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汀問了三個年輕人很多細節, 到最後,才指了指孫志行:“你跑是個方向,可有到他?”
三個人都搖了搖頭, 又互相看了看對方,再次搖頭:“好像……沒怎麼注意到。”
葉白汀又問呂益升:“呂人呢,可有看到孫人?”
呂益升猶豫了片刻,才道:“看是看到了, 但並未上前打招呼,街上太亂,走動不易, 我互相之間也要避嫌。”
“不他說, ”孫志行抄在袖子裡, 派爽利,“官自己可以言明!我當時在北邊, 街上突然發生意外,錦衣衛疏散人群, 我想做什麼不重要, 當時必須得聽安排, 隨人流走往東南, 什麼時候和這幾人彙集到了個方向,我也不知道, 純屬意外,非我想,想來也非他願。”
“不過街上再忙再亂,我心中倒是不慌,我信任錦衣衛能力,指揮使威名在外, 雷火彈那麼案子都能控制住,何況今日小?跟著安排走,錦衣衛定不會讓我受傷!”
申姜登瞪了眼睛。
要不說還是當官會拍馬屁呢,說就說,還能順便誇誇指揮使,誇誇錦衣衛,別人話說這麼好聽,你不得高看眼?
孫志行不但自己撿好聽話說,還順便拿眼角瞥了呂益升,似在驕傲,也似在挑釁——怎麼樣,我本還多著呢,你撒泡尿瞧瞧自己,可能幹過我!
呂益升倒也沒慫,面色不變化,像是忌諱堂上氣氛,不好多言,怕指揮使不喜,只輕輕鼻子哼了聲,好像在說——逞時之能算什麼本?你且等著。
既然別人這麼機會,願意套近乎,葉白汀就不客氣了,直接問孫志行:“你說街上出之前,你在辦公務?”
孫志行微笑:“是。”
葉白汀:“當時在做什麼?可有人證?”
“當時……我想想,概是去安氏瓷器鋪子看貨,確認訂單,出來沒多久,準備走往家,今日我公務繁忙,安排很多,上還專門列了單子,生怕忘了哪條,官署有人都知道,若有需要,錦衣衛可隨時去鴻臚寺問詢確認。”
安氏瓷器鋪,葉白汀正好知道,忘了是哪日,和仇疑青經過這個鋪子門前,這個鋪子開門很早,還順口聊過幾句。
“據我知,安氏瓷器鋪子因東家絕活秘技,生意極好,有自己規矩,每日卯初開門,看貨全天都可以,但確認訂單,必須在卯時二刻前完成,有人都樣,孫人如若去確認訂單,卯時二刻應該已經完成,至辰時街道發生意外,這中間空檔……是不是稍稍有長?”
這個時間傾,你去哪裡了?
孫志行沒想到對方這麼精明,這點縫隙都看出來了,猶豫片刻,道:“我當時腹痛,去旁邊人家借了個茅房。”
“誰家?”
“這……其實我並不知道,那家正好全家收拾了馬車出門,家中無人,我就……”
以還是,沒有人證。
葉白汀示意申姜記這個問題,稍後去核實,繼續問孫志行:“有人在街道投擲小圓球,炸傷百姓,孫要可知這個武器裡,有琉璃碎?”
孫志行:“看到了。”
“那孫人知不知道,這裡面琉璃碎,是從哪裡來?”
“這我怎麼知道?”孫志行皺眉,似乎覺得對方懷疑毫無道理,有了緒,“又不是我幹。”
葉白汀看著他眼睛:“琉璃碎,是京郊曾三娘琉璃坊貨。 ”
孫志行聽到‘曾三娘’這三個字,很明顯愣了瞬,不過很快就恢復了。
葉白汀便問:“孫人可認識這位老闆娘?”
孫志行略想了想,搖了頭:“不熟。”
“那就是認識了?”
“年中將有外族使團造訪,鴻臚寺正在整理修繕,小都要跑,木漆器,植建玉設,哪哪都是,我認識幾個貨坊人,不是很正常?”
孫志行明顯有怨氣,感覺自己被針對了,可在北鎮撫司地盤,他不敢造次,只能小小瞪葉白汀:“外族生活習慣與我不,習俗需要將就,琉璃窗要做,圖案也要講究,為此我去過不少琉璃坊,瞭解交涉,訂單還未定,自也認識曾三娘,但如果這個琉璃坊出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去過兩次已,對坊中務皆不熟悉,與我無關。”
葉白汀:“以這家琉璃坊屢次被盜,你也不知道?”
孫志行:“倒是聽說過,問起貨品批次和交貨時間時,老闆娘很不好意思說了,因這件影響,交貨時間上不敢保證,剛好鴻臚寺準備工作才剛剛開始,並不著急,坊裡既然早已報案,我信任官府能力,定能早日將小賊緝拿歸案,還安慰了她兩句。”
“今日,孫人可曾過老闆娘?”
“這個……”孫志行垂了眸,“沒有。”
這種表現,機率是有了。
葉白汀再次提醒申姜注意,沒再繼續試探孫志行,轉向了旁邊幾個人:“你呢?可認識這位琉璃坊老闆娘?”
呂益升視線不著痕跡掠過孫志行,點了點頭:“認識,但不熟。”
人和人互動行為都是有潛原因,葉白汀注意到他視線深意,略想想也能明白,鴻臚寺進來空出個崗位,呂益升正在走關係,孫志行也在努力表現,爭取上位,二人是競爭關係,既然鴻臚寺接來任務是要為迎接外來使團做準備,他當然也要有關注表現,至少該知道要知道,該瞭解要瞭解……
“我也過這位老闆娘,”呂興明想起來,“就前陣子,叔叔在街上遇到她,還聊了兩句,我也跟著遠遠過面,不過沒說過話,好像這老闆娘在這有房子,就住在北邊?”
北邊啊……某人不就是從北方向過來?
不別人視線看過來,孫志行就有虛,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說話。
穆安也開口道:“我也認識這位老闆娘,我家去年歸京,打算長住不再走,家中院子很多地方需要修葺翻新,有個偏院需要琉璃窗,琉璃就是在這家作坊定做,中間有很多瑣碎宜需要交流,過不少次,不過……因屢屢出現意外,這單生意並沒有做完。”
“穆君王府需琉璃確是在那裡做,”唐飛瀚似要為好友作證,也道,“這位老闆娘曾親至郡王府溝通相關宜,正好那日我過去尋穆安有,在院子小亭裡,遠遠過她次。”
也就是說,有人都認識曾三娘。
葉白汀又問:“琉璃坊琉璃屢屢失竊,此你可知曉?”
穆安點了頭,說知道:“因她欠著我家貨,久久拿不出來,特意登門解釋過,家中忙亂,我沒來得及處理,便道沒關係,等稍後閒再商量看怎麼辦。”
除了他,其他有人都搖頭,說不知道。
葉白汀看著房間裡三個年輕人:“你三個,感很好?”
三人互相看了看:“是。”
葉白汀:“我聽說,你之前都隨家人住在外地,是怎麼認識?”
唐飛瀚和穆安對視了眼,笑道:“我兩個認識,算起來有十來年了,當時穆郡王在我家鄉做地方官,有挺長段時間,我家是鄰居,我那繼父……”
說起這個人,他臉上笑便消失了,淺淺嘆了口氣:“待我並不好,經常揚言趕我出去,我那時半不小,心氣高,真就要離家出走,穆安心地好,常悄悄收留我,我飯吃。”
穆安拍了拍他肩:“都過去了。”
二人優雅文秀,氣質拔群,縱為往傷懷,也有少年凌雲感,天生笑唇,溫柔可親,接人待滴水不漏,站在起畫面很有美好。
葉白汀看著唐飛瀚:“你很感激穆安?”
唐飛瀚:“是,不僅僅是感激。”
“想報答?”
“如果有機會,自然。”
“若他有難,你會願意幫他殺人?”
“這……說不好,應當是願意?”唐飛瀚指動了動,看樣子想要想搖扇子,但因扇子在之前被擠掉了,不在,這個動作當然是搖不了什麼,他略侷促收回,“不過他好像沒有什麼難,日子還算平順,什麼都不缺,樣樣都好,有人都喜歡他。”
葉白汀轉向穆安。
穆安笑了,似有無奈:“除了家父偶爾會責兩聲,言我哪裡做不夠好,次要怎樣才能提升,好像確是這樣,我長到現在,什麼都沒缺過。不過我幼時沒什麼玩伴,早先曾有個兄長,早早夭折,我在家中算是獨子,讀書之餘,難免寂寞,其實我也很感謝唐兄存在,幫我排遣了不少難捱時光,倒也不必言報,我也很該報答他。”
二人四目相對,頗有難言默契。
葉白汀:“呂興明呢?怎麼認識?”
“我先認識,”穆安道,“家父任滿,調往它處,正好呂叔叔在當地做官,家父和呂叔叔交好,年輕時就認識,到了個地方,來往便更多了,自然然,我就認識了興明弟弟。他年紀小,性子調皮,嘴也犟,愛惹,是外人嘴裡紈絝子弟,長輩總責他淘氣,希望我能多帶帶他,教教他,可其實我覺得他這樣挺好,只玩心有,心地並不壞,還很講義氣,至於花錢多……我這樣人家,誰家會少那幾個銀子?他只是愛玩,又不會隨便糟蹋,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錯處。”
“那時我唐兄早已是知己好友,長了幾歲,更懂,也更珍惜,距離雖有遠,也不是很遠,唐兄偶爾會過來看我,我又經常興明弟處,來二去,家就認識了,彼此也很投緣,日子久了,關係就越來越好了。”
呂興明點著頭,鼻子哼了聲:“外頭那起子人不是嫌我蠢,只知道花錢,就是真當我蠢,想騙我錢,沒個想我真心認識,這兩個有點傻,明明才華出眾,課業極好,外頭堆人搶著要收為弟子,不行就聯姻,想交什麼朋友交不到,竟然不嫌棄我,還幫我說話,我擔心他早晚被別人騙了,自然得看護著點……我這樣不學無術紈絝子弟,就是賴著和他做朋友了,怎樣,不行麼?”
還挺兇。
呂益升小心看了眼座上人,提醒侄子注意態度:“指揮使在前,好好說話。”
呂興明卻瞪了他眼,沒在說話,態度也沒有軟和。
呂益升便拱了:“小孩子不懂,還望指揮使諒。”
對方早不是小孩子年紀,仇疑青也真沒心思計較:“你尋常面聚會,都會在哪裡?”
“我家。”呂興明道,“唐兄家裡有不方便,穆郡王平日公務繁忙,對穆兄要求也高,偶爾兩次在他家可以,多了,可能會被挑剔,只我家最方便,若是呆膩了,這京城什麼地方好玩,我最清楚,還得我安排,他兩個書呆子懂什麼?”
穆安和唐飛瀚對視眼,齊齊嘆氣,再齊齊朝上位拱,像是習慣了這位小兄弟說話方式,替他幫上位者道惱。
仇疑青微微頜首,和葉白汀對視眼,葉白汀明白,繼續問話:“你覺得,穆郡王此人如何?”
穆安垂了目,面上隱有悲傷:“他是我父親。”
唐飛瀚:“有嚴格。”
“哪裡是有嚴格,分明是太嚴格了吧!”呂興明不意這話,“穆安接人待無可挑剔,課業也極盡完美,連夫子都挑不出他錯來,郡王爺仍然要求他徹夜背書,這馬上及冠人了,還要跪祠堂罰減三餐,又不是兩三歲,多掉面子?”
房間陡然安靜,三個人不再出聲。
葉白汀沉吟片刻,又問:“李氏呢?呂興明嬸嬸,你應該都認識?覺得她是個什麼樣人?”
穆安再次打了頭:“很利落女主人?家中有都安排很好。”
唐飛瀚也道:“賢內助,有她在側,呂叔叔仕途更為順暢。”
呂興明又不意了:“你怎麼不說她過於霸道了呢?什麼都得按照她安排來,點錯都不能出,我搞別可以,就是不能犯到她上,銀子倒是從不斷我,可她鎖了門不讓我出去!”
少年人脾氣急,說話聲音,真真是三人中最肆無忌憚那個。
葉白汀概瞭解了,又轉向呂益升和孫志行:“二位人呢?對這兩個死者,都是何印象?”
孫志行:“郡王爺雖有嚴肅,不盡人,但聽他話,照著他方法行,定會奏效,很多人和他相處都不怎麼愉快,可共過,都會讚賞其能力;李氏我不怎麼認識,但私底進出小宴,聽到別人對她評價……約是如沐春風,長袖善舞?親侄兒言她霸道,我倒第次聽說。”
呂益升:“郡王爺不必說,良師益友,我輩楷模!我對他只有尊敬,佩服;內子偶爾有小脾氣,但都是為了我好,正如……”
他不著痕跡看了看座上人:“正如此前,聽到外面不懂挑剔北鎮撫,說這位葉小先生跋扈,還敢罵指揮使不小心,官卻知道,這並不是罵,是關心,小先生是擔心指揮使,希望指揮使行謹慎再謹慎,不惡人點使壞機會,不讓自己受傷。”
此話出,房間鴉雀無聲。
不但申姜震驚,孫志行都臉‘豎子卑鄙’憤怒,竟然比他還會拍馬屁,比他還會找切入口!就不怕外頭都是以訛傳訛,傳錯了話,你直接抖出來,被指揮使收拾麼!
指揮使當然是不會收拾呂益升,還慢條斯理嗯了聲。
葉白汀趕緊拉回正題:“兩個死者出前,在哪裡,做了什麼,可有人知道?”
有人齊齊搖頭,只有呂興明再次表示,嬸嬸出前是要取布,和他交待過。
葉白汀和仇疑青並申姜,三人在堂,又依次問了幾個問題,第次問供瞭解算是結束了,時間不早,不能繼續把人扣在這裡,但有話還是得提前說明白——
“本案關重,幾位算是和死者比較近相關人,接來查案過程,錦衣衛隨時可能上門問話,請幾位知悉並配合,這段時間,幾位不可離開京城,但有出城需要,須得向北鎮撫司報備,不配合者——就是心裡有鬼,別怪錦衣衛無了。”
申姜嚇唬完人,讓人帶去走流程簽押,送出北鎮撫司。
“加上那個琉璃坊老闆娘——”他看向葉白汀,“少爺,兇是不是就在這幾個人中間?”
葉白汀和仇疑青對視了眼:“經由你排查出來人關係和線索,加之剛剛指揮使確定兇方位,交叉排除——約是。”
但是尚缺細節,以及更多線索。
“我先分析分析?”
“也可,”仇疑青看了看天色,“馬上入夜了。”
申姜抹了把臉,行,這回懂了,別問,問就是加班:“那咱先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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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也好。”
仍然是暖閣,仍然是頓簡單,快速晚飯,小白板重新拿了出來,還有炭筆,體力活嘛,不別人提醒,申姜自覺自發站到了小白板前,邊在上面依次寫上死者和相關人名字,邊問葉白汀:“剛才問話,少爺怎麼不提荒宅和小賊?如果兇就在這幾個人當中,聽到這個訊息,表定繃不住。”
葉白汀執壺倒茶,看著氤氳白汽在茶盞上暈開:“因為我足夠小心。指揮使開啟機關後又關上了,沒做多餘,兇很可能並不知道我跟蹤過小賊,如果把這個資訊拋出去,他知道了,提防了,行會更謹慎,比起得到機會,我失去興許更多。”
申姜:“也對,兇會隱瞞會撒謊,我當然也不能把有底牌都漏完,擊即中才是最好……來吧!”
小白板上,幾人名字全部寫出來,人際關係線條勾出,再簡單文字註解,顯示更清晰。
葉白汀看著小白板,緩緩託腮:“首先我需要明確個問題,穆郡王和李氏死,是意外,還是人為?如若是有人故意為之,可就不是簡單惡作劇,是故意殺人了。”
“當然是故意!這都死了兩個了,怎麼能是意外呢?”申姜認為這點毋庸置疑,“意外能那麼精準?扔出來這麼多小圓球,怎麼沒炸死別人,偏偏近距離,炸死了穆郡王和李氏,都是圈子裡認識人?兇怕不是借惡作劇之名,行謀殺之!”
仇疑青也點了頭,表示意致。
申姜這個驕傲:“少爺你看,指揮使都跟我看法樣了!”
那這個問題就不想了,葉白汀繼續:“更正,本案中,並不只死了兩個人。”
“還有?誰?”
“今日你在外忙碌之時,醫患那邊,接治了位重傷老者,沒扛住,在眾目睽睽去世了,現在屍體估計已經到了停屍房。”
葉白汀頓了頓,道:“屍身況,稍後我會仔細進行檢驗,但當時我就在現場,因他是唯個重傷,發現時我就過去看過,他背部遭到小圓球襲擊,樣是近距離,應該是小圓球正好落在了他左後背,爆炸,不僅皮膚面積灼傷,肋骨骨折,還有玻璃碎射刺入身體更深處,肺部有很嚴重受傷況……”
“不是,他是隨人流疏散,正在奔跑過程中遭遇意外,穆郡王和李氏則是在去做什麼,別人不知道過程中,遇到了意外。”
仇疑青立刻切中要點:“此人與穆郡王或呂家,可有關聯?”
葉白汀搖了搖頭:“並無。我問過死者兒媳張氏,他家家境普通,就是尋常百姓,沒有渠道認識朝中官員,但他方向……是從邊過來,且路過通源錢莊。”
仇疑青:“死者曾和兇短暫行過,就在這短短時間內,兇對他產生了殺機。”
申姜:“可那麼短時間,那麼嘈雜環境,家都在跑,認識都談不上,哪兒來殺機?”
“就是因為時間有限,環境有限,偏偏有東,眼就能看透。”葉白汀把自己當時問到況全部說了,包括死者兒媳話,比如‘不管孫子死活,只顧自己跑’。
“……我怎麼想,當時境況,也只能是這個點清晰無誤表露,死者當時行為路線是聽錦衣衛指令疏散,沒有任何指摘,和兇之間萍水相逢,無仇無怨,哪來殺機,總不能突然看不慣,或就因為人跑快或慢吧?”
兇當時目是隱藏自己,人流快或慢都沒關係,突然殺人甚至會引人注目,並不划算。
仇疑青懂了:“你是說——殺機,來自對待孩子態度?”
葉白汀捧著茶盞,輕輕點了點頭:“你是靠我養著小孩,你想要什麼,會不會出,對我來說不重要,人命比你金貴多了,好好養你,是你福氣,不養你,也無可指摘,你命,你日子都是我,自也能收回去……如此冷酷,無,留在原處,被人流擠散小孩子會有多害怕,多無助,多難堪?”
“小小個子,淹沒在人群裡,力氣小,沒辦法自己走出來,甚至高聲喊都衝不破人群……”
葉白汀指尖微動:“此前我直沒有想通,今日問過口供後,我突然想到了這個方向——我嫌疑人裡,是不是有人,有過類似經歷,或者類似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