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雄圖江山,何為歡喜 天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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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鄴齊士兵慌忙抬手壓住頸側傷口,急著往後退了兩步;另一人更沒料到英歡會動怒至此,雖是不解,卻也不敢忤逆她,低了頭也想退。

“站住。”英歡眼底血紅,聲音寒滲骨髓。

二人停下,對望一眼,僵然不敢動。

英歡緩過盛怒之火,慢聲問他二人道:“昨日接報時,中宛大軍行至何處?”說完,又挑眉望了眼地上落劍。

右面那人辨出她眼中何意,忙道:“五萬人馬將過登州,距闌倉山北尚有三百裡。”

她垂睫略算,待斥候快馬回營以報之時,中宛大軍當是更近,難怪他要連夜布議出兵,口中不由又問道:“鄴齊八千兵馬往何處?”

士兵小聲道:“此事確是不知。”

英歡目光掃至左面那人身上,盯著他壓於頸側的手,唇一冷揚,“當真不知?”

那人臉色早已僵白似紙,低頭低眼飛快道:“當真不知。皇上率軍令出無定,常是人於陣中定令以;因是只知兵馬離營赴北,不知聖心何向。”

英歡蹙眉,又看二人幾眼,其面上惶惶之色猶然未消,當是不會騙她,這話聽起來確也像賀喜行事,便不再與這兩個士兵為難,上前幾步拾起地上落劍,冷眼冷聲道:“北面若有訊息傳回,你二人當即時報與朕,否則莫要怪朕心狠。”

二人忙點頭,“遵陛下之令。”

她未再多言。握了劍轉身,快步回營,一路腳下時重時輕,夕陽暖光鋪灑而下,卻是奇冷不已。

一入帳便叫人傳此次統京西五千禁軍護駕至此的洪微過帳見駕。

洪微人至之時。正是夕陽全落之景,天際並未全黑,卻是灰濛濛一片,行帳中光影黯淡,並未燃燭。

他低行禮,“陛下,”聽不見英歡開口以應,不禁抬頭。見她倚在案旁愣,便又道:“陛下?”

英歡忽而回神,眯了眼去看,見是他,隨意一揮袖,道:“虛禮免了,過來些。”

洪微上前,遲疑道:“陛下,可須臣點幾支帳燭?”

英歡微怔,這才覺天已漸黑。自己竟忘了叫人燃燭,便輕點了下頭,待看他走去帳角將幾處高燭點了,才又道:“此次討伐巍州南岵殘部。未點京西禁軍,你心中可有怨?”

洪微搖了搖頭,恭敬道:“臣斷不敢有怨。”

京西禁軍上將下兵,對她禮敬之數自非東路大軍可比;此次兩軍合伐巍州,方愷因洪微麾下人馬未曾經戰,便留京西五千禁軍於大營中,一兵一卒都未呼叫,而洪微自始自終也未說過什麼。尤是令到既行,毫無怨言英歡唇微揚,目光帶了嘉許之意,輕聲道:“倘若朕此時有事託囑你,需你出兵以任,你可願意?”

“自當從陛下之令。”他低頭道。語氣毫不猶豫。

她起身下案。走至他身前,定望著他。低聲道:“你出兵北上,沿向登州一路派探馬索尋鄴齊大軍之跡,若遇之,則傳朕口諭,攔其不得北進。”

洪微雖面露詫色,卻仍道:“是。”

英歡心中又慮,以賀喜之雷行之風,莫論此時派兵還能否追尋得到,便是追上了,恐怕洪微也攔他不下,不由又道:“若是鄴齊大軍一意北進,你便領兵與其同進退,只道是朕遣派你去的,一切都聽鄴齊皇帝陛下之令。”

洪微聽了微一皺眉,此二令互為矛盾,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不知英歡心中究竟何意,默了半天,才應下來,“是。”

令自上出,他謹奉聖意。

英歡晗,又叮囑一句:“北面若有何動,隨時派人回營以報,萬不能耽擱。”

洪微再點頭,“是。”

英歡看他,輕淺一笑,“去罷。”

洪微領命而退,帳簾掀起又落,夜風順隙撲入,險些撩滅燭焰。

她垂,笑容瞬時皆消。

五千人馬可謂杯水車薪,然聊勝於無,她傾己之力,所能做地不過這些而已。

此時營中才是真的全空了,人也空,心也空,思系南北兩面,搖絮紛飛一般,莫論如何都定不下來。

外面夜已全黑,如炭似墨,黯無月星。

風簌簌掃帳而過,此夜冷甚前一夜。

八萬兵陣於夜色中疾而行,遠處巍州城西高牆之上隱有亮光,縱是尚有二里亦能一眼望見。

方愷身上銀甲之光於陣中甚是醒目,臂夾長槍,待人馬又行一刻之時,忽而轉身傳令止軍不進。

兵馬一**停漾止住,黑壓壓覆於巍州城外廣袤之原上。

曾參商驅馬上前,至方愷身側,斜眉以望,低聲道:“方將軍為何叫大軍停下?”

方愷回,雙眸漆黑如夜,抿著唇盯了她一陣兒,才一扯嘴,輕嗤一聲:“曾大人難道是怕方某臨陣不戰?”

曾參商知他心生敏銳,尤是自己所道何言在他耳中都成了監軍之辭,不由皺眉,道:“在下因不解才問,方將軍何必出言相諷。”

方愷眯了眯眼,忽而伸手撥弄了一下她身側長弓,挑眉道:“攻城之戰,此物多餘。”

曾參商凝眉看他。

方愷似笑非笑看她兩眼,慢慢又道:“不過曾大人本也就不懂兵事,雖為監軍亦不必上陣以戰,既如此。還是回陣後去罷,免得到時刀槍無眼,傷了大人分毫。”

濃濃諷意,外加不屑之情,她就是傻子也能聽出他話中之意。一路看中文網

曾參商人在馬上僵了片刻。卻是不怒反笑,道:“方將軍滯軍在此自有道理,在下不再多問將軍議策。”

方愷愣住,臉色變了變,一低頭,狠啐了口,自言自語道:“也罷。”又轉目看向她,咧嘴道:“城西三十裡外是南岵大營。至今身後未聞戰聲,可見餘肖一部還未襲營;城南城北尚無火光以現,是以江平、於宏兩人未始攻城;待此三部先襲,南岵城內兵防勢必重南北輕東西,我部才可趁勢一舉攻破巍州西城。”

曾參商默然半晌,輕一點頭,道:“有理。”她看向他,笑了笑,“在下初隨軍行,還望方將軍往後不吝賜教。”

方愷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聽她這麼一說,面上竟露出些臊色,轉了頭過去,自己向南望了半天。然後抬手在腰間摸了一陣兒,解下來一物,回身遞與她,低聲道:“喏。”

曾參商挑眉,伸手接過,夜色之下看不甚清,隱約可辨得是把彎刀,不由握住刀柄一抽。刃光亮眼,她抬頭,笑道:“是把好刀。”

方愷半側了臉,慢慢道:“你那長弓,趁早別用,免得添亂。”他停了停。又斜眸瞥她一眼。補道:“給你這刀可不是讓你陷陣殺敵的,防身而已。”

曾參商收好那彎刀。淡笑一下,並未多言。

城南之向驀然升起沖天火光,又有石落人嚎之聲。

方愷臉一冰,定睛看過去,隨即一揚嘴角,轉身側耳,半刻之後又聞身後西面隱隱傳來廝殺之聲,不由低聲對曾參商道:“該走了。”

猛地策馬至陣前,高聲喝令麾下諸營都指揮使,分兵全向巍州西城進。

八萬兵馬瞬時如石斷水一般分裂成十陣,由各將校帶了,分開朝西城高牆火亮之處疾行而去。

萬人齊動,帶起風嘯一片,颳得曾參商頰痛眼眯,但見人馬自她身周呼行而過,如黑浪一般向西涌去,不由心起巨潮。

方愷口中呼喝一聲,揚鞭策馬隨陣賓士而去,甲片銀光一晃一閃,瞬時喚回她心神。

她橫眉冷眼一望遠方城牆,猛地一抽馬臀,緊跟其後,疾而行。

二里之距,眨眼之間便至城下。

陣在前,她在後,人居於馬上,心躍至城中,看油櫃火箭飛至城頭,火亮迫眼,滿耳都是沖天廝殺之聲,城周南北兩面青煙滾滾,夜竟不似夜,血光染幕,一刺燙至眼底。

她胸口似被石車碾過一般,從未料到戰場之象竟是這般慘烈,血肉撲飛之際她幾將窒息,只拼命地拽穩了身下馬韁才定住了身子。

撞車由兩列前鋒陣猛地推向巍州外城西門,隨著士兵們地震天吶喊聲,一下下地衝撞著厚重打卯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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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如洪濤,響震耳骨。

西城之上守兵果然不多,但弩兵一排排地箭雨射入邰陣中,馬翻人落,刻刻見血。

又有一排厚甲之卒從城牆上往下倒澆火油,其間還有碎石一併濺落。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一切,魂魄似被抽出,思考不得動不得,如石雕一般定在馬背之上。

鬢邊一聲利耳之音,頰側火辣辣的痛。

還未反應過來時,手中馬韁便被人狠狠一拉,人馬轉了個圈,朝向後面。

抬眼就見方愷臉上染了血灰之色,眼中怒火似要將她燒透。

“愣著等死啊?!”他向她大聲猛吼,手一扔韁,指向後面遠處,“給老子滾回去,省得讓人分心!”

這才反應過來,先前差點命葬箭下。

曾參商恍然回神,抬手飛快一抹臉側,見沾了點血,幸而那箭只是劃破了臉上一點皮,足底一硬,轉眸就見方愷帶怒策馬回陣。

她心中如鼓在震,恨火飛竄,抬頭朝遠處高聳城牆上望去,伸手一把扯過身上長弓,又抽出五支箭,猛地張弓,將五支白羽橫鏃利箭一口氣全搭於弦上,而後定睛朝城頭火光望了一瞬,右臂一震,指松箭。

五支利箭齊齊射向城頭,一箭一中,五人倒下。

中盛了火油的大桶呼啦啦全翻向城頭之上的守兵之中,哀號之聲瞬起一片。

城下邰士兵趁勢猛推撞車,瘋狂地撞向西面城門。

城門裂縫將開之時,方愷驀然於陣中轉身,回望向她,縱是隔了這麼遠,他那眸光也要比身後火光更亮數分。

曾參商雙手止不住地抖,咬牙定神,對上他地眼,將長弓挎回身後,大聲喊道:“方將軍愣著做什麼?攻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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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心情如同過山車,終於在今日跌到最底。

凌晨五點鐘地時候起來寫更新,一開電腦,眼淚就嘩啦拉地往外湧。

編輯說歡喜成績不好,所以以後沒有更好的推薦可以上。

有種辛苦努力付與東流水的感覺,不知道這幾個月來晝夜顛倒以至人成渾噩之態究竟圖的是什麼。

好似把自己天天當作柴火在燒,雖是光又熱,其實到底不過是碳渣一堆。

不求票,就沒票,書評區也冷冷清清了許多日,我不知道是自己越寫越差,還是這書從一開始就是個失敗。

心情冷糟透頂,今年是我本命年,可卻事事不順,無一事順,縱是再努力也得不到回報。

胡言亂語可以無視,只是不吐我心將亡,並無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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