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葉槭流：“……？”
他一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等意識到奧格在說什麼，差點沒忍住問出聲，好在最後一刻，他過來, 用輕咳掩飾了過去。
怎麼事, 天前你不是還覺得買東西不需要付錢, 現在你就無師自通洗/錢了啊！你天賦點得也太歪了吧！
葉槭流不得不承認，在鑽空子上面, 奧格的腦袋是真很靈活, 也就是吃了沒上過學的虧, 但凡上過學，應該已經在聯邦監獄裡呆著了。
不, 也不一定，更大可能是成為資本家……
“……如這樣做被發現了, 那我還可以去買藝術品, 然後把交易金額修改得更大一點，這樣應該更不容易被發現！”奧格還在和他主分享他最新想法, 眼睛為雀躍閃閃發亮，末了有些羞澀地問，“這只是我現在的想法，應該還有更好辦法……您覺得呢？”
葉槭流沉痛捂臉：“……”
看看，看看，他都開始做假賬了。
都這樣了奧格還覺得有進步空間, 再放任他一陣子，不知道他還會想出什麼主意……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才開口：“我知道了。但有時候，放慢步伐並不是一件壞事。”
雖然奧格的提議聽起來很誘人, 他存款也到了十分危險的地步，但葉槭流覺得沒必要現在就讓奧格為此冒險。
杯教眼下還在密切監視奧格，奧格真去做假賬，恐怕立刻就會被抓到，到時候事態就很難控制了，葉槭流還沒打算在從杯教獲利之前讓奧格暴露。再說就算洗/錢也不用現在洗嘛，怎麼也得等混到杯教高層了……
和信徒關係太密切就是這點不好，什麼事都需要他拿意見，費雯麗是，奧格也是……幸好他一開始走的就不是高深莫測路線，現在還能親切地提提意見，而不是想指導一下都要顧忌有失身份。葉槭流略有些慶幸地想。
葉槭流給自己定位是導師，雖然，嗯，他目前兩個信徒心理都不太健康，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這點，恐怕都會認為是邪神在背後引誘信徒墮落，然而天知道他為了引導他們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話說回來，信徒一個兩個都是這樣，那麼怎麼想他們信仰的存在都不太對勁吧……邪神這個名頭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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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說，奧格明顯有些失落，輕輕磨了磨牙，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先生，他們並沒有限制我行動，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繼續實現我之前想法了？”
之前想法？
葉槭流愣了一下，隨後猛地想起來，奧格說是尾隨路人搶劫。
你怎麼還沒放棄這個想法？杯教會看著你穿著西裝攔路搶劫嗎？葉槭流在心裡嘀咕，和善地提醒奧格：“我記得你之前覺得這樣效率不高。”
奧格更加消沉了，努力思考片刻，總算靈光一現：“那我可以去做聖盃教會內部的懸賞任務嗎？我之前看過，上面的每個任務都可以獲得千到幾萬美元不等，而且看起來都沒什麼難度，還有一個至今沒有人完成過懸賞，懸賞金額是五百萬，以及一件2級遺物……”
他話沒有說完，葉槭流注意力就完全被最後一個詞吸引走了。
除了具有各種各樣的能力以外，遺物也是晉升儀式必需材料之一，根據葉槭流對遺物的瞭解，1級遺物對應是第一等階和第二等階的晉升，2級遺物對應是第三等階和第四等級的晉升……以此類推。而越是強大的遺物越是危險，使用者被吞噬的情況也不算不少見。
這也是為什麼就算是教會內部，第五等階以上強者都只有寥寥人，在教會之外更是完全沒有聽說過有第五等階以上強者存在。
現存3級遺物數量有限，大多掌握在教會手中，作為強大的威懾而存在，只能在必要時使用，情報高度保密；
2級遺物則將限制放寬到了各個組織中堅力量，通常情況下能夠見到的最強大遺物就是這一等級的；
1級遺物的危險性相對最低，數量也相對更多，甚至能夠在地下交易市場看到少量流通。
就是不知道這件遺物是什麼道路的……雖然還沒有晉升第一等階，葉槭流已經提前謀劃了起來。
“布懸賞是聖盃教會祭司，她要求找到一個人，不需要把那個人帶到她面前，只要能夠提供線索，就可以領取賞金。”奧格說。
他說的杯祭司就是之前他和葉槭流見過那個身材嬌小的女人，有著漆黑鴉羽捲髮和嬰兒般的蔚藍眼眸。不提身份，她的美貌也是相當驚人的，讓人很難想象她今年最少也有七十歲了。
——為覺得她有些眼熟，葉槭流後來瞭解了一下，得知她名字是斯嘉麗，以及她成為杯祭司已經是四十年前事了。
“她要找的是她年輕時的戀人，對方背叛了她，在刺傷她之後不知所蹤，所以祭司一直想要找到對方。不過這個懸賞已經布了四十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能夠領走賞金……”奧格說。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愛恨情仇，和三大教祭司的層次差得太遠了吧？葉槭流聽得很是無語。
奧格在這方面的敘述能力異常差勁，但就算此，葉槭流也拼湊出了一個勁爆八卦故事來。
教徒晉升到第五等階，就可以在教會裡擔任祭司的職位，斯嘉麗成為杯祭司時還很年輕，也被認為是數百年難得一見天才，而由於杯的特性……她一直遊刃有餘地遊走在情感漩渦之間，雖然追奉感官慾望，但也從來沒有被感情困擾過。
結在她成為杯祭司之後不久，她毫無徵兆地栽進了一段戀情裡，不過杯祭司就算動了感情也和凡人不一樣，在紐約街頭偶遇對方後不久，她就將對方引進了聖盃教會，方便她們在教會裡纏綿……
然而在四十年前，三大教還沒有取得官方認證，裁決局也在一視同仁地追捕所有密教，試圖將他們一網打盡。斯嘉麗不知道是，她的女友其實是裁決局特工，為任務才潛伏在她身邊，她舉行晉升儀式那一天，她的戀人背叛了她，破壞了她的晉升儀式，導致斯嘉麗身受重傷，而她則趁機從斯嘉麗身邊逃走了。
為那次儀式失敗後遺症，斯嘉麗再也沒能晉升，也一直沒能更進一步，成為聖盃教會領袖。
總的來說，這是個無間道故事……不過都過去四十年了，不至於還這麼念念不忘吧？葉槭流聽得有點牙疼，但想想五百萬……和2級遺物，他堅持聽完了整個故事。
聽完之後，葉槭流覺得他們也不用考慮這個懸賞了，四十年都沒有找到，要麼就是目標之後退隱，要麼是在某個角落無聲無息地死了，斯嘉麗留著這個懸賞，估計是提醒自己不要再被騙成分更多點。
其他懸賞就比較平平無奇了，葉槭流覺得以奧格現在的實力完全能夠解決。
一次和主共度了這麼久愉快的時光，奧格的精神依舊很振奮，提起了另一件事：“您還記得之前您讓我探索過地牢嗎？現在我有能力繼續追尋那件事了，請您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我會儘快將相裝在盤子裡呈現給您的。”
葉槭流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奧格說是最開始把他牽扯進秘世界殺人魔事件。
他不禁感到一陣慚愧，雖然這件事過去了還沒有多久，但他心思完全被新奇危險的秘世界吸引了，也就是奧格才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念念不忘想要找出真相。
“期待你表現。”他頷首表示認可。
說完，葉槭流離開了奧格的意識，睜開眼睛，到了密大的病床上。
葉槭流望著天花板，輕輕呼出一口氣。
現在晉升儀式步驟已經知道了，費雯麗只差上課，奧格還需要找一件杯的1級遺物，不過還要先實驗一下能不能自己製作一下“擁有見證靈氣息的物品”，可以話，找個機會就能夠讓自己信徒晉升了。
……
在尋找和教導中，時間過得很快。
有教奧格的經驗，葉槭流給費雯麗課上得很是熟練，小智障每天都會有很大的進步，沒幾天就獲得了燈祭司的認可。在她要求下，輝光教會對她開放了教會藏書室，葉槭流也終於有機會去尋找啟的晉升儀式資料。
他日程表越來越滿——白天在密大上課，一三五晚上整理杯的知識，夜裡入夢去教奧格，二四六開著費雯麗號去掃蕩圖書館，挑燈夜讀一整晚，週末他休息，可以用一整天時間給費雯麗上課……
在這痛苦的日程表裡，唯一讓葉槭流感到欣慰的，就他精神狀況一直很好。
為擔心像阿維蘭那樣精出問題，葉槭流一直在謹慎地控制自己獲取知識速度，順帶著觀察費雯麗精神狀況。
結周下來，費雯麗有好幾次告訴葉槭流她看到了強烈光，在她告知燈祭司後，這個問題才得到了解決。
反觀葉槭流，雖然一個人學了三個人知識，但這似乎根本沒有對他造成影響，連著周他都很有精神，採奕奕得看不出每天睡著後都不能休息。
而他努力最終也有了收穫。
在輝光教會藏書室裡，葉槭流有些睏倦地打了個哈欠，翻了一頁書，總算看到了啟的晉升儀式。
在看完整個儀式流程之後，葉槭流提著心放下去的同時，也狠狠地松了口氣。
幸好他沒有直接參考其他道路的晉升儀式……其他道路的晉升儀式材料雖然有區別，但只是道路的區別，比燈要求就是燈的密傳遺物和影響，杯要求是杯的密傳遺物和影響，然而啟的儀式流程從最開始就不一樣。
“不同道路的等階都有各自的名稱，而啟道路的等階並沒有具體名稱，我們曾經這樣稱呼啟之道路的等階的——
“七道封印，七重門關。
“啟道路的晉升，需要是啟之外密傳和遺物，每一道封印對應一條道路。晉升順序由啟的天命之人自行選擇，而每完成一道封印，晉升者身體上就會出現相應刺青花紋，不同道路對應不同位置，在未來的某一天，這些門扉或許會開啟。”
確認將這些資訊全部記住，葉槭流輕輕合上手中的書，閉上了眼睛。
難怪只有教會才有高階啟教徒……除了教會和密大，根本沒有地方能找到不同道路的密傳吧？野生啟道路想要成長起來也太難了，還好他背靠密大圖書館，手底下還有兩個教會二五仔。
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還得找個辦法驗證一下才行。
畢竟是完全不瞭解的資料，是關乎自己晉升，葉槭流也緊張了起來。奧格暫時還接觸不到這種資料，想要驗證話……
或許可以召喚渡鴉來問問？
這個想法突然出現在了葉槭流腦海裡，葉槭流沒有放過這個念頭，想了一圈，現自己選擇實在不多。
雖然渡鴉身上似乎充滿了謎團，但他們上次的交易還算愉快，應該可以試試看。
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葉槭流到了自己身體裡，睜開眼睛。
現在早就過了午夜，加西亞早就睡了，葉槭流能聽到他均勻呼吸聲，他從床上爬起來，直接拐進了盥洗室。
這個時間只有來盥洗室才不顯得奇怪……葉槭流關上門，站在水池邊，雙手按著水池邊緣，看了看周圍。
正常召喚時自己最多只能召喚出羽毛，然而上次召喚自己根本沒用特殊顏料，普通紙筆加上頭髮就完成了儀式，是不是意味著其他東西不很重要，只要有自己就行了？
葉槭流一邊想，一邊抽了一截衛生紙，擠了點牙膏，手指沾著牙膏，在紙上迅速畫出召喚法陣。
畢竟門外還有加西亞，耽擱時間久了，萬一加西亞醒過來，葉槭流感覺自己很難解釋。為了加快速度，他只好犧牲法陣的精準度，很多線條都勾得比較粗略，等葉槭流畫完一看，最關鍵的烏鴉給他畫得目光呆滯，看起來甚至有點痴呆。
……應該不會影響召喚吧。葉槭流儘量平靜地想。
他剪下一截自己頭髮，放在了衛生紙上。
秒之後，盥洗室裡掀起了風，牙膏和頭髮在閃光中消失，帶著骨質面具的渡鴉出現在了水池裡。
“不要大聲說話，外面有人。”在渡鴉開口之前，葉槭流趕緊說。
聽他這麼說，渡鴉眼睛瞬間亮了亮，感興趣地小聲問：“感謝您還記得您友善而可信僕從……不過，這是個秘密嗎？”
不等葉槭流開口，渡鴉彷彿明白了什麼一樣，激動地張開了翅膀，在水池裡轉圈：
“啊，我明白了！所以您必須避開他和我見面，原來是這樣！這是太奇妙了！”
葉槭流沉默地和渡鴉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