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有人可能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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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裡的所有人, 都曾是?姚娘子的入幕之賓?

沾上了床幃之事,真就和普通的老鴇客人關係不一樣了,姑娘們接的熟客, 走不走心不一定,對彼此情況知道的一定不會少。

“哦,兩位廠公不一樣, 他們就是?想,也心有餘力不足嘛,”申姜點著富力行?和班和安的名字, 補充道,“但他們之前說過?和姚娘子不熟,也並不經常出入這些場所,其?實並不是?,他們分明對姚娘子另眼看待, 我和指揮使查到過?兩件事,一些看起來有點麻煩的‘小事’上,他們都對姚娘子放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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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汀沉吟:“看在這所有人裡,這位姚娘子, 似乎最能幹?”

申姜眉毛一揚:“可不是?怎的,沒她,這些人都湊不到一塊來!”

皇商,高官, 公公, 還有尚未成為高官,沒有門?路,不知道去哪裡碰機會的人……這些人齊聚一堂,可不得?需要?一個人人都能去, 且不需要?太多門?檻的場合?

這個姚娘子手?底下,幹的事情絕對不止那麼?簡單。

仇疑青指節輕叩桌面:“先說案子本身。”

申姜點了點頭,在小白板上寫下兩個日期:“先是?湯貴,再是?樊陌玉,兩起命案中間相隔半個月,過?程和結果極為相似,甚至連嫌疑人在場方?式,出現的理由都相似,前一場是?方?之助的場子,請了上官江汲洪,沒理魏士禮,後一場是?魏士禮的場子,同樣請了上官江汲洪,卻沒理方?之助,前後兩次酒局,魏士禮和方?之助分別以‘有事’的原由,來到花船,請江汲洪私聊,但前後兩次都沒成功,江汲洪都醉了,兩個死者先後都是?酒局的客人,兩位廠公都是?意?外闖入,潘祿麼?,都是?自?己?尋找機會,千方?百計撞進來,想要?拓展人脈的……”

“時間線也差不多,死者離席後,所有人都有離場,都有嫌疑,殺人方?式上,我和指揮使已經在現場找到細微痕跡,且經還原,基本可以確定,死者的死亡方?式一致,都是?站在船尾,被高在三樓的兇手?射中後背而亡……”

“本案兇手?,須得?對船上情況非常熟悉,能輕而易舉拿到倉房弓&弩,此類射擊花活船上已經玩過?,短時間內不會再上,倉房就一直沒人管過?,那支弓&弩是?什麼?時候丟的,兇手?用完放回去了,還是?根本就藏在外頭,現在尚無確切答案,因兩個死者明顯都對烏香有癮,遂懷疑花船同時有經營烏香販賣類生意?,但船上很乾淨,目前沒搜檢到任何?痕跡,我們懷疑,這裡可能只是?販賣,本身並未藏有烏香,真正的大?宗烏香貨品交接點,可能在它處……現場就是?這樣。”

葉白汀眸有思索,到現在都沒搜檢出烏香,那船上沒有藏儲基本已是?事實,這個販賣鏈條怎麼?形成,靠人帶嗎?

剛剛有此疑問,仇疑青就給出了答案:“當夜花船停靠的那片水域,我讓人仔細打撈過?,因河水流動,不怎麼?方?便?,但還是?找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

“三個淺青紗做的香囊,看起來精緻小巧,可做飾物,但內容物,我請老丈夫看過?,剛剛有了結果,正是?浸了水的烏香。”

葉白汀目光一頓:“有人扔進去的?”

那夜他和仇疑青在現場,兇手?既動手?殺人,怕是?沒想跟死者真交易這東西?,只是?作為藉口?引誘安排死者方?向,其?他人就未必了……船上突然出事,正好有錦衣衛在,還風風火火的查案了,那這些人怎麼?辦,擔不擔心,害不害怕?如果只是?命案還好,如果錦衣衛發現了別的線索,要?搜身……

那不管這東西?多貴重,都是?要?棄掉的,悄悄扔進水裡,幾?乎是?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申姜重重點頭:“沒錯!我追著指揮使給的這條線,按著其?他客人的口?供,查到了兩個之前擁有這樣香囊的人,不過?也才抓到,粗粗問了下,這些人跟本案無關,知道的東西?很少,只知道有人偶爾在船上兜售東西?,生臉,沒什麼?特點,還常換,叫畫像畫不出,叫認人也不好認,線索不能歸攏,問他們此事是?否與花船有關,跟船上的姑娘和老鴇有沒有關係,就更不知道了……”

這群人狡猾的很!

葉白汀看向仇疑青:“所以這件事……已經確定了?這姚娘子,是?烏香鏈的中間人?”

仇疑青頜首:“不錯。有關‘大?主顧’的挖掘和聯絡,都得?經過?她,但真正‘買賣貨物’時,她本人並不參與,是?有專門?的人負責‘攻略’的,她可能認識所有的買家,買家卻並不知道,她是?賣家的一份子,有需要?時也不會直接來找她,而是?照著約定記號,找專門?聯絡自?己?的那條線。”

葉白汀若有所思:“如此想來,這位姚娘子,是?一位很優秀的獵手?。”

不但懂經營風月場所,本身聰慧睿智,還善於發現目標,品評人性,對潛在客戶分門?別類,哪種是?有底線,只是?過?來玩耍的,哪種腦子蠢笨,想找刺激,可以做買賣或利用,哪種心有不甘,有點本事,只差東風,可以操作引薦它處……

她手?上可不只有這個花船,操作烏香鏈,很可能還涉及買官賣官鏈條,這樣的人,在三皇子那裡,地位可低不了。

“燕柔蔓……可打進去了?”

“進展順利中。”

仇疑青倒了杯茶,給葉白汀推過?去:“你此前不是?懷疑過?動機方?向,姚娘子可能遇到了什麼?難事?她近兩個月的確犯了錯誤,丟了一批貨和貨款,她得?負責找回來,應該是?截止日很近了,她有些急躁,需要?有人幫她應付幾?個麻煩客人,很需要?官府這邊的力量,一般的官服力量還不行?……”

葉白汀就懂了,燕柔蔓身上,正好有‘和錦衣衛交好’光環,能應了姚娘子這個急。

申姜摸著下巴,往姚娘子名字下加了一筆:“那這位疑點大?了,急起來殺人滅口?可不是?什麼?難事,她在花船上搞出那麼?多花活,本身就是?個會玩的,雖不知射藝如何?,從未在人前展現過?,但她投壺相當不錯。”

葉白汀沉吟:“……潘祿說,湯貴是?姚娘子入幕之賓,這兩年一直維持關係,是?不是?因為‘銀子’二字?吊著這頭關係,一旦發生意?外,她可以在湯貴這裡,適當借一些週轉……”

若沒有燕矛蔓幫忙,這回‘貨物’的事解決不了,‘貨款’,起碼能想辦法應個急。

如果是?這個方?向,兇手?是?姚娘子,關鍵機密洩露,必須得?殺人滅口?……動機十足,沒準樊陌玉也是?這個原因。

仇疑青卻道:“經查,樊陌玉和姚娘子有深入交往,是?早幾?年的事,最近並無交集。”

所以這個方?向已經排查過?了,不對?

“少爺別急,咱們不是?還有一條線,‘官位買賣’?”

申姜擠了擠眼睛:“有些東西?太機密,怕被人劫獲,我沒直接寫在紙上帶回來,少爺恐怕還不知道,指揮使那邊都查清楚了,什麼?酒局,什麼?升遷宴,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就是?官位!”

葉白汀立刻看仇疑青:“嗯?”

仇疑青拳抵唇前,清咳一聲:“不錯。”

指揮使為人矜持,從不邀功,申姜就替他得?瑟了:“少爺您不知道,早年先帝在位的時候,朝綱不大?行?,這‘官位買賣’,體量可不小,甚至要?不付出點代價,都派不了正經官,正因消耗巨大?,官員們到位之後第一件事也是?忙著攏財,至少得?先回本不是??這點糟粕,起源就是?從上頭開始,往下發散,當年的貴妃娘娘,當年的皇太后,為了鬥法,可是?什麼?都幹過?,兩位廠公心裡賊點子也多,他們哪會想外面蒼生,看的都是?眼前的銀子,幾?步路外的花團錦簇,上行?下效,弄得?烏煙瘴氣,要?不咱們皇上登基後治理也沒有這麼?難……”

見指揮使那邊神色越來越嚴肅,申姜清咳兩聲,不敢再議天家:“總之,這頭是?這麼?起來的,兩位廠公絕對不無辜,你當他們當年的錢怎麼?賺的,可別信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後來,這幾?年,咱們天子上位後,盯著治的嚴,這些事就少了,百姓們和正經官員當然高興,但對這些人來說,就是?路走窄了,賺錢的法子少了,他們能甘心?所以這私底下,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想頭……”

葉白汀眨了眨眼:“此事源頭,竟是?宮裡的公公?”

仇疑青哼了一聲,神情不大?滿意?。

申姜不要?太懂:“活得?都快把自?己?包了漿的老油子了,推鍋花樣有一萬種,大?家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卻抓不到他們的把柄,捏不住正經證據,定不了罪。”

葉白汀:……

“那他們和三皇子……”

“我試探過?,”事關重點,仇疑青做的非常仔細小心,卻無所獲,“他們似乎並不知道三皇子的存在,或者說,他們警惕性都很強,明白‘知道的多’不是?件好事,遂有意?避開,只會在自?己?方?便?,且覺得?適合的時候,才出手?指點一兩次,參與並不多。”

葉白汀懂了,不愧是?老油子,只撈錢,危險的事一點都不沾。

“可若是?不小心,在參與過?程中,發現洩露了點不能被別人知道的東西?……”

這話申姜都能替指揮使回答:“那殺人滅口?,他倆絕對不會含糊啊!”

葉白汀視線落回白板上,吏部三人的名字:“姚娘子負責尋找獵物,蒐羅客源,死者這樣的,潘祿這樣的,對官位有所求的單獨整理出來,不明白操作流程,或者有一些問題操作起來很麻煩,就求助擅長此道的人給主意?,比如兩位廠公,但最後落實,都得?經過?吏部——”

“不管中間這銀子怎麼?分,合作怎麼?來,最後在調派文書上署名,擔了最大?責任的,還得?是?這三個,一旦事情有暴露,最擔心的不會是?前面那些人,他們會更急。”

那在‘解決後續麻煩’這件事上,他們會比所有人都緊迫。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

“到底是?誰在這件事上沾了手??郎中方?之助,侍郎魏士禮,還是?尚書大?人江汲洪本人?”

江汲洪權力最大?,最後署名的一定得?是?他,不然過?不了,可中間所有流程,都是?下面人在跑,上位者哪裡記得?住那麼?多人名,基本只看材料合不合規,流程有沒有問題,這些合理合規的材料又是?誰準備的,誰跑的腿?

仇疑青知他在想什麼?:“我著人查過?,不大?好分。”

魏士禮和方?之助工作內容有交叉,甚至因競爭關係,二人會互相搶對方?手?裡的活兒,皇商的確定,吏部參與的不多,但樊陌玉的派官轉職,包括之前潘祿的升官,他們倆的工作範圍都有些微妙,上官江汲洪卻似一點都都沒插手?。

但不管他插沒插手?,他都是?吏部最後一條線,繞不過?這個疑點。

只是?此人城府極深,錦衣衛行?動時間尚短,暫時沒查到有力證據。

葉白汀聽他說完,又發現一點:“所以潘祿之前還是?對我們撒了謊的……他並不是?全然不認識吏部的人,過?去酒局找機會,他升官之事就是?經吏部手?辦的,他去酒局,可能是?為了感謝,又或者,有其?它的原因。”

但絕對不是?沒頭沒腦,看到有機會就想上去撞,他心裡是?有想法計劃的。

他為什麼?撒謊?如果只是?隱瞞認識這個點,好像沒什麼?必要?。

葉白汀看向申姜:“你剛才說,這些所謂的酒局本身,就是?官位買賣的交易現場?”

“也不算,”申姜搖頭,“這種事肯定不可能當場交易,你給錢我寫條,頂多算是?拉個線的試探機會,大?家坐下來說個話,應個聲,眉來眼去一番,最多提提大?概想要?什麼?位置,錢夠不夠,不夠的話能用什麼?填,做到心知肚明,真正的交易,自?然得?在背後,私底下進行?。”

葉白汀沉吟:“那是?否能確認,本案中,只有兩個死者,再加上一個潘祿,走了這種‘交易’,魏士禮和方?之助的官位呢,有沒有私下操作的可能?”

魏士禮最近剛剛升官,方?之助沒競爭過?,勢頭卻很足,將來未必不能。

申姜吸了口?涼氣:“那要?照這麼?說……連吏部人的官位都能是?買的,那躲在後面的兇手?,操作這一切的,豈不是?只有江汲洪了?”

“倒也未必。”

葉白汀側臉映著燭光,眸底墨色鋪開,意?味深長:“若他有心,把誰培養成了自?己?人呢?他身居高位,若是?接到這種生意?,完全可以發布命令下去,讓底下人幹,他還能片葉不沾身,真出了事可以推鍋……”

“要?是?出了事,就讓底下人自?己?解決,殺人可以,滅口?也可以?”申姜皺了鼻子,“真要?是?這樣,這老頭可夠壞的!”

葉白汀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可本案兩個死者,共同點是?烏香,似乎並沒有洩露官位買賣一事,若如此,吏部根本沒必要?插一腳,反而增添暴露嫌疑。”

仇疑青卻道:“我仔細查過?,也詢問過?廠公,這類交易已經在三個月前收緊,他們非常警惕,非常害怕被發現。”

三個月前……

申姜一對這時間:“豈不是?科舉舞弊案後?那他們的確應該害怕!咱們能斷他一隻爪子,就能斷第二只!”

“所以這真是?三皇子的場子了?”申千戶掰著手?指頭,細思極恐,“不但有科舉舞弊,還有吏部買官賣官,有花船,還有隆豐商行?,烏香買賣,甚至還有之前八皇子說的那個什麼?水兵……這麼?多力量在暗處,積聚到現在,他想幹什麼?,造反麼?!”

可不就是?想造反?

葉白汀仔細看這些路線,其?實是?相輔相成的,烏香買賣能帶來鉅款,足夠的銀子可以買通偏遠地區的兵力,甚至可以蓄練私兵,烏香透過?隆豐商行?各種生意?遮掩,越發隱秘,經由水路運到京城,順著花船歡場往外擴散,尋找蒐羅更多獵物,分出三六九等,或是?單純的買賣關係,或收服交易,蠱惑利誘來做自?己?人,慢慢的,朝堂上自?己?派別的人就會多起來,更方?便?行?各種事,鋪開巨網,如果中間有人反悔或不幹了,簡單,烏香這東西?,不就是?用來控制人的?

你不聽話,我就讓你聽話,所有價值榨乾了,用不上了,就去死吧,死遠點,無聲無息,查無此人……

多完美的鏈條不是??

申姜聽著少爺的分析,瞠目結舌,手?指戳著白板上的名字:“你說這些人,年輕時過?得?那麼?苦,什麼?險惡局沒見識過?,幹什麼?非得?往火坑裡跳?這幾?個我都查了,在遇到‘大?轉機’,升官發財之前,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苦,有一片自?己?的小天地了,明明有更穩更平安的路可以走,到底為什麼?啊!”

葉白汀眸底映著燭火:“因為人心的匱乏,是?無限增長的。最初所有努力,只不過?想求個溫飽,吃飽肚子後,又想吃的好,周遭財物不缺,又想得?人尊重……一旦人心不滿,此事便?沒有盡頭。”

有些成年人可能就世事磨練,倦了,也看淡了,有些則臉皮更厚了,人間糟汙處處,大?家都一樣,只要?價格合適,為什麼?不能交易?

又或者……

葉白汀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卷宗,那裡有仇疑青和申姜最近幾?日查到的東西?。

有些人可能也不是?自?己?特別渴切,而是?身邊的親人更迫切。比如家中長輩身體不好,撐不了太久了,只想看到孩子出息;比如妻子總是?被圈子裡夫人們排擠,出門?時時遭冷眼,有些心灰意?冷了;比如女兒總是?羨慕別人……

有些事正是?因為自?己?經歷過?,才知道有多苦,而現在有了條件,不是?找不到機會拼一把,為什麼?不往前再走一步?

就算這些人猶豫,心裡有足夠的警惕,不想邁這一步,那些有經驗的獵手?看到,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推動你,說服你,抓住你心理弱點,以現實境況挑撥誘之,促成最後的交易……

他們之間的關係沒必要?緊密,只要?內心的動機足夠就可以。

“但最關鍵的,還是?要?看確切證據。”葉白汀說完自?己?的理解,最後道,“本案中有的人疑點很直接,比如兩位廠公,就是?時間線,方?之助在三樓房間現場落了東西?,明顯是?去過?,潘祿說了謊,目前背後動機不明,江汲洪當晚睡的房間很有迷惑性,距離兇手?動手?房間最近,哪怕和姑娘辦了回事,都完全可以快速來回,魏士禮也醉了,但我對他房間裡那兩個空的酒壇子很有疑惑,他到底是?喝醉了進的房間,還是?進了房間才醉的,這是?兩個概念——這個問題,可查到了?”

申姜點頭:“查了!魏士禮不老實,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實則心思奸猾,酒量這種事,外頭根本沒露,有人說他深,有人說他淺,我問了挺多人,才能基本確定,他酒量算深,便?又回去反覆盤問了那個想要?伺候他的姑娘,姑娘說的清楚,她過?去嘗試時,魏士禮的確醉的不成了,那物件起不來,但她並不是?一進房間就試那處的,總得?聊兩句,調個情,可她一靠過?去,就被魏士禮迷迷糊糊推開,嫌棄她身上臭,不夠香……”

“你猜怎麼?著,這姑娘先前沒說,其?實也是?有些難言之隱,她有狐臭,幹這一行?多多少少有些忌諱,她便?尋了秘法,平日用著藥,基本沒人發現,但她自?己?對‘臭’這個字相當敏感,被人嫌棄,當下便?要?自?檢,趕緊轉到簾後用水擦了身,重新?上香粉……因擦的認真專注,並未留意?房間裡的人,魏士禮出沒出去,她不敢保證,這個過?程,據她自?己?交待,大?約得?有一盞茶的時間。”

時間並不算久,但對於有過?殺人經驗的兇手?來說,時間已經足夠。

遂這魏士禮,還真不能解脫嫌疑。

葉白汀沉吟片刻,道:“方?之助,是?落了帕子在殺人現場,是?故意?還是?無意?,是?否影射了什麼?,無人知道,潘祿……這個人很奇怪,目前為止,我感覺他身上的矛盾點是?最多的,總能以各種方?式,各種緣由出現在我們面前,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想說,囉囉嗦嗦一堆話,卻又沒真正透露任何?關鍵資訊,他到底是?想說,還是?不想說?”

仇疑青:“我們目前只查到了存在‘官位買賣’這件事,真正證據還未獲知,具體如何?交易,潘祿應該是?知道的。”

“他肯定知道啊,不然他的官是?怎麼?升的?”光手?裡這些線索,申姜就能砸實這件事。

“他這屢屢往我們面前湊的行?為,好像有點想露這件事的意?思,只是?還在猶豫觀望,他就不害怕麼??怕了,為什麼?敢反悔?反悔了,為什麼?不乾脆跑掉?還是?……他跑不掉,知道別人會怎麼?報復他?那他是?不是?見過?類似的方?式?”

葉白汀越說,眼睛越亮:“再有就是?,為什麼?前後兩次酒局,他都說魏士禮或方?之助拿東西?過?去交給上官江汲洪,但魏士禮和方?之助本人卻都說不是?,解釋為處理完上司交代的事過?去回話——是?他聽錯了,還是?他沒聽錯,別人撒了謊?”

仇疑青眸底墨色鋪開:“為什麼?一定要?把兩條線分開想,萬一他們做的,是?同一件事呢?”

葉白汀神色微凜:“那事情可就大?了。”

“怎麼?就大?了?什麼?事?哪件事?”申姜沒聽懂,急的抓耳撓腮。

葉白汀眯了眼梢:“我們推測所有這些鏈條都是?三皇子在背後策劃,他手?中有不同的線,多管齊下,分專人做專門?的事,那這些人彼此之間,就互不知曉麼??他們有沒有打配合的時候?有沒有需要?相互打圍,幫忙處理後續的時候?”

仇疑青:“就算多管齊下,專人精專事,也需有統籌之人,三皇子自?己?就什麼?都要?管,那他真正心腹,必也不會只管一件事。”

葉白汀:“如果這些到了一定位置的人,彼此知道對方?是?誰,有競爭也有協作,偶爾需要?互通有無,那做‘官位買賣’的人,怎麼?就碰不了烏香了?”

申姜眼睛倏的睜圓:“少,少爺的意?思是?,這魏士禮和方?之助,還真有可能是?送東西?的?送的東西?就是?烏……”

“不錯,就是?烏香!”

葉白汀大?腦快速轉動,騰地站起來:“不對,若是?如此,潘祿已經暴露了秘密,他很可能有危險!”

仇疑青抄起了繡春刀,大?步往外走:“甲小隊準備,隨本使出外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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