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仇疑青你不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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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盞之下, 葉白汀心下快速轉動,首先考慮的是,賀一鳴是這?個‘八王子’的可能性。

古代戶籍制度很容易鑽空子, 瓦剌八王子進入大昭,是很多年前的事,現在的八王子已經成長?為一個青年, 年齡上想要模糊一兩歲,甚至三四歲,並不?難。

賀一鳴的成長?軌跡……

葉白汀仔細回想, 之前年紀小,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都沒留意,可現在回想所有細節……好像也沒什麼特殊?他的成長?過程就和普通人一樣,身邊也沒出現過什麼奇奇怪怪的人。

所以他一定?不?是什麼八王子, 觸及到這?個秘密……

葉白汀問他:“你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吸納進這?個組織?”

賀一鳴目光警惕:“當?然是因為我優——”

葉白汀目光犀利:“你對自身評價,我不?做判斷,可你眼睛總不?是瞎的,三皇子心計如何?, 行事什麼作風,你說你見過,應該看的很清楚,真正?在他身邊的人, 必定?渾身都是心眼, 你覺得自己有幾分??是他們將你耍的團團轉,還是你算計了他們得了好處?”

賀一鳴低頭咬牙,一看就知道想通了,但仍然不?服氣:“我——”

“你根本?不?是被?吸納, 被?重用的核心人物,你只是他們餵養著的羔羊,有朝一日,是要用來宰殺祭天的,”葉白汀話音意味深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們事情敗露,自己隱姓埋名退出來,造勢說你是三皇子,或者說你是瓦剌八王子,你怎麼辦?你做過的這?些?事,你知道的這?些?秘密,甚至在將來,一樁樁一件件安到你身上的證據……就你這?腦子,可有辦法提前警惕,拒絕的了?”

賀一鳴光是想想,就倒抽了口涼氣:“不?……不?可能,我不?是什麼待宰的羊,你亂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葉白汀盯著他:“他們拉你入局,為了取信於你,一定?編造了大量謊言,讓你與我家離心,他們編了什麼?只有你父親的事麼?”

賀一鳴雙目通紅:“那不?是編的,那是事實!”

葉白汀:“他們說是事實,就是事實了麼!人證何?在,物證何?在,屍檢格目何?在,嫌疑人口供何?在!你自己也進了刑部為官,當?知罪案一事容不?得半點沙子,個人臆想的‘事實’,才是對所有人的最大傷害,你只聽了他們的話,可有親自查了,親自問了!”

“我……”

賀一鳴心跳的有點快,不?可能承認自己傻乎乎的被?人騙了,雖然沒有證據,雖然不?見口供,雖然連父親的屍體他都沒見過,但他跟這?些?人認識的時間很久了!他們理解他,關心他,他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他們都能第一時間知曉,主動來安慰他,陪著他……

“你被?他們矇騙,進了他們的組織,也不?會太‘輕易’,需要交出投名狀吧?”

葉白汀眯了眼,心底有怒氣翻湧,袖子底下的手都握成了拳:“這?個投名狀,是不?是我爹的案子?他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計劃著,想要我爹死??”

賀一鳴仍然咬著牙:“你爹貪汙受賄,害人性命,勾連外族——他死?不?足惜!”

“證據呢!”葉白汀突然從椅子上起來,衝上前抓住了賀一鳴的領子,目光逼視,“你拿上堂的證據,是誰給你的!是誰編造了那麼多似是而非的東西?,是誰要謀我爹性命,三皇子麼!”

“咳……你松……鬆開我……”

賀一鳴被?勒住領口,呼吸困難,偏手腳還帶著鐐銬,活動不?靈巧,推不?開葉白汀,很快就滿臉脹紅,呼吸急喘,看起來離死?不?遠了。

可不?能鬧出人命來!

詔獄雖幾乎每天都在死?人,可自己病死?,和囚犯打群架致死?,和被?錦衣衛殺了是兩回事……

門口守衛獄卒有些?擔心,剛要進去?勸,就看到了指揮使手令——不?用管。

獄卒腳不?再動,還是有些?擔心,頻頻往裡看。

葉白汀當?然不?可能殺人,他剛剛就是一時衝動,恨不?得弄死?這?個賀一鳴,逼他把話說清楚,可手一拎緊對方領子,就反應了過來,這?樣不?對。

不?行……

他甩開賀一鳴,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兩口,覺得自己情緒波動太大,不?太適合繼續審這?件事了。

“咳咳——咳咳咳——”

賀一鳴趴在地上,捂著喉嚨瘋狂咳嗽,還不?忘威脅:“你北鎮撫司草菅人命,我必要上摺子參姓仇的一本?!”

葉白汀現在只恨剛才力氣用小了,還能讓這?狗說出話來:“叫你一聲賀大人,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官不?成?進了詔獄,還想上折參本?,在夢裡麼!”

賀一鳴:……

“咳咳咳咳咳——”

葉白汀平靜下來,慢條斯理整理自己袖口:“我姐最近在找一樣東西?做菜,好像叫什麼‘天縷蘭心’的,你聽沒聽說過?”

賀一鳴喘著粗氣癱在地上,冷笑一聲:“那麼貴的東西?,拿來做菜?我就說你爹不?是好人,貪汙下來的東西?,都給女兒做陪嫁了吧!”

葉白汀心說你果然知道:“哪裡有賣?”

賀一鳴陰陰笑著:“你不?是厲害著呢麼,自己去?找啊,捧著錢去?買啊!”

這?個反應就很明?顯了,他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知道數量稀少,價格昂貴,卻?不?知道這?個東西?可以用來入藥,解仇疑青的毒。

否則被?這?麼一問,他的第一個反應絕對不?是這?東西?太貴,而是北鎮撫司有求於他,他可以拿來談條件。

不?說也沒關係,葉白汀本?也沒指望太多,賀一鳴的人脈圈子,說起來複雜,其實很簡單,就是有些?人藏得深,基本?只是單線聯絡,不?動就很難抓到,他本?人能接觸到的渠道不?多,知道東西?貴,知道不?好買……大約是哪個商行?

又是那個隆豐嗎?

葉白汀來此一趟,基本?目的已經達成,就想離開了,再多看賀一鳴一眼都覺得作嘔。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之罪責無可抵消,秋來之前,你大概還有幾個月,不?如用這?點時間好好想一想,日子要怎麼過,要不?要說實話。”

葉白汀推開審訊房的門,背影清凌挺拔,如雨中翠竹,不?彎不?折:“這?裡的人會‘好好照顧’你,什麼時候想好了,記得開口叫人,詔獄日子漫長?,賀大人好好享受。”

賀一鳴一點都不?希望見到葉白汀,可葉白汀真走了,他內心反而有很大落差,好像有些?機會也隨之遠去?,再也沒有了,他又要回那個小牢房了,黴敗,腐臭,耗子們不?管時辰幾何?,心情好了就來光顧……

明?明?別的牢房不?是這?樣的,只那間最髒最差,都不?會有人過去?打掃,連馬桶都拴在牆角,滿了也沒人理!

他不?想回到那個地方……

“你別走——你回來!”

“嚎什麼,滾出來!”

獄卒們就沒那麼客氣了,他們的力氣比葉白汀大,推搡也不?存力,你摔了?哦,所以呢?還不?乖乖自己爬起來,是想爺再踹兩腳麼!

賀一鳴:……

他咬著牙,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往詔獄深處走,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今日走的這?招險棋,真的只是險棋麼?會不?會從此……真就出不?去?了?

……

賀一鳴只是顆棋子,被?人誆騙利用了,父親的案子有更深的原因,有隱在暗裡的罪魁禍首,他早就被?別人盯上了……

葉白汀看到仇疑青,就有些?委屈:“他藏了很多東西?沒說。”

仇疑青揉了揉他的頭:“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

葉白汀低了頭,頂在他胸前:“你去?幫我問他。”

“好,我幫你。”仇疑青大手捏了捏他後頸,“我會很多問供花樣,用刑的不?用刑的都有,保證幫你問出來。”

“也……不?用那麼著急,我們不?是還有蔡氏麼?她?才從京城離開,應溥心的信總得找一找……”葉白汀聲音低輕,“你又沒有三頭六臂,事情總得一件一件的做麼。”

這?是心疼他了。

仇疑青撫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頭:“賀一鳴那麼混蛋,剛剛氣成那樣子了,都還記得問我的救命藥,少爺這?麼仗義,我怎能不?回報?放心,累不?著我。”

葉白汀:……

這?狗男人就不?值得心疼。

“那……你加油?”

仇疑青低笑:“少爺準備怎麼答謝我?”

“你剛剛還說要回報。”

“回報是一回事,答謝是另一回事。”

“那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仇疑青的眸光越來越暗,越來越有侵略性,“少爺這?麼聰明?,怎會不?知道?”

葉白汀:……

算了,騷不?過。

聽到旁邊有聲響,是獄卒過來巡視,葉白汀拉著仇疑青往外走:“我們出去?再說。”

月華如練,溫潤皎皎,今夜月色很美,有點讓人流連忘返,不?想回屋。

睡了一天,也沒什麼睡意,葉白汀就和仇疑青慢悠悠的走,在月光中整理思緒。

“……這?次案子雖然結了,我心裡總有些?不?踏實,”他想起一件事,“我們一起去?的那個隆豐商行,不?管倉庫裡的貨還是人,總覺得不?對勁,你可查出什麼線索了麼?”

“不?多。”

仇疑青做事,從來不?會把寶押在一個人身上。賀一鳴抓住了,耿元忠也在詔獄,但這?個三皇子有什麼貓匿,他們不?可能倒的乾淨,如果不?配合,錦衣衛還得需要大量時間問供考證,他早有預料,其它方向也不?可能放過。

“隆豐商行,之前追我們到青樓裡的那兩個人,可還記得?”

“記得,”葉白汀點了頭,感覺仇疑青神情不?對,“怎麼了?他們出事了?”

仇疑青頜首:“那夜有些?驚險,為免打草驚蛇,我第二日才派了人去?查,但人已經死?了,從死?亡時間看,大約他們追蹤我們不?得,沒來得及回去?就死?了。”

葉白汀沉吟:“滅口?”

難道他們的身份還是被?發現了?

“不?一定?,”仇疑青道,“也可能有別的原因,我的人還在查,但有個細節,我認為不?能忽略,需得問一問你。”

“你說。”

“頭髮枯黃,眼底青黑,精神萎靡不?振,牙齒齲壞,瘋起來好像什麼膽子都有,完全沒了人性,難受的時候眼淚鼻涕一起流……”

仇疑青說了好些?細節,問葉白汀:“我記得你曾在辦案時說過,有類似症狀之人,恐是因毒產生了依賴性,可是如此?”

葉白汀臉色瞬間就變了:“你見過這?樣的人?在哪裡,何?時出現的,一個兩個,還是更多?”

仇疑青見他鄭重,也跟著沉了臉:“就是這?次查隆豐商行的時候,不?過並不?是在商行裡,是查商行的人時,錦衣衛因查證需要,短暫的跟蹤了兩個掌事的兒子,發現他們喜歡泡花樓,喝花酒……有以上症狀。”

“症狀細節沒錯?”

“錦衣衛不?會看錯。”

葉白汀心中一沉:“烏香……這?是烏毒之毒,絕不?會錯!”

這?裡叫烏香,換到別的時間空間,會叫阿片,叫大煙,叫……更多更多,可怕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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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危言聳聽,”葉白汀直直看著仇疑青的眼睛,“烏香之毒害,非瞬間致人死?亡,卻?會慢慢腐蝕,讓人上癮,只要成癮,就會斷不?了根,變得不?人不?鬼,任前番多君子,多有責任感的人,沾上了它,也會變成惡棍,拋卻?一切倫理道德,為了這?一口烏香,他們可以做任何?事,這?種東西?,輕則毀一個人,重則毀幾代人,國家放在它的面?前,可能都不?堪一擊,這?種東西?必須得全部剷除,斷根,大昭一點都不?能有!膽敢販賣它的人,殺千遍百遍都不?足以贖罪!”

仇疑青見過葉白汀很多種表情,很多種模樣,他高興時,不?高興時,氣憤時,想要氣別人時,都不?是一個樣子,可現在這?種深惡痛絕,非常絕對的話,以前很少有。

又是這?個烏香,看來還真是罪孽根源。

仇疑青隨便一想,就能察覺這?東西?的好利用之處,既然它能控制人類,一旦沾惹就斷不?了根,能讓君子變成惡鬼,那心懷鬼胎之人利用了它,豈不?是可以掌控很多人,擊潰整個國家?

之前未查到更多,只以為是意外,現在看來並非如此,此前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

“我會親自追著這?條線查,必不?會讓惡人得逞。”

葉白汀相信仇疑青的能力,他方才言語,也是提醒這?件事的重要性,千萬不?能小看,現在錦衣衛發現的是兩個人,那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呢?會不?會還有一兩個,三四個,甚至更多?當?你在家裡發現一個蟑螂的時候……

他來這?裡,辦的第一個案子,不?就與烏香之毒有關?

錦衣衛不?是不?重視,當?時也花了大力氣去?查,但很明?顯,應該是別人壯士斷腕,把這?根鏈條給斷了,甚至之後休養生息,一直都沒怎麼動作,這?才把他們騙過去?了。

他們對對方勢力摸的淺,仇疑青當?時根本?不?知道三皇子的存在,他知道三皇子,也只是書裡看到,三皇子要搞權謀造反,不?知道中間還有這?一出。

這?烏香之毒……是這?些?已知勢力搞的鬼,還是有人在混水摸魚,把水攪渾?

目前還沒有確切證據,好像哪個方向都有可能,葉白汀感覺他們的反應必須迅速,才能打入敵人內部,摸清一切後一網打盡。

青樓,花酒……

葉白汀轉向仇疑青,月光之下,他雙目清澈,隱有流光:“燕班主……指揮使可打算啟用?”

仇疑青頜首:“也是時候了。”

二人都不?是拖沓的性子,直接調轉方向,去?了後面?女牢,讓女管事把人請了出來。

燕柔蔓仍然是那麼豔光四射,雖臉上未施脂粉,仍然眼媚唇丹,膚白雲鬢,普通的囚犯素裙,被?她?穿的風情萬種,她?狀態很好,甚至比因殺人案上堂時,狀態都好。

葉白汀很難忍住心中讚歎:“燕班主好風華。”

燕柔蔓笑了,對仇疑青和葉白汀福身行了個禮,尤其對葉白汀,感謝的真心實意:“多謝少爺點撥,妾身這?幾個月睡得很好,再無惡夢侵擾,容姐姐說我人都年輕了幾歲呢。”

仇疑青:“容凝雨來過?”

燕柔蔓多靈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位吃醋了,只因少爺那句‘好風華’的誇獎,她?當?然不?會賣自家姐妹:“夢裡來的,指揮使也要管一管麼?”

葉白汀拉了拉仇疑青袖子,提醒他好好說話,別丟人。

“兩位不?會無故調派女犯,”燕柔蔓眼波流轉,已經看出來了,“可是有什麼事需要妾身幫忙?”

葉白汀笑了:“你怎知我們是有事需要你幫忙,而不?是有另外的事通知你——比如你犯的案子,有最新消息?”

“妾身那案子明?明?白白,還有什麼訊息值得您二位親送?少爺別同妾身開玩笑了——”

燕柔蔓收了笑,拎起裙角,緩緩叩頭禮拜,行了大禮:“錦衣衛德行,我信得過,我也早有前言,只要二位用得上,我燕柔蔓刀山趟得,火海下得,願以些?微功績,贖這?一身罪骨,報少爺點醒之恩!”

“燕班主不?必如此,”葉白汀扶起燕柔蔓,“我和指揮使這?裡,確有一些?秘事,需要你幫忙,只是此行兇險,你可能會面?臨各種各樣的危機,因要隱秘,錦衣衛能提供給你的幫助也有限,你還需得對此事保密,對任何?人不?得外傳……”

燕柔蔓笑了:“以前妾身不?也常處危機漩渦?還都是單幹,這?次為錦衣衛辦事,有限的幫助也是幫助不?是?規矩,妾身都懂,少爺不?必擔心。”

葉白汀頓了頓,有些?猶豫:“辦事環境……可能是你不?想再沾染的,你若不?願,可直言。”

燕柔蔓眼波一轉,就懂了:“花樓?私窠子?”

葉白汀:……

要不?是有仇疑青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著,燕柔蔓怕真的忍不?住,要戲一戲這?還會害羞的少年人。

“妾身這?個年紀,這?個閱歷,什麼場面?拿不?住?妾身喜歡的,睡一睡也不?虧,妾身不?喜歡的,能把他耍個千八百回,得了他的銀子,還叫他碰不?著妾身的手,少爺信不?信?”

葉白汀信,但這?種辦事方式難免會吃點虧……

難得被?一個交往不?深的男人這?般記掛心憐,燕柔蔓垂了眸,笑意深入眼底。容姐姐說的對,這?世間有魑魅魍魎,也有慈悲心腸,哪怕她?們這?樣的人,也是有人願意理解,願意想著她?們好的。

“少爺別把妾身同別的女人比,”她?眉目舒展,有少女般真摯坦率,也有美人灑脫風骨,“妾身呢,對天下男人算是看透了,不?覺得在這?世道,嫁個男人就是好主意,就能一輩子安穩,靠什麼都不?如自己,什麼都不?如銀子,妾身嬉笑怒罵,瀟灑恣意的過這?一生,運氣不?好,埋骨山岡,也是美人骨,運氣好,老來便和姐妹們為伴,歡暢人間,若是寂寞,從育嬰堂帶幾個孩子養老送終,這?輩子也儘夠了,妾身自己的人生,知道怎麼活,少爺莫要多思多想。”

久久,葉白汀才言:“那你有任何?困難,都要記得找我們。”

燕柔蔓:“好。”

“別的細節,指揮使會同你安排,我這?裡只有一樣要叮囑你,”葉白汀面?色肅正?,“我們在找一樣名為‘烏香’的毒物,也是你此次主要任務,你千萬記得,此物不?可沾,一分?一毫都不?可以,它可能會被?人偽裝成藥或其它,鑑別方法,我現在口述於你,你切切記清楚了……”

……

之後的事,葉白汀都未參與,賀一鳴是,耿元忠是,燕柔蔓的安排更是,全部都交給仇疑青,反正?對方都能處理。

抬進仵作房的幾具黑衣人屍體,他全部檢驗過,果然沒發現更多的東西?,只首領身上有個刺青圖案比較特殊,他寫好驗屍格目,全部轉給了仇疑青。

這?次的科舉舞弊案,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該查的查,該辦的辦,對方一波未中,不?會倉促來第二次,增加暴露風險,等到日後就難說了,對方賊心不?死?,總會有新的碰撞。

比如馬上就是天子大婚了,他們會不?會蠢蠢欲動?

仇疑青很忙,案子忙完了,其它事按部就班推進,似乎可以稍稍休息一下,可他還是沒能和葉白汀有更多親密時間。天子即將大婚,不?管作為臣子,還是朋友,他都要好好助力,讓這?一日圓滿度過,不?留遺憾。

一路忙到了三月二十五,天子大婚前夜,他進宮來,做最後的檢查警戒。

太極殿。

宇安帝聽說仇疑青進宮了,立刻叫高公公拿了陳年好酒過來,小幾擺上,小菜備上……

等仇疑青過來,這?邊已經酒香滿殿,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高公公,快!把指揮使按下!”

仇疑青:……

宇安帝不?讓人走,還親自斟了酒,遞給仇疑青:“這?杯敬你!此次恩科沒你和阿汀,我怕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仇疑青接了酒:“為臣本?分?而已,皇上身份尊貴,當?注意規矩。”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趣的?”

宇安帝白了他一眼:“處處板正?,哪哪講規矩,跟朝堂上的老頭子一樣,不?怕我們阿汀變心?別到時候還得我給你下一道聖旨,讓他不?離開你。”

提到葉白汀,仇疑青也沒計較宇安帝不?用‘朕’自稱了:“他很好,才不?像你。”

“是是是,你的汀汀最好,天下無敵最可愛,非你仇疑青莫屬,好了吧!”宇安帝撞了下他的酒杯,“來,幹了!為汀汀!”

仇疑青幹了。

宇安帝又端起酒杯,不?知道話怎麼說的,又繞到了葉白汀身上,還是要為他乾杯,仇疑青當?然要幹。

如此三番四次,仇疑青也知道他是故意找酒喝了,最後扣下了他的酒杯:“醉酒傷身,皇上當?注意龍體。”

“我知道……”

宇安帝手肘懶洋洋撐在桌上,手指抵著腮,晃著杯中酒液,很是惆悵:“我只是……難得暢快。皇宮很大,朝臣很吵,沒一時一刻能放鬆,今夜身邊有你,日後會有皇后,我想起來就……”

仇疑青無情戳穿他的假面?:“是因為中宮有主,日後有皇后相伴了吧。”

宇安帝立刻眉開眼笑,哪來的惆悵難過,笑的那叫一個囂張:“是又怎麼樣!我明?天就有媳婦了,你呢!你這?般不?爭氣,怎麼對得起我們當?年在山上打過的那麼多賭!長?公主都要笑話你的! ”

仇疑青:……

宇安帝沉浸在成親的喜悅中,眼角都泛紅了:“雖說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咱們兄弟九死?一生,差點見不?著面?,前頭還有數不?清的麻煩擋著,不?止一塊大石要搬,可我一點都不?怕,我要有媳婦了!我要娶皇后了!”

仇疑青:……

他就不?該擔心這?個傻蛋。

“成親真的很美,光是想想明?日洞房,我就……”宇安帝看著仇疑青,激動的差點又要灌一杯酒,“你呢,你什麼時候和阿汀成親?”

什麼時候和阿汀成親?

仇疑青頓住。

他只考慮過這?件事,還未來得及策劃流程,時間不?夠。可現在,連太極殿都掛了紅綢的夜晚,聽著好友傻乎乎說著明?日大婚的興奮,他心跳突然有點快。

突然間,‘成親’兩個字好像有了具象,只要想一想這?兩個字,想一想這?兩個字背後的人,他就有些?受不?了。

成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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