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 被拋棄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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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兩天,巴利亞王城巴薩格亞裡,一萬五千王室近衛軍組織完畢,再加上由就近地區調動趕來的騎士部隊兩萬餘人,總共四萬人不到的王室部隊,開始了一趟未知前途的遠征。

在中央部隊向東南方向逃避後的兩日裡,而已經明白了無端的抵抗只會增加鮮血和傷亡,巴利亞王室代表卡西爾王子,向還在進行抵抗的邊境軍下達了特別赦罪令【即不論罪責,自由意識決定是否向敵軍投降】。

而終於軍敗如山倒,已經沒有人評論是中央指揮的無能還是刻苦用意,巴利亞邊境軍逐漸放棄了抵抗,任由聯合軍侵入了巴利亞國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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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伊利西恩聯合軍從屬——原艾羅西亞方面軍總指揮弗洛伊大公,一陣竊笑。"沒想到,就這麼快的就放棄了...巴利亞攻略任務可真是...簡單至極啊,這太過於簡單得以至於,令人忍不住笑啊,啊哈哈哈"

"弗洛伊大人,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呢。"弗洛伊身邊的赫魯也是一陣輕笑,道"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佔領巴薩格亞...而接下來...伊利西恩,以及一切都將成為是您的東西。"

"哼...不過嘛,也別說得那麼明白..."弗洛伊雖然想忍住笑意,不過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因為現在一切都已經唾手可得。十幾年前開始,自己就不再滿意於艾羅西亞作為伊利西恩的從屬國這卑微的地位了,伊利西恩復興和強盛的真正需要的東西正是擁有滿腹的遠大的意志與理想的自己,而不是朱利昂那種毫無建樹的平庸者。而現在,終於要讓一切付諸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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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修阿爾從前線獲取情報,剛準備稟報弗洛伊時,略微聽到了一些聲音,不禁皺了皺眉。不過作為騎士,服從君主的命令才是自己的唯一使命,伊修阿爾輕聲請示道,"弗洛伊大人,我軍北面的先頭部隊已經與巴利亞王室部隊交戰了,但是巴利亞王子已經率領主力部隊準備往東面逃走了,我軍是保持繼續進攻巴薩格亞的方向,還是...。"

"當然,逃跑了的巴利亞殘黨們,可不能輕易放過了,伊修阿爾,你率領五萬左右精騎兵去追擊他們。額不,對付那種婦弱陳雜的亂軍,三萬就足夠了吧。"弗洛伊回答道,頓時聲音一震,"而其餘全軍繼續前往巴薩格亞!只有把巴利亞首都王城鎮壓下來,巴利亞討伐戰才算是真正結束。從那裡,一切也才正式開始!"

"是!"伊修阿爾屈膝接令,轉身一陣風帶過,離開了。

沒有多久,得知伊修阿爾已經帶領王宮騎士團精騎兵三萬人離開出發之後,半晌,弗洛伊才從勝利的興奮之中冷靜下來。而弗洛伊又似乎想到了對於自己的計劃,一個比較關鍵的威脅,弗洛伊眼神頓時陰沉了下來。"赫魯...你讓人帶令,你親自去告訴伊修阿爾,巴利亞王子卡西爾肯定是要抓回來的。但聖禮騎士團的叛徒們,包括緹阿奈娜...一定要給我全部,全部殺掉...。"

"是的,弗洛伊大人,交給我吧。"赫魯陰聲一笑,看到弗洛伊的眼神,赫魯就知道這是件及其重要的事情...雖然只是個傳令工作,但是如果做好了,今後自己一定會得到重用這是毫無疑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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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安他們的巴利亞王室部隊,從巴薩格亞向西南撤離5日後,就在巴利亞的一個城郊遇到了艾羅西亞的先頭部隊的兩千人。而最初的直接線路也不得不變更,直接改由向東南庫爾多地區向東面的希魯維爾等地前進。

在初次的交戰中,雖然主力部隊不至於被擊破,但是王室部隊軍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不少士兵(五六百)身上受傷,由少量醫務兵進行照料和看管。兩日後,大部隊在一個山谷的隱蔽地進行暫時安營紮寨。

"卡西爾殿下,雖然大家受的傷不是致命傷,但是大部分受傷者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們會成為我們的累贅的。"行程繼續向東撤離了一日後,巴魯菲候憂心忡忡地向卡西爾說道。

"我也發覺了。"卡西爾心中憂鬱,"我已經加派人手去幫忙照料受傷者了,而且,就連妮安、科奈特她們都主動去幫忙照料病人了。"【注科奈特是卡西爾的妹妹,也就是巴利亞公主】。

"我是說這樣是還不夠的..."巴魯菲一副無比焦急的表情,欲言又止。"南面的艾羅西亞軍,西面的伊利西恩、古魯恩德帝國軍都在緊迫追趕著我們,這樣下去,我們是會被追上的。"

"但是...這之外,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卡西爾也是一陣心中煩躁道。

"不,王子殿下。"巴魯菲神情堅決道,"將傷者留在後面吧!這樣的話,我們還能來得及..."

"不,不行。絕對不能這樣..."卡西爾神情一怔,不過片刻之後,心中痛苦道,"巴魯菲叔叔,大家是付出性命來保護我們,而我們卻把傷者拋棄,只顧自己逃命,這種事情...果然不行...這不是我們的正義..."

"這才是真正沒有辦法的辦法啊!"巴魯菲也是一陣氣急敗壞似的說道。見到卡西爾一臉惆悵,沉默不言,巴魯菲心中一狠道,走出了商議帳篷。"那就讓我來揹負這個惡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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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妮安、雪莉爾等人也正在和巴利亞公主柯奈特一起幫忙為普通的士兵進行清洗傷口,包紮照料。雖然重傷者不多,但是本來匆忙撤離,醫務兵配備不足,而醫藥藥物也準備不夠,所以情況也不容樂觀。而再加上出現了不少傷口感染的士兵,本來一些輕傷,但是卻變得病情加重了。一時間臨時搭建的醫護帳篷裡,幾十上百的士兵,呻吟聲不斷。手中忙完這邊,那裡又需要人手了。不過就算如此,為了能讓大家稍微放鬆一些,妮安也和其他人一樣,跟著傷兵時不時聊天打趣著,彷彿讓人忘記了緊張與疼痛。

"唉,我們也稍微休息下吧,雪莉爾,柯,柯奈特?"終於,勞累了一番後,妮安向雪莉爾招了招手,又朝著柯奈特喊了一聲。雪莉爾稍微循聲看過來,點頭擦了擦汗水。

不過柯奈特卻似乎沒聽到一般,依舊默默地給旁邊的士兵換著紗布。

說起來,柯奈特也和卡西爾一樣,也是一個金色長髮的。不過妮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還是什麼,柯奈特給人的感覺卻和卡西爾不一樣是,柯奈特顯得很沉默寡言,是一個很少看到她說話的女孩,作為王族,作為公主來說,是夠低調,夠內向的了。如果不知道身份的話,可能旁人還以為柯奈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hello?柯奈特,柯奈特公主?!"妮安又是彪了一句英語(當然了別人是聽不懂的),朝著柯奈特憨了憨。

"..."柯奈特繼續無視了妮安,繼續著手上的活。

這讓妮安有些鬱悶了...正在此時,只見柯奈特正在照顧的一個受傷士兵一臉尷尬,感激笑道,"公主殿下...你請,先和大家休息下吧,我已經不要緊了。"

"是嗎...那..."柯奈特聲音緩和說了一聲,終於才放下了手中的水盆和步。

"那個啊,雪莉爾,我是有招惹到她什麼了嗎?"妮安靠著雪莉爾身邊,看著柯奈特一個人坐在了長椅上,妮安用食指戳了戳雪莉爾的側腰...

"妮,妮安!你在碰哪裡啊!?"雪莉爾一陣臉紅,真是一個猝不及防,自己又從腋下被妮安給襲胸了。

"啊,不好意思。以前的一些習慣性的..."妮安感受到剛才無意中觸碰到的一陣柔軟,這才反應過來。果然女孩子腋下是不能亂碰的啊...

"到底是什麼習慣啊!"雪莉爾臉色鼓起來,可是又毫無辦法。因為知道妮安是女孩子,不是男人或者故意的。

"...好了好了。"妮安已經對此和女人的這種小尷尬駕輕就熟了。"你說柯奈特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嗎啊。"

"我怎麼知道!"雪莉爾道,"難道不是你什麼時候,去欺負人家了嗎?"

"我去欺負她?你看我這人畜無害、天真無邪的樣子,是會去做那種事情的人嗎!?"妮安撐腰對著雪莉爾不滿道。

雪莉爾看著妮安,一時間竟然無以反駁。說實話,妮安閉上嘴不說話的話,完全是一個一臉溫柔嫻靜而漂亮可人到了令人嫉妒都嫉妒不起來的女孩子,"確實...雖然是這樣,但是!"雪莉爾覺得自己不能被她騙了,"妮安就是妮安啊,誰知道呢。"

"...這麼說,我也..."妮安無奈地攤了攤手,也不再和雪莉爾玩吐槽了。"我們去看看柯奈特吧。也許可以介紹給緹阿奈娜認識呢。"

"嗯,好吧。"雪莉爾跟在妮安身後,朝著柯奈特走去。

"你好,柯奈特公主殿下。"雪莉爾首先客氣地行了個禮,打招呼道,"我們是聖禮騎士團的雪莉爾,而她是同屬的妮安,我們一起來幫忙照顧傷員,等下的活,大家一起互相幫忙吧!?"

"不用了。"柯奈特面無表情地撇過了臉。"這裡的受傷的是我巴利亞軍的士兵,與你們沒關係不是嗎?"

"話雖這麼說,但是大家這時候就要互相幫助啊,柯奈特公主?"妮安直接站到柯奈特面前,看著柯奈特的臉道,稍微試探性地說道。"還是說...你有什麼...討厭我們的嗎?"

"討厭?"柯奈特反問一聲地看著妮安,不過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恨意,"要不是你們艾羅西亞,要不是你們,要不是那個緹阿奈娜聖女的謊言的神諭,我們巴利亞會變成這樣嗎!?"

"雖然兄長大人承認你們作為同行者,但是我絕對不會承認你們,因為你們,我們巴利亞變得國破家亡的事實不會改變!而能不能請你們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現!"柯奈特似乎心中怒氣一下子爆發,道,"而那一副事不關己,遊刃有餘地表情,完全還沒有理解到,你們艾羅西亞人,你們...給我們帶來了多少的痛苦!!"

"..."看著柯奈特突然悲痛欲絕的表情,落下淚來。妮安和雪莉爾頓時手足無措。雖然真實的事情與聖禮騎士團,甚至可以說與緹阿奈娜沒有責任關係,但是現在卻又一時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柯奈特的話,確實,對於妮安她們完全沒有顧慮到巴利亞公主柯奈特她那剛剛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國家的悲痛情感。妮安和雪莉爾只得滿懷歉意輕道,"對,對不起。"

"哼!"柯奈特恨恨地看了一眼雪莉爾和妮安,彷彿她們就是艾羅西亞的真兇一樣。柯奈特頓時一下子站起,直接從妮安和雪莉爾身前走了過去。

可是就在柯奈特準備回自己的帳篷休息的時候,碰到了一隊拿著傳令旗的士兵,而傳令士兵宣讀的命令是。"全軍即刻整裝啟程,而傷殘者、行動不便者,可繼續暫留此地稍作休息調整...等待傷勢癒合後再追隨大部隊而上。"

"什麼意思!?"柯奈特稍微考慮了一下,才似乎理解了這命令的真意。柯奈特頓時一把抓住傳令士兵的領子,神情焦急怒道,"命令是不是有什麼搞錯了?"

"不,這是...這是巴魯菲殿下代行的命令...而卡西爾殿下已經默許了。"稍有局促不安士兵站穩了說道。

"為什麼不是,不是大家一起走嗎?這不是在拋棄了受傷的人...讓他們獨自去死嗎?"柯奈特一臉難以置信地質問道,"怎麼可能,兄長大人不可能同意這種事情的!"

"但是...柯奈特公主殿下。"傳令士兵也是一臉不忍,聲音沉了沉低聲道,"這樣再拖下去的話,我軍不久就會被敵軍的聯合軍部隊追擊上的...到時候,大家都會...所以..."

"那麼,我留下來..."柯奈特一臉痛心悲傷地表情,後退了半步,決然道。

"這怎麼可以,公主殿下,現在請馬上和我們一起..."旁邊的幾個護衛士兵也是一陣焦急。

看到前方似乎因為傳達了什麼命令,柯奈特而與之吵鬧了起來。妮安和雪莉爾走近了之後,才瞭解到,原來,沒想到軍隊已經到必須準備拋棄傷者的緊急時刻了。

"不是開玩笑吧,真的打算放棄他們嗎?!"妮安指著前方的傷者醫療帳篷裡面的人,對傳令士兵道。

雖然讓傷者留在後面,儲存主力軍的速度,是一件很理性,很現實的事情,但是也是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更何況如果那些傷者裡面如果有自己認識的人,或者家族朋友在裡面的話。剛才還在和那些受傷的士兵們打招呼,一邊開玩笑,一邊照顧著那些因為站在最前方而戰鬥受傷的人,在妮安的心理,至少都是一些還浮現在自己眼前的,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士兵。就算是再素不相識的人,作為原本是由地球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殘酷的命令。

"卡西爾,到底是怎麼回事?!"妮安神情緊張無比地,直接衝進了軍政參謀室,發現卡西爾也正一臉愁容地緊蹙著眉頭。

"就是...這麼回事了..."卡西爾垂下了頭。雖然已經早就做好了戰鬥傷亡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到了現實面對的時候,到了不得不為了大局而捨棄一部分士兵的生命的時候...是一種多麼艱難的抉擇。

"怎麼能這麼啊!那都是人命哦!!都是一些一起與大家並肩戰鬥的夥伴啊,怎麼能像東西一樣,丟棄呢!"妮安心中焦急無比地吼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嗎?讓其他的人帶著傷者一起撤退也行啊。"

"不行。就算是這樣的話,有負傷者跟隨著,速度不可能跟得上的。而現在......再這樣下去的話...一切就晚了。"卡西爾一臉悲痛不忍地表情看著妮安到,"妮安...我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妮安一瞬間,彷彿心中能夠深深理解了柯奈特的那種悲傷心情,這份心情絕不是虛假的東西。妮安也想象得到,如果自己是傷者,為了大家不惜生命去戰鬥了,但最終卻不得不被作為累贅而被拋棄時,一定會是感到無比的辛酸而委屈吧。妮安心中實在難以接受,瞬間掀開參謀室的;簾帳衝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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