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士兵已經開始出現的怨言，他們要求停止這樣的無意義的，只會新增傷亡，卻沒有獲得任何戰果的行為，歌莉婭。"

拉開帳篷的帷布，利威爾掃了一樣帳篷內部的情形，看到裡面只有歌莉婭一人，他快速的說道。

"早就有預料到的情況，畢竟那些傢伙對於我們的行為，內心中存在著怨言。"

歌莉婭雙手抱胸，眼睛沒有離開放在桌面上的地圖。

"歌莉婭，怎麼辦？"

"怎麼辦？休息一段時間，進行整頓。"

歌莉婭沉思了一會，她絞盡腦汁都沒有找到可以在這個時候可以起得作用的計策，如同縮入了龜殼中的烏龜一樣，不管如何的引誘，波羅的海帝國的軍隊都沒有從營地中追擊出來。

不分晝夜的襲擊，沒有辦法給以他們一點的傷害，反而給自己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完全成熟的防禦體制，對於這裡的土著來說，就好像是鋼鐵鑄就的城牆一般，撞得頭破血流。

在經歷過幾次之後，就不得不轉換戰術，把攻擊的目標放到了那些外出打獵的小隊和那些進行補給的後勤部隊上，但是不管是前者和後者都是非常難纏的敵人。

能夠被派往外面進行打獵的都是精銳，就算是在這樣的陌生環境中，都能輕易的反客為主，給予他們大量的傷亡，然後帶著獵物從容的撤退。

後者的後勤部隊雖然戰鬥力較為一般，但是依託那些堅固的馬車進行防禦，就如同一個簡陋的營地一般非常的難以攻克。

"利威爾。"

歌莉婭突然把目光從地圖放到了利威爾的臉上，那目光非常的柔和，彷彿是春日裡暖洋洋的太陽一般，讓利威爾不由得挪開了視線，臉頰微紅的低下了頭。

"利威爾，我能夠相信你嗎？"

"是...是的，歌莉婭。"

"很好。"

歌莉婭點了點頭，她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彷彿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從春日的暖陽變成了冬日的寒風，整個帳篷的溫度都在下降。

"那麼，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你不能接受。"

"沒關係，歌莉婭，我會支援你的，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援你的。"

利威爾猛地抬起了頭，然後用著就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的堅定語氣，快速的說道。

"利威爾...不，利威爾，不只是支援，我需要你的幫助。"

歌莉婭的雙眼如同蒙上了白霧一般，朦朧而美麗，柔情中帶著些許的冷酷，表明著這個曾經非常純粹的少女，已經因為之前所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變得冷酷。

"歌莉婭，你要我怎麼做，你說吧，我不會拒絕的。"

利威爾如同他堅定的表情一般，回應著歌莉婭的期待。

他喜歡著眼前的少女，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從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喜歡，不然他也不會費盡心思的去努力變得強大，去成為她的護衛。

同時，他也憧憬著眼前的少女，因為歌莉婭不分種族的看待著所有的種族，不管是強大的巨人還是弱小的哥布林，都願意去聽從她的命令，願意在戰場上位她流盡最後一滴鮮血。

"利威爾，你知道為什麼，我們的戰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取得任何的一場，可以誇耀的勝利嗎？波羅的海帝國的軍隊，那些入侵者真的強大到我們無能為力，無計可施的地步嗎？"

歌莉婭認真的問著，她別過臉，不去看利威爾望過來來的，炙熱的彷彿可以灼燒一切的目光。

"我們這些生活在烏拉爾山脈的種族，曾經也是在阿緹拉陛下的手下作戰，曾經也為阿緹拉帝國的建立付出了汗馬功勞。"

"就算是貝奧武夫所率領的斯堪的納維亞聯軍，西格爾所建立的斯堪的納維亞帝國，都無法讓阿緹拉帝國真正的感到絕望，他們的每一次的勝利，都只是慘勝，為勝利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情況，利威爾收起了內心之中那些異樣的，會影響自己判斷的情緒，開始沿著歌莉婭的思路去進行思考。

波羅的海帝國的武器裝備的確是非常先進的，而己方的武器很難對敵人造成傷害，而對面的武器則可以輕易的擊穿這邊的用獸骨和藤條編輯的骨甲。

在小隊配合上，波羅的海帝國一方也有著很大的優勢，三人以上的戰鬥幾乎就沒有失敗過的，而單人的單挑，他們又因為裝備問題很難獲得勝利。

可以說，這段時間的戰鬥，戰鬥得越多，失敗都就越多，失敗得越多，戰士們的士氣也就越低，到現在幾乎已經開始厭惡去戰鬥了。

這些都不應該的，他們曾經在跟隨阿緹拉進行戰鬥的時候，也遇到這樣的敵人，他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失敗，但是也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

"是間諜。"

沒有讓利威爾糾結太長的時間，歌莉婭就把答案告訴了他。

"你知道嗎？這幾年的時間，來到這裡同我們交易的那些地精，已經換成了其他種族的人，並且他們所帶來的商品，更加的精美，也更加的便宜。"

"因為他們的緣故，我們烏拉爾山脈各個部落之間開始發生了衝突，其中大量的中小型部落在這樣的衝突中滅亡，沒有死去的人被抓成了俘虜，販賣到了波羅的海帝國，作為奴隸。"

"這些奴隸會洩露烏拉爾山脈的資訊，因為他們對於讓他們變成失敗者的勝利者是懷有怨恨的，就算是藉著別人的雙手來復仇，他們也能夠獲得復仇的快樂。"

"另外，我還聽說在波羅的海帝國裡面，奴隸只要願意去付出汗水，去努力的幹活賺取金錢，或者加入到軍隊中，從戰場上獲得戰功，奴隸的身份就可以解除，然後變成自由民。"

利威爾設身處地的去想，如果一個人能夠有希望從奴隸變成自由民，那麼那個人必定會願意去付出一切來去做出改變。

"你是說和我們進行戰鬥的戰士，都是從我們烏拉爾山脈中，被毀滅了部落和家園的，然後被作為奴隸販賣出去的傢伙們嗎？"

"不不不，據我所知道的，並不是這樣的。"

歌莉婭搖了搖頭，否定了來自利威爾的猜測。

歌莉婭不知道此時她的動作已經讓利威爾感到懷疑，他可不是一個會被情緒左右的男人，就算是眼中只有歌莉婭一人，他的內心仍然可以冷靜的去進行思考，去進行判斷。

烏拉爾山脈裡面的部落，關於外界的情報都是來自那些商人和流浪者的，而那些來自波羅的海帝國的商人必定不會說出有損波羅的海帝國利益的情報，而流浪者們則必定無法接觸到這些情報。

歌莉婭又是從什麼渠道，從什麼人的口中獲得這些資訊的，利威爾此時在這裡留了一個心眼，他並不奇怪於歌莉婭的改變，而是懼怕她的這些改變是別人早有預謀的，一步步的引導。

歌莉婭並沒有發現眼前男人的眼神不對，繼續敘說著她內心中已經根據一連串的訊息和情報，進行判斷所得出來的結論。

"我之前所的那些間諜並不是那些傢伙，而是說現在隱藏在我們軍隊中的一部分人，他們之中的一些人可能是被波羅的海帝國收買，願意為了利益出賣我們的情報，另外一些人可能直接就是波羅的海帝國的人，他們毀掉了一些部落之後，繼續以那些部落的身份去進行活動。"

如果按照歌莉婭現在的結論，那麼這段時間不管是什麼時候發起攻擊，都被對方早有預謀的攔截下來，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就說得通了。

但是，真是的情況可從來都沒有那麼的複雜，歌莉婭的這只軍隊的一舉一動都在波羅的海帝國軍隊的斥候偵測之中，只是這種程度，還用不上那些情報部門的暗殺者。

因為暗殺者只有隱藏起來的時候才是最危險的，每一次動用他們的力量，不管是多麼的隱蔽，多麼的小心翼翼，必定都會留下痕跡，都會有暴露出來的風險。

如果在面對這樣敵人的情況下，軍團長都需要多次的動用暗殺者的力量，那麼這些東西傳到了賽米拉米斯和愛麗絲的耳中，關於他的評價必定會降低的。

"那怎麼辦？歌莉婭。"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利威爾也沒有辦法找出什麼好方法，間諜這種東西從來都是非常難以對付的東西，就算是有著【蠱惑人心】一類的魔法，也沒有辦法徹底的掌控一個人的心思。

更何況歌莉婭手中的施法者力量非常的有限，根本不可能大範圍的去進行利用魔法的力量去進行排查，另外也要考慮到，這種排查是否會引起戰士之間的不信任，讓現在的局勢變得更加的糟糕。

"我想進行一次戰鬥，就算是必定會迎來失敗的戰鬥，我也想嘗試一次。"

"我不甘心就這樣的失敗，連真正的戰鬥都沒有進行過一次，就這樣被慢慢的，一步步的推入到敗北的深淵之中。"

歌莉婭這個時候轉過身子，背對著利威爾，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猙獰可怕的表情。

"就算有間諜又怎麼樣，就算我們這邊的情報被對方獲知得一清二楚又怎麼樣，戰鬥力不行那就拿數量去堆，我們還可以去利用我們那些天然的盟友。"

帳篷中的溫度開始下降，一股陰冷的風在裡面徘徊吹拂。

"天然盟友？等等，歌莉婭，你說的不會是那些鬼東西吧？"

利威爾的臉色第一次大變了起來，他睜大著眼睛，眼珠子都鼓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歌莉婭的背影，大聲的問道。

彷彿是發現了不可思議的，可以顛覆他三觀的事情

"那些東西可不是鬼東西，他們可不是亡靈。"

歌莉婭很認真的在糾正著。

"可是...那些東西我們沒有辦法去控制的，那些是災厄，是天災。"

"我們也不需要去進行控制，不是嗎？而且就算我們不去刻意的，他們也會被吸引過來，散發著血腥味的，遍佈著屍體的戰場，不是他們最喜歡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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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威爾雖然沒有看到此時歌莉婭臉上的表情，但是毫無疑問的，那個他所喜歡的，他所憧憬的女人在冷笑，連鮮血都變得冰冷下來的笑容。

"...那樣我們會死很多人的，歌莉婭。"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死得再多也不會影響我們什麼的吧，還是說你現在打算後悔了嗎？你剛才可是口口聲聲的說著要支援著我，要幫助著我的，怎麼在這一步上就後悔了？"

歌莉婭的反問讓利威爾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很疼，就好像是有人拿著匕首用力的在上面划著一道道小傷口一般的疼痛。

"在說了，這和我們的目的沒有任何相違背的地方，利威爾，這都是為了能夠獲得勝利，為了把這些侵略者從我們的土地上驅逐出去。"

"他們是敵人，對待敵人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利威爾，烏拉爾山脈的殘酷戰鬥還沒有讓你成熟起來嗎？這一連串的失敗沒有讓你看清楚，想要獲得勝利就必須要付出的嗎？"

"但是，不是這樣的付出，你是聯軍的統帥，他們是你的士兵，他們把信任交給了你，你這樣做，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當然，當然對得起，怎麼可能對不起的呢？我是真正的，在為烏拉爾山脈的各個部落去進行戰鬥，如果不想我們再一次的被一個帝國征服，失去了自由和榮譽，那麼必要的付出不是應該的嗎？"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又想獲得，又不想付出，又想殺死敵人，又不願意去拿性命和汗水去進行拼搏。"

不知不覺之中，兩個人就開始爭吵了起來，明明一個是統帥，一個知識一個護衛，但是從氣勢上來講卻是旗鼓相當，誰也不服輸，誰也不願意退讓一步。

兩人這樣的爭論一直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一直到最後都沒有爭論出一個結論，只能夠不歡而散，最後選擇離開的還是利威爾。

他怒氣衝衝的跑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面，完全的忘記了屬於自己職位的職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