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饒命……”

眼前這個倭寇頭子似乎是在中國待的久了，竟還能說口濃重日本口音的中國話。

“奶奶的！”

有句話說作秀才遇見兵。

吳大勇這些人都是刀山火海滾過無數次的人了，身上的刀疤簡直像是一條條蠍子在爬，哪裡會容得你說什麼狗屁的饒命？

鬼頭大刀高高的抬起，劈了下去！

“殺！”

吳大勇帶了頭，剩下的明軍這也呼喝著揮舞起手裡的長矛、朴刀。

中國自古都以禮儀之邦著稱，早在商周的時候就有殺降不祥的說法，可如今很可惜，這支軍隊的頭頭兒是來自後世的李衛國，是個無神論。

……

這是最後倭寇最後一波哀嚎和慘叫了。

瘮人的叫聲彷彿三五歲的小孩兒丟了爹孃，俗話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況且人呢！？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方才跪地求饒的倭寇這都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眼神裡殘存的，還是滿滿的不甘和不可思議。

桐鄉軍勝了。

全殲敵寇！

殺光最後一個倭寇的桐鄉兵馬圍著這群屍首忽然沉默下來。

或許他們都不知道方才自己做了什麼。

整場戰鬥這桐鄉兵一直只是在開槍或者放炮，只是臨了才衝了下來。

或許如果白刃戰的時候這股倭寇仍舊像平日裡那般悍不畏死，桐鄉兵卒只有逃命的份兒。

可是被這鋼鐵肉湯好一頓招呼的倭寇也是人，雖說骨子裡是禽-獸，可他們不一樣有貪嗔痴怕的常人情緒？

揮舞大刀的桐鄉兵馬只是覺得自己是個屠夫，殺的也不過是些待宰羔羊罷了，就像平日裡過年家裡殺雞是一個道理。

可真當戰鬥結束的時候他們震驚了。

眼前他們殺掉的，不是雞鴨，而是先前一直攪得浙江雞犬不寧的倭寇！

他們殺死的，是成百上千的真倭寇！

“我們勝了！？”

那個胖乎乎的董軍似乎到這個時候仍舊不敢相信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先前朝廷動用大軍，一戰下來消滅倭寇也不過百十人。

像三里橋這些名震浙江的大戰，其實消滅倭寇也不過四百多！

可如今眼前這倭寇密密麻麻的屍首，又何止四百死屍？

“哈哈……”

吳大勇老於兵事，或許一圈軍士裡，只有他知道眼前一戰到底是何意義！

“咱們打贏了，打贏了！”

江把總也反應過來，不可思議道。

“何止贏了？這可能是我浙江抗倭以來，從未有過的打勝仗！”

吳大勇豪放道。

“贏了，贏了？”

“我們勝利了？這就贏了？”

軍士們似乎仍舊未能從剛才的吃驚中走出來，用腳狠狠踢了踢眼前的死屍，確實死的不能再死了。

“勝利了……”

歡呼聲音慢慢起來了。

“威武，威武，威武！”

慢慢的，歡呼聲音變得如同山呼海嘯。

“威武，威武，威武……”

振聾發聵。

軍士們經過幾個月的辛苦練習，戰前李衛國又是好一番的動員，這些人如今心裡都是憋著股子氣呢，此時大勝，心中那股子憤懣之氣如何能不釋放出來？

歡呼、高叫。

桐鄉兵馬沸騰了。

“我桐鄉軍……”

“威武，威武，威武！”

聲音之大，幾里可聞。

“大人，我們勝利了！”

招呼了好半天，如今這江把總才算是反應過來。

十幾年沒打仗，遇事就知道望風而逃的江把總一樣沒有見過如此的勝利！

一戰消滅如此多的倭寇，怕是我大明歷史上都少見。

而如今這樣的貪天戰功就發生在自己手裡，你讓這個江把總如何能坦然相對了？

跟著士兵們歡呼了好久，江把總這才想到，這才戰後，自己應該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先向上官報道的嘛。

“大人，此役我軍全殲倭寇！”

江把總仍舊很難掩飾住心裡的激動。

“嗯。”李衛國仍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太過奇怪。

“清點人數，計算倭寇首級……”

這些事兒是每戰之後的必做活計，說來也是照章辦事，李衛國說道。

“是！”

江把總歡快的領命。

“那，這些屍首如何處置？”吳大勇問道。

往常一般敵人首級砍下來計算戰功，而屍首大多一齊火化，建個無名冢，或者找個地方埋了。

“倭寇的兵器、糧草收繳，衣裳扒了，剩下的屍首，暴屍三日，再行火化！”

李衛國嚴肅道：“這倭寇中也有我大明子民，本官此舉就是要告訴他們，來犯我大明者，只有此等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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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吳大勇一聽覺得頗為解恨，這也高興的拱手領命。

……

軍人們最快樂的事兒就是打掃戰場。

兵器、糧食、倭寇的手裡的小物件或者衣裳，如今簡直都海了去了，僱來的一百多輛大車裝滿，竟然還剩好多，發財嘍。

“大人，此戰共消滅倭寇九百零三人！”

清點了兩次，確認無誤後，江把總這就過來報告，臉上難掩滿滿的激動。

九百零三人！

先前倭寇進攻那些堅城大寨的時候人數不過千把人，如今自己桐鄉兵馬這就消滅九百零三人！

而且看方才打仗的那個順風順水的勁頭，就算再來個五七百的倭寇還不一樣是手到擒來！？

江把總人已經四十多歲了，可是言語間的那股子激動就像是小孩子頭一次受到長輩誇獎一樣！

“嗯，迅速清理戰場。”李衛國道：“還有，向嘉興知府和直浙總督胡大人等人報捷，就說我桐鄉兵馬不辱使命，殲滅來犯倭寇九百零三人！”

李衛國說道。

這些事情說來只是照章辦事，軍人打仗之後每回都是要做這些活計的。

可如今就是這樣“稀鬆平常”的活計讓江把總完全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

天啊，一戰消滅九百倭寇！

若是那倭寇全都跑來桐鄉，豈不是一網打盡得了？

越想越是興奮，以至於李衛國的命令下達了好一會兒，這人竟還激動的不知道走動。

倭寇的首級已經梟下。

九百零三個首級！這還不包括那些被炮彈打碎的倭寇腦袋！

三輛大車滿滿的裝載著九百多個首級，三座首級山！

金字塔一般排列的三座首級山這就穩穩的矗立在這三輛大車上。

滿滿的，都是戰功！

……

“大捷，大捷……桐鄉大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