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本使的人,你也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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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畢正合是應同僚之邀, 過來竹枝樓吃飯的,對方沒到?,他就等一會?兒, 算不得什麼大事,誰知?竟聽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隔壁包廂說話根本沒避著人?的意思,先是談及案情, 對魯明的質疑和不滿,緊接著火燒到?了他身?上,說什麼魯明送的酒不對, 比起?鍾興言,更像他的口味,說什麼魯和曾經和他秘密談話,二人?當夜就行?蹤鬼祟……

放屁!

畢正合心底罵娘,知?道怎麼回事麼你就亂說!那夜他早早醉昏, 分明和魯明沒什麼來往!

但對方編排的不止這些,還有更多的擴大猜疑,說魯明心思陰沉,行?為鬼祟也就罷了, 還說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掩護中完成,當天都做了什麼什麼,他們兩個是一夥的,他們的關係就是不明不白……

這要是別人?私底下嚼舌根, 他理都不理, 但他聽出來了,這兩道聲音耳熟,一個是北鎮撫司那個小仵作,極受指揮使重用?, 一個是蘇記酒坊那老頭,往日性?子沉,話不多,這會?兒倒是聊起?來了!人?命案子,有使團有朝廷命官,還有舞姬,市井百姓怎麼臆想都沒關係,但瞎話到?了錦衣衛面前,就得重視,萬一人?真信了呢?萬一指揮使懷疑他呢!

畢正合憋著火氣,起?初尚能忍一忍,聽到?後邊,越聽越生氣,越聽越忍不了,最後乾脆站起?來出去,‘哐’一聲推開隔壁包廂的門——

“姓蘇的,本官勸你慎言謹行?,無?故構陷朝廷命官,可?知?是何罪責!”

葉白汀迅速和蘇屠對視一眼?,唇角微彎,來了呢。

蘇屠也快速朝他擠了個眉,面無?表情地看向來人?:“咦,這不是鴻臚寺畢大人??您不在使館陪瓦剌人?尋樂子,怎的有空到?這裡?來?”

畢正合臉色黑沉沉,眼?梢眯起?,十分危險:“本官不在,怎知?有人?在這裡?編排罪名,阻撓錦衣衛辦案?”

葉白汀手裡?拎著茶盞,清澈見底一片天真,似是真的不解:“畢大人?此話何意,我怎的不懂?”

命案正在調查取證過程中,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方向表明蘇家三人?嫌疑重大,不管錦衣衛查到?的,還是他自?己聽到?的,這三個似乎都是很純粹的人?,卷進來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遭人?算計,葉白汀不想輕信任何人?,順便見一見,聊一聊,總能觀察到?更多,遂他用?了這次機會?,順便看看蘇家人?。

剛剛和蘇屠的對話過程,有更深一層的試探和觀察,也有故意拉近關係的話術,比如聊起?酒——他有意引蘇屠說的更多,順便加強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感。

距離近了,不生疏了,他故意在聊天過程中身?體前傾,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寫字,對方自?然能看得懂他在說什麼,配合他演這段戲。

蘇屠的每一次對話過程,每一個機會?選擇,也都是對自?己性?格行?為更豐沛的表達。

幾次短短話語試探,葉白汀看得很清楚,蘇屠本人?參與案子幾分,不能確定,需要證據佐證,但蘇屠和死者?魯明的關係,一定是對立立場,甚至有更深一層的,蔑視,敵意,甚至瞧不上,絕對不可?能是合作關係。

來的這個就不一定了……看,不是輕而易舉地釣到?了魚?

你不懂?你不懂剛剛說了那麼多話!

畢正合額角青筋微鼓,北鎮撫司的人?渾身?都是心眼?,那個姓申的百戶是,排查走訪,問個話都能問出花兒來,管你答不答,只要他想知?道的,一定能找到?答案,這個小仵作也是,明明年歲也沒多大,尚未及冠,身?量都透著青澀,竟也能裝乖裝天真至此,他才不信這小東西什麼都不懂!

他深深吸了口氣,控制住情緒:“命案在前,線索緊要,本官知?錦衣衛時?時?要注意,處處要留心,但也當小心提防,莫被小人?謊話誆騙,本官與這蘇坊主不熟,他怎會?知?道本官的事?和魯明也是,魯明是鍾大人?師爺,本官怎麼可?能同他關係密切?”

葉白汀微微笑著,將茶盞放到?桌上:“畢大人?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意味深長的感覺,畢正合噎了一下,說話更謹慎:“也不能說什麼都不知?道,魯明和鍾興言做生意黑心,本官有些許耳聞,但他們用?假酒掙錢,兩頭吃騙,是他們的事,看上人?酒坊的小姑娘,想弄到?手,也是他們的事,與本官無?關……”

他話還沒說完,蘇屠就站了起?來,眼?底一片黑沉,隱有殺氣:“你說什麼?酒坊的小姑娘?”

眼?下房間裡?沒有別人?,對方帶著功夫,畢正合左右看了看,謹慎的後退兩步:“都說了,是他們想設計陷害你女兒,和我無?關!”

葉白汀:“魯明和鍾興言盯上了別人?家姑娘,設計陷害的局都有了,如此陰私之事,畢大人?因何知?曉?”

畢正合哼了一聲:“本官與鍾興言素來不和,他會?想辦法打?探本官訊息,同本官作對,本官自?也不能白白受著,派了人?過去打?探回敬,當然會?知?曉一二!”

“是麼?”葉白汀盯著他,“可?畢大人?說的這件事,錦衣衛也去查了,確有,且細節詳實?,然此事之機秘,只有魯明和鍾興言二人?獨處時?方會?談論,送茶進去的管家最多也只能聽到?隻言片語,再無?其它,這位管家是鍾家老僕,從祖父起?就對鍾家忠心不二,畢大人?該不會?說——他是你的人??”

其實?並沒有,以上這些話,都是葉白汀順著畢正合所言編的,真不真實?不重要,說的像那麼一回事就行?。

果然,畢正合慌了:“本官……本官……”

顯是謊言被戳破,一時?邏輯混亂,編不出話來了。

葉白汀揚聲:“我今日在此,是代表北鎮撫司問話,錦衣衛獲得訊息的渠道速度,畢大人?應當知?曉,可?要慎言謹行?,莫要試圖撒謊啊。”

畢正合:“本官……也是聽人?說的,你這一問,倒是有些想不起?來是誰……”

“哦,想不起?來了,人?想不起?來,東西呢?”

葉白汀修長手指伸出,輕輕點了點桌上的小匣子。

這個小匣子一直放在桌子上,長四寸,寬兩寸,高兩寸,精緻小巧,手握剛好,四角包金,上有漆金花紋,雕了喜鵲登枝,倒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兩個字,顯眼?,匣子邊掛了一枚小鎖,這枚小鎖就更顯眼?了,黃澄澄,金燦燦,浮雕海棠蝶紋,放在房間裡?簡直像在發光,任誰進來,都要瞧一眼?,忍不住問一句。

之前葉白汀拿出來,蘇屠就愣了一瞬,想要問,被葉白汀壓住了。

可?自?畢正合進屋,這小匣子一直在桌子上,他就像瞎了似的,看不到?,不好奇,更別說問了。

畢正合瞬間滿背冷汗。

他突然意識到?今天是個局,是面前這個小仵作在設計他,想要試探他和魯明的關係,但對方不知?真相?邊界,不好信口開河瞎編,所以才有了和蘇屠的對話,看起?來漏洞百出,他隨便就能圓過去的話。

他過來了,圓過去了,小小失誤也不打?緊,他能找到?切點圓回來,但他沒想到?,所有的話語試探只是表象,這個小匣子才是真正的大招!

鍾興言愛財,好享受,但凡手邊用?的東西,都得有樣子,珠光寶氣才好,這個小匣子,是魯明和鍾興言之間用?來聯絡的東西,上面配了一把小鎖,只有兩把鑰匙,魯明和鍾興言一人?一把,如果沒有時?間見面,雙方就把查到?的資訊,或者?要下的命令寫在紙上封在裡?面,讓對方取看。

這個小匣子有它固定放的地點,最熟的人?只有魯明和鍾興言,連心腹下人?都不會?太沾……

這種惹人?眼?球,只要第一次看到?,一定會?多看兩眼?的東西,為什麼從進房間,他就一直不在意,一眼?都不看?

當然是——

他並非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而且對這個東西很熟悉,熟到?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步!

這才是證明他和魯明有關係的證據!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鍾興言不和,對方的秘密不可?能告訴他,他想看到?這個東西,只能透過魯明!

說錯的話,尚能找理由編,剛剛的反應呢?怎麼編?說自?己眼?瞎了,沒看到??

心跳飛快,留給他圓謊的時?間已經不多,他絞盡腦汁,汗流浹背,還沒想好,就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響亮且高亢,保證四方通達,前後左右,甚至外面都能聽得到?——

“是達哈!是使團首領達哈,他發現了這個秘密,告訴我的!”

畢正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不對,這不是他說的話,那是誰!

他不僅後背發涼,腦門冒汗,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了,下一瞬,現實?就回應了他心中不好的預感,房間門被踹開,達哈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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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大人?剛剛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原來他就在這間包廂的隔壁,方才所有一切,都聽到?了!

瓦剌人?可?不是好惹的,是真的記仇,也敢下狠手的!

畢正合看著達哈陰陰眼?神,後背冷汗更多:“不……不是,達首領你聽本官解釋……”

達哈往前一步,眼?底陰鷙,傾身?靠畢正合更近:“我說過,我叫達哈,不姓達。”

畢正合哪裡?頂得住這壓力,後退了兩步,退完,看到?對方眸色更陰,臉色刷的白了。

葉白汀慢條斯理的端茶:“畢大人?,達首領問話呢,你就不答一下?”

畢正合:……

為什麼這仵作稱達首領就沒事,達哈屁都沒放,對他就這麼兇?就因為這小仵作背後站著指揮使麼!瓦剌人?就這麼吃軟怕硬,看人?下菜碟麼!

對著畢正合震驚的臉,葉白汀回了一個非常燦爛,充滿‘善意’的微笑。

案情緊急,仇疑青和申姜忙的連軸轉,囫圇覺都睡不了,這些人?還藏七藏八,問什麼什麼不說,他既要設局釣魚,當然就玩把大的,把所有人?都算進來才好,一回看清楚了,問完了,也省事不是?

他讓仇疑青‘請’到?竹枝樓的人?,當然不止畢正合和蘇屠,還有達哈,他自?己的包廂在最中間,畢正合的在右邊,達哈的則在左邊。

他和蘇屠說的話,右邊的畢正合能聽到?,畢正合過來這邊爭吵,達哈同樣能聽得到?。

至於這個聲音麼……

葉白汀看了看門口,一柄摺扇在門口晃了晃,似是行?了個禮,相?子安已經功成身?退。

至於確定死者?魯明和別人?的關係,為什麼要叫上達哈……葉白汀只是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到?底是什麼,現在說不清,尋到?的證據線索中也無?法解惑,只能想辦法突破。

達哈盯著畢正合:“你敢賣我?”

“沒,下官不敢!”畢正合已經猜到?怎麼回事,眼?神陰陰的瞪了葉白汀一眼?,“本官倒不知?,北鎮撫司還有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葉白汀微笑:“畢大人?客氣。”

畢正合咬了牙,朝達哈拱手:“尊使容稟,方才那些話,確非下官所言,乃是錦衣衛手段,下官只是奉上命接待尊使,不敢窺探使團機密,何來‘賣’一說?”

葉白汀:“畢大人?莫要信口胡謅,剛剛的話明明是你自?己說的,緣何栽贓我錦衣衛?”

蘇屠也冷笑出聲:“是啊,我也聽到?了,畢大人?很會?威脅別人?不要編造撒謊,您自?己倒是也做到?啊。”

畢正合怒了,不敢懟達哈,懟不過葉白汀,還收拾不了一個庶民?麼!

他伸手指著蘇屠:“你少在這挑事,故意抹黑我,不就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怎麼,我說一句你就不愛聽了,別人?可?不止說了,還做了呢,我告訴你,鍾興言就是看上你閨女了,不但他看上了,別人?也看上了,你以為蘇酒酒怎麼就迷路,走到?了前廳?那可?是使團的地盤,沒有首領允許,她走的過去麼!長成那個樣子,還釀什麼酒,出來拋頭露面做什麼生意,就該早早嫁了人?!不嫁人?,打?的不就是這主意?”

“呵,誰也別裝清高,你這當爹的存著什麼心思,別以為外人?猜不出來,不就是見閨女長得好看,想換個好價錢?一般的人?家你瞧不上是不是?什麼東街的富戶,西街的掌櫃,郊外的酒家,在你眼?裡?都是下等人?,別人?怎麼保媒拉縴,這親事都成不了,你不會?讓它成,是不是?”

畢正合冷笑:“可?惜了,你閨女和你不是一條心吧?她不喜歡你的安排,父女倆常有爭吵……你未必不滿意鍾興言,但你一定不滿意魯明,那夜酒宴,讓魯明死的那杯酒,是你給他倒的吧?別以為大家興致上來,都在拼酒,就沒人?看到?!”

葉白汀挑眉,看向蘇屠:“你給魯明倒過酒?”

“我幾乎給現場所有人?都倒過!”蘇屠瞪著畢正合,滿臉都是‘你在放什麼狗屁’,“我家的事你管不著,少用?你們那些骯髒心思想別人?,魯明逼我閨女喝酒,我還不能回敬了?是他應了我的局,要和我拼酒,他想這麼喝,我為什麼不能灌?場上所有人?都互相?倒過酒,照你這說法,都是兇手了?”

畢正閤眼?神陰陰:“也不只他一個吧?你也不喜歡女兒跟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你找來大廳的時?候,是護你閨女沒錯,可?你第一眼?看了哪裡??是不是看向窗邊,那邊是不是站著舞姬玉玲瓏?你為什麼看她,為什麼之後她就離開了,再也沒回來?你該不會?跟她有什麼私底下的交流,在外面給了他什麼東西?一杯毒酒?”

蘇屠面色震驚,似乎很難理解這些話的邏輯:“你說什麼?”

畢正合冷笑:“別裝了,你以為只有你自?己厲害,別人?就什麼都沒看到??”

葉白汀仔細觀察幾人?表情,努力理清這裡?的邏輯線和真實?性?:“畢大人?不是酒局一開場,就被灌醉,趴睡在桌?倒是不耽誤你知?道這麼多,看到?這麼多啊。”

畢正合瞬間卡殼:“本官……就算本官看不到?,其他賓客也不是傻子瞎子!”

想要他說真話是不可?能的,這人?就算行?動心思敗露,嘴也是硬的,還很會?編。

此行?目的已經達到?,葉白汀不再理他,看向達哈:“畢大人?方才的話,達首領也聽到?了,他暗指你在酒宴上設局安排,你怎麼說?”

達哈沒說話,腿一抬,朝畢正合胸腹踹了過去。

“啊——”

畢正合發出慘叫。

因這是窗邊的位置,達哈一腳力度非常大,畢正合被他踹飛,直接往窗外撞去,這裡?是三樓包廂,掉下去可?能死不了,傷就難免了……

電光火石下,畢正合還能多個心眼?,誰都沒抓,緊緊拽住了葉白汀。

人?在桌邊坐,鍋從風中來,葉白汀是真沒想到?達哈會?動手,也沒想到?畢正合順手拉了他墊背,他精通人?體穴位,危機時?可?制敵,卻沒辦法阻止自?己墜落。

完蛋,這回要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仇疑青會?生氣吧?

葉白汀儘量調整自?己姿勢,以備落地時?足夠的緩衝,不要受什麼大傷……沒料到?突然視窗又飛出來一人?,拉住了他的胳膊,自?己墊在他身?下。

“小公子莫怕,傷不了你!”

蘇屠在從窗子飛出,抓住葉白汀胳膊的同時?,踹開了畢正合,這人?直接加速下墜,‘砰’一聲摔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從窗子躍出去了,達哈竟也沒閒著,眼?神陰陰轉了轉,不知?怎麼想的,也用?了輕功跟上,在窗邊借力,人?跳出來,大腳踩過來——

方向直直衝著葉白汀!

“豎子敢爾!”

蘇屠眼?睛瞪圓,腰身?硬生生在空中一擰,大力推開了葉白汀。

他剛剛踹過畢正合,現在再調整姿勢來不及,硬生生用?自?己身?體對上達哈的腳,替了葉白汀的位置,葉白汀被他這一推,不會?被達哈重傷,最多也就是跌摔小傷。

“蘇坊主——”

葉白汀急得不行?,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突然感覺強風忽至,髮梢激盪,腰間一暖,他被人?攬住,轉了兩圈卸去衝勢,穩穩落在地面。

“指,指揮使?”

他看到?了仇疑青,也看到?了深深扎進地上三寸,刀柄顫動的繡春刀。

蘇屠並沒有被踩到?,右手撐著地面借力,一個鯉魚打?挺,姿勢非常帥的翻身?落地,達哈麼,也落到?了地面,不過有些狼狽,噔噔噔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葉白汀後知?後覺的明白,剛剛那陣強風激盪,就是仇疑青來了,他發現危險,時?機來不及救兩個人?,立刻衝過來接住自?己的同時?,把繡春刀當做暗器擲了過來,直直衝著達哈攻擊,達哈不得不空中改變方向,強行?扭身?躲避劍鋒,然而他衝勢太急,傷人?的心思太重,一時?擰不過來,整個人?砸在地上,才那麼狼狽。

至於蘇屠,只要不被達哈踹到?,就可?以完美應對落地瞬間,這點高度對於習武之人?來說算不得什麼,哪怕中間為了保護別人?用?過力,姿勢無?法調整到?最佳,他也不會?摔在地上,借個手勁就能從容站起?。

站起?來後也寵辱不驚,沒什麼表情,只朝仇疑青攻手行?了個禮。

看樣子是沒事,葉白汀松了口氣。

仇疑青扶著葉白汀的腰,眸色極黑極暗:“本使的人?,你也敢動?”

達哈反應倒是快,笑著走過來:“哎呀,這不是巧了麼,指揮使誤會?了,我是想救人?,未料指揮使也來了,倒是顯得我毛躁了,”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葉白汀,“這位小仵作之前話說的那般好聽,我還以為你們大昭個個都是安將軍呢,誰知?道這麼細皮嫩肉,不抗揍,隨便一點意外都承受不住?”

仇疑青冷目:“我道達首領緣何這般大膽,原來是想捱揍了。”

達哈陰著眼?,舔了舔唇:“說起?來,我們來大昭時?間也不短了,你們安將軍也不露個面,畢竟打?了多少年交道,是不是有點太無?禮了?”

葉白汀和仇疑青還沒開口,蘇屠反應可?大了,上來就啐了一口:“呸!你個王八蛋算老幾!也配我們安將軍千里?迢迢跑一趟!”

“首領大人?——首領大人?——”

就在這時?,有個瓦剌人?跑了過來,在達哈耳邊說了幾句話。

達哈臉色一變,朝這邊哼了一聲:“事關兩國邦交,我勸指揮使莫要衝動,對我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命案在前,我說過,只給你們七日,現在時?間可?是不多了,別讓你們皇上顏面無?光——我先告辭,你們好好破案哦。”

說完轉了身?,囂張又放肆的離開。

仇疑青腳步微動,明顯想跟,葉白汀拉出了他,搖了搖頭:“我沒事。”

仇疑青垂眸:“不必為他的話擔憂,我不怕。”

葉白汀知?道,不管仇疑青想做什麼,一定能做成功,還能不留下把柄,但……沒必要,他好好的,案子也忙,何必費那個事?之後案子結了再打?他們的臉,豈不更好?

“你餓不餓?”他指了指天空,“時?間不早了,我陪你吃頓飯?”

仇疑青被剛剛那一幕驚的,現在仍然心跳未歇,也實?在放心不下葉白汀,便點了頭。

一邊蘇屠瞧著,過來打?招呼告辭:“那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少爺想要的定親酒,包在我身?上!”

仇疑青一怔,目送人?背影離開後,看向葉白汀:“定親……酒?”

葉白汀耳根一燙,湊到?他邊小小聲道:“我就是隨口一說……言語試探,總要找話題麼。”

仇疑青眸底微動:“可?別人?當了真,怎麼辦?”

葉白汀笑彎了眼?。

當真就當真唄,能怎麼辦?不過這個別人?,指的是蘇屠,還是你自?己?

現場人?走的走,離開的離開,氣勢洶洶的有,氣氛曖昧的有,唯有畢正合,狠狠摔在旁邊地上,感覺屁股都摔兩半了,卻沒人?理。

“誰……誰能攙我一下麼……”

不僅摔的站不起?來,嗓子也疼,聲音都摔沒了,京城那麼多熱心百姓,現在進沒有一個人?看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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