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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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嫋嫋, 熱意氤氳。

蕭朔沉默半晌,擱了手裡的碗,半蹲下來, 摸了摸雲琅的發頂, 喂了他一顆酥酪夾心的琥珀牛乳糖。

……

雲少將軍被摸了頭, 含著糖, 愕然看著琰王殿下:“這都不下手?你究竟是不是當真——”

“你這個綁法。”蕭朔攏過他頸後,“要我從何處下手, 在水裡頂著你翻跟頭麼?”

雲琅:“……”

蕭朔抬眸,看了一眼滾燙的雲少將軍,在池水裡將捆成球的人攬住,圈在懷中。

“不是……這麼綁的?”

雲琅叫他抱了,好不自在, 熱騰騰低頭:“綁這個同捆俘虜犯人還不一樣麼?不就是拿繩子捆上,打個結, 如何還有這麼多說道……”

蕭朔聽著他小聲嘟囔, 眉宇緩了緩,溫聲道:“你若要學, 我去尋春宮圖。”

雲琅聽見這三個字都臉紅心跳, 偏偏還格外有興致, 掙扎半晌, 賊心終於壓過了賊膽:“好。”

蕭朔心底其實隱隱有些憂慮,擔心以雲少將軍在此事上的天分,縱然看了春宮圖, 只怕也未必開竅、或是又將竅開到了什麼旁的地方。

……自家的少將軍。

蕭朔用力按了幾次額角,不留太多期許,將人攬過來, 細細摸索繩結。

水中感觸與平時不同,雲琅微微打了個激靈,橫了橫心,正要昂首挺胸引頸受戮,已被蕭朔在背後輕拍了一巴掌。

雲琅一陣氣結:“怎麼還打——”

“老實些。”蕭朔道,“勒紅了。”

雲琅向來瀟灑,生死受傷都算等閒事,實在半點在乎不起這個:“又不疼……”

他看看蕭朔神色,猶豫一陣,還是將後頭的話咽了回去,順著蕭朔的力道放鬆下來。

蕭朔扶著雲琅,掌心護著他身上被衣帶絞出的微紅痕跡,稍稍好奇:“今日怎麼這麼聽話?”

“怕你心疼。”雲琅今日豁出去了,索性放開了些,不嫌熱地同蕭朔擠了擠,“你是不是不願意看我綁這個?”

“要論怎麼綁。”

蕭朔看他半晌,靜了一刻:“若是這般,五花大綁捆了,只等上稱……”

雲琅看他沉吟,就知這人又要揶揄自己,惱羞成怒:“你說不出好話是不是?”

蕭朔輕嘆,改口道:“你我一同上稱。”

雲琅端著架子,不冷不熱的:“好端端的,上稱幹什麼?”

蕭朔:“稱了斤兩好賣,賣的錢買話本,回府一同看。”

雲琅頗受他這般亂七八糟哄,又將架子端了一刻,咂摸得差不多,沒繃住一樂。

蕭朔靜看著雲琅,將明淨笑意攬進眼底,攏了攏他溫熱後頸,繼續替他解身上的捆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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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琅捋順了毛,舒舒服服靠著,倦意又上來,打了個呵欠。

“歇一刻。”蕭朔扶著雲琅,讓他枕在自己肩上,“你今日攪了心神,若覺得累,便不必迫著自己說話。”

雲琅怔了一刻,笑了笑:“倒不是。”

方才折騰半晌,渾身都已溼透了。雲琅叫蕭小王爺攬著,露在水面上的地方有些冷,向蕭朔胸肩愈靠近了些。

雲琅閉了眼睛,放鬆下來,在蕭朔頸間埋了埋:“自回了府,我每日見你,都忍不住想同你多說些話。”

“有用的也好,無用的也罷。”

雲琅道:“平日裡也能見旁人,不知為什麼,只想同你多說些。”

蕭朔微頓,抬手護住雲琅,慢慢揉著他的頸後。

雲琅很受用這個姿勢,呼了口氣,又挪了挪。

蕭朔肩背微微一繃,低聲道:“你——”

雲琅微怔:“什麼?”

蕭朔扶著他,用力闔了下眸:“……無事。”

雲少將軍管殺不管埋到了極點,賊心大得能裝下一套春宮圖,賊膽一戳就跑,碰一碰都能赧得面紅耳赤化進水裡。

偏偏又全無自覺,渾然不知這樣坦誠相貼,任何一分感受都與平日不同,幾乎被放大到了極限。

這樣低聲說話,胸腔貼著輕輕震顫。氣流拂著頸間皮膚,酥癢微麻,比體溫還要熱些。

些許的熱意憑空逸散,混著未幹水跡,隱約涼潤,又叫池水的蒸汽柔和包攏。

雲少將軍死結打得精妙,蕭朔摸索良久,終於解了衣帶,鬆開手,叫溫熱池水帶著散開:“梁太醫可說過,若到情難自禁時,有什麼處置辦法?”

雲琅一愣,他隱約記得梁太醫說過,只是當時心思早飛了,半句沒能記住:“彷彿大概似乎也許……”

蕭朔看他眼神飄忽,一陣頭疼,低聲道:“罷了。”

若是來日當真在床幃之事上有什麼變故,只怕大半也是被雲少將軍這樣折磨之下,硬生生磨出來的。

蕭朔靜了心神,盡力將心思清了,將雲琅放下,叫他暖洋洋泡在池水裡。

藥性難得,第一次泡效果最好,要趁此時將舊傷發散出來,免得積在筋骨之下,日復一日再難剔除。

池水里加了上好的鎮痛草藥,雲琅泡了這一陣,大抵也已慢慢生效,不至像前幾次那般疼得錐心。

蕭朔留雲琅坐穩,去拿了早備好的藥油,連冰鎮著的葡萄釀一併端過來。

雲琅百無聊賴拍著水,見了葡萄釀,眼睛一亮:“準我喝幾杯?”

“平日不準你飲酒,今天給你破些例,不醉即可。”

蕭朔道:“你在景王府飲了屠蘇酒?”

雲琅興致勃勃坐起來,冷不防叫他戳了痛處,咳了咳:“就只三口……”

“不是訓你。”蕭朔道,“他家的酒不好喝,叫我摻了水。”

“……”雲琅萬萬沒想到這一層,“什麼時候?”

“那時同你說過,當年結的仇,我用我的辦法討了。”

蕭朔道:“幾日前,我叫人將醉仙樓的屠蘇酒買來,摻了水,裝成酒坊馬車在他府門口叫賣,賣了他五十壇。”

雲琅:“……”

雲琅想不通:“景王都沒去報官,說自己叫人訛詐了嗎?”

蕭朔倒了杯葡萄釀,遞在雲琅唇邊:“他覺得那酒不好喝了?”

雲琅叫他問住,細細想了半晌,一陣匪夷所思:“沒有……”

“他自詡風雅,卻一杯就倒,半分不懂酒,只知道買最貴最好的。”

蕭朔道:“我這酒他能一氣連喝三碗,何等氣魄,憑什麼報官?”

雲琅叫蕭小王爺問得無言以對,愕然半晌,心服口服拱了拱手,就著蕭朔的手風捲殘雲吸了大半杯葡萄釀。

“今日不說他。”蕭朔想起此人便心煩,蹙了蹙眉,“他牽動你心神,來日還要找他算賬。”

“好,不說他。”

雲琅痛飲了葡萄釀,渾身舒暢呼了口氣,想了半晌忽然失笑:“不過你我一同長大,我倒還真不知道……蕭小王爺原來這般知酒。”

“我不知酒,只知你。”

蕭朔從容道:“無非回想一番,凡你喜歡的,皆是上品罷了。”

雲琅不及防備,叫他一句話當胸戳中,按著心口:“啊。”

蕭朔已叫雲琅胡鬧習慣了,不作理會,拿過瓷瓶,在掌心倒了些藥油:“過來。”

雲琅幾乎已忘了藥池是做什麼的,此時見蕭朔手中拿了個頗為可疑的小瓷瓶,心頭一懸,睏意散了大半:“什麼東西?”

“你不是怕疼。”

湯池邊修了坐處,蕭朔坐下來,擱了瓷瓶:“用這個,能叫你不疼些。”

雲琅:“!!”

雲琅在話本裡見過不少脂膏,很懂這個,看著蕭小王爺手裡那據說用了就能不疼的東西,很是警惕:“當真不疼?”

“多少仍會有些。”蕭朔道,“總歸難免,你忍一忍。”

雲琅乾嚥了下:“話是這麼說……”

話雖這麼說,可小王爺竟半句話也不安慰,實在冷酷霸道得緊。

雲琅也看過這一類的,細想了想,竟又有了些心事:“我疼了能喊出來嗎?”

“為何不能?”

蕭朔此前也替他理過舊傷,從沒見雲琅像現在這般,有些莫名,停了手上工夫:“你若不好意思,我叫外面離遠些。”

“自然不好意思!”

雲琅面紅耳赤,咬牙道:“這哪是能給人聽見的?”

蕭朔當年入宮請安,中間隔了個御花園,都聽見過雲琅氣壯山河的慘叫聲。此時見他竟也知道不好意思,越發奇了:“你那時不還從延福宮一嗓子喊到了文德殿麼?”

“那怎麼能一樣——”

雲琅氣結,起身就要同他掰扯,忽然反應過來:“……”

雲琅張了張嘴,乾咳一聲,訥訥道:“這是……藥油?”

蕭朔看著雲琅,舉過去叫他聞了聞。

“我不聞!”雲琅徹底想歪了,面紅耳赤沒臉見人,“一個破藥油,裝這麼漂亮的瓶子幹什麼?!”

“給你用的,怕你挑不好看。”

蕭朔抬手,及時將順水淌走的雲少將軍撈回來:“你當是什麼了?”

雲琅惱羞成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蕭朔瞭然,點了點頭:“放心,我若想對你不軌……”

他靜了片刻,又覺得這話實在冒犯不端,並不說完,將雲琅攬在懷裡。

雲琅扯著耳朵聽了半天,沒聽見下文:“然後呢?”

蕭朔自覺狎暱太過,搖了搖頭,開口道:“你——”

雲琅眼疾嘴快,結結實實將他嘴封上:“就想聽這個,快說。”

蕭朔:“……”

蕭朔靜坐一刻,將雲琅那隻手挪開:“若想對你不軌,這瓷瓶裝的脂膏……只怕不夠。”

雲琅自作自受,轟的一聲:“……”

蕭朔耳後也頗熱,不再多說,慢慢道:“有些疼,抱著我。”

雲琅燙熟了,動彈不了,奄奄一息往下淌。

蕭朔將人撈住,吻了吻他的眉心,將雲琅覆在自己胸前。

燭火輕躍,柔暖流光從壁上提燈處灑下來,落在雲少將軍新傷疊著舊傷的身上,淌過仍消瘦的兩扇肩胛。

蕭朔擎住雲琅肩背,半攬著他,叫他坐穩,一處一處仔細量穴。

推拿鬆解,按摩穴位。

平日裡做慣了的事,此時坦誠得過分,水流聲裡,竟平添了不知多少曖昧。

雲琅呼吸微促,抱住蕭朔,無聲收緊手臂。

“若有不適,立時同我說。”

蕭朔道:“不必忍著。”

雲琅含混應了一聲,吸著氣笑了笑:“你幫我擦擦汗。”

蕭朔兩隻手都沾了藥油,索性將人抱穩,輕吻上雲琅汗溼的額間。

一點一點,輕得彷彿蜻蜓點水,暖得像微風拂面。

雲琅繳械,溺在溫存到極點的吻裡,眨去眉睫間的隱約溼氣,閉上眼睛。

蕭朔吻他的眼睛,吻他輕顫的睫根。蒸騰的熱氣裡,雲琅額發溼淋淋散下來,緊閉著眼睛,顯得比平日裡更年少些。

恍惚間,相隔的這些年也跟著模糊,隱約竟像是被憑空抹淨了。

他將假酒賣給景王,坑了景王的銀子,拿回來給雲琅買葡萄釀。

他們一併偷著將府上能裝人的大花瓶扛出去,也不懂行情,叫瓷器販子稱好了按斤兩賣。換來的錢給雲少將軍買話本,叫雲琅高臥在榻上,逍遙遙翹著腳看。

雲琅跑去坊市上閒逛,回來的時候興沖沖攥著成對的泥人,翻進端王府找他,懷裡還揣了上好的脂膏。

……

先帝先後尚在,端王府未毀。有長輩親族,有三兩友人。

閒時弄劍,醉臥鬥茶。

雲琅胸肩輕悸,忽然落下淚來。

“我們自己去掙。”蕭朔由他發洩一般地狠狠落淚,吻上被鹹澀水意沁得冰涼的唇畔,並不深入,溫柔輕觸,“都掙回來,再去見他們。”

“見了他們,你再告狀。”

蕭朔收攏手臂,輕聲道:“告我沒能照顧好你,合該領罰。”

雲琅囫圇搖了搖頭,仍緊咬著牙關,將哽咽盡數吞回去,將臉埋進蕭朔肩窩。

蕭朔替他推過了背上穴位,要將雲琅擁著翻過來,才一動手,已被他握住了手臂:“蕭朔。”

蕭朔低頭,靜聽著他說。

“別忍了。”雲琅咬緊牙關,“我不甘心。”

蕭朔蹙了蹙眉,低聲道:“什麼?”

“我早該進你的府門,早該入你的家廟,叫你扛回來捆著成親。”

雲琅胸口起伏,用力抵住蕭朔肩頭:“早該用不著為這麼點事不好意思,早該同你在榻上打了八百架,早該知道臉皮比城牆厚,知道到底該怎麼綁……”

“……”蕭朔摸了摸他的後頸:“倒也未必——”

雲琅緊攥著他,橫了橫心,激將法使到極處:“你若再忍,我便當你不行。”

蕭朔:“……”

雲琅豁出去了,抹了把臉上水痕,鐵了心訛住了進退維谷的琰王殿下。

蕭朔靜坐半晌,終歸扛不住雲少將軍的威脅,輕嘆一聲,將人攬回來。

滾燙處一硌,雲琅措手不及,睜大了眼睛。

蕭朔抵著他額間:“雲琅……”

熱意自心神深處激出來,噼啪點燃火花,一路向上,灼得呼吸都煎熬著像是上刑。

“你知我若不忍。”蕭朔慢慢道,“會對你做什麼?”

雲琅引頸受戮:“愛做什麼做什麼,由你,我——”

“我會將你制住。”蕭朔道,“不用綁的……到那時候,你身手再好,也逃不脫。”

蕭朔胸肩起伏,攏著雲琅肩頸,垂眸道:“你該知道脂膏怎麼用……你說疼,我便吻住你,不讓你出聲。”

蕭朔的嗓音有些啞:“吻你時,不會如現在這般。你會喘不上氣,我卻不放,任你將我咬出血……”

雲琅臉紅心跳,眼前一陣陣泛白,不自覺討饒:“別說了。”

蕭朔被他天天撩撥,此時竟還有了“不上了雲將軍便是不行”的憑空汙衊,冤得五月便能飛雪。

他終歸不放心雲琅的身子,有心給雲琅個不輕不重的教訓,立立規矩,由雲琅扯著手臂,將人攬實,低頭在他唇畔貼了貼。

雲琅今日氣血已翻騰到極處,一個激靈,倉促抬手,不及按上胸口,已一頭栽下去。

蕭朔扯住他手臂:“雲琅?”

雲琅闔著眼,臉上血色褪盡,唇色淡白,無聲無息滑進水裡。

蕭朔蹙緊眉,一把將人攬住,自水裡撈出來。

雲琅溼淋淋滴著水,軟綿綿掛在他胳膊上,沒了動靜。

書房內室,日色暖融。

雲琅平躺在榻上,眼睫翕動了幾次,忽然睜開,一個激靈蹦了起來。

老主簿守在門外,聽見動靜,忙迎進來:“小侯爺——”

雲琅懸著心:“我睡了幾日?”

“什麼幾日?”老主簿愣了愣,“您昨夜被王爺抱出來,用了玉露丹便睡熟了,只睡了一夜啊。”

雲琅微怔,坐回去,按了按已平順的心口。

他已習慣了自己一昏過去便是幾天幾宿,如今看來,雖說從頭開始治費時費力,卻分明已見成效。

雲琅坐了一陣,想起昨夜的事,臉上熱了熱,頗不自在:“小王爺……沒說什麼?”

老主簿搖搖頭:“王爺昨日出來,叫我們急去請梁太醫。”

老主簿知道雲琅麵皮薄,不抬頭,盡力說得隱晦:“我見您情形,猜測著大抵是您與王爺……情難自禁,王爺又太過火了些。便先叫王爺給您服了玉露丹。”

昨夜雲琅只是一時心血所激,背過了氣,含服玉露丹理順後,自然便無礙了。

蕭朔不放心,在榻邊坐了一夜,守到雲琅睡得安穩,才去了殿前司大營。

“都怪王爺,不知分寸!”

老主簿哄慣了小主人,當即替小侯爺說話:“王爺對您做了什麼?”

雲琅坐了半晌,心情複雜:“親了一口。”

“這種自然不能算。”老主簿道,“還做什麼了?定然要提醒王爺,今後不可這般胡來……”

雲琅:“……”

老主簿愣了愣:“小侯爺?”

雲琅:“沒了。”

老主簿:“?”

雲琅有些唏噓:“小王爺有什麼話要帶給我嗎?”

老主簿一時分不清雲琅說的話是真是假,猶豫半晌,點了點頭,拿出一柄緙了金絲的白絹玉骨扇:“王爺說,叫把這個給您,叫您時時看著,提醒自己……”

雲琅大略猜得到上面寫得是“慎言”、“克己”之類的,訥訥收了,揣進了袖子裡頭。

老主簿還要給王爺報信,見雲琅醒來無礙,忙吩咐了後廚將熱粥端過來,又叫玄鐵衛去尋了王爺。

雲琅拿激將法激了蕭朔,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能這般不爭氣,悵然坐了一陣,摸出扇子開啟:“……”

老主簿安排妥當,端了飯食回到內室,見雲琅竟已利落洗漱穿戴妥當:“小侯爺,您今日也有事嗎?”

雲琅咬牙:“離府出走。”

老主簿:“??”

雲琅決心離府出走一整天,收拾好了包袱,系上披風,從老主簿端著的托盤裡揀了幾塊喜歡的點心包上。

走到門口,又轉回來,撿起了榻上扔著的摺扇,唰的一聲合上,氣沖沖揣進袖子裡。

老主簿替小侯爺收著王爺的禮物,只知道是王爺寫給雲小侯爺日日自省的話。始終不敢開啟,此時忙探出腦袋,趁機看了一眼。

白絹做面,鎏金緙邊,暖玉為骨,墜著格外精緻的淡色流蘇。

扇面上,王爺親筆飽蘸濃墨,端端正正寫了兩個大字,贈言給了雲少將軍。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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