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平行世界——】

【一】刀刃

最開始, 禪院甚爾是去看熱鬧的。

因為五條家的六眼小鬼很有名。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沒看成熱鬧，反而被人一句話給煽動到了，坐在了這家不起眼的燒鳥店裡聊天。

“禪院甚爾……對吧？”坐在椅子上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黑髮少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小菜, 臉上帶著微笑, “初次見面，我是五條陽菜。也許你聽說過我。”

五條陽菜啊……禪院甚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對於這個人也有所耳聞, 畢竟禪院家和五條家一直不太對付, 而五條家當時生出的孩子完全沒有咒力這一點，也曾經一度激起了一定的討論。只不過後面就一直沒有訊息，並且在五條悟出生之後, 就壓根沒有人會去關注一個沒有咒力的廢物之後如何了。

他之前聽到的時候, 甚至以為對方的情況是和他類似的【天與咒縛】……但是現在來看……

“我不是天與咒縛，只是單純的屬於沒有咒力的【普通人】而已……在咒術界來說是十分不可思議的情況吧？就像是魔法界的巫師家族突然生了一個麻瓜一樣。”五條陽菜說道，“只不我比較幸運在五條家長大，最多就是漠視而已，沒有被欺凌。而且我三歲的時候悟出生了, 身為親姐姐, 我的待遇並沒有那麼差。”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群人的封建思想作祟, 覺得是獻祭了我, 以我完全沒咒力的代價換取了我弟弟這個天賦最高的六眼……——五條陽菜想到這裡, 還是忍不住陷入沉思。

“這樣啊，你居然還沒死。”禪院甚爾說出的這句話顯得諷刺意味十足，但是其實語氣只是簡單的陳述句，他牽動了一下嘴角，“找我幹什麼？要廢物報團取暖嗎？”

“嗯？你對自身有錯誤認知也不要這麼以己度人好嗎？”黑髮少女笑吟吟的，並沒有被對方的話所激怒, “我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廢物，相反的，我覺得就咒術界而言的話，並不能找到幾個比我更強的。”

禪院甚爾聞言，之前一直懨懨沒有多少情緒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發自內心地問了一句：“誰給你的自信？五條悟嗎？他或許是天才，但是你完全和他是兩個極端了吧？”

“悟他繼續成長下去也許會變得很棘手吧……不過我很詫異你會這麼想，是受了禪院家的影響嗎？你被禪院家當廢物看待，但是你難道比那些喊你廢物的人弱嗎？如果單單論述咒術師的天賦的話，你的確不行，但是一個人的強弱甚至價值居然用咒術師的標準衡量，那咒術師這個群體未免太傲慢了吧？”

黑髮少女說著還笑出聲來了。

“在戰鬥力上你很強，這點你再怎麼被禪院家貶低打壓，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吧？”

禪院甚爾看著她，不說話。

“而我的話，則是在別的地方有自己的優勢……只是光是我一個人的話孤掌難鳴，我的長處很難發揮罷了。”黑髮少女擱下筷子，抬手將自己耳邊的碎髮捋到耳後，“我觀察了那麼幾年，咒術界已經從根子上就腐爛了，我想要徹底毀滅現在的咒術界重新建立新的良好的秩序。”

“甚爾君，你就是我在觀察之下見過的最強的、最適合的合作人選。你願意成為我的刀，直接砍向禪院家、甚至是整個咒術界嗎？”

【二】姐弟

五條悟知道自己有個大自己三歲的親姐姐。

只是見面和相處的時間都不算多。

因為……他的姐姐，是很多人口中的【廢物】。

身在咒術界御三家，卻是完全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而雖然相處時間不算長，但是五條悟還是挺喜歡自己的這個姐姐的。

因為對方很有趣，而且還一直給自己帶新出的漫畫。

對於別人所說她是廢物這點，他也沒有感受到多少。畢竟從對方的態度來說，他總覺得……姐姐她看那些人的目光彷彿在看廢物。

當然，這個情況是很特殊的，也有人提出過質疑，甚至因為自己的出生也很特殊，還會把這兩者串聯起來。

“有人說是五條家以姐姐你的天賦為代價，然後換取了我的出生，你會信嗎？”

“……啊？”五條陽菜面露震驚，一副子很受不了的樣子，抬手揉揉眉心，吐槽道，“這種說法也能信，那怎麼不說我們的髮色之差是因為母親生我的時候墨多了，生到你就沒墨了呢？”

“是嗎？”

“怎麼可能啊小傻子！”五條陽菜揉了一把自家弟弟的腦袋，然後覺得手感不錯，又揉了第二把，“我可能是拿咒力去換取智商和眼界了吧……別理那群弱智，和他們說話多了會變傻的。”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姐姐和我就像是勝利暴龍獸和喪屍暴龍獸一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進化方向。”

“……臭小子你是想說我進化錯了嗎？而且為什麼你是究極體比我還高一階啊？啊——真是每次回來都要被你氣一次……吃西瓜嗎？我一小時前冰鎮好的。”

五條家挺大的，五條悟又因為自己的天賦問題，幾乎是出生之後就被當做家族中心來對待了。

只有姐姐的態度是單純地只把自己當弟弟來看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就是個普通人的關係。

五條悟覺得沒什麼，姐姐是個普通人也沒關係，反正他很強，有他在的話也沒有人敢對他姐姐做什麼。

但是……他並沒有想過，自己的姐姐會是先做出什麼的那個人。

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有大半年沒回家的五條陽菜突然出現在家裡，找他單獨聊天。

“悟，好久不見。”

“姐姐……你回來了啊。”他說完之後，又加了一句，“你之前去哪裡了？”

“去做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做完了嗎？”

“不，只是一個開頭而已。”

黑髮少女站在庭院之中，沐浴著月光，抬頭看著站在屋中的他。

今晚的月色很好，她臉上的笑容都顯得很清晰。

“我是回來和你說一聲，我這次就是正式離開五條家了。”

五條悟一怔，面上帶了一絲不解：“為什麼？姐姐你不喜歡五條家？”

“不能這麼說吧，我是不喜歡整個咒術界。”五條陽菜說著，還笑了一下，“當然，對於五條家我的感覺也一般吧。它現在的發展也很不健康，整個都以你為中心了。”

“不能這樣子嗎？”五條悟問道，“姐姐你討厭我？”

“嗯？怎麼會，你是五條家裡我最喜歡的存在了。”五條陽菜失笑，“但是你會不自由的。而且你越長大就越會發現這點。”

“哪怕我成為最強的存在？”

“嗯，哪怕你成為最強的存在……不如說，等你真正成為【最強】的時候，你就是最不自由的時候吧。”

黑髮少女沉默了片刻之後，忽然將插在外套口袋中的手伸出來，對著他做了一個邀約的手勢，開口問道：“要和我走嗎？”

五條悟愣了一下，原本想問去哪裡，在最後他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要。我根本不知道姐姐你想幹什麼。”

“嗯……那倒是。”五條陽菜收回了手，臉上依舊帶著笑，“沒辦法，因為你是我弟弟，我還是希望別影響到你，讓你自由發展的。”

五條悟一怔。

“而且你的確也不是最適合的人選。”五條陽菜轉身，抬手一揮，“我先走了。”

【三】最強

“想要找【刀】的話，你完全可以找你親弟弟吧？依靠你那出色的口才和強大的洗腦能力。”

“那可不行，在自己的勢力還沒建立起來之前，找悟動靜太大了，不合適。而且五條家也肯定不會讓我這麼幹啊。”

“你直接成為家主利用整個五條家來對抗不就行了？五條家好歹也是御三家。”

“正因為是御三家，所以才更加不合適啊。這種改革是不破不立的，如果我還帶著五條家的烙印的話，是絕對做不成我現在想幹的事情的。”

“那你是做好了最後和你弟弟對上的準備？”

“嗯？我覺得我還是了解五條家和我弟弟的，所以……我做好的，是另一種準備。”

“嗤，我不管你說什麼，你能達成承諾就行。”

“這是當然的了，你在禪院家搞的仗勢還挺大的啊，最近幾天的活動不能在咒術界那邊了……首先去募集後續活動需要的資金吧，我發現一個人傻錢多的教團，已經成型了，直接搞定上層掌控內部就行了。之前就已經做了一半，現在差不多了。”

***

五條悟在那之後就沒見過自己離家出走的姐姐了。

甚至都沒有人再度提起。

哪怕是五條家，對於本來就存在感不高、沒有咒力的五條陽菜的關注度也是極度有限的，如果她不是【五條悟的姐姐】這個身份的話，可能哪怕在都沒人會提及。

而在五年後，五條悟已經成為特級咒術師、接到星漿體任務的時候，再度見到了自己的姐姐。

對方身後站著的男人……有點眼熟。

……那就是之前姐姐說的最適合的人選？

而且……姐姐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好久不見，悟！”黑髮女子笑眯眯的，態度還顯得頗為熟稔，還抬手揮了揮，“啊，夏油君，初次見面你好，多謝你寬容我這個脾氣招人煩的弟弟。”

“哎？哪裡……”被這個奇怪的氣氛所感染，夏油傑先是下意識地回了一句，然後覺得不對勁了，倏地扭頭用詫異加震驚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摯友，幾乎就在臉上寫明了自己的想法——怎麼回事？！

“……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你這些年又在幹什麼？別突然擺出一副子姐姐的樣子，你都失蹤了五年吧？”

“我都說了，我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

“那是什麼事情？你走的時候也根本沒和我說吧？”

“嗯，因為很重要，還不適合讓當時的你知道呢。”

“哈——？那現在出現是突然想告訴我了？”

“啊啦，你這個口吻是在埋怨我嗎？都十七歲的人了就別撒嬌了。”

“誰在撒嬌了啊——”

“不過的確現在可以告訴你了。”五條陽菜笑了起來，“我覺得現有咒術界過於腐朽，所以打算建立起一個新的秩序來管理咒術界。起碼要保護現有的、新一代的咒術師不被上層的彎彎繞繞和這些腐朽思想所侵害。”

五條悟一怔，隨即皺起眉頭：“哈——？姐姐你在胡說什麼——”

“我這可不是胡說，我都是先做再說的。”五條陽菜說著，忽然伸出手，微笑道，“過來。”

這個動作和記憶中五年前對方離開的樣子重合了，而還沒等五條悟反應過來，本來站在他和夏油傑身後的天內理子動了。

對方邁開步子，衝到了對面，握住了黑髮女子伸出的手，站到了她的身側。

這一個變故讓兩位特級咒術師一時半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小理子……”

“你……”

“抱歉……”天內理子朝著兩人露出一個帶著點尷尬和歉意的笑容，“我是陽菜姐姐這邊的。”

“我在多年前就注意到了理子的事情和存在，但是我並不認為對方的犧牲是必須甚至是有必要的，所以之前就以一些別的方法聯絡上了對方……好在我在咒術界就是個誰都不注意的隱形人，而且是個普通人。”五條陽菜伸手摸摸身側少女的腦袋，“理子她是無辜的，並且她也應該有選擇。這點你們其實也贊同的吧？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到了最後關頭，如果理子不願意，你們也不會讓她去送死的。”

……的確全部猜中了。這是悟的姐姐？親姐姐？為什麼說是普通人……——一時之間，夏油傑想了很多。

而另一人麼……

“哈——你又知道了啊——？”五條悟雙手插在口袋裡，擺出了一副子相當牴觸的嘴臉來，抬手指道，“你知道什麼啊——我們的任務就是送這個小丫頭去死！把人還過來，我們還要完成任務呢！”

夏油傑：“……”這個樣子，真的很難看。

“悟，這個樣子很難看，而且很沒禮貌，別再做了。”五條陽菜說完了之後，又提道，“完不成任務和最後私自破壞任務是兩個概念，理子就由我帶走了，對你們兩個也更好。”

***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五條陽菜的安排還的確是最靠譜的。

雖然五條悟有在背後生悶氣和嘀嘀咕咕。

“還真是個好姐姐啊。”禪院甚爾評價道。

“你別用諷刺的口吻會更好哦，我都說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吧？”五條陽菜在自己那張長長的計劃書上打了一個勾，“check。”

“下一步是什麼？”

“下一步已經在做了。”五條陽菜放下筆，問道，“你看到今天的那個有咒靈操術的少年了嗎？”

“嗯？”禪院甚爾回憶了一下，“唔……我對於記男性不太擅長。”

“……那你可真棒棒。”五條陽菜吐槽了一句，將計劃書卷了起來，“看著吧，我想要的人最後會主動來到我身邊的，今天的事只不過是個引子而已。”

“你是說你弟？”

“不，我是說那個有咒靈操術的少年。”五條陽菜往後一靠，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來，用閒適的口吻道，“至於我弟弟麼……他最後也是會要回到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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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可怕，總感覺你剛剛說話的樣子像個變態。”

“揍你哦，甚爾君。”

【四】現實

………………

“所以……你這是又做了有關於我是你姐姐的噩夢，然後又來找我麻煩？”

“這不是找你麻煩，這是找你分享啊。”白髮青年振振有詞。

“……”宮村法官深深地被震撼到了——這倒黴白毛到底是有多想要個姐姐？自己明明是獨生女啊，看著就那麼姐系嗎？性格哪裡有姐系的感覺嗎？

“五條君啊。”

“我說過了的叫我悟嘛。”

“……悟君。”宮村法官露出了一副子語重心長的表情來，“如果你真的對於咒術界的處理捉襟見肘、各方面來說都不知道該怎麼達成你的目的，被上層轄制地很嚴重的話……帶上你有的內部資料來找我，如果你足夠信任我的話，我可以幫你。”

白髮青年一愣，露出了怔忪的表情，盯著她不說話。

而宮村法官則是深吸一口氣，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分貝都提高了不少，咬牙切齒道：“所以！不準再在半夜三點多！突然來敲我家的門！還他媽就是為了說你做噩夢的事情！老子再過幾小時還要出庭呢！明白了嗎小兔崽子！”

“……是。”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姐姐，真正的抖s魔王.jpg

法官陽菜：笑死，根本趕不走，也睡不好覺。

之前看有評論說本文又可以叫做《陽菜和她沒用的男人們》，之前我看到還在那裡笑，寫完這章之後忽然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還剩最後一章番外！明天是大肥章！就是之前說好的，宮村律師所的日常（另一個姐姐沒做夢的if我發現後續發展不太健康就斃掉了）

這部分你們想看啥可以點單！我不一定寫！（喂）

我之前想的大概就是姐弟日常、鈴木一家的搞笑日常、警校組的後續、五條悟和瀨尾結月的第一次會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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