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我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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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忽生亂象, 有黑衣人禍亂行兇,目前已致二死四傷。

二死四傷,是錦衣衛報上來的傷亡數量, 但也僅是這些了!

仇疑青理衛所,轄禁軍,對坊市安危也從未放鬆過, 每日裡,錦衣衛除了足額分量的操練特?訓,突擊演練, 各種任務之外,還有定時定點,從不落下的市井巡邏,這件事既然錦衣衛知道了,就不可能放鬆, 立即觸發意外預警,各方瞬間行動起?來,該引導闢謠的闢謠,該抓人的抓人, 以免事態過大,百姓騷亂,人心不安。

身為指揮使,仇疑青自也是親自出馬, 片刻不敢耽誤……但他選擇的路線, 卻?繞了點遠。

一?路追過來的申姜不懂,指揮使什麼記性,什麼行動力,腦子?裡裝著整個京城地圖呢, 怎麼可能走錯路,可為什麼要特?意繞個遠?事態嚴重,指揮使不可能不著急啊!

可沒辦法,他追過來慢了幾?步,離得太遠,根本沒機會上前問。

轉過一?個街角,他就明白了。

這裡剛剛發生過亂象,圍觀百姓很多,很多面?有驚惶,話都不敢大聲,明顯剛剛發生的事非常震撼,讓他們受了些驚嚇,可看到指揮使,他們的表情瞬間發生了變化——

“是指揮使!”

“指揮使來了!”

大部?分人瞬間眉舒目展,嘴角上揚,神情中滿是期待。

去年幾?次亂象,不管火災雷火彈還是琉璃彈,仇疑青的表現都很出色,帶著手底錦衣衛,一?次次救險,一?次次平亂,百姓們對他的觀感早已變成了信任,變成了喜愛,不管再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有多大危險,只要看到他,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慌什麼慌,天?不會塌,指揮使一?定能力挽狂瀾!

大家不但不會慌亂,還自發組織,互相推著讓出一?條路來,讓仇疑青經過。

仇疑青並未做任何停留,只策馬奔過時,聲揚四野:“今有刺客行兇,意圖不軌,錦衣衛身負皇命,擒拿賊首,無關人員退散,勿好奇,勿上前——膽敢阻撓錦衣衛辦事者,依法處置!”

他要客客氣氣說話,大家沒準心裡犯嘀咕,生怕是什麼說不得的大險,他這般嚴厲,話說的兇,大家就更感覺,沒什麼大事,就是照規矩辦事,人有譜著呢!

有那年長之人,立刻在人群裡催促:“走走走趕緊都讓讓,別攔著路,人家錦衣衛都沒處下腳了!”

“錦衣衛辦事抓人呢,都退後,別拖後腿,攔了人家正事,小?心挨板子?!”

“都別在外頭伸脖子?看了,有什麼磕回家嘮,茶樓那麼大地方還盛不下你們啊,少在這兒瞎胡說!”

“就是惡賊行兇,放流言蠱惑人心,外頭剛放了榜,就說恩科舞弊,不知道憋著什麼壞呢,大家都別信謠,別傳謠,別給人當?了刀使!到底怎麼回事,錦衣衛定能查清楚,我?們到時候聽就是!”

“就是就是!謠言不是傳的有鼻子?有眼?,說什麼死了幾?個人,都出了什麼事,既然是人命案,還怕個蛋,北鎮撫司有指揮使,還有‘鬼斧神工’的仵作小?少爺,聽說都能讓死人說話的,什麼屍驗不出來,什麼案子?破不了!”

“走走走,都別瞎操心了,少擋道!”

申姜跟著指揮使一?路打馬奔過,心下不由佩服,指揮使一?定是知道人心浮動,故意過來繞這個遠的。人心很重要,永遠都不要小?看哪一?個瞬間,太多東西?都是這樣一?點點積累,積少成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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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這些百姓不但自己心安定了,還會將這種情緒傳達給其他人,如果其它地方也發現類似的事,這種情緒會讓人得到安撫,不會害怕。

當?然,他們錦衣衛已經出動,斷不會讓事態再擴大就是了!

仇疑青雖繞了個遠,速度卻?一?點都不慢,同時腦子?不停轉,各種指令一?一?發出——

所有外地學子?住宿客棧,租賃房舍,清查保護!

放榜日榜首成績最?好的一?批學子?,重點關注,第一?保護梯隊要求就緒!

本屆恩科‘考運’極好之人,重點佈防!

命案現場保護起?來,暫時不準任何人進出!

錦衣衛眾人一?邊聽令,一?邊也有些不太明白,這意思是……別處也會有亂象?

不明白,不妨礙他們依令行事,速度非常快的趕往各處地點,然後就發現不對勁了。

有些人慢了一?點,黑衣人已經到了,正準備對學子?下手;有的人時間差不多,正好和黑衣人撞了個對臉,黑衣人目標明顯,刀尖指向,就是學子?……

那還等什麼,打啊!揍死他們!

錦衣衛隊伍裡大多是武夫,整體文?化水平不算太高,他們平時對自己身份很驕傲,並不覺得自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可他們內心也是認可讀書人的,朝廷太多治下文?官是讀書人,而且讀書人那腦子?,也的確擅教?化之功,每屆參加大考的學生都是人才濟濟,你怎知哪個不是棟樑之材,哪個將來不能惠澤百姓?沒準一?不小?心,就有幾?個流芳百世的名臣呢!

武夫文?官向來有些小?摩擦,經常有觀念上的矛盾,雙方都有冥頑不靈,說不通人話的垃圾,但大多數都是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和樂的,這些學子?,是大昭的未來!

他們不能讓別人斷了大昭的根,也不能讓學子?們對大昭失望,大昭好著呢,我?們以武保護百姓,保護你們,你們以文?,用智慧,為我?們開創更好更美的日子?!

錦衣衛們一?腔血性,刀鋒所向,皆是來敵,哪怕一?時來不及,用自身肉骨為盾,也要護背後學子?周全!

學子?們臉上濺到了溫熱的鮮血,有敵人的,也有錦衣衛的,他們以往人生十數年都在埋頭苦讀,可能天?真無憂,可能窮困落魄,但甚少直面?這樣的殘酷瞬間。

他們的手在抖,他們的腿失了勁,但他們的心,有一?簇簇火燃了起?來。

有人在保護他們,非親非故,就願意捨棄性命相護。

那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縱此身血灑,骨焚人亡,也是天?地一?股清氣!只要死不了,只要堅持下去,他們也可以有機會,成長為更好更強大的人,保護身前這群捨命的人,保護更多的人!

一?處危機解決,錦衣衛按照命令集結學子?,一?起?送往安全之處,學子?們自發列隊配合,受了傷的互相攙扶,儘量加快速度,沒一?句抱怨,錦衣衛們完成交接,繼續前往下一?個目標地點……

每一?處行動地點,都在發生著相同的瞬間,模式基本一?模一?樣。

錦衣衛們奮力幹著活,空閒時也難免尋思,指揮使真是神了,為什麼能提前知道這些地方會發生意外?為什麼對一?切都這麼瞭如指掌?難道真是神仙不成?

所有人都在忙碌,仇疑青的身影更快,他身先士卒,永遠衝在最?前面?,每到一?處,都似話本裡的威武將軍,精準的掠過人群,穿越風聲,奪取黑衣人性命,拎起?嚇傻了的學子?,扔給後面?錦衣衛,保護起?來……之後迅速前往下一?個地點,重複同樣的事。

他速度非常快,判斷精準,從未有過猶豫和停留,大腦始終保持高度運轉,永遠都知道前方戰場在何處!

還真不是運氣,指揮使就是什麼都知道,就是什麼都算到了!

錦衣衛們根本不必懷疑,指揮使臂之所指,就是他們的前行方向!他們不必考慮其它,死心塌地的跟著走就是!只要有指揮使,所有的困難都不是困難,指揮使永遠能給他們方向!

北鎮撫司裡,葉白汀站在廊下,微閉了眼?,聽風聲過耳。

風聲很輕,也很遙遠,以他的耳力,感知不到太多,卻?能讓他心中平靜。

他很快明白了,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

他和仇疑青之前有各種討論?,思量,從懷疑科舉存在舞弊開始,就知事關重大,今年的殿試非常重要,結案選在今天?,一?是各種證據需要時間搜尋集結,有些昨晚才到,另一?個,也是因為明天?就是殿試正日子?,等不了了。

一?旦殿試出錯,皇上顏面?有失,或還有方法挽救,對朝局政權穩固的不利,可就沒那麼好挽回了,‘朝政’看起?來只是兩?個字,一?步一?步穩下來,卻?是千難萬難。

可這些他們知道,這群人不知道麼?

葉白汀想,如果他是操縱科考舞弊的幕後黑手,如果他是三皇子?,再小?心翼翼的佈局,下網,搭建這個派系,也一?定會保有警惕,對未來可能發生的意外提前預警,製作備案,會選的當?然也是最?便利的方向——比如攻擊天?子?!

這些人的真正目的,並不是為了錢財,想要獲得錢財的方式千千萬,光是從商,只要能網羅到合適人才,就能使資產十倍數十倍的翻,何必用在科舉之上?

製造科舉舞弊,當?然要為自己網羅儲備人才,但僅止這個,還不夠,聰明人做事都愛博個大,一?石數鳥,只這點收益,怎麼夠滿足胃口?當?然還得順便挖個坑,一?旦敗露,就扔出這件事混淆視聽,下皇上的面?子?,亂朝綱政局,抨擊文?臣集團——

甚至還可以祭出幾?條自己養的,不聽話的小?魚,一?面?加強事情的真實性,一?面?警戒自己這邊的人:好好看著,誰不聽話,就會是同樣的下場。

葉白汀垂了眸,凝神細思。

科舉舞弊持續有十餘年,也就是說,至少是三四次大考,看起?來時間很長,實則次數並不算太多,對方人少,機制也不成熟,必是希望一?步步走穩,需要提前很久做各種準備,不願意出事的,天?子?加恩科是去年近秋才放的訊息,今年就考,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不多,他們會急於求成,再押一?場嗎?

章佑找路子?,沒有被允許,最?後不在榜上。

耿元忠沒有幫他,因為組織規矩,賀一?鳴被他威脅,也只是虛與委蛇,並沒有真正幫他,可他們都不幫忙,僅僅是因為規矩?他們可都是不守規矩的人……

章佑已經知道他們的秘密,自身性格上有缺點,註定成不了什麼大人物,可也不是一?點用沒有,組織缺人,底下跑腿也不是不可以吧?為什麼距離這麼近的人,都要推開,甚至不惜殺了,也不能用?

是不是意味著,這次恩科本來就很敏感,不能出問題?

他們準備的時間太少,不敢押所有賭注上桌,只能放棄一?些不緊要的……

葉白汀垂眸,指尖輕輕捻了捻。時間太緊,他們雖抓住了人,還未來得及問出更多,不知道今次大考都有誰作弊,數量幾?何,沒辦法準確鎖定,但現在看,必不會更多,可能也就一?兩?個,三皇子?……可能比他們還不希望科舉暴露,因為這是他好不容易搭建的路子?!

現在自爆‘舞弊’問題,當?然不是知道自己錯了,就是想借題發揮,不被查出來,還好,大家相安無事,被查出來了,我?不好,你就不能好,這件事就得大張旗鼓的鬧,鬧的你天?子?無顏面?,鬧的你朝臣激憤,鬧的你百姓人心惶惶,鬧的你大昭雞飛狗跳,再無寧日!

他們選擇要殺的人,也絕不是真正的舞弊學子?,反而是那些無辜之人,名次越靠前,越跟他們沒關係,越可能成為朝廷人才的人,越是他們攻擊的重點!他們得不到,也不能讓朝廷得到!

葉白汀眸底冰寒,若如此,本屆損失就很慘重了,如若這些名列前茅的學子?喪命京城,大批死亡,還真的可能迎來更大的震盪!

這都不是天?子?的問題了,這是以後學子?還敢不敢讀書,敢不敢考你的官的問題!沒有人心,沒有人才,天?子?還怎麼掌政!

“沒關係……沒關係的……”

葉白汀深呼吸,他能想到的,仇疑青一?定也能想到!一?定能來得及……一?定來得及把這些人救下!

在這次案件發生,他們的目光投向科考兩?個字的時候,就一?起?調取了大量卷宗資訊,有往年的,也有今年的,今次參加恩科大考的學子?資料,他們手裡都有,都曾看過不止一?遍,對很多名字記憶深刻,才華特?別好的,才華特?別不好的,性格很特?別的,非常不起?眼?不讓人重視的,他們都有瞭解,甚至閉上眼?睛,葉白汀就能回憶到當?時的卷宗,這些學子?往日的成績如何,家世如何,本身體貌特?點,現住何處……

他記憶深刻,仇疑青定也一?定是!

認識至今,葉白汀從未懷疑過仇疑青能力,外面?的危機,他一?定能解決,但這還不夠,別人費這麼大事,除了這些攻擊,還有沒有別的?

思索片刻,他目光一?頓,轉向詔獄——不知裡面?這兩?位的分量,足不足夠別人來營救?

“呵。”

不怕你來,就怕你不來!

葉白汀也不在廊下站著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圍著整個北鎮撫司轉了一?圈。

還不錯,各處防衛嚴格,滴水不漏,大家神情比往日嚴肅,明顯警戒更用心,卻?並不過於緊張,畢竟外出和看家一?樣重要。

葉白汀繞了一?圈,感覺最?薄弱的地方……也不能說最?薄弱,只能說最?容易攻擊的地方,大約還是上次雷火彈案時,被攻擊過的牆。

這道牆離詔獄最?近,外連護城河,雖也是司裡防衛劃出的重點,卻?也是別有用心之人看到的,最?易下手的方向。

眼?看半下午,過會兒就黃昏了,葉白汀也沒回房間休息,叫了狗子?過來,陪它玩球。

狗將軍今天?有點暴躁,好幾?天?沒出去執行任務了,它閒的有點難受,今天?外頭錦衣衛集結,明顯有動靜,最?後竟然沒有人來請狗將軍!狗將軍有小?脾氣了!狗將軍要鬧了!

剛要發飆,就聽到少爺召喚,狗子?耳朵瞬間豎的高高,噠噠噠的跑過來了。

“汪!汪汪!”

它圍著葉白汀轉了一?圈,又是跳著撲他又是舔他的手,親熱極了。

葉白汀晃了晃手裡的花藤球:“要不要玩?”

“汪!”

玩玩玩,狗將軍要玩球!

安靜的院子?,一?人一?狗玩了個痛快,狗子?都玩瘋了,葉白汀擔心它累,不再繼續,它還咬著他的袖子?不幹,又是撒嬌又是耍賴,像個不依不饒的小?孩似的。

葉白汀:……

是不是上次雙胞胎過來,它學會了點什麼?

到了夜裡,葉白汀也沒回房間,加了件略厚的袍子?,讓人幫他把藤椅搬過來,燭盞點上,手握一?本毒植書,慢慢翻開。

狗子?也沒回自己的窩,就挨著他腳邊睡覺,時不時動一?下,也不知醒了還是在做夢。

夜深人靜,唯有滴漏不息,提醒著人們時間的流逝。

指揮使仍然沒有回來,出去的錦衣衛也沒有,外面?基本沒什麼訊息傳回,偶爾一?兩?個也是要求靜待,外間無事。

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葉白汀一?點都不著急,一?邊慢慢翻著手裡的書,一?邊喝著壺裡的茶。

喝第三盞濃茶時,狗子?突然醒了,站起?來的速度非常快,豎著的耳朵尖尖,很有規律的動了動,微微歪了頭,衝著一?個方向盯了一?會兒,才轉過頭,咬住葉白汀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有人來了?”

葉白汀懂,狗子?醒了沒叫喚,沒撒嬌,這般警惕,還能是什麼?

“那可就要熱鬧了。”

他輕輕晃了晃手腕,小?鈴鐺聲在夜裡響起?,傳的很遠,足夠清脆,卻?沒什麼規律,隨便誰都能聽得出來,就是誰翻身或起?夜,因手上腳上帶了這東西?,才鬧出的聲響,沒必要太當?回事。

別人不當?回事,詔獄裡可是明白的很。

三息過去,秦艽悄無聲息的出現:“怎麼了少爺?”

葉白汀笑了:“給你個立功吃肉的機會,要不要?”

秦艽眼?睛一?亮,頓時摩拳擦掌:“好啊,要幹什麼,少爺你說!”

“你近前來。”

葉白汀叫人過來,附耳說了幾?句話。

秦艽唇角斜勾,嘿嘿笑的直奸:“你就瞧好吧!”

又是幾?息過去,牆外有了動靜,整一?個小?隊黑衣人過來,想要翻牆而入,運氣卻?不太好,好像撞上了一?個夜賊?不對,飛簷走壁,輕功上乘……瞧這身功夫,好像不是個隨便的夜賊,這怕不是個大盜!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偷東西?偷到北鎮撫司了?你偷也行,換個日子?啊,為什麼偏要今天??不知道今天?外面?出了多大的事麼,你也敢風口浪尖的往上撞!

他們發現了夜賊,夜賊當?然也看到了他們,但雙方都沒有說話,因為大家行為好像都不怎麼光彩,本來這種事撞上算倒黴,只希望井水不犯河水,各辦各的事就好,誰知他們的路線似乎是重合了,他們往哪走,夜賊也往哪走,他們人多,不怕夜賊,夜賊卻?怕他們壞事,突然變了路線,這一?晃那一?跑的搗亂……

黑衣人本就心裡有鬼,這下投鼠忌器,生怕夜賊壞他們的大事,沒敢再動,想著不如就讓出這段時間,讓對方先幹事,偷完東西?快走,他們好繼續。

於是他們目送夜賊離開,沒做打擾。瞧著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四外沒什麼動靜,也沒再看到夜賊身影,估計人可能已經離開,他們又開始蠢蠢欲動,為首之人兩?指往前一?劃,發了往前指令——

結果又遇上那賊了!

這是什麼技術破爛的大盜,這麼長時間過去,竟然什麼都沒幹,只來得及踩了個點麼!

夜賊朝他們打了手勢,意思是——差不多還要一?個時辰。

行,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黑衣人恨的牙癢癢,也得給這位囂張的夜賊祖宗讓個道,又蹲回去不動了……瞧著這夜賊還挺謹慎,輕身功夫也不錯,估計不會暴露?

一?個時辰過去,他們開始行動,又又又遇到了這個賊!

為首的黑衣人開始感覺不對勁,對方這速度反應,是不是太及時了點?他們不動,這賊就看不見,身影全無,他們一?動,這賊就跳出來搗亂,一?而再再而三的……真是想偷東西?,還是想蹲他們?

可對方身上那技術,看起?來也不像錦衣衛,就是個賊……

小?首領想不通,也不願再想,不管這人是不是和北鎮撫司一?夥的,這個行為也太猖狂了,不能再等了,必須動手!

他再次下冷,開始潛行,結果剛跳進院子?,北鎮撫司的警報就響了,譁啦啦過來一?堆錦衣衛應戰。

黑衣人:……

草!和著別人早發現他們了!他們在那蹲著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蹲著等時間,錦衣衛也在蹲他們,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士氣這種東西?,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他們的勇氣已經用完,耐心已經告罄,怎麼可能贏?雖然他們並不止這支小?隊,後面?還有打援小?隊,但只要敢往裡衝,北鎮撫司就不會再放他們出去!

“汪!汪汪汪!”

玄風看打起?來了,終於不憋著了,跳出來狂吼,又是爪子?刨地又,又是弓身呲牙,下午活動開了,它這會兒也非常想打架了!

黑衣人都要瘋了,怎麼還有狗!北鎮撫司的狗不都拴在後頭不放到這來麼!早知道有狗他們也不會這麼大意啊!這什麼破狗,為什麼之前都不叫的!

兵戈鳴響,刀光劍影,狗吠人嚎,這天?的京城,不管街巷深處,還是官署內衙,似乎都很熱鬧……

黎明之時,北鎮撫司的打鬥結束了。

五更鼓打過,百姓們開啟新的一?天?,和往常一?樣,照顧家人孩子?的,起?炊做飯,照顧家人孩子?,為生計奔波的,整理乾淨,出門上工,天?子?殿試響鞭鳴鑼,準備開啟。

“天?亮了啊。”

葉白汀對著燦爛陽光伸了個懶腰,一?夜鏖戰,院裡屍體一?地,如血染就,連狗子?都是,滿臉都是血。

他掏出帕子?給狗子?擦臉:“我?們玄風好厲害!”

狗子?一?邊驕傲的搖尾巴,一?邊衝著地上打噴嚏:“呸!”

葉白汀撓了撓他的下巴,安撫:“乖了,知道這些人血臭,我?們玄風也沒想咬人的,是他們非要想傷害我?……”

“汪——嗚汪汪汪!”

“嗯嗯我?都知道。”

葉白汀一?邊哄玄風,一?邊重新審視現場,一?波波的敵人攻勢已經結束,恐不會再有新的了。

錦衣衛小?兵過來請示:“少爺,咱們現在可以打掃現場了?”

葉白汀點了點頭:“抬幾?具到停屍房,我?回頭驗驗。”

都是不要命的死士,可能沒什麼線索,但……萬一?呢?

“再放幾?枚煙花吧。”

葉白汀抬頭看了看天?空,唇角微勾,聲音潤朗:“我?的東西?——指揮使不是都幫我?收著?就選之前,西?廠廠公送來禮物裡,很漂亮的那箱煙花。”

小?兵不懂,也不需要懂,反正少爺的令,聽就是了!

很快,數枚漂亮煙花炸響在天?際,白日焰火,總不如黑夜的燦爛灼目,奪人眼?球,但該看到的人,自會看得到。

比如皇宮裡,偶遇的兩?位公公。

東廠廠公富力行頓了下:“這煙花……少爺放的吧?”

西?廠廠公班和安就很篤定了:“像是咱家送去的。”

宮造的東西?,和別處不一?樣,有自己的記號,上次和葉白汀見完面?,他就收拾了幾?箱,這個年紀小?公子?會喜歡的東西?,送了過去,一?直沒見響動,他還以為少爺忘了呢,現在點燃……

富力行眯了眼?梢:“少爺有用意啊。”

班和安笑容一?如既往:“少爺玲瓏心肝,自不會做無用之事。”

別人聰明,這兩?個也不是沒腦子?的,看看天?邊,再看看近前,最?後看看彼此老臉,默契的別開眼?,淺淺一?嘆。

昨日之事,普通人不知道,他們消息靈通,怎會搞不清原委?指揮使一?如既往,威武鋒利,力挽狂瀾,少爺細緻入微,眼?明心亮,都太厲害了……

兩?個公公徹底服氣,同時再一?次提醒自己,這是絕對不能對著幹,有機會還得撲上去抱大腿,抱的牢牢的人!

富力行試探:“這殿前亂象……”

班和安笑眯眯:“富廠公說笑了,這深宮裡頭,可是你我?的地盤,真生了亂子?,豈不是打了咱們的臉?”

富力行:“咱家正是此意,那班廠公,咱們這就走著?”

“富廠公請——”

“班廠公年紀大了,還是您先請——”

激情撕鬥了小?半輩子?,二人這是頭一?回心平氣和的合作,殿前動靜,一?些亂七八糟想要搞事鬧流言的人,全部?被壓下,皇宮風平浪靜,再無任何聲響。

殿試正在進行。

大殿安靜,天?子?著九龍朝服,端坐正首,高公公過來遞茶,托盤裡放了一?張紙條。

宇安帝看完,從一?堆考生答卷裡挑出來兩?張:“此二人辭藻過偏,有炫技之嫌,傲慢之心甚重,劃掉名字,永不錄用。”

“甚至其他——朕的考官們眼?光頗準,判卷深得朕意,就按此排名,點狀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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