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軍隊已經讀過河流了。”

賽米拉米斯隨手把記錄情報的紙扔在了桌面上。

明明是獲得勝利的喜報，但是卻無法讓賽米拉米斯在臉上露出開心的表情。

“太著急了。”

坐在椅子上的愛麗絲搖著頭，雙手抱胸。

“我們波羅的海帝國的確有冒險的資本，但是這並不是讓我們軍隊冒險的理由。”

愛麗絲指著被放在桌上的羊皮紙，臉上極為少見的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上面記載的是波羅的海帝國的先頭部隊已經成功的攻入到了阿緹拉帝國的領地，並且修建了一座軍營用以站穩腳跟。

其中關於用冰巨人暫時退出戰鬥序列的代價俘獲了四頭成年的猛獁巨象更是異常的矚目，如果光從戰報來看，這是一場極為輝煌的勝利。

但是，這並不是波羅的海帝國所需要的勝利，這樣的戰術層面的勝利所帶來的不一定就是極好的結局，甚至可以說這場勝利同帝國所需要採取的戰略方針截然不同。

“猛獁巨象？我要這些來幹嘛，來吃嗎?他的腦子都去想怎麼吃東西了嗎？”

愛麗絲用力的拍著眼前的桌子，發出碰碰的響聲。

賽米拉米斯搖了搖頭，她知道愛麗絲並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對於看重的將領，居然會在這樣的小事情上犯下不應該犯的錯誤而感到痛心。

“依託那條河流來進行防禦，引誘對來放進攻，透過長時間的戰爭來消磨敵人的數量，透過持續的損失來加大阿緹拉帝國內部的矛盾，在動盪中瓦解掉這個國家，這樣的計策他是真的看不明白，還是假的看不明白。”

愛麗絲轉頭問道。

戰爭什麼的從來就不是帝國的目的，不管是勝利的戰爭還是失敗的戰爭，都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帝國原本就是打算透過並不顯得強勢的戰鬥來把這場戰鬥變為持久戰，透過掌握戰爭的主動權來控制戰爭的規模和走向，可以在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

之所以沒有出動空軍，沒有讓半人馬和豺狼人渡河去切斷阿緹拉帝國的補給線就是存在著這樣的想法，因為只有在局勢存在著希望，並且物質得到保障的情況下，持久戰才能夠真正的打得起來，那幾名騎士才願意去打，願意長時間的去打。

“好了好了，你就算現在把所有的東西給砸了，都沒有用。事情發生都已經發生了，你在這裡生悶氣，也不會改變什麼，就好像你之前和我說的那樣，不要為已經打翻的牛奶哭泣。”

賽米拉米斯伸手從桌上拿起了一塊糕點，放入了口中細細的品嚐。

經過那麼多年的研究，帝國中的那些廚師的手藝總算能夠滿足愛麗絲的挑剔口味，做出來的食物不管是從外面、氣味還是味道上都無可挑剔。

愛麗絲瞪了賽米拉米斯一眼，同樣拿起點心放入口中快速的咀嚼著，柔軟的蛋糕在進入口腔的剎那就如同蜂蜜一般的化開，如同玫瑰花一般的味道纏繞在舌尖久久不散去。

看到愛麗絲把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上，賽米拉米斯微不可查的漏出了剎那的微笑，她實在是太瞭解愛麗絲了，知道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安撫愛麗絲的情緒。

就好像養貓一樣，只要摸透了貓咪的性格和愛好，貓咪其實還是非常好養的。

輕輕的放下了已經空的茶杯，愛麗絲從桌面上拿起一張紙巾輕輕的擦拭著嘴角的棕色水珠，吃完甜點後，再來一杯紅茶，一直以來都是她的習慣。

“你說得對，賽米拉米斯。”

“不要為已經打翻的牛奶哭泣，對，這句話的確是這樣說的。”

愛麗絲的情緒已經回覆了平靜，她坐在椅子上停止了身子，再一次的拿起了剛才的那份戰報仔細的閱讀著。

這並不是由情報部分所提供的資訊，而是正正經經的由軍隊所送回來的戰報，上面詳細的寫明了這兩天在戰場上所發生的事情。

“賽米拉米斯，你來看一下。”

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愛麗絲挪了挪身子，控制位置讓賽米拉米斯坐在身邊，然後指著戰報上所記載的一些簡短的句子，因為波羅的海人都受到了愛麗絲的影響，喜歡用樸素使用的語句來表達思想，就連加入到波羅的海帝國的精靈在這方面都受到了影響，扔掉了許多可有可無的華麗。

“你怎麼看？”

賽米拉米斯從愛麗絲的手中接過了那捲羊皮紙，重複的進行閱讀，逐字逐句的進行分析，最終卻得出了讓她感到驚訝的結論。

“啊，和你想的一樣，阿緹拉帝國的內部估計出現了我們沒有想到的變化。”

愛麗絲和賽米拉米斯關注到的是阿緹拉帝國的軍隊在進行戰鬥的時候所發生的改變，和以外的情況不同，兩人在這只軍隊的行動中發現了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敵人的戰術變得更加的靈活和多變。

其中最明顯的還是要說那些猛獁巨象，在沒有到必須投入的時候，在明知道波羅的海帝國手中有著諸多底牌的情況下，就這樣輕易的派出了猛獁巨象，首先的揭開了自身的底牌。

“饑荒和瘟疫可做不到這樣有魄力的事情。”

賽米拉米斯做出了這樣的評價，如果把由饑荒和瘟疫兩人所指揮的戰役戰報同這次的戰報放在一起，明眼人都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嗯，的確。”

“不過，能夠指揮這樣軍隊的，在阿緹拉帝國裡面，只有饑荒和瘟疫了吧，其他的人可沒有辦法進行指揮，他們也不放心把手裡的軍隊給別人來指揮。”

愛麗絲點了點頭。

阿緹拉帝國是由阿緹拉和幾名騎士所統治的國家，就連其他的那些部落首領們，在這個國家裡面都沒有太多的話語權。

因為阿緹拉帝國的特殊性，裡面的民眾過於的狂熱以及排外，就算是以波羅的海帝國的情報部門的能力，也很難真正的融入到這個國家中。

所以到現在，波羅的海帝國方面都沒有得到戰爭已經成功的復活的訊息，戰爭的復活可不是一個很好的訊息，因為戰爭的死亡同貝奧武夫的死亡是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當初兩人的死因，由外界的猜測就是兩人同歸於盡。

但是，現在戰爭復活了，那麼貝奧武夫的死因就無法真正的掩蓋，就算是戰爭現在作為阿緹拉帝國的一員，作為波羅的海帝國的敵人，他的發言還是會讓部分人去相信。

之前因為愛麗絲所編寫的用來講述貝奧武夫的詩歌在整個北地廣泛的流傳，並且得到了許多人的喜歡，讓貝奧武夫在死亡多年之後仍然擁有著極大的聲望。

這個時候由戰爭來說出真相，反而會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別說是現在剛剛佔領不久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領地，就連波羅的海的本土都會受到影響。

另外，還需要注意的是，既然戰爭能夠復活，那麼死亡同樣能夠復活，隱藏在暗中的除了戰爭以外，死亡同樣是不容忽視的問題。

畢竟死亡可是擁有在主位面憑藉一己之力就可以組織起一場可怕的亡靈，讓應該深埋底下成眠的人再一次的來到地上行走。

現在愛麗絲和賽米拉米斯並不知道問題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棘手得多，她們還在考慮眼前的問題，是否應該下達命令去修正稍微偏離軌道的前線軍隊。

對此，兩人在這件事情上有了統一的意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就按照現在的這種情況，向著有利於波羅的海帝國的一方去前進。

度過了那條河流的確會讓帝國失去進可攻退可守的地位，但是並沒有真正的扭曲整個帝國的戰略意圖，現在在阿緹拉帝國的領地上修建了軍營，同樣可以把這場戰鬥拖入到持久戰的節奏。

就好像發生在烏拉爾山脈上的翻版一般，這座營地會變成釘子一般牢牢的釘在阿緹拉帝國的領地內，呈現出一種逼迫敵人不得不攻擊的情況。

如果說波羅的海帝國的行為可以說是用較為急躁來形容，那阿緹拉帝國方面的就很難讓人想得明白了，不管多麼的掩飾，都可以找到這場戰役是阿緹拉帝國故意退讓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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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拔掉這座軍營，或者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升級成為的城堡，那麼波羅的海帝國可以大大方方的在這座營地中囤積大量的物資，然後依靠這座營地去攻擊距離最近的那座城市。

在沒有了後勤壓力的情況，帝國方面並不認為那座防禦不怎麼樣的小城能夠堅持多久，在佔據了那座小城後，波羅的海帝國就可以以那座小城為起點，分開部隊對阿緹拉帝國的領地發起攻勢。

波羅的海帝國裡面有足夠的軍隊、物資還有將領來進行分兵的可能，而反觀阿緹拉帝國方面，明面上只有瘟疫和饑荒兩位將領，作為帝王的阿緹拉必須要坐鎮在整個帝國的首都，維持著整個國家的正常運轉。

“我們其他的軍隊呢？還在執行我們之前所制定的戰略嗎？”

愛麗絲提出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因為波羅的海帝國同阿緹拉帝國存在著漫長的邊境線，所以這場進攻是多方面在進行著，除了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的幾隻軍隊外，還有從卡累利亞方面的軍隊，以及從波羅的海進行登陸的軍隊。

“都在保持著一定的剋制，對於這場戰爭，帝國遊刃有餘。”

賽米拉米斯表現得很輕鬆，波羅的海帝國有足夠的底氣去承受一場場的失敗，而阿緹拉帝國則不同，他們越是失敗就越是距離深淵越近。

不，就算成功同樣如此，就彷彿是那句話所說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只要是戰鬥必定會發生損耗的，區別只是勝利的一方損耗得較少罷了。

遺憾的是阿緹拉帝國方面，他們就算是不停的獲得勝利，也無法支撐這種勝利所帶來的損耗，現在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楚這一點。

特別是像饑荒和瘟疫這批阿緹拉帝國的老人，他們仍然沉醉於阿緹拉曾經的輝煌中，還在認為一個又一個勝利所帶來的必定是耀眼的輝煌。

他們的確是在重視後勤補給這一塊，但是只是單純的在重視著，還是無法更深層次的去進行理解，所以他們現在所做的只是浮於表面的準備，如同威風凜凜的紙老虎一樣。

“聯合王國那邊，沒有太多的動作？”

愛麗絲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有那麼點出現了意外，但是整體而言還是保持著原本制定的戰略計劃。

“聯合王國嗎？現在高姆正在頭疼王國內部的問題，那些精靈和矮人在吵著離開，而齊格蒙德和西格妮的聲望在快速的飆升，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高姆的統治。”

賽米拉米斯的回答完全是在愛麗絲的預料之中，但是儘管如此，愛麗絲也沒有放鬆警惕，如果說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還有需要她認真對待的，那麼西格妮必定是其中一位。

愛麗絲可沒有忘記之前斯堪的納維亞帝國同阿緹拉帝國發生戰爭時候的事情，西格妮的那次親自來到波羅的海帝國的日德蘭，同她進行會面，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政治事件。

她的行為不只是拉攏了波羅的海帝國作為在阿緹拉帝國入侵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這件事情上的盟友，還借由這個同波羅的海帝國聯合的訊息平息了斯堪的納維亞帝國內部浮現的矛盾。

如果說雄才大略的西格爾一生之中有什麼事情做錯，那必然就是過於痴情於西格妮，沒有真正的正視西格妮的能力，只是把她當成巴魯森格的公主來看待。

不只是西格妮不容小視，看起來沒有多少政治智商的齊格蒙德也同樣不容小視，他總能夠儘可能的理由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去進行戰鬥。

就算是在那場實力懸殊的烏普蘭守衛戰裡面，齊格蒙德都有很多可圈可點的表現，其中的一些戰術的應用，甚至受到了愛麗絲的推崇，被寫入了波羅的海帝國的教科書裡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