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番夢結
冬麥懷上身子後, 沈烈自然處處呵護,別說重活,就是家裡晾衣服做飯的都不讓她幹, 怕她累到, 還去陵城給她買營養品讓她補身子。
個時候首都絨毯廠的另一批錢也到賬,沈烈和江春耕合夥買的梳棉機運到,沈烈也不幹別的,除伺候冬麥,就是埋首在梳棉機上改造。
冬麥孕吐,沈烈更是絞盡腦汁, 變著花樣給她做吃的。
最開始村裡人還有人疑心, 疑心根本懷, 後來那樣子, 知是真懷, 便更納悶, 要知王秀菊天天嚷嚷自己兒媳婦不能生, 可是嚷嚷兩, 冬麥個受多少窩囊氣。
現在人家離婚嫁給隔壁,馬上肚子就吹氣一樣大起來,誰能不多想?
於是剛結婚的林榮棠和孫紅霞便被大家盯上,所有的人都瞅著孫紅霞的肚子。
好在, 孫紅霞的肚子很快就鼓起來, 吹氣一樣大。
大家見個, 也就不說什麼, 想著估計是林榮棠和冬麥不合適。
冬麥到孫紅霞大肚子,也是納悶,不過個時候, 她和沈烈正忙著做羊絨生意,哪裡顧上個。
以她滿心記恨著林榮棠要報復,現在日子過好舒坦,誰還記那個,她的時間寶貴,才不會浪費在林榮棠身上呢,不值當。
轉過,入春的時候,冬麥順利地生一對雙胞胎。
雙胞胎哇哇啼哭的時候,冬麥著孩子,又一次感到一陣暈眩,她覺好像有過同樣的場景,自己以也曾經生過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太熟悉太親切,她甚至彷彿可以想象到他們長大的樣子。
她和沈烈說,沈烈笑著說:“難是血脈相連?”
冬麥一想,可能是吧,也就多想。
孩子生下來後,冬麥請王二嬸過來幫忙照顧孩子,自己和沈烈投入到梳絨經營中,也是趕上改革開放的好時候,沈烈又能幹,日子過紅火,一把錢一把錢往家裡掙,多久就成十里八村最富有的人家。
反觀孫紅霞,她生一個兒子,取名林建強,比冬麥家孩子小幾個月。
按說她應該高興才是,但不知怎麼,她每天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時不時發呆,大家都覺納悶,有人甚至說她是不是什麼瘋病。
林榮棠便帶著她去病,病後,說是精有問題,給她灌藥,她不吃,開始嚷嚷,就硬給灌。
娘家人來過一次,照顧兩天,嘆口氣,走。
就麼又過幾,沈烈冬麥的生意越做越大,在陵城購置廠地,建廠房,打算搬家去陵城。
搬走的那天,早就是半瘋的孫紅霞跑出來,著沈烈和冬麥離開的車,突然大叫:“沈烈,沈烈,救我,沈烈,救我。”
大家都笑話,說她是一個瘋子。
沈烈認真開著車,聽到,冬麥領著兩個孩子坐小轎車後面,聽到,回頭,不過的時候,就聽大家笑話孫紅霞是瘋子,當下搖搖頭,不去想。
又過幾,冬麥無意中遇到自己親生的母親,認親,親生母親也給一些助益,便把工廠規模做大,開始出口國,開始踏入紡織行業,國家賺不少匯,而沈烈冬麥也幾次被評國家優秀農民企業家,偶爾還會上電視報紙。
個時候,王二嬸傳來一個訊息,是關於林榮棠和孫紅霞的。
其實兩個人,距離他們已經太遙遠,如不是王二嬸提起,冬麥都快忘記些名字。
王二嬸激動地和冬麥說起來,原來林榮棠和孫紅霞那孩子,現在長大一些後,怎麼怎麼和林榮棠不像,也不像孫紅霞,反而像村裡的劉鐵柱。
村裡人越越懷疑,些風言風語地斷過,有人就暗地裡拿著林榮棠開玩笑,說他根本不行,說他不能生,是個假男人,還說孫紅霞給他戴綠帽子,林榮棠就是一個活王八。
林榮棠倒是也能忍,別人怎麼說都行,只要說到他頭上,他就當回事,該幹嘛幹嘛。
本來件事當事人麼忍著,大家也不好說啥,誰知有一次,村裡人指著林建強開玩笑,讓他叫劉鐵柱爹,林建強已經懂事,些別人怎麼笑話自己爹的,他都知,更知別人怎麼待自己。
他撿起一塊石頭砸給劉鐵柱:“我爹是林榮棠,才不是!”
說完就跑。
劉鐵柱被砸到面門上,流不少血,人跟傻一樣楞那裡,大病一場。
病好後,他直愣愣地去找林榮棠,大吼著說,林建強是他兒子,孫紅霞是他人,說林榮棠是天閹,是假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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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大家心裡早麼猜著,只是人說破罷。
如今劉鐵柱說,事情一下子鬧大,不少人去。
林建強生氣,拿著鐵鍁過來打劉鐵柱,護著林榮棠。
劉鐵柱林建強的鐵鍁奪過來,氣去打林榮棠,揪住林榮棠,扒林榮棠的褲子。
“哎呦喂,下子大家都清楚,他就和三歲小孩差不多大,哪能有孩子!林建強就該姓劉,那是劉鐵柱的種啊!”
冬麥微驚:“劉鐵柱的?”
她其實早想過那個孩子可能不是林榮棠的,但是想到竟然是劉鐵柱的。
王二嬸:“可不是嘛,敢情叫劉建強!不過孩子被林榮棠養麼多,人家就認林榮棠當爹,根本不認劉鐵柱,人家孩子撲過去咬劉鐵柱呢!”
冬麥:“現在呢?現在怎麼樣?”
王二嬸:“還能怎麼著,王秀菊當場氣中風,送醫院,落一個腦中風,偏癱,林榮棠離開家,不知跑去哪兒,他家孩子爺爺早幾,現在家裡就一個半瘋的孫紅霞,還有一個半大孩子,老老,小小,瘋瘋,反倒是劉鐵柱,做飯給孫紅霞還有林建強吃,時不時還被林建強打,說起來也是作孽喲!”
冬麥聽著些,只覺一切距離自己很遙遠。
她上個月才坐飛機過去英國談專案,回來的時候帶著孩子旅遊一圈,現在聽到王二嬸提個,簡直彷彿一下子回到十!
只能說,世界在變化,自己在進步,但是有些人,好像停在那裡一直變,哪怕是轟轟烈烈改革開放的今天,依然有人在演繹著多少的故事。
當晚,沈烈回來,冬麥便和沈烈提事。
沈烈:“竟然是劉鐵柱的?”
冬麥點頭:“真是想到,到個時候,劉鐵柱倒是重情重義。”
她對劉鐵柱的印象已經很模糊,只記個人很老實本,不愛說話,子倔,做事有些笨拙,誰能想到林榮棠家兒子是他的呢。
冬麥又想起許多的那天,沈烈開車離開松山村,當時她聽到的救命聲,她總覺那是孫紅霞發出來的。
只是那聲音很微弱,就此錯過,她當有多想,也有和沈烈提,時至今日,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時候,沈烈:“劉鐵柱對孫紅霞林建強母也算是仁至義盡。”
他又:“說起來,如孫紅霞早早和林榮棠離,嫁給劉鐵柱,日子也不至於過差,劉鐵柱個人什麼大本事,但是人品好,不會虧待他們母子倆。”
冬麥:“那樣的話,林建強就是劉建強。”
劉建強?
當自己說出個名字的時候,冬麥猛地一個激靈,激靈過後,意識開始恍惚起來。
“什麼我覺個名字我聽過呢?”
她蹙眉努力去想,可是越想,腦中越亂,甚至覺大腦中彷彿有一個黑色的漩渦,她所有的思維全都席捲進去。
——“不,不對。”
冬麥一下子想起來,劉建強就是劉鐵柱的兒子啊,是劉鐵柱養大的啊,本來就是叫劉建強!
***************
冬麥掙扎著醒來,醒來後只覺頭上有些沉重。
她蹙蹙眉,回想著自己個長長的夢。
她竟然夢到自己和沈烈的半輩子。
一個和自己輩子相似,又不太一樣的人生,麼想著,竟有些恍惚。
正恍惚著,就見到沈烈走進來,輕手輕腳的。
他到她醒,忙湊過來,她眼迷茫,便溫聲說:“我睡香,就叫醒,現在還迷糊著?”
冬麥眨眨眼睛,著沈烈。
是一個五十多歲的沈烈,而在她的夢裡,沈烈才三十多歲,還輕俊朗。
她仔細地三十多歲和五十多歲沈烈的區別,滿意地發現,差別並不是特別大,只是多一些白頭發,眼角多一些皺紋,但是更穩重成熟,更有男人的魅力。
她滿足:“現在也不是太老,還挺耐的。”
沈烈疑惑地揚眉:“在說什麼?”
冬麥忙搖頭:“也什麼,我只是夢到輕時候。”
沈烈聽話笑:“原來惦記我輕時候,那回頭多列印照片掛臥室裡,讓睜開眼閉上眼到的都是我。”
冬麥無奈地掃他一眼,起身去洗漱,沈烈便去做早餐,他們的早餐很儉樸,煎蛋,牛奶以及一些新鮮蔬菜。
冬麥洗漱過後,沈烈已經做好早餐,兩個人便一起坐餐廳裡吃。
吃著的時候,冬麥還是想起剛才那個夢,便:“我夢到我們輕時候,但是很奇怪,夢裡的人生經歷和我們實際的人生經歷不太一樣,大致相同,但有些地方不太一樣。”
她甚至還夢到三福水餃,只不過那裡面的三福水餃不是自己經營的,是別人。
可如說那是別人經營的也不對,因那個味就是自己做的啊,是自己費心調出的餡子,怎麼可能有別人恰好做出同樣的味。
難做夢的時候,她把現實中自家的三福水餃也給編進去?
沈烈喝口牛奶,隨口問:“到底怎麼回事,夢到我輕英俊瀟灑三十一枝花?”
冬麥輕輕“呸”他一聲,才把自己的夢說給沈烈。
開始的時候,沈烈只是隨便聽聽,不過後來,沈烈停下手中的動作,蹙眉認真地聽。
冬麥的夢講完,她嘆:“我只能說,夢中的人生和現實殊途同歸。”
她麼說著,倒是想起幾天自己過去山村做慈善,到那些失學小姑娘時的想法。
當時她很心酸,覺如稍微添一把力,那些小姑娘的人生就能偏離她們祖輩的生活軌,走上一條不同的路。
她嘆:“當時其實我也想過自己,我想著,如當我離婚,我遇到,或者其它部條件變,那一切會怎麼樣,我會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沈烈深深地望著她:“那現在有答案嗎?”
冬麥笑:“有,我現在終於明白,人的命運其實是有格決定的。對於我來說,哪怕當時有及時離婚,拖一,拖兩,哪怕拖三四,我終究會離婚,離婚後,只要自己不放棄,一直努力,那就一定會走向成功,甚至——”
她抬眸,望著他說:“一定會遇上,和在一起。”
沈烈輕哼:“是嗎?”
冬麥:“難不是嗎?”
沈烈:“明是我一定會等著,追求好不好?”
冬麥想想,好像也對,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中,都是他激烈主動地追求,才成就他們幸福美滿的一輩子。
她便笑著說:“如有下輩子,我就當一隻小蜜蜂,就是我的花,走哪裡我就飛哪裡,飛啊飛啊圍著嗡嗡嗡地轉!”
沈烈忍不住也笑:“我如是一朵花,我還跑什麼跑,還不是躺那裡等著來。”
兩個人麼說笑著,說笑間,冬麥倒是想起一件事。
當,孫紅霞可是很自信地認,沈烈做生意要倒黴,她結婚當天鬧著要離婚,好像就是因個。
她什麼那麼自信呢?
冬麥想起自己過去的一些猜測,懸疑的,離譜的,陰謀的。
她忍不住猜:“沈烈,當孫紅霞鬧著要和離婚,說跟著受窮,她好像確實知一些事,說,她會不會就是做和我差不多的的夢?只不過她可能只做一小截,所以就被誤導?”
沈烈沉吟片刻,揚眉,笑:“有可能。”
他到她面喝的牛奶已經涼,便重新她倒一杯:“別想,趕緊把牛奶喝。”
冬麥拿起牛奶來,聽話地喝。
一邊喝著牛奶,她一邊想,如是樣,就能說通。
夢中的那一版人生,也許真存在過,也許只是茫茫時空漂流著的一段思緒,無意中撞入孫紅霞的大腦,由此產生蝴蝶效應,改變她的一生。
不過無論她怎麼變,自己和沈烈的緣終究不會變。
而就在冬麥喝著牛奶的時候,沈烈想起來當他和孫紅霞的談話。
二十,咖啡館裡,孫紅霞窮途末路,在說服孫紅霞出面指證林榮棠後,沈烈曾經和孫紅霞有過一段對話。
他問她,她也回答。
那時候沈烈並有把段對話告訴冬麥。
在他來,不過是孫紅霞的自以是罷。
就算真有什麼世今生,那又怎麼樣,和輩子也什麼瓜葛,那麼一個並不愉快的故事發展,他也不想說給冬麥聽。
只是想到,二十後,她終究以另一個方式破譯個秘密。
並且,拿到故事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