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單騎入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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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退無可退的時候,那就抄刀子上!

西陲如今便是退無可退之境了。

老王爺一退,非但西陲軍民又為魚肉,且為那些皇子皇孫們所魚肉,更為那些廢物打自己人是行家,打外人是廢物的廢物治理得三五年後西陲又淪為外族鐵蹄下的人間鬼城。

衛央明確地教導,舊的剝削方式之下,自以為是恬不知恥覺著四海昇平,他們天生就該享受底層民眾供奉的貴族們,包括皇帝皇子皇孫,包括滿朝文武重臣在內,他們是不會想到發展經濟之後稅收增多、國富民強的事情的。

“他們只會想著,窮人手裡怎麼還有三兩銀子?拿來!如此後,他們越發花天酒地敗壞江山。工業化,必須由我們全面推動;工業化的成果必須掌握在我們手中,”衛央在《趙氏兵法》之後也寫過這方面的誅心之言,老趙頭記得清楚明白,“這就叫,我們強,他們只有按照我們的規矩來,我們不稀罕皇帝的寶座,但我們須看著一個尊重我們的生存權的屁股坐在那個寶座之上,如果不是,我們就不要聽他的。”

何止是不要聽他的啊。

趙允伏明白,衛央本來要說的意思是說如果那個屁股不是尊重我們的生存權的屁股,那就換一個尊重我們的生存權的臉貼在那個寶座之上。

只不過這話就算是他也不會讓衛央去說的。

至於說老頭兒為什麼會支援衛央,那是因為他瞧見了工業化的好處。

官府有錢了,民眾富裕了,人人有活幹,軍隊有力氣,這難道不好?

若不好,為什麼不好?

只怕是達官貴人們的貪婪卑劣才會與這樣的好事作對、才會認為這樣的好事不好。

“別人不以為好,老夫卻覺著很好,極好,特別好。”老頭兒什麼都看得明白。

何況他有什麼可害怕的?

怕衛央的這些想法革了他的命嗎?

他老了。

連忠順王這塊招牌也不在乎了。

劉大夏緩了大半天,他不得不想到如若真的如此逼迫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越王是樂見西陲多出一個堪比皇帝的忠順王的。

越亂,他上位的可能性越大。

趙王呢?

他一旦打不過鎮戎軍,恐怕會出讓更多利益換取這麼一支強軍的支援的。

而且經此一敗,朱厚炯永遠不會有膽量敢跟西陲大軍叫板了。

那麼外敵呢?

哪個不想看西陲有一個強大的軍事諸侯的存在呢?

“若一旦他們與外族結盟,河西走廊淪陷,那恐怕……”劉大夏心中悲憤,他不解趙允伏為何忽然敢這麼與他們說話,他不應該繼續退讓麼?

趙允伏笑道:“時雍啊,氣兒順了麼?還能回去嗎?老夫給你準備快馬十匹,你趕快去集結大軍來打,老夫都被你定為反賊了,你這個兵部尚書,堂堂太子太保,你怎敢不提兵平叛呢?你還是國家忠臣乎?”

劉大夏半晌無語,忽的有人來報,說是吐魯番城戰事已定。

趙允伏也是一愣,莫非是那破鐵車真這麼管用乎?

使者怒氣衝衝,進門狠狠瞪視著劉大夏。

劉大夏如墜寒窖,自這些年輕軍卒的眼睛,他彷彿看到西陲軍民對朝廷的怨恨。

“哼!”使者昂然近前,待老王爺就座後,才雙手捧捷報送上,大聲道,“衛兄弟做的好事情,這敵人哪,就得打!不服就得打,打服了也就乖巧了。瞧,這韃靼瓦剌察合臺,號稱十萬大軍,不也被咱們鎮戎軍幹掉一半,他等給咱們西陲土地當糞土了?”

趙允伏罵道:“難怪衛央常說你們,要你等騷話少說,從哪裡學來的?嗯?”

他目光在捷報上一掃,饒是心有準備,也驚得忽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一天!

輜重營只用了一天,所做的也沒有什麼高明戰法,就是一路平推碾壓,轟炸,而後裝填,再轟炸,然後敵軍死的死降的降就那麼完蛋了。

捷報中清清楚楚記錄著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切,包括敵軍化為臭水的慘狀。

呼!

老頭兒一把將捷報裝進袖子裡,他本有逼退朝廷大軍的七分多信心。

如今足足有十成!

打!

以最小的代價打出最大的和平。

“此外,郡主在叉失裡也得以大捷。”使者道。

劉大夏當即豎起耳朵來。

使者道:“衛兄弟收服諸部人馬後,郡主甫抵達,各部無不擁戴。察合臺數萬大軍,與僕從軍數萬,如今只逃出不到兩成,我軍已築成叉失裡新城,雖十萬鐵騎,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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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允伏唔一聲問:“衛央現在何處?”

使者一猶豫,瞧著劉大夏。

你一張驢臉怎敢竊聽我軍的訊息?

“無妨,讓他聽。”趙允伏說道,“這小子下了高原連家也不肯回,如今三國聯軍新敗,叉失裡也可吸引一部察合臺軍力,他還不趕快拿下北庭,成不世之功可乎?”

劉大夏雙腿又是一抖。

勝利!

一個接一個傲視朝廷的勝利。

收復吐魯番,平定土默特,憑此等功勞,封王也足矣。

如今又兵臨北庭城,倘若再下一城天下也側目。

到時候,滿朝君臣誰敢讓他去為魏王當奴僕?

便是天子也須好生恭敬將他請到陛下,縱然滿心不情願,縱然心中殺意濃,怕也要為他戴上王冠,口稱一聲“小王兄”。

如不然,青史之上該怎寫?

收復偌大疆土之人,竟是天子的仇人?

那信使昂首挺胸傲氣道:“那可還不知,衛兄弟打仗,素來旁人又猜測不到,唯有郡主才能預料。以他的才能,此刻若已到北庭城下,北庭定一鼓而下。不過,王爺剛出城,他又派人送來了密信,要求軍法官‘務必謹記六軍三十萬人當推首功,西陲百二十萬民眾當推次功,老王爺須領再次功,他與郡主領末功’。”

屁話。

趙允伏一聽就知道這裡頭少不得信使的私貨。

衛央軍法森嚴,他怎麼會把並不可以上陣殺敵的軍卒計入軍名簿。

不過,這論功一事的確是出自他的腦子。

“忠順王換成北涼王,忠順王府郡主得爵什麼侯,他自己,哼哼,又去縮在‘寒舍’當他的衛小官人麼?想得美!”老趙頭笑容十分可親,遂說道,“他倒也公平,我女兒未必沒有率領虎狼之師蕩平西陲之能,為了他,這孩子也委屈自己了,算一個末功與他去並列,倒也不失為一美。”

信使贊同道:“王爺與諸位老將軍,那是咱們西陲的定海神針,衛兄弟那是咱們軍中的擎天白玉柱,郡主當然是咱們軍中的架海紫金梁,連唱戲的姑娘們都知道,‘天下無雙,西陲雙璧’,哼哼哼,有他們在此,誰敢是咱們的敵人?”

吹捧。

這是太過頭的追捧。

衛小郎哪裡來那麼大的能耐啊。

他就在冰封之夜,單騎來到北庭城下,高聲叫一句:“我是西陲衛央,今來收復北庭,今日是,你等若歸降,一切好說;若執意要戰,叫爾等化為齏粉。”

城頭一片大亂,他縱馬一撞,如飛般自低矮處一躍而進,沿街奔走大呼道:“衛央在此,何不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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