太傅名不副實,但在某些喜歡揣測上意的人看來,皇帝此舉說不定是六個參政的成年皇子不滿,從四個未成年的小皇子當中選立一個太子。
不然為麼突然封一個太子太傅,還讓太子太傅教導小皇子?
而實際上,可能只是這些人太多,皇帝可能是覺安樺教學生很牛批,於是單純的給安樺封了一個看起來很牛批的虛職,讓他幫忙教兒子。
但這真相說出去也沒人信啊,安樺只能帶著妻兒一起回京了。
楊家在京城是有一座府邸的,雖然原主辭官歸隱,但楊家在京城的府邸卻是沒有賣掉,因為裡面承載了不少回憶,楊李氏舍不賣。
回到京城,楊府頓時熱鬧了起來,三天兩頭的有親朋故舊上拜訪,很多自原主辭官後不再走動的人家也腆著臉主動上恢復走動。
安樺把這些人交際都交給了楊李氏,自入宮去面聖。
皇帝見到安樺這張臉時,微微愕然,道:“楊愛卿這麼多年過去了,看起來一點也沒變啊。”
當年原主高中狀元的那一屆科舉,正是當今皇帝初登基開恩科的那一次,作為自點的第一個狀元,又如今年輕俊美,皇帝當然印象深刻。
後來原主為官年多,政績不少,被提拔為三品大員,當然也少不了在皇帝面前露臉。
原主受黨爭困擾,不看見官場黑暗,意氣辭官歸隱。年紀輕輕居於高位卻辭官的官員太罕見了,皇帝又原主加深了印象。
這也是為麼時隔這麼多年,別人一提起原主的名字,皇帝馬上起他來了。
現在再見到安樺那張屬於原主的臉,看著他比當年辭官時還要年輕一些的面貌,皇帝有些唏噓慨:“楊愛卿還是這麼年輕,朕卻老了許多。”
安樺沉靜的道:“微臣辭官後隱居於青陽縣,不再勞心傷神,每日只教導學生,自然顯年輕了。陛下卻要每日每夜為國家大事操心,為天下蒼生憂心,一刻不空閒……”
皇帝又嘆了口氣,看安樺的目光有點羨慕,那種悠然的生活他這輩子大概是享受不到了,權勢不是說放下能放下的。
不過到自一道聖旨能把悠然隱居的安樺給抓來繼續給他勞心勞力教兒子,皇帝心裡生出幾隱秘的意,笑道:“楊愛卿教出來的學生個個都不凡,這一次會試,若非是朕親自出題,斷然不可能有人洩題舞弊,朕只怕都要以為有人洩題給你的學生們了。”
安樺淡淡的道:“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道:“你教學生這麼有本事,朕把朕的幾個皇子都交給你了,你可給朕好好教啊。”
安樺道:“微臣遵旨。”
既然皇帝要他好好教,那麼他當然要好好的教。
比如說教出一個皇帝來。
太子太傅又怎麼及上帝師的地位來高呢?
原主不是教出更好的學生麼?他教出一個皇帝來,是不是滿足了原主的心願?
安樺在回到楊府後,知張棠來了。
此時張棠正被楊李氏留下問話。
安樺來到正堂,楊李氏正在同張棠談話,大概是問他麼時候接張父入京,來楊府提親下聘。
安樺聽了,輕咳兩聲:“咳咳。”
楊李氏和張棠都看他。
“老爺回來了。”
“拜見老師。”
安樺走過去,坐在主位上,道:“提親的事暫且不急,菁兒還小呢。”他多留楊菁兩年,待楊菁身體發育成熟以後再嫁出去,有利於日後生育。
本來心裡還美滋滋的著婚期的張棠頓時驚呆了,吶吶道:“老師……”
以前張棠一直以為他與楊菁間最大的障礙是楊李氏這個總不讓他見未婚妻的師孃兼岳母,安樺這個老師兼岳父是非常支援他的,還經常幫他創造機會和楊菁約會。
結萬萬沒到,現在他和楊菁成婚的最大障礙竟然是他以為的神助攻老師。
師孃都答應讓楊菁嫁給他了,都問他打算麼時候來提親了,結老師卻要推遲婚期?
楊李氏也奇怪的問道:“老爺,菁兒也及笄了,可以出嫁了,這婚事不是您早定好的麼?”
安樺看了一眼深受打擊的張棠,輕咳一聲,解釋道:“我這不是為了菁兒好麼?她還小,身體還未長成,若是早早出嫁,太早懷孕生子她身體健康和孩子健康都不好,倒不如留家裡多養兩年再出嫁。”
張棠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他還以為老師會反悔,不把兒嫁給他了。
雖然知道老師出爾反爾的機率很低,但他實在太珍視楊菁這個心上人了,有一丁點兒婚事告吹的可能他也不願意接受。
張棠當即表態道:“老師放心,弟子願意等師妹的,保證在成親前不會有通房的。”
安樺點了點頭,道:“你還記當初定下婚約時的承諾好。如你違反了,我也不怪你,大不了婚約解除,我的兒還不至於嫁不出去。”
安樺說的輕描淡寫,但張棠卻背後直冒冷汗,他可是聽出了老師話裡暗藏的殺機。
若是他真敢不信守承諾,以老師的性子,別說婚事告吹了,只怕他這個弟子都要被老師趕出師了。
張棠連忙再三保證許諾,萬誠懇。
安樺跟張棠在婚期方面達成共識後,他又問起張棠在翰林院入職的況。
張棠在殿試上被點為狀元,直接入了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