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認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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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11月燕京。

當徐誠再次從飢餓中新來後,他終於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根據自己這具身體遺留下來的記憶,現在應該是唐山浩劫後的兩個多月,而自己的家人在唐山浩劫的時候全都離世了。至於自己,雖然被救了下來,可是沒有父母,沒有親人的徐誠不願意再待在唐山這個讓他充滿著痛苦的城市裡。徐誠選擇了逃離,逃離這個讓他夜夜流淚的城市。

記憶中顯示徐誠鑽上貨車離開唐山的時候正好8歲,而他下車的地方正好距離燕京郊區某部隊不遠。

徐誠很苦惱,魂穿成一個八歲的孤兒這開局也沒誰了。徐誠也很慶幸,上一個自己雖然膽大敢鑽汽車,但是腦子還夠聰明,最起碼鑽的是軍用汽車,雖然被發現了,但是軍人叔叔這一路上還是非常照顧自己的,給自己吃給自己喝的,還說要領養自己。可惜的是,自己不領情竟然趁著軍人叔叔不注意的時候偷跑了。

這一跑不要緊,大不了就是流浪嘛。反正上一個自己也想好了。可是沒流浪多久,就遇到了人販子,雖然躲過了人販子,但是自己卻因為飢餓,再加上著涼感冒,就這麼過去了。正好便宜了現在的徐誠。

徐誠真的很不願意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飢餓感,不得不讓他接受這個現實。乞討作為目前唯一的出路,徐誠已經有了些經驗了。從十天前第一次睜開八歲的眼睛開始,這三天徐誠已經要了兩毛錢,一件小花布的棉襖,和十多個窩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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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天的時間,徐誠除了幻想著自己是在做夢以外,他其實還有想過自己的出路。一個是找街道或者是警察說明情況把自己送回到唐山,不過因為自己現在是個孤兒,那麼送到孤兒院的可能性大。如果遇到好心人或許會領養徐誠,不過徐誠認為,要是想要領養的家庭知道自己的情況,估計也沒人敢領養。再一個就是當個童工。可是這一條徐誠無法擔保自己能不能完整的活下去。至於最後一條就是立馬去死,這樣說不定還能夠再穿越回去,不過徐誠不敢賭,所以思來想去徐誠只能走第一條路,找警察然後用一些賣萌裝可憐的手段博得同情,找個警察家庭把自己領養得了。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懷裡揣著的半個幹窩頭早已經化成了徐誠的腳力被消耗掉了。原本打算直奔派出所的徐誠已經有些走不動道了。在飢餓的趨勢下徐誠打算再次使用自己新掌握的技能,要些吃的了。可是現在的燕京怎麼可能會和徐誠以前生活的燕京一樣,晚上八點多,街上基本上連個開小賣部的都沒有,更不要說其他吃飯的地兒了。

飢餓感越來越重的徐誠也變得慢了起來。堅持是他唯一驅動自己的動力,而希望則是著唯一動力的燃料了。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一陣‘哈哈……’的笑聲,讓徐誠眼前亮了起來。有燈光,而且看樣子還是鋪面,再加上鋪面裡面你言我語的說話聲,讓徐誠腳下加快了幾分。

揭開門簾,推門走進鋪面,徐誠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有人說道:“嘿,這哪兒來的小要飯的,趕緊的把門關上”。

順著說話的聲兒徐誠轉頭開了過去,這一看可把徐誠嚇了一跳。‘範金有’?這人怎麼長的這麼想電視劇裡面的那個範金有啊。不光是範金有,當徐誠看到範金斜前方坐著的陳雪茹,以及對面坐著的牛爺,還有櫃檯前站著的徐慧真,以及剛從後院抱了一罈子鹹菜進來的蔡全無之後,徐誠一下子明白了,弄了半天自己是穿越到‘正陽門下小女人’這部電視劇裡面了。

雖然徐誠很喜歡看‘正陽門下小女人’這部電視劇,而且他還看了不止一遍。但是讓他穿越到這裡面來,徐誠可是真正的接受不了。而且還穿越成了這麼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那就更是讓徐誠無法接受的了。

“孩子……孩子……”徐慧真的聲音將徐誠從呆滯中給拉回到了現實。看到徐誠有反應後徐慧真接著說道:“孩子,你從哪兒來啊”。

“……您好,阿姨。能賣我點吃的嗎?”徐誠說完將藏在身上的兩毛錢統統掏了出來。

“啊……哦,你等下哦”。徐慧真說完,看到蔡全無轉身離開後,提起水壺往臉盆裡面到了些熱水,然後伸手試了試水溫對徐誠說道:“你看剛才那個離開的叔叔給你弄吃的去了,你先洗洗手,等下他就給你把吃的拿過來,啊”。

雙手泡在稍微有些發燙的水中,徐誠覺著整個身子也都熱和了起來。雖然飢餓依舊還在,但是剛才在大街上的時候那種無力感已經沒有了。

泡了會雙手,徐誠拿起旁邊的肥皂認真的洗了起來。雖然這十多天的時間徐誠也有洗過手和臉,但是冷水洗的和熱水洗的總是不一樣。

毛巾是徐慧真遞給徐誠的。至於幹不乾淨的,徐誠這會兒也不在乎了。因為是北方的緣故,又加上這些天一直在用冷水洗手,徐誠的雙手虎口早就裂了口子了。連著洗了三遍,徐誠總算是將自己的雙手和臉洗清爽了。而這時蔡全無也將晚上剩下的粥熬熱端了過來。

從洗手到吃飯,徐誠沒有說一句話,而徐慧真也沒有在追問徐誠,是哪裡來的。她似乎是知道徐誠會回答她一樣,並不急著讓徐誠先回答問題。

徐慧真有耐心,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同樣有耐心。尤其是一直拿徐慧真當成勁敵的陳雪茹在看到徐慧真對徐誠做的照顧後,陳雪茹就起了調侃的念頭。

“我說,慧真啊。你可要小心哦,這照顧歸照顧,但是也要看人啊。可千萬不要看到是個男娃兒就母愛氾濫,小心這男娃兒身上不乾淨,到最後在惹上一身灰”。

“看你說的。這幹不乾淨的大夥兒不都看到了嗎?再說了一個幾歲大的孩子能有什麼不乾淨的,這不洗一下,還是蠻乾淨的嘛。你以為誰都和你們家範金有一樣啊”

“嘿,我說徐慧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家雪茹可是好心提醒你,你倒好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還有我可告訴你了,這幹不乾淨的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哎,我說,你是想兒子想瘋了吧。是不是啊,窩搏……”

範金有的這番話讓徐慧真一陣惱怒,可是她又不好真的反擊範金有,畢竟範金有說的也在理,徐誠幹不乾淨不是徐慧真說了算的。

看熱鬧是人們的習慣,尤其是這眼不前的熱鬧,更是這小酒館裡的節目了。就在大家眼巴巴的等著徐慧真反擊的時候,將飯菜吃完的徐誠突然站起身來,走到範金有的面前。不等範金有開口詢問徐誠想幹嘛,徐誠直接跪在範金有面前,抱著範金有的雙腿嚎啕大哭的起來。

“爸,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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