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瓦剌使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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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防盜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義告訴你,補訂閱才能解除!  “解剖工具。”葉白汀將畫好的圖紙遞過去。

申姜嚇一跳,捧著紙的手有點僵:“剖屍的?”

葉白汀看他一眼:“我不是說過了, 我最擅長的,便是這剖屍檢驗之法,拿穩了, 去外頭打一套。”

申姜吞了口口水:“不是我不讓……這種事實在匪夷所思,就算在咱們詔獄,也有點過, 你這‘最擅長的本事’,恐怕用不了。”

葉白汀:“你先做著,會有機會。”

申姜沒說話。

葉白汀拿眼角睨他:“申總旗可別打著糊弄過去的主意,你不做,回頭我要用的時候沒有, 耽誤了領導正事,可能不是杖刑那麼簡單了。”

申姜心頭一凜,算了,每回跟嬌少爺作對就沒有過好結果:“行行行, 我做,做成了吧?但這東西不能給你,真要用得著,我自給你提來。”

正說著話, 手下牛大勇過來報信:“老大, 那邊姓布的完事了!”

申姜點點頭,掏出鑰匙開啟牢門:“少爺,咱們走吧?”

外面停屍臺已準備好,該撤的人都撤了, 很安靜,走路間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葉白汀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你之前說……去梁家找東西時遇到了危險,指揮使仇疑青也去了,還救了你?”

申姜點頭:“別看咱們這行挺抖威風,危險起來也是真危險,隨時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類似這種殺機時不時就會遇到,指揮使雖冷臉冷心,不盡人情,這點倒沒的挑,護短,那武功,嘖嘖,龍騰在天天衣無縫——”

“我沒問這個。”

“那你問什麼?”

葉白汀頓住,回頭:“他怎麼知道,是草汁的問題?”

申姜被他問的一愣:“這我哪知道?許是指揮使學問深?他進屋見書落了一地,斷定我在找書,問了一聲,我說死者對布料頗感興趣,精研甚深,此案關鍵許著落在此——他撿起幾本書,隨便翻了翻書頁,拿手指捻了捻,摸了摸,也不知道怎麼看出來的,直接發話讓找芷葉草,草找來,他不要枝不要葉,就留了根,拿手碾出汁液,往書上一抹,一下子就現字了!你說神不神!”

葉白汀眉心蹙起:“芷葉草……是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就根粗葉長,一點都不嫩生,看起來有點像姜草的那個。”申姜拿手比劃著大小,給嬌少爺形容了一下。

葉白汀眉頭皺的更深:“姜草……又是什麼?”

申姜:……

還真是過甜日子的少爺,不精外物,不理植蔬。

葉白汀沉默片刻:“你去尋些藥草圖解書來與我。”

申姜:“這種勝負心……沒必要吧?”何必要跟指揮使比呢,那位在大家眼裡都不算人了……

葉白汀淡淡掃他一眼:“別人也吃飯,申總旗是不是覺得沒必要?”

“找!沒有的買!今晚就給您送過來,行了吧!”

申姜下意識拍了下自己下巴,叫你嘴欠,嬌少爺溫柔一時二刻,你就覺得他不會罵人了?再敢不聽,接下來他就是那‘拱食’的,再惹急了,人撂挑子不幹,不看屍了,怎麼辦?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真的,嬌少爺有一百種法子治他。

葉白汀滿意了,走到水盆前淨手。

他意識到這不是在他熟悉的世界,有很多東西跟他認知的不同,比如植物,而法醫驗屍面對的一大難題就是毒,現代有各種各樣的化學製劑,古代則大半靠毒蟲毒草,隨便一點方向偏差,就是巨大的失誤。

他需要學習。

轉過身,集中注意力在前面的停屍臺。

“死者屍體儲存狀態很好,該是有意放在陰涼之地,腐敗不嚴重,不代表是新死,”葉白汀翻開死者眼皮看了看,又握住手臂試靈活性,“角膜高度混濁,屍僵消失,死者死亡五日以上。”

申姜:“這次的死亡時間不需要確定,死者叫昌弘武,九月十七是昌家老太太生辰,當天辦了壽宴,昌弘武在家主理庶務,忙了一整日,送走最後一位醉醒的客人已是戌時末,由下人伺候著回了書房,昌弘武表示累的緊,沐浴的熱水先候著,等他看會兒書鬆一鬆再送來,下人等了大半個時辰,主子還沒叫,就過來敲門,發現人已經死了,嚇的差點踢翻碳盆……就是不知道怎麼死的,兇手是誰。”

牛大勇悄悄湊過來,嗓子壓的低低:“那邊姓布的驗出的好像是意外,沒有兇手。”

申姜笑出了聲:“又是意外?他不會只會驗這一種結果吧!”

牛大勇撓撓頭:“他還嘟嘟囔囔的說了點,咱們的人在外頭輪值,離得遠,也沒聽清,不知道到底驗了個什麼出來……老大,要不要咱們去打聽打聽?”

“不必,”葉白汀唇角勾起,“我已經知道他驗出的是什麼結果了。”

申姜:“啊?什麼結果?”這麼快的麼!

葉白汀:“你方才說,下人發現死者死亡,嚇得差點踢翻碳盆……這個房間裡,當時在燒炭取暖?”

申姜趕緊翻口供及現場記錄,口供裡的確有這麼一句,至於現場情況記錄……有一小片被墨點汙了,看不出原本寫的是什麼,別的地方並未提及現場放著碳盆,放在哪裡。

文字記錄存檔不該有這麼大的紕漏,是誰這麼不小心?

他皺了眉:“口供裡這麼說,應當沒錯。”

“死者屍斑色鮮紅,兩頰嘴唇尤甚,與碳毒死者表現相仿,”也就是一氧化碳中毒,“碳毒殺人於無形,是冬日最易發生的意外死亡案件型別。”

申姜對碳氣傷人不要太熟,每年冬天都會遇上多起,但嬌少爺這麼說,一定有——“可是?”

“愚蠢。”葉白汀輕輕掰開死者的嘴,“這麼重的苦杏仁味,他把鼻子送給野狗了嗎聞不到?”

行,這位少爺眼裡,事幹的不太行的不是豬就是狗,申姜識趣的接話:“所以不是碳毒?”

葉白汀:“自然不是,這是□□。”

□□因發作快速,效率奇高,在他生活的時代很受犯罪分子青睞,大都是化學合成試劑,古代卻也不是沒有,一些植物的果仁,比如苦杏仁,桃仁,枇杷仁,都含有苦杏仁甙,在特殊的酶或胃酸的作用下會釋放出劇毒氫氰酸,植物種類不同,受害者個體應激性不同,毒性效果也會幅度增減。

申姜沒聽懂,這又是一個和之前‘機械性窒息’一樣的新概念:“氰化……什麼物?”

葉白汀:“一種來自植物種子的毒素,發作迅速,致死也快,使用起來方便快捷——世間的確有各種意外巧合的存在,卻不是每一種都是意外巧合,昌弘武,絕非死於碳毒。”

申姜回過味來,翻開現場記錄那一頁,眼梢眯起:“姓布的是覺得他找到真相了,不想我們也發現,把有關碳盆的記錄汙了?”

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蠢貨永遠都不知道真正有能力的人站在哪個高度。

“死者好像在笑,這個什麼化物,會讓人感到快樂麼?”

“你看清楚了,這是在笑?”葉白汀輕輕轉動死者的頭,讓申姜看的更清楚。

這……笑得有點嚇人啊,太猙獰了!申姜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葉白汀:“不是所有的嘴角牽動都叫笑,人在痛苦中死去時,面部肌肉走向很難有確切規律,每個人的痛苦和猙獰都不一樣,你不能因為他最後留下的是唇角牽動,就覺得死者當時情緒是滿足的,幸福的。”

他不知道死者當時是怎樣心情,有沒有努力想扯開一個笑容,但在那個短短瞬間,他一定是極痛苦的。

葉白汀一邊忙,一邊問:“死者吃了什麼?”

申姜:“吃……什麼?”

“□□發作快速,死者一定就在死前,最多一盞茶時間內,吃過東西,”葉白汀盯著申姜手上記錄口供的紙頁,要不是手上不合適,他都能搶過來看,“他吃了什麼?”

申姜趕緊看:“……沒有,沒人說他死前吃過東西,現場也很乾淨,沒有任何食盤碗碟筷子之類的東西。”

葉白汀的手頓了一下:“乾淨?”

“嗯,很乾淨,什麼都沒有。”

“酒呢?與酒有關的東西也沒有?釅茶?解酒湯?哪怕嘔吐物?死者身上酒味很重。”

“當天是老太太壽宴,昌弘武從早應酬到晚,身上有酒味應該正常?房間裡沒痕跡……估計吐也是吐在外頭了?”

“兇手身上沒有外傷,毒只能從口入——”葉白汀仔細驗看完屍體身上每一處,眸底微芒隱現,“找不到,便是被兇手帶走了。”

申姜頓時頭疼:“那這玩意兒要麼毀,要麼藏……有的找了。”

葉白汀將屍體翻回平躺時,碰到了衣襟上掛著的雙玉環,個頭不大,深青釉色,光滑潤澤。玉環背面,靠裡縫隙的位置,有一抹極深的紫色。

輕觸邊緣,漬跡已乾涸,力大可蹭去,低頭嗅之,有微微的酸甜味。

“你說當日老太太壽宴……”葉白汀指尖輕捻,“食單上可有什麼特殊食材,顏色深的?”

申姜找了找,還真有:“他家有個南方姑爺,家中做蠶絲生意,有百畝桑田,九月了仍有桑葚,為了老太太壽宴,專門做了糖漬的送過來,席間被烹成糖水,款待客人。”

桑葚色紫,易染,成熟時吃一頓舌頭都能跟著變紫,死者作為待客家主,會沾上這種顏色……似乎很正常?

葉白汀:“顏色染在玉佩,你猜怎樣的行為會造成這樣結果?”

申姜摸著下巴看了看:“推?或者不小心撞了一下?”

葉白汀:“怎麼造成的,並不重要。”

申姜:……

不重要你還讓老子猜!

“重要的是這個,”葉白汀指著死者腰帶,“他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

可他們錦衣衛本來就是有紀律的,到點輪值,職責分明,厚厚一本小冊子,但有犯者,立刻拉下去罰軍杖,新來的指揮使酷烈無情,規矩更嚴,他們都被管成孫子了,哪敢犯紀?獄卒也是人,幹活的時候還不準人家開個玩笑聊個家長裡短了?又沒聊什麼機密……

怪,就只能怪這小東西腦子太好使了。

申姜收起怠慢之心:“所以死者真是摔死的?”

葉白汀:“死者的確從高處摔落,肋骨骨折,但這是死後傷。”

“死後傷?”

“死者重重摔落在地,除卻肺腑內傷,身體多處有劃撞傷痕,其開放性出血劃傷,皮下無出血紅腫,無凝血現象,無痂皮,無組織收縮,是為死後傷。”

“那他……”

“機械性窒息。”葉白汀左手扶著死者面部,“面部略顯青紫腫脹,屍斑暗紫紅色,眼結膜下點狀出血……概因於此。”

“窒息?”

申姜聽不懂機械性三個字,窒息他可懂了:“所以真是憋死的?布松良那廝還說對了?他是酒醉不省人事,被自己嘔吐出來的東西憋死了?”

葉白汀搖了搖頭:“我說了,死者是機械性窒息。”

“雞……什麼雞……”申姜瞪大了銅鈴眼,“到底什麼雞兒窒息!”

葉白汀:“機械外力引發的窒息,如掐,勒,悶,扼,縊,吊……等,不一而足。”

申姜看了看屍體:“可他頸間沒有勒痕。”

葉白汀輕輕捏開死者的嘴:“下唇咬傷,嘴角輕微挫裂,上下唇黏膜有硌墊傷,牙齦也有出血,細看臉部皮膚也有輕微的皮下出血點,口鼻處有不明顯擦傷——死者絕非飲醉被自己嘔吐物嗆到,無意識摔下樓而死,他是被人悶死的!”

“可被悶死不可能不掙扎啊,”申姜指著死者的手,“他手上沒有傷,指甲也很乾淨。”

“你看看他的腳。”

“腳?”

申姜視往下——死者穿著鞋,看不出腳上有什麼傷,但是這雙鞋穿的很歪。這是近來在京裡頗為流行的小牛皮靴,料子有點硬,講究造型好看,包裹性很強,不好穿也不好脫,如果不是很大力的掙扎過,光是直直的從樓上摔下來,不可能是這個扭曲度。

所以……死者還真的掙扎過了?

那為什麼手上一點事沒有?有誰掙扎是光動腳丫子不動手的?

“死者當時的確喝了酒,聞味道喝的不算少,醉不醉卻兩說,要是能解剖就好了……”葉白汀頓了一頓,扭頭問申姜,“能解剖麼?”

“解,解剖……你要剖屍?”申姜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當然不行!”

葉白汀不可置否,回過頭:“可惜了,不然開啟顱骨一定會發現腦血腫,證實我的驗證。”

申姜吞了口口水:“你真敢啊?剖屍?”

葉白汀微笑:“某不才,最擅長的,便是這剖屍檢驗之法。”

申姜:……

“可惜手邊沒有工具,”葉白汀視線滑過正北方牆壁,那邊大大小小的刑具掛了整整一牆,專門用來逼問口供,或恐嚇犯人,“那邊有幾樣倒是挺鋒利,可暫為代替。”

申姜感覺後背有點涼:“叫你驗屍呢,別說亂七八糟的,快點!你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話音剛落,就見對方臉色一變——

“找到了!”

葉白汀翻檢著死者頭髮,將一根橘紅色的絲線展示給申姜看。

申姜看得清楚,絲線看上去是上好的綢料,顏色挺鮮亮:“所以?”

“這絲線和死者身上衣物,配飾皆不匹配,為何出現在他髮間?”葉白汀眉睫舒展,眸底盪開月光亮銀,“申總旗瞧這絲線,能想到什麼?”

申姜看了看,看不出來。

葉白汀沉默片刻:“死者死在什麼地方?環境如何?”

申姜:“他自己家,靠著側門的小花園裡,有個今年夏天才修起的小樓,裝修華美,處處講究,頂樓取名摘星臺,是花錢最多的地方,據說他常一個人在頂樓望月獨酌,環境極雅緻,特別享受,誰知他會摔死在這樓下?”

葉白汀眼梢微垂:“所以這是一個清雅幽靜之地,最宜望月飲酒,死者多次在上面一醉方休,夜裡不下樓是常有之事——”

“不下樓又如何?”

“如今已有秋霜,白天就算了,夜裡……不會冷麼?飲醉了,就不知道自己找暖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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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姜猛的拳砸掌心:“老子知道了,是被子!”

時人婚嫁,尤其有錢人,被面都是很講究的,色以紅為主,這樣的橘紅綢料,他見過不要太多,大多數用在被子上,還和現下情景很合:“他是被人裹著被子悶死的?”

所以手上才見不到什麼掙扎痕跡,因為他被隔著被子裹住摁死了!

葉白汀又道:“這具屍體是搶來的吧?”

申姜一愣:“你怎麼知道?”

又神了,神了,這嬌少爺怎麼連這都知道!

葉白汀:“這有何難?死者膚白淨,衣著光鮮,皮膚較同齡人細緻,一看家庭條件就不錯,再觀其右手,中指側有繭,不是師爺也是官身,大半夜穿成這樣,從容有餘又縱情享受,我猜他肯定不會去偏僻沒安全感的地方,就算是興趣所致,爬山觀景,也定有同伴,沒有同伴,身邊也一定會有下人,夜裡出了意外,最晚第二天白天也會被發現,北鎮撫司三天才得,可見是從別處搶過來的。”

申姜挺胸,頗有些自豪:“算你有眼光。”

在北鎮撫司當差,別的不說,張揚是肯定張揚的,霸道是肯定霸道的,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斷沒有誰人敢跟他們硬槓讓他們吃癟!

葉白汀微微一笑。

他會此判斷,當然不單單因為這個,死者的手被仔細驗看過,蜷曲的角度有點不對,布松良驗屍時十分嫌棄,碰都沒碰死者的手,那這個細微角度的變化,只能來自前一個仵作,且前一個仵作必然也認真思考過,為什麼手上沒有掙扎痕跡這個問題……

申姜怎麼看怎麼覺得嬌少爺這個笑容不對勁,還沒看出點所以然來的時候,就見嬌少爺把屍體褲子脫了!

手法迅速且幹淨利落!

“這玩意兒……也要看啊。”牛眼猛漢有那麼一絲絲尷尬。

葉白汀臉色肅正:“當然。”

申姜就看到了辣眼睛的東西:“不過就是死人漏溺……有什麼可看的?你可別覺得老子們沒見過屍體,那些個吊死的,一半都要遺溺!”

葉白汀伸出兩指拎起死者褲子,現出中間一小片灰白色不規則斑跡,成地圖狀,邊緣明顯,再看死者小腹,也有同樣灰白色漬痕,形狀卻不似地圖,有點像鱗片——

“申總旗管這個叫遺溺?”

申姜:……

這還真不是遺溺,這顏色這質地,是個成年男人都會覺得熟悉,這是米青斑!可——

“死人遺這個……也不算反常吧?”

“機械性窒息死亡,有一定機率會引發不同的生理反應,”葉白汀仔細驗看屍身上痕跡,“可不由自主的遺和自發性的身寸,區別很大。”

觸發機制不同,痕跡位置就不同,兇手的鎖定方向更加不一樣。

申姜:“反正肯定不是自己作死,是他殺,有個兇手,對吧?”

葉白汀點了點頭。

死者瞳孔有點小,死亡時大機率伴有生理興奮,不管死者死亡時是個什麼狀態,平時生活怎樣心態,這種死法不可能是自己找刺激能完成的,一定是他殺!

有理有據,這嬌少爺沒準真的行!天天在牢裡頭,還能知道現在是什麼日子,白天還是夜裡,外頭都有什麼新鮮事……他是不是該管管獄卒們的紀律?

可他們錦衣衛本來就是有紀律的,到點輪值,職責分明,厚厚一本小冊子,但有犯者,立刻拉下去罰軍杖,新來的指揮使酷烈無情,規矩更嚴,他們都被管成孫子了,哪敢犯紀?獄卒也是人,幹活的時候還不準人家開個玩笑聊個家長裡短了?又沒聊什麼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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