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你先坐我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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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防盜章封印的孩子啊, 我以作者的名義告訴你,補訂閱才能解除!

叫人去看了好幾回,嬌少爺還在睡, 還在睡……是要一睡不醒麼!他急的不行,最後想了這麼個招,叫人把熱粥送了過去。熱粥饞人, 就算嬌少爺不醒,別人總會起鬨架秧子喊一喊吧!果然那邊很快有了動靜……

不愧是我!

申姜風一樣跑到葉白汀的牢門前:“有結果了?”

葉白汀:“兇手是個男人。”

申姜心說兇手是男人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接觸到的命案兇手八成是男人……不對, 等等!

“你……之前說,死者打扮成那個樣子,是和心上人約了酒,兇手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他喉頭抖動,滿臉震驚, “死者喜歡的,是個男人?”

葉白汀面色平靜:“男人怎麼了?很奇怪?”

對方表情太過平淡,申姜很快檢討自己是不是太大驚小怪:“倒也不是,我也見過斷袖分桃的。”

葉白汀:“此人藏得很深, 口供上看不出來,但死者極度熱愛布匹,可能會以此示愛。”

申姜:“啊?布?死者不是好酒麼?”

“誰規定人只能有一種愛好?”葉白汀將有關煙松紗的口供指給他看,“此布乃死者精心之作, 造價高昂, 原料不易得,用時長久,不能批次製造,意味著賺到的錢有限, 已經不怎麼賺錢了,死者還不用來揚名,每年制那麼一點,全放在自己私庫,寧願壞了也不往外賣,處理了再做一批,再藏起來,死者圖什麼?”

申姜更迷惑了:“對啊,他圖什麼?”

葉白汀:……

“你長腦子,只是為了拱食?”

“瞧這話說的,拱食那得用嘴——”申姜一頓,“你罵老子?”

葉白汀微笑:“怎會,我只是在提醒申總旗——死者藏的,是布,還是人?”他尾音幽幽,意味深長,“□□時用煙松紗蒙起的眼睛,他希望是誰呢?”

申姜眼瞳一震:“你的意思是——”

葉白汀:“死者會以布示愛,或做成衣服,布料樣式一定很特別,有死者專屬的記號,別人求而不得的煙松紗,這個人手裡一定有很多——找到他,你的案子就能破了。”

申姜:!

這麼快就能立功了麼?幸福來的好突然!

葉白汀:“死者行為路線沒有太多突兀的地方,也不會經常性消失一小段時間,這個人一定有與他交叉的社會行為,很可能就是熟人,只是大家都忽略了。這個人藏得很深,找起來並不輕鬆,但死者示愛動作非常隱晦,照兩人關係猜想,對方很可能不知道,或者不在意——抓住布匹線索,結合其它,難度會小很多。”

申姜聽的很認真,雖然他不知道嬌少爺是怎麼做到短短一夜想到這麼多的,怎麼會這麼牛逼,但不要懷疑,跟著幹就就完事了!

葉白汀:“另外——”

申姜:“您說!”

“之前沒注意,”葉白汀指著畫的很粗糙的犯罪現場一角,不大的三足小幾,上面有一本翻開的書,“煙松紗給了我足夠的靈感,申總旗畫技不算出聖入神,難得細緻精準,而破案一事,最重要的就是細節——”

申姜知道自己狗爪子怎麼樣,被誇了很驚喜,可他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麼靈感。

葉白汀便直接問:“桌上這本書,兩行字之間的空隙是不是有些大?”

申姜:“沒錯!我當時認真看過現場,那是一本講說如何染布的書,有圖有畫,字型本來就不小,兩行字之間的空隙也很大!”

葉白汀:“那書應該是是謄抄本?”

“紙墨多金貴,正規製版書籍哪可能這麼大字,行這麼空,”申姜十分肯定,“那就是一本手抄自訂的,故意寫的字那麼大,行那麼空,一定是因為死者好酒,經常喝醉嘛,眼花,得弄的更容易辨認。”

“是麼?我倒不這麼覺得……”

葉白汀看了看左右,微微傾身,放低聲線:“指揮使的三日之期……總旗多想想布料的特殊性,東西或許就著落在這裡。”

……

申姜再次走到案發現場,還是沒參透嬌少爺的話,這個地方他已經來過好幾趟,每一處都仔細看過,包括書房的書架,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他再次站定在書架前,皺著眉,抱著胳膊,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伸手,把書架推倒——

‘嘩啦——’

書掉了一地,不見任何暗格或機關。

他仔細的翻檢房間四周,無所得;把所有與布相關的書籍找出來翻看,無所得;把所有空行過大的書籍挑出來,仍然無所得。

他差點暴躁的翻桌子,嬌少爺是不是遛他玩!這裡有毛線的東西!

就在他想回去找人算賬的時候,突然聽到窗外輕響——有人!

還沒反應過來去看看還是不動聲色的時候,一排銀針暗器已經射了進來,他即刻凝氣沉腰,用足野狗逃命的力氣,才堪堪躲過!

想躲,暗器一排接一排,想往外衝,窗外腳步聲重重,根本不是躲得了的!

日你娘!沒說查案會有生命危險啊!這哪是什麼小賊,這是來了一個團吧!

申姜在屋子裡上躥下跳,喘的粗氣連連,一腦袋全是汗,心說不會交代在這裡吧!

“咻——”

一支羽箭破空,攜風雷之勢,‘哆’一聲插在了門板上,白色尾羽顫動,箭身血色滴落,是錦衣衛所專用的箭矢!

申姜得以喘息,狼狽的翻滾在地,一個狗吃屎摔在門邊,抬頭,看到了指揮使仇疑青——

“犯我北鎮撫司者,死!”

只見仇疑青拎著一個人飛躍而來,身如蛟龍,勢若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繡春刀起,和院中黑衣人戰在一處!

那人被他拋開又拎住,在空中大叫連連,他卻聽不到一般,全無所動,在十數黑衣人包圍下,不僅沒讓自己和這人受半點傷,還解了申姜這邊的圍,彷彿一切盡在掌握,遊刃有餘。

太快了……一切發生的太快,申姜甚至沒看清楚仇疑青的招數。

“繡衣春當霄漢立,彩服日向庭闈趨。”

有些人生而不同,繡春刀在這人手裡才是錦衣衛的刀,繡錦身貴,飛魚藏鋒,鸞帶遊蟒,一刀即出,眾兵息斂,我過之處,盡皆俯首!

血腥味在小院裡散開,一具具屍體摔出沉悶的落地聲。

“刷——”

繡春刀在身前斜斜劃下劍花,血水順著刀尖滴下,仇疑青山巒迭起般的側顏映在刀鋒之上,狹長眼角冷冽如霜:“ 廢物。”

地上一堆屍體,被他拎了又扔的人白著臉撐著牆吐,趴在地上的申姜還沒起來……

一時有點兒搞不清楚,這個廢物是在罵別人,還是挑剔他們?

黑衣人全是死士,被殺的死透了,重傷的自己磕了齒邊毒藥死的更透,仇疑青收起繡春刀,睨眼看向申姜:“你緣何來此?緣何禍亂書房?”

這酷冷無情,全然沒一絲溫度的神色,申姜有點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被保護了?指揮使要保護的真的是他麼,還是別的什麼?

還有……您不先關心這位撐牆吐,出氣比進氣多的老頭嗎?他可是您拎起來的!

仇疑青:“嗯?”

這個眼神更鋒利更冷冽,申姜哪敢再呆,一咕嚕爬起來:“葉——”他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撲通跪下去,慘綠著臉解釋的蒼白,“這……屬下口頭習慣不好,求指揮使責罰!”

仇疑青指尖按著繡春刀,似乎壓抑的很費勁:“講。”

申姜不敢再言其它,迅速把話說了:“就我,屬下自己,查案有巨大發現,死者真正的愛好根本不是酒,是制布,研製‘煙松紗’,很可能是求而不得的代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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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葉白汀的話事無巨細的,說給仇疑青。

“你說——制布之事很關鍵?”

“是!此案種種,或許全都著落在這裡!”

葉白汀提示方向精準,申姜想不明白,仇疑青卻只頓了一瞬,就走進房間,選擇性的撿起了幾本書,翻開書頁,又是看,又是捏,又是輕揉,片刻之後,吩咐:“去尋些芷葉草來。”

申姜趕緊動。

好在副將鄭英帶著手下到了,大家一起,東西準備的很快。

仇疑青接過芷芳草,去其莖葉,只取根部,指尖重捻,淺綠汁液溢位,往書頁上空隙過大的字行間一抹——

之前空白的地方,竟然顯現了字!

臥槽臥槽——

申姜捂嘴,秘密還真的是在這裡,有人名有數字,看起來還真是什麼神秘賬冊!嬌少爺牛逼!他不用被軍杖打死了!

仇疑青掏出雪帕擦了手,一個眼神,副將鄭英已經帶著人整理地上書本,但凡空行比較大的都不漏過。

“你怎知道書頁有問題?”

申姜也很想問您怎麼知道的?怎麼隨隨便便看一眼就明白了,我可是翻了很久都沒……

可他不敢問,也不敢不回答,想著這是個大功勞,嬌少爺又是個犯人,轉了轉眼珠:“其實……屬下看屍有點心得,對犯罪現場觀察的也細密……”

他越說越心虛,越說聲音越低,無它,指揮使的眼神太嚇人了,鋒利的像刀尖刮骨,像能看透人心,知道別人在說謊似的。

“……如此這些,方得出這個推論。”可話已經開了頭,他只能硬著頭皮說完。

仇疑青:“不錯,有功。”

申姜大大松了口氣,還好,蒙過去了!

仇疑青:“限你三日,兩日便有進展,想來仍有餘力,外邊扶牆吐的是刑部仵作,掌理停屍房,昌弘武的屍體將轉入北鎮撫司,你既懂看屍,此事便交於你。”

申姜:……

草!立了功不是應該有賞麼?賞在哪裡?為什麼來的是更多的工作!

他就知道,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拿……剛剛怎麼就失心瘋了說會驗屍?嬌少爺心機又邪性,忘了不能惹了?還敢冒他的功!

他臊眉耷眼出來,瞪了老頭一眼:“走吧?”

老頭:……

你們錦衣衛都是瘋子吧!搶屍體搶的這麼勤,案子這麼多辦得過來麼!老子都快蹬腿兒了沒看到?催什麼催!

鄭英盯著人處理完書本,過來回話並提醒仇疑青:“昌弘武一案,已送信回北鎮撫司,司裡仵作應已經準備好,等著驗屍,突然轉手——”

仇疑青:“我有說不讓仵作房看了?”

鄭英垂頭:“……是。”

明白了,機會平等,上面要的是效率和結果,官場如戰場,能站到前頭的,一定是更聰明,更有能力的人。

申姜不知道這是個坑,老老實實的跟著老頭交接死者屍體,布松良這邊準備好工具,先一步聽到了這個訊息。

“什麼?屍體交給申姜檢驗?他懂個屁!”

布松良看著詔獄的門,笑容陰森:“可真是沒想到,姓申的還能舔到頭兒面前,也不怕肉骨頭太大,燙斷了舌頭!”

“可上邊的話已經下來了……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少不得交交手了。”

而且這個人他不認識,明顯前頭有坑。

誰……要算計他?

申姜不在,想不去,也不是沒辦法,就是有點麻煩,葉白汀心下轉的飛快,滿打滿算,他在這裡沒幾個仇人,疤臉被他揍的到現在還沒醒,不做人的義兄賀一鳴在外頭,這會兒能搞事的,似乎只有布松良了。

可布松良是萬萬不會殺他的,魚死網破沒必要,一來不划算,殺了他,布松良也落不著好,申姜不是沒脾氣的人,不可能隨隨便便認栽;二來——他一個小小囚犯哪來的排面,他不配啊。

布松良是什麼人,頭頂有人,自認技術獨一無二,無人望其項背,跟個沒有明天的囚犯計較多失格調,他連話都不願意和他說。

別人是官,他是囚犯,形勢比人強,別人鐵了心要坑他,他就是裝暈,裝病,別人也能把他掐醒過來,抬出去,不如過去看看,這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葉白汀站起來,似乎起猛了,力氣不支,“哐”一聲手撐在牢門上,門鎖嘩啦作響,十分吵人。

“抱歉,”他朝鄰居道了個歉,站直了,看來人,“走吧。”

來人見他乖順,沒太為難,帶著他往外走。路有點長,像是繞著什麼主線走的,沒走出詔獄大門,拐進一道小小偏門,來到另一個空間。

是仵作房。

葉白汀只去過法醫室,沒見過仵作房,但這裡蒼朮皂角的味道很重,不管桌上擺飾,還是牆上掛的衣物工具,都與驗屍這項工作有關。

四周很安靜,只有最裡邊的房間門關著,有聲音,大約是誰在忙。

“裡面的人忙,你先在這裡等會。”

這人隨手一推,把葉白汀推進一個房間,關了門。

“譁啦啦——咔嗒——”

是鎖鏈繞過銅鎖的聲音,葉白汀不要太熟悉,這是在外頭上了鎖,他被關在這裡頭了?

不見面不虐待,只是為了把他關起來?

葉白汀靠在門邊,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起初外頭很安靜,慢慢的,有人來去,低聲說話的聲音也隱隱傳了過來。

“……指揮使……要送新犯人來……”

“那邊已經騰地方了……說是親自審問……”

“還不知人是死是活呢……有沒有我們的活兒……”

“要不要過去露個臉……”

仇疑青要來?審犯人?

葉白汀眼梢快速顫動,兩息過後,面容舒展,唇角微勾,這樣啊……那沒事了。

放鬆下來,他開始觀察自己所處房間,這是一間停屍房,空間不小,有八個停屍臺,但都空著,什麼都沒有……布松良是不是太小心眼?怕他隨便驗屍,就把所有屍體都移走了?

房間很冷,凍得人手腳冰涼,葉白汀不是不怕冷,是這些日子過來,也習慣了,冷就冷點,反正死不了。

可是他無聊啊,沒事幹不就會時不時覺得冷?他開始翻一邊的東西,停屍臺上沒有屍體,櫃邊倒是有骨頭,還一小堆,他隨便瞥兩眼就知道,有人的,也有動物的,應該是剛送過來不久,還沒整理。

錦衣衛新上任的指揮使是個工作狂,北鎮撫司上上下下事都多了起來,案子多,仵作房接來的屍體也多,緊要的,新鮮的屍體都驗不過來了,何況骨頭?

葉白汀看看白骨,再看看現成的停屍臺,左右無事,就開始撿骨。

這個是人的,拿到停屍臺;這個是雞的,放到一邊;這個……看不出來,反正不是人的,同樣放到一邊。

忙忙碌碌,不知道過去多久,一具細小骨頭缺失,完整度不算太差的骸骨被他拼湊了出來。

“來,讓我看看,你是什麼人……”

葉白汀站在停屍臺前,觀察這具骸骨。

“骨盆高而狹窄,縱徑大於橫徑,心臟形,恥骨弓角……切合中指與食指形成的角,大約70度,你是個男人。”

“牙齒完整,鎖骨,肩胛骨,顱底基底縫開始癒合……你已及冠,應該不到二十四歲?”

“脛骨骨折,折斷處……有血蔭?”葉白汀眉心微蹙,“骨有齒痕,顯已被野獸啃咬,可血蔭明顯,你在還活著的時候,就遭遇了這種痛苦?”

“骨頭顏色發暗……髮間有布料殘留,這絲線……”

似乎有點不對勁。

……

牛大勇派出去送信的人終於找到了申姜,申姜從口供紙頁中抬頭,眼珠子都氣紅了:“操——肯定是姓布的孫子幹的!搞老子的人,老子搞不死他!不問了,走!”

他拿上口供紙,火急火燎的回北鎮撫司。

詔獄另一邊,仇疑青在審新抓來的人犯,刑部左侍郎沈德佑。

大刑已經上了一輪,從刑具到地面,血糊啦一大片,嚇人的緊,沈德佑起初還挺硬氣,憋住了沒招,現在趴在地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動都動不了了。

仇疑青轉著鞭柄,眼睫微垂:“咱們沈大人風骨卓然,就上這點小菜招待,是瞧不起誰呢?再來一輪新鮮的。”

“是!”

錦衣衛齊聲應喝,氣勢十足,沈德佑差點沒直接過去,這輪還是小菜?那新鮮的……他抖了抖,認了慫:“我……招……我招……”

仇疑青擺擺手,起身走到了沈德佑面前。

沈德佑臉貼在地面,咬著牙說了個名字:“高良平……”

仇疑青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頓後回頭:“此人……似乎正關在詔獄?”

別人沒他這個記憶力,迅速調了花名冊,發現詔獄果然有這個人!

“去提。”

“是!”

一盞茶過去,提人的錦衣衛人沒提過來,神情也小心翼翼,頗有些不好說的樣子。

仇疑青走出刑房:“出了什麼事?”

錦衣衛單膝跪地:“回指揮使,人,死了!”

“死了?”仇疑青眼梢微眯,“倒是挺巧。”

“已通知仵作房看屍,布松良在外等候,是否即刻去看?”

“去,”仇疑青掀開衣袍,大步往前,“叫人過來,同本使一起。”

布松良頭前帶路,垂眉束手,走得端端正正,又小心翼翼,上天助他,竟然這般順利,不用特別佈局……高良平是官身,關押地在更加陰暗潮溼的內裡,走過去,自然要經過葉白汀的牢房。

越走越近,布松良眼珠微轉,手心慢慢滲出汗,這牢房陰暗,不注意怕是看不出來,他得小小提示一下——

“指揮使大人……”

“我說嬌少爺,你今日分我的粥可少了。”

“哪裡少?你屬豬的麼吃那麼多?也不怕噎死。”

布松良瞳孔一縮!

這,這後面答話的,明顯就是葉白汀的聲音!他不是被關在停屍房了麼?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回來的!

牢裡光線陰暗,影影綽綽,布松良看不到葉白汀的臉,只看到他靠在裡面牆壁的影子……不,不行,他被坑了,不能被反打臉!無事生非,會被指使使問罪的!

暗暗燭火下,仇疑青音色微霜:“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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