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第二天是週五, 葉槭流用完早餐,留下布萊克看家,離開歡騰劇院,提前抵達了裁決局。
他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站在窗邊推開窗戶, 欣賞了一陣泰晤士河上的忙碌景象, 隨走到自己的桌前,開始檢視裁決局內網的訊息。
葉槭流和西溫·艾瓦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他們離開, 失去能源的血絲和尖刺也很快消散, 但葉槭流也不覺得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怎麼看那場戰鬥都涉及了奧秘, 倫敦裁決局不太可能沒有注意到。
昨天下班前,葉槭流只是簡單寫了份總結報告提交上去, 致提及他現了一個潛藏在民居裡的刃教刺客, 便意圖抓捕方,結果方暴力拒捕, 於是他和刃教刺客打了一架,可惜被方逃跑了,於是他一情急,準刃教刺客就開了一槍……
葉槭流並不太擔心這份經過“潤色”的報告會被揭穿,他都把西溫·艾瓦轟到牆裡了,以方的性格, 是不可能跳出來主表明份說當和葉槭流打架的其實是她的,也就是說這件事依舊是隨便葉槭流怎麼說。
現場的狼藉也可以用別的理由解釋,比如刃教刺客製造了一場爆炸……這個理由太合理了,當初葉槭流和施懷雅追捕心道路舞者, 方也是炸開房子逃跑的,同樣的事當然可能再生一次。
他和西溫都有意控制了力量,就算裁決局細細調查,也不可能察覺到當戰鬥的兩個人都持有3級遺物。
不過報告是打上去了,葉槭流還是暫不知道裁決局到底是怎麼看待這件事件的。
如果倫敦裁決局作快點的話,今天我和羅密歐朱利安應該都要接受調查吧……葉槭流暗暗想著,一邊迅速瀏覽完內部消息。
以葉槭流現在的許可權,能夠查閱的資訊顯然不如在紐約裁決局多,他只能夠致瞭解到最近怒銀之刃的刺客在倫敦似乎很活躍,出自他們之手的、涉及奧秘的犯罪事件數量正在飛速增長,考慮到他們的每次暗殺都代表著有買家付出鉅額報酬換取目標的生命,很容易讓人現代社會的道德水平持悲觀態度。
葉槭流看著看著,開始搜尋最近倫敦神秘犯罪事件的詳細資料,可惜這個季度的報告還沒有出,他只能拿著目前的案件報告,和他記憶裡上個季度紐約神秘犯罪事件的資料做比,漸漸他的眉毛皺了起來。
有點多過頭了……都是國際化都市,就算倫敦的神秘氣氛更加濃厚,神秘事件出現的頻率也不應該這麼差別,怒銀之刃灑了多刺客來?他們選擇倫敦搞團建嗎?怒銀之刃異常的必然有深層次的目的,霧都還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藏之所……葉槭流思緒飛轉,食指輕輕敲著桌面,哪怕沒有深入接觸,他也察覺到了現在的倫敦有多波瀾詭譎。
他第一個排除了加西亞,雖然加西亞是將軍指追捕的背叛者,但葉槭流不覺得他是這個隱隱約約的漩渦的心。
在加西亞來倫敦之前,他概也不知道這裡會變成一個神秘的漩渦。如果他現在還在倫敦,他的處境會很危險,但如果他離開倫敦,葉槭流恐怕就很難找到他了。
為了不讓加西亞被抓到,我只能先一步抓到他才,不管用麼手段,這也是朋友應該做的……葉槭流垂下眼睛,無聲地笑了下,片刻才重新看頁面。
至於其他的目的,葉槭流暫沒有思路,也無法洞悉相,只能等待收集到足夠線索之再推理。但他已經決定儘量插足涉及刃教刺客的神秘事件,不放過一隻刺客一柄匕首。
另外,葉槭流還要設法獲取開啟第四封印所需的材料。在布萊克成為葉槭流的信徒,冬之封印反而被排除掉了——現存的3級遺物數量稀,葉槭流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遇到第三件,與其用於第四封印,倒不如留待以,所以現在留給葉槭流的選擇只剩下了心和鑄。
原本光是密傳就會困擾葉槭流很久,畢竟研習密傳需要間,而三階以上的密傳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的,只有天命之人才能夠讀懂,而就算葉槭流開啟他們的思想,也只能瞭解到他們的一些想法,不可能立刻獲得記憶裡全部知識。
但現在葉槭流已經有了一點想法,只等有機會的候嘗試。
至於遺物,只能從交易會購買,或者殺死一個相應道路的天命之人,總而言之要看運氣……我不打算普通的天命之人手,只能寄希望於能夠撞上這兩條道路、不算難揍的刃教刺客了……葉槭流把提及刃教刺客的訊息全部看了一遍,想起了被西溫·艾瓦救走的那個刃刺客。
他打算尋找一下倫敦有沒有這種類似的交易會,如果實在遇不到這兩條道路的刺客,他可能就得自己買遺物了。唯一的問題是2級遺物的價格不是葉槭流承擔得起的,就算把他手裡那件1級心遺物賣掉也還差得遠,他起碼要多打幾件1級遺物賣掉才能湊齊資金,還不一定能買得到。
當然要是拿“殘缺之牙”去換肯定是換得到的,但是葉槭流怎麼也不可能把“殘缺之牙”賣掉。
理查德說他可以帶我去看“倫敦正的樣子”,不知道他所說的是不是倫敦更神秘的一半?或許跟著他能夠找到這種交易會?葉槭流關掉頁面,想起了理查德和他說過的催稿之。
離上班還有一段間,葉槭流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回桌前,想起來昨天冒出的想法,順便找出了倫敦裁決局的工作指南,打算看看倫敦裁決局是怎麼處理神秘事件的。
……翻了幾頁之,葉槭流忍不住抬起頭看天花板,讓自己混亂的思緒冷靜一下。
或許是因為數百來倫敦都籠罩在神秘陰暗的氛圍裡,倫敦裁決局神秘事件也不會太神經過敏,態度堪稱淡定,多數事件的處理辦法都算得上寬容,同樣的,他們面“罪犯”也會帶上一絲體貼……而這些要求甚至寫在了倫敦裁決局的規章制度裡。
——比如在倫敦,裁決局警探禁止追捕罔顧自安全的罪犯。
如果一個並非心或者刃、並不擅長運的天命之人慌慌張張闖了車流,倫敦裁決局的建議是不要繼續追趕,以免嫌疑人造成傷害;
如果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天命之人遇到生命危險,比如會從高處墜落,警探理應先救下嫌疑人,而不是坐視嫌疑人摔傷乃至摔死;
如果一個心或者蛾的天命之人變成了烏鴉或者鴿子,那麼警探就不可以攻擊嫌疑人,而是要烏鴉或者鴿子保持尊敬,喂他穀子和麵包,直到嫌疑人轉變成其他形態才可以繼續追捕……
你們倫敦裁決局原來是這個風氣嗎……難怪我的聲莫其妙就變成了這樣,要是你們都是這個事風格,相比之下我的確稱得上兇殘了……這難道是我的錯嗎?葉槭流受震撼地想。
羅密歐和朱利安想養畫靈也好,他們安慰布萊曼先生也好,這一切在葉槭流看來友好體貼得有些莫的為終於有了解釋——比起紐約裁決局,倫敦裁決局好得簡直像是普通的警察局了。
意識到這點,葉槭流也終於慘淡地意識到,照這樣下去,他頭上那個“惡龍”的號也機率摘不下來了……他們倫敦裁決局甚至會喂鴿子!誰會投喂變成物的天命之人?
他看了一陣工作指南,很快到了上班間,辦公室的門也被推了開來,羅密歐和朱利安都準抵達了辦公室。
看到葉槭流在看工作指南,羅密歐“噢”了一聲,立刻湊過來,眨眨眼,問:
“原來你在看這個,隊長,你這份指南有麼想法嗎?”
想法?覺得要是我再多和刃教刺客打幾次架,就該變成我被抓裁決局接受拘留了,還有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一聲“莫裡亞蒂”搞得我有多尷尬……葉槭流也只能在心裡嘀咕,表面上還是要微笑著點頭:
“很有啟,我感覺我之前的手段還是粗暴了點。”
羅密歐松了口氣,立刻一疊聲說:
“不用,完全不用,你這樣就很好!這些規定其實不用嚴格遵守,我們都知道必要可以適當忽視,否則想要抓捕犯人還不知道要浪費多警力,你知道的,隊長,不是所有嫌疑人都像昨天的那位先生那樣配合的。”
我就說……葉槭流微不可察地放鬆了一點,欣然問道:
“那麼如果遇到變成鴿子或者烏鴉的天命之人,我可以實施抓捕嗎?”
聽他這麼說,羅密歐遲疑了一下:“呃……這個可能還是不的。”
葉槭流:“?”
“鴿子是屬於王的財產,而烏鴉是倫敦的守護神,這兩種鳥在我們心都是神聖的生物,在我們國家,傷害鴿子和烏鴉甚至可能被判刑。”朱利安補充道。
葉槭流沉默地看著他們:“……”
“好了,差不多可以出了,朱利安,莫裡亞蒂先生。”羅密歐看看間,招呼其他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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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戴上簷帽,將警棍別在腰間,離開了辦公室,著去停車場的電梯走去。
他們來到電梯前,電梯還停在樓上,葉槭流瞥了眼樓層數,還沒有聯想到麼,忽然聽見羅密歐“咦”了一聲。
“8層……那是總監和副總監一級的辦公室啊。”他嘀咕了一句,一邊整了整衣領和帽子,挺直脊背,彷彿站軍姿一樣站在電梯前,一眼就知道是想給等會電梯裡的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倫敦裁決局的總監嗎?說起來我還沒見過這種裁決局局長一級的人物,按理說總監的等階應該很高,不知道會不會超過第六等階,如果超過的話,把布萊克帶來裁決局就會有些麻煩了……葉槭流快速檢查了一遍上的物品,特別是把上的槍收了起來,確認不該放在上的全部在桌面上,才鎮定地等待電梯停靠。
樓層的數字一點點變小,終於停在了葉槭流面前,銀色的電梯門開啟,葉槭流抬起頭,看到裡面只站著一個黑灰眼的男人。
他的高估計超過了一米九,裁決局的西裝包裹著嚴格鍛鍊的體,哪怕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這幅體魄的完美,古典式的俊美經過歲月恰到好處地釀熟,眼角的細紋似乎也構成了魅力的一部分。比起人,這個男人更像是博物館裡的理石雕塑,但他斑白的鬢角和神態之的疲憊感,彷彿將他從理石雕像變成了有血有肉的凡人。
男人站在電梯央,神色沉默而肅穆,看到葉槭流他們來,他退了點,讓出了位置。
電梯門緩緩關上,轎廂繼續下,接著停下,電梯門開啟,黑男人率先走出電梯,漆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停車場的黑暗裡。
葉槭流他們沉默地出了電梯,沉默地找到他們的車,沉默地車駛出裁決局。
直到駛出幾百米,羅密歐才長長呼出一口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天啊,我們居然遇到了索爾·馬德蘭……他比傳言裡還可怕一些,我現在相信柏林裁決局那邊有警探被他嚇瘋的傳言了。”
“索爾·馬德蘭……”葉槭流重複了一遍這個字,“他是誰?”
“柏林裁決局的局長,也是西歐分局的局長,負責整個西歐地區的安全事宜。”朱利安給葉槭流解釋。
葉槭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他開啟的是麼道路?”
“變化與毀滅的鑄,兩前,馬德蘭就已經能夠抓捕怒銀之刃的半神了,當他應該是第五等階‘藍金’,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晉升到第六等階‘星銻’。”羅密歐說完也皺起了眉,“一般來說,他出現在哪裡,就意味著哪裡會有事生,現在他出現在了倫敦……”
一間,車裡陷入了怪異的沉默,顯然不止是葉槭流,羅密歐和朱利安也能夠察覺到最近的倫敦正在變得越來越危險。
過了會,羅密歐咳了一聲,主開口/活躍氣氛:
“我記得在傳言裡馬德蘭還要更殘酷一點,不過剛才我們也看到了,他似乎也沒有那麼冷酷,難道他今天心情比較好?”
不,我覺得這是你們的傳言的問題,我都變成“惡龍”了,說不定馬德蘭也是這個情況,可能他也沒做麼殘酷的事,就在你們倫敦裁決局風評被害了……葉槭流覺得這個想法很有道理,隨口問了句:
“那倫敦裁決局有給他起麼外號嗎?”
羅密歐:“有的,我們會叫他‘老爹’。”
葉槭流:“……?”
他忽然感覺很不公平。
……
傍晚分,葉槭流結束了今天的工作,他為羅密歐和朱利安開門,接著自己返回了歡騰劇院。
一整天他也沒有等到裁決局的調查,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就是傳說的“倫敦效率”,估計要等到下周一再處理了。
依舊是好狗狗下廚,這次用的是葉槭流之前買的牛尾,不過酒明顯不是他能買的,不知道是哪個好心鄰居的私藏。
但這不妨礙端上桌的牛尾湯非常好喝,加入了馬天尼酒的濃湯混合了些許銳利辛辣的酒香和花香,牛尾的香氣也完全被激出來,調和成了更加複雜卻美妙的味型,也讓葉槭流拿起勺子就停不下來,直到房門被禮貌地敲響,他才意猶未盡地離開餐桌,開啟了房門。
敲門的是理查德,他此刻穿著一精緻的黑色長袍,頭頂戴著巫師一樣的尖頂帽,眼鏡也換成了更加古典的款式。
他歉意地葉槭流笑了笑:
“抱歉,計劃稍微出了點變化,你現在有間嗎?我們可能得快點去西裡斯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