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疑青的落到了葉汀額間。
“你生病了。”
葉汀後知後覺抬, 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的確有點燙,呼吸也是, 感覺呼出來的體都帶著熱,喉嚨乾乾的,有點發癢。
難道是之前……又是跑又是逃,出了汗又吹了冷風, 真染了風寒?
仇疑青隨脫下自己的披風,兜頭蓋在葉汀身上:“回去歇著。”
他的披風在很大,葉汀扒拉了好幾下, 才把眉眼露出來:“可是——”
“沒有可是。”仇疑青劍眉微挑, 命令不容置疑, “死者人際關係申姜在查,其它的有我在, 即便需要對屍體進行複檢,商陸也不是吃飯的, 現在不是你忙的時候——你給我乖乖的, 回去休息。”
披風料子在下巴上堆疊, 隱隱殘留著對方的味道, 有風的凜冽,雪的寂冷, 火燎過的焦灰息裡,一點點木樨香沁了出來,帶著淡淡的溫暖……
葉汀怔了一瞬,乖乖的……回去休息?
仇疑青傾身,大按了下他的頭:“我撐著的天,塌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燒的不好使了, 葉汀反應有點慢,眼角緋紅,呆呆的看著仇疑青。
仇疑青頓了片刻,看向他的腰:“走不動,想要我幫你?”
葉汀終於反應過來了,迅速搖頭:“那不用的。”
他幫,能怎麼幫?難不成還敢抱他走麼!
葉汀被自己的腦補驚得不輕,趕緊抬腳往走。剛走出仵作房,拐了彎,還沒踏出步,就聽到仇疑青極低沉,意義極豐富的“嗯?”了一聲。
他頭皮一麻,看了看腳下的路,是去往詔獄的……趕緊折回來,拐向另一邊,去往暖閣。
我去那裡養病總成了吧!
這次很順利,沒再聽到領導的含蓄指示,他順利走到了暖閣。
鬍子大夫來的很快,又是捏脈又是扎針又是開方子命令他好好吃藥,還很不滿的問:“是不是又吃辣食了?”
葉汀搖了搖頭:“沒有。”
大夫顯然不信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會,繼續叮囑:“你身體虛耗太多,又怕苦不愛吃藥,養起來太費勁,以後藥膳不能斷,辣也不能隨便吃,再饞,也只能一,懂?”
葉汀:……
這事沒人跟他說過啊!
老大夫:“好好聽話,認真將養,老夫保你以後活蹦亂跳,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不聽話,等著下半輩子病痛都來找你吧!”
葉汀被嚇的一愣,眨了眨眼:“我這……不是風寒麼?”
老大夫一臉‘你竟然敢質疑我’的哼了一聲:“要不是身子太虛,你能隨隨便便染上風寒?你看頭那群每天早晚都操練的錦衣衛,哪天不出汗,哪天不吹冷風,人家風寒了麼?”
葉汀:……
那是沒有的。
看著到時間了,老大夫把他身上的針取下來:“接下來這日,飲食清淡,忌辣,忌重油,哪也別去了,髒地方不行,知道麼?”
葉汀知道老大夫提醒的是什麼,髒地方指的不是真的髒,是環境不好,可能帶來多病毒細菌的地方,老大夫真正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再回去詔獄。
他現在有錦衣衛的小牌牌,回不回去沒什麼關係,就是不回去的話,有些資訊會受阻,短時間倒也沒關係,相子安還是很能幹的。
“多謝您,我記住了。”
“真記住了才好,長得挺精神的小夥子,老夫才不願意老見著你,哼。”老頭慢悠悠的走了。
葉汀感覺暈乎乎的,有點難受。他現在雖然現在沒胃,什麼都不想吃,可想到辣辣的鴨脖,魂牽夢繞的川菜,自己卻不能擁有……
人麼,就是這樣,我可以不要,但你不可以不給,你越不給,我就越想要……堂堂北鎮撫司的仵作,也是個普通人啊。
“汪——”
門簾底下一卷,玄風跑了過來,後腿一蹬,躥上了床。
“哇玄風——不要舔,別舔我,我病了,你也想風寒麼?”
小動物總是很治癒的,玄風雖不是長毛狗,但它被養的很好,黑色的毛髮亮亮的,摸上去特別柔軟,還暖暖的,耳朵尖尖特別威武,黑漉漉的眼睛裡簡直像裝滿了天上的星星,每回看到都想贊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
葉汀聞到了它身上的味道:“木樨香……你洗過澡了?”
狗子往他身上拱,親熱的不行:“嗚汪!”
“仇疑青給你洗的?”
“汪!”
“他大約沒空……輪值錦衣衛給你洗的?悄悄用了他的澡豆?”
“汪!”
葉汀知道問狗子當然問不出來,也沒指望答案,反正狗子乾乾淨淨的,上床沒問題,他還分了半個被子過去:“你現在過來,是休假麼?還是沒任務了?要不要陪我睡一會?”
狗子恨不得賴在他身上:“汪!”
葉汀等了等,見沒人來叫狗子,就安心的抱住它,貼著它暖烘烘的毛毛,睡著了。
房間可能有人來過,也可能沒有,似夢似醒時,他感覺狗子動了一下,但沒有叫,很快又趴了回來……
夢裡男人的變得很大,好像隨隨便便就能把他捧在心,隨隨便便就能撐起一片天,他說,‘我能做到什麼程度,你根本想象不到’,又說,‘我撐著的天,塌不了’,‘葉汀,不要小看我’。
葉汀夢中驚醒,後知後覺的發現,仇疑青竟然對他的瞎折騰抱有期待嗎!這話放的,好像在說——你隨便玩,隨便鬧,多離譜都行,什麼場我都能接得住,都能處理得了。
可自己敢那樣瞎說話,就是名聲不要緊,他根本就沒想過,也不擔心,仇疑青的名聲也會跟著受損的,這男人就不在乎麼!
你都二好幾了,不怕將來娶不到媳婦麼!
葉汀怔住,想一想仇疑青人前的樣子,冷冽端肅,無表情,生人勿近,威武是威武,可也很難讓人產生親近的念頭,人自己好像也不著急,沒對誰家姑娘表現出青睞,有娶妻成家的意願……
算了,正都不著急,他這在操個什麼心。
葉汀抬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是有點熱,和平時涼涼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竟然有點像仇疑青掌心的溫度。
他翻了個身,看到窗伸出一枝早梅,粉嫩嫩,怯生生,好像還有點怕冷,在北風下微微顫抖,可就算怕冷,這枝梅還是努力的舒展,綻放……來世間一遭,它似乎想聞一聞雪的味道,想等一等年的息,或許運好,能感受下春的暖意,它不知時會走,旅程如,它只想感受,它喜歡周圍的一切。
葉汀目光怔忡。
仇疑青……到底想做什麼呢?又想撐起怎樣的天?為誰?
“嗚……汪?”
狗子很乖,一直窩在他身邊,見他醒了,就拱了拱他的肩膀,示意他翻身到另一邊,往看——
葉汀就看到房間裡多了個小炭爐,在屋角的位置,上隔了爐架,放著個陶罐,陶罐裡溫著粥,他一聞就知道,這粥定是煲了很久,空中都瀰漫著淡淡的香甜。
睡了一覺精神好很多,他起身把陶罐端下來,發現小幾上還有個食盒,開,是煮好的鹹鴨蛋。
米粥熬的稠稠,上有厚厚一層米油,本就清甜,齒頰生香,用出油的鹹蛋黃一拌,味道美極,滋潤了喉嚨,熨貼了脾胃。
“汪!”
“乖,這個太鹹,你不能吃……”
“汪!”
“等下給你找好吃的行麼?”
葉汀用著,頭到腳把狗子擼了一頓,擼的狗子攤成一張餅,靠著他直哼哼。
“辛苦你啦。”
他揉了揉狗子的頭。他喜歡狗子,但沒有困著它的意思,狗子喜歡往跑,每天不跑幾趟運動幾回不舒服,眼下明顯到了極限,頭頻頻往看,正好他也想起一件事,得問問相子安——
葉汀去牆邊翻到紙筆,寫了張條,塞進狗項圈的皮扣裡,拍了拍它的屁股:“幫我帶個信,然後去玩吧。”
狗子早熟悉了這工作安排,“汪”了一聲就跑了。
詔獄裡。
相子安一看到狗子,笑的就跟花一樣,扇子都扔了:“來狗狗,乖狗狗,讓在下摸一把,就一把……”
狗子仍然只讓他取了頸間紙條,並在他快速伸試圖佔便宜的時候,頭一甩,準確的咬住了他的。
“疼疼疼疼疼——在下不敢了不敢了!”
“汪!”
狗子只是給他一個警告,並沒用力,這活它太熟練了,見相子安懂事了,就吐出他的,目光睥睨的瞪了他一眼,啪嗒啪嗒的跑了。
相子安還是不甘心:“狗將軍留步,在下還沒有回信呢!”
“汪!”狗子頭都不回,好像知道對方的套路,傲嬌的說了句,急什麼,爺一會回來。
相子安:……
秦艽樂的直拍大腿:“哈哈哈小臉,你以為沾了少爺的光,就能無往不利了?人家就是不喜歡你!”
相子安覺得有點奇怪,掐算了算:“這都有三天了吧,少爺為什麼不回來?”
少爺心中有成算,不驕傲,也不會瞧不上這裡,就算有了身份小牌牌,只要不忙正事,每天大部分時間仍然是在詔獄,未離開這麼久過。
對牢房石蜜說話了:“那一日葉汀回來,呼吸急促,頰潮|紅,唇幹蒼,汗熱風邪侵,他大約染了風寒。”
他頓了頓,又道:“詔獄環境不利康復,大夫應該會叮囑他,痊癒前最好不要回來。”
相子安‘哦’了一聲,身邊有個大夫真是好,下一刻,他突然擼起袖子,眼放光:“少爺一時半會回不來,那這幾天在,下為大啊!”
嘿嘿嘿,看他怎麼搞事!
秦艽哼了一聲:“就你,得了吧,鼻子裡插根蔥,你也不是大象。”
“沒腦子的傻子懂什麼。”
相子安心有大志,不跟他爭,看著嬌少爺送過來的字條,裡扇子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沒多久,就翻出牢房一角藏著的紙筆,給嬌少爺回信。
狗子還挺會卡時間,在浪了一會,順便吃了頓美美的加餐,回來信就寫好了,它站在牢門前,由著相子安別在頸間皮扣——當然,擼還是不能擼的。
葉汀很快接到了紙條。
他問的是雷火彈的事。這題的確有點難,屬於朝廷保密層,可相子安不是號稱江湖,什麼都知道點麼?
開紙條,相子安還真知道點東西,說雷火彈其最早出自戍邊的安將軍之,之前人們知道的大都是土彈之類,爆炸力不強,威懾力也不足,安將軍臨危受命,在邊關征戰時,大昭朝已經搖搖欲墜,難以支撐,極需要一些振奮人心的大勝,安將軍和靼子周旋半月,摸透了對方的脾秉,找了個機會,拿出了秘密武器雷火彈,自此一戰成名。
據聞這位安將軍才八斗,如冠玉,韜武略無一不精,雷火彈就是他一研製出來的,可他再忠勇,再厲害,也沒辦完全掌控當時形勢。
那時朝廷水深火熱,內憂患,要不是有這位安將軍頂住,早就破了城,變了天,還有什麼大昭朝。別說邊關細作多,就連朝廷裡的重要官員也曾被滲透。
那些年先帝昏庸,獨寵尤貴妃,太后又不是他親孃,說什麼都不愛聽,裡上下關係都緊張,當然就有人樂的煽風點火,往裡橫插一槓子……
當時太后和貴妃未必是真想跟人同流合汙,大家都是互相利用麼,難免就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安將軍大勝之後的第二年,靼子們又策劃了第二場大戰。
朝廷裡這堆蛀蟲指望不上,最後所有還是安將軍扛下來的,那場大仗的死傷慘重,極為艱難,前有敵人,後有細作,中間還有叛變者,安將軍差點拼出一條命去,疆土百姓倒是保住了,可丟了很多東西,補給,糧草,衣服,兵器,還有雷火彈。
這批丟失的雷火彈到目前都沒有訊息,應該還真有可能跟族有關。但這玩意久了不用,很可能會變成啞炮,不知道為什麼隔了幾年,現在才出現,如果有關係,埋彈的日期必然就在那年,絕不會錯……
葉汀看著紙條,若有所思,如果事情的確如相子安所述,朝廷動盪,內憂患,必然是細作最方便動腳的時候,雷火彈在那年就已埋到了京城……可能非常大,一旦安將軍恢復了元,休整了隊伍,紮緊了籬笆,別人再想幹這樣的事恐怕就難了。
但當年埋彈的人一定出了什麼事,或者被什麼突發意斷,原本的計劃不能執行,所以這雷火彈就一直埋到了現在。仇疑青在勘察現場的時候也重點提過土裂痕跡,雷火彈必是埋了很久,才會出現那樣的現象。
塵封那麼多年,為什麼現在突然被引爆了呢?是當年的人回來了,還是誰知道這個秘密,重新開始佈置施?
如果雷火彈與當年的戰爭有關,那麼現在劍指方向,只是京城百姓麼?
那個瓦刺人,仇疑青大概真沒有抓錯。
可葉汀仍然有疑問,這個知道秘密的人如果想搞事,直接來就行,突如其來的爆炸,全部摧毀,誰能抵抗得了?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勁,又是殺人,又是殺人預告,最後才慢悠悠的製造個火情?
這裡,到底是誰被利用了,還是一切都是故意的,本身就是一環套一環,他理解不了,是因為還沒有發現對方的最終目的?
對方這般折騰,圖的,到底是什麼?
養病這幾天,他一邊沒滋沒味的吃藥吃素,一邊琢磨這個問題,還是猜不透對方。
仇疑青一直在邊忙碌,回北鎮撫司的次數都有限,每回回來,也只是過來匆匆看他一眼,檢查他有沒有好好養病吃藥,之後立刻就得走,沒辦交流多。
申姜也忙的腳後腦勺,這幾天壓根就沒回來,葉汀這裡,陪著最多的就是狗子,還有就是申姜下的小兵,以牛大勇帶頭,時不時過來看他一趟,問問他都需要點什麼,跑個腿給他備齊。
等額頭不再發熱,身上也有了些力,咳嗽沒怎麼再犯,只是聲音還有些甕的時候,申姜那邊具體的資訊已經傳回來了。
第三具女屍的身份找到了,叫餘紅葉,果然如他之前推測,餘紅葉已婚,是個好扮自己,喜歡社交的人,對衣服料,款式及搭配頗有心得,今年二一歲,已婚,未有生育,但她的沒生育並非是失去了生育能力,她本身也沒什麼病,是自己選擇的不生。她私底下問大夫要了避子湯,這年一直在悄悄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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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紅葉不想給丈夫生孩子,她那丈夫在表現也不怎麼男人,有點,有點慫,是個沒什麼脾的人,所有人都笑話他娶了個水楊花的女人,綠帽怕是帶了一了,他也沒什麼反應……這一點上,符合兇的殺人偏好,餘紅葉有‘缺點’,就是‘水楊花’。
但這件事是否事,申姜查不到確切證據,他查到的是,餘紅葉不拘小節,子直爽,跟男人女人都聊得來,也有和男在邊茶樓喝過茶,但這些男人們都只承認了們認識,只是偶遇個招呼,不承認有私情。
當然這事比較敏感,就算有,別人也很難會認,都是拖家帶的人,名聲重要。申姜在底下小字言明,是自己猜的。沒查到確切證據,就不能斷定這就是事,如果非常重要,他可以去繼續查,就是得花多時間了。
葉汀唇角勾出冷笑:“所以兇覺得,這個女人‘人盡可夫’,可以毫無負擔的審判她,處置她,甚至侵犯她?”
和幾個死者都有關聯,排隊女,老弱,很久不聯絡後,剩下的並不多,再結合指揮使畫下的圖,申姜揪出來幾個,報告指揮使後,說很快可以安排問供了。
到了下午,仇疑青回來,該準備的就準備好了。
這次問供不再是之前那個陰冷的小房間,暖閣已經建好,這邊工程已經結束,問供地點,就安排在了廳堂,和暖閣挨著。
葉汀還沒起身,仇疑青就開了:“你不必出來。”
申姜就不懂了,怎麼就不必出來了?為什麼不讓出來?明明都是錦衣衛的人了,小牌牌也掛在腰間了,上回還捧著縱著讓嬌少爺持問供,現在就不叫人家出來了?
申百戶看向上司的眼神相當奇怪,敢怒不敢言,緊接著,轉向葉汀,拳頭一握一揮,目光無比堅定——嬌少爺加油!
葉汀:……
他突然想起來,這些日子申姜一直在跑,回都沒回來過,大概並不知道他生病了,還以為仇疑青虐待他呢。
別人的鼓勵這麼誠懇,他只好以微笑表示感激。
申姜加觸動,瞟仇疑青再瞟瞟他,擠眉弄眼,表情生動極了,隨便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想表達的是什麼——
要是指揮使欺負你,我一定站你這頭!
葉汀乾脆利落的收了笑。
……還是不必了,我怕你這百戶保不住被擼,回頭還要找我哭。
申姜跟著仇疑青勢洶洶的往走,還沒步,門都沒出呢,就見仇疑青停下了腳步,彎身把放在牆邊的紅泥小爐拿起來,轉身折回,自己坐在了暖炕上,紅泥小爐也放在四方小幾上。
申百戶不懂這操作:“不,不是要問供麼?”怎麼不走了?
仇疑青挾著冰霜的眸子就看了過來:“所以你為什麼還在這裡,浪費時間?”
申姜:……
我去,是讓我去問啊!
他終於回過味來了,指揮使這是明目張膽的以公徇私啊,連臉都不露了,陪少爺喝茶?
也對,幹坐著無聊麼,總得吃吃喝喝,這桌上有點心有乾果,可不就差茶水了!
他以為這回嬌少爺要受委屈了,沒想到受委屈的竟是他自己。
行叭,一個個都惹不起,申姜抹了把臉,幹活就幹活,剛抬腳出去,想想不對勁,又回來了。
仇疑青正把桌上粉紅色的紅豆糕往葉汀前推,看到他的臉,就是一頓,分不悅的看過來:“還有事?”
申姜嚇的好懸當場跪下,幹什麼……場突然這麼嚇人!你伺候就伺候,嬌少爺就是要伺候的,沒毛病,我也伺候,我又不往說,你嚇唬人幹什麼!
他哪扛得住指揮使這眼色,立刻道:“屬下是想請示,這門要不乾脆別關了,屬下讓人上一架屏風,擋風也擋人,嫌疑人回話你們也能聽見……”
仇疑青:“可。”
申姜又小心翼翼的瞄葉汀:“還有這怎麼問話……”
葉汀很乾脆:“你讓人去抬屏風吧,準備傳喚嫌疑人,需要問什麼,我寫給你。”
申姜才不想當礙眼的人,立刻應聲出去,本來還懷疑那得多少字,能快得起來?還有少爺那筆字,在難認,不過等一切準備就緒,他發現嬌少爺還真的可以這麼快,因為這次問供和前回不一樣,方向分明確。
這回他終於有座了,整個小廳,就他職位!
申姜大馬金刀的走到小廳首座,袍角一掀,清咳一聲:“那我就叫人了?”
屏風後沒人搭理他,申姜明,這就是可以的意思。
“帶嫌疑人!”
他拍了下驚堂木,看著上名單,第一個喚誰呢?瞧見一個眼熟的名字,行,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