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還是一樣的平靜，有著專業安全且結實的鐵繩正環在陳佳佳腰間。
河水中懸浮著細小的顆粒，陳佳佳看到了向陽。
在青銅門上，水底唯一堅固點，向陽正跪在中間，雙手緊握著頭顱，如同入定的老僧。
周圍是靜悄悄，這份平靜並不顯得和諧，倒是多了不少詭異。
陳佳佳來到向陽面前，看清了面罩裡低沉的臉龐。
彷彿失去過至關緊要的東西，向陽顯得很無力。
好在潛水服中的藍芽耳機只要是專員靠近就能自動連線，使得他們能進行通話。
青銅門旁邊只有白色的細沙，平靜寬廣的河床沒有任何淺露的危險。
“向陽，發生了什麼？”陳佳佳並不認為自己第一次下來遇到的半活體會是幻覺，那鋒利的爪子讓她現在都後怕。
“師姐……”
向陽張了張口，最後聲音又咽會肚子裡，現在他自己的大腦只有一片空白。
周圍的寂靜讓人覺得時間流逝的很慢，許久的緩衝，讓向陽足夠想好藉口。
“我不知道，我在岸上就看到這扇門上捆著一頭龍，黑色鱗片的龍，可我下來了就什麼都沒有，我感覺很失望很失望。”
“要是真有條龍，你現在可能連渣都不剩，而且學院找了幾百年都不見的龍，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被找到，別多想。”
混血種體內的龍清若是超過了臨界點，且失去意識就會成為半活體，若是沒失去意識，就會擁有這份力量，身體會產生變化，這種叫做龍化。
可失去意識的比例高達百分之九百九十九點九，平常使用龍文，獲得強大的力量，身體上也會多多少少出現龍化。
龍化對於混血種來說，是可怕的。龍化程度越高，說明體內龍清越不穩定。
而能龍化的龍清純度更不一般，就像是一團充滿了氫氣的氣球，稍微一點火光，就能引起連鎖反應。
“別瞎想了，你氧氣瓶快用完了，我們上去再說。”
隨著陳佳佳的聲音，向陽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閥門指示已達到了紅色區域，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在水底呆了那麼久。
可當他離開時，青銅門上傳來一陣鐵鎖撞擊的聲音，向陽的腳腕上不知何時綁上了鐵鏈，而盡頭正是那枚惟妙惟肖的頭顱。
和明一樣，青銅門正束縛著向陽的自由，氧氣瓶中的氧氣所剩不多。
陳佳佳也發現了異常，兩人漂浮在水中，鐵鏈沒有因為水流而腐蝕，亮出了寒寂的銀光。
……
“小肥妞，你確定能開啟那扇破門？”
河水在流動，深入水底，陽光以無法透入。河水中還有不少游魚，作為方圓十里內唯一的河流，是這片所有生物的水源。
兩束亮眼的白光，映出兩道截然不同的身影。水下黝黑，潛水服更是貼身，女性的身姿被完美展現。
剛才的小肥妞是十月對九月說的，十月擅長健身身上肌肉線條完美，相比下九月這個不愛運動的人來說，沒有馬甲線那在十月眼裡跟肥胖沒有什麼區別。
“姐姐，我說過很多次了，妹妹我的體重
不過百，下次請把肥字去掉。”
白色的水花是她們撥出的廢氣，現在她們正在古樓蘭旁的孔雀河中，看樣子似乎是尋找水底的某個地方。
“回答我的問題，那扇破門你確定你能搞定吧，我可不想白走一趟。”十月停了下來，因為按照地圖上的標記，她們離目的地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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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放心，也不看看我是誰，就這種程度的龍文，小菜一碟。”
龍清改造了人類，並賦予了強大的力量，而想運用這份力量，就要必須擁有自身的龍文。
龍文就像是水龍頭，流水好比力量，人類承擔了管道的作用。
每個混血種身體裡的龍清純度不同，其所能運用的龍文也不同。
九月的龍文則是一種更為特殊的能力，在她催動龍文後，身體會成為一個特殊的載體，在三十秒內所觸碰的一切都將會失去作用。
簡單來說，就是只要九月願意，她能讓隨便一個混血種當上普普通通的人類在三十秒內。
靜謐的水底不知從哪多出來一大片碎石，這些石頭是人的四五倍大小，嚴嚴實實的覆蓋在一小片區域。
十月在石塊的縫隙間塞了不少閃爍著紅色燈光的黑色盒子，她們奪在一旁，水花急速上升。
白色的泡泡夾雜這沙粒石屑，撞擊著安靜的河水，幾條遭殃的大魚被水流震的翻起了白肚皮。
等水流恢復平靜，十月九月也摸了過去，果不其然在緊密的石塊下，是一扇還流露的墨綠色大門。
中間更為深邃的頭顱正緊緊閉合，清晰的五官死死咬合。
“看這東西怎麼那麼滲人。”九月嫌棄的眯著眼，不願與其有任何身體接觸。
十月開口：“建築大師的藝術品，你肯定不會懂的。”
“切，得了吧，藝術這種東西最莫名其妙了，等下次我隨便在白紙畫兩筆也能流傳百世。”九月不滿的說著，不過卻將右手特殊的拉鍊解開露出白皙的手指。
“快點吧，在囉嗦，我們見到的就只能是寶寶的屍體了。”對於喜歡肉搏的十月來說，像這種要靠智力解決的問題，一般她都插不上手。
“老闆說的時間還沒到呢，我們這算提前完成任務，回去記得要賞。再說了，我們的寶寶也是很強的好不好。”
“你見過幼獅能獵殺成年的水牛嗎？”十月反問，不過接著她也沒心思再刷嘴皮子，催促道：“快點吧，早點完成早點收工，寶寶要是出事，我和你可能就變成了香辣雞腿堡裡的雞了。”
十天前
英國倫敦，一年一度的寒冬已經過去，難得的暖陽露出了頭。
金色的光芒灑在白皙的身子上，廣場的草坪聚集不少前來享受這難得的日光的人。
粉紅色的餐布被平鋪在軟草上，鬆軟的吐司迎來了一勺酸甜的草莓醬，手的主人似乎嫌不夠，又多加了幾勺。
“你不怕得糖尿病？”十月今天穿的是一件米色的風衣，陽光有些燥熱，她露
出來裡面休閒的毛衣。
“你不懂，這樣吃起來才有味道，不然誰會吃這種只會在胃裡轉換成葡萄糖的東西，好了胃苦了嘴。”
很顯然，九月已經把果醬和吐司的主次關係弄混了，或者在她的心裡，果醬才應該是主角。
“你邀請我來野餐就只是吃這些澱粉製成的東西？還有一堆小聖女果？”十月實在是不太喜歡接觸粉粉紅的東西，這也許就是她現在都快奔三了至今沒談過戀愛。
可不像面前的九月，在人生的二十來歲，男朋友就交過三十多個，照這趨勢下去，交過男朋友數和年齡將會成為一個巨大的反比。
最早一個還能追溯到幼兒園，十月得知也是震驚萬分。
“你真沒意思，難不成你還想烤肉擼串？來著是為了勾搭帥哥的，趁老闆不在，我正好可以填補下我寂寞的心靈。”
十月眼睛放直，在來往沐浴陽光的人群中搜尋自己的獵物，身高一米八以下的排除，穿的不好的排除。
“可我接受不了這種扎人的顏色，而且你怎麼知道老闆不在。”
話音剛落，粉紅色的餐布上就傳來聲音，一部手機被倒扣在桌上。
“我的兩位美女，不知道你們誰能行行好，說實話我也不想一直面對著這種顏色，看上去有點視覺疲勞。”
九月被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機拿了起來，畫面顯示的是正在影片通話，一件休閒到極致的黑色衣服下露出了兩隻有力的手。
“老闆？”
“嗯，你在忙著準備‘魚餌’的時候我就打了電話，我特地叫十月先不通知你，想看看你們這代小年輕在搞什麼名堂。”
影片中的男子似乎有些蒼老，雖然沒有叫其模樣，但手背上黑青的靜脈足以說明。
他從一旁拿出個小的方包，外面的油紙印刷著某個廣告標記，裡面包裹的是個漢堡包。
男人熟練的開啟油紙，取下一層麵包，露出了綠油油的生菜，他熟練的將其挑出。
又從一旁拿出玻璃的調味瓶，裡面裝著火紅的辣椒麵。
唰的一股腦倒了四分之一，紅色佔據上風。
“這是香辣辣辣辣辣辣雞腿堡吧。”九月看著皺起了柳眉，小聲的嘀咕著。
“你們又有新工作了，他開始要離開學院了，算不上危險，不過按照他現在的能力，應該是應付不過來，你們準備準備吧。”
說完這一句男人這才迫不及待的大咬一口手中的漢堡，十月九月當然清楚，這裡的他指的是什麼。
她們的老闆，從始至終給她們的任務，都只是讓他活下來，無論用什麼方法。
看的出來，這位男人，對於兩姐妹花口中的寶寶十分上心，而且還在有意無意的操控著寶寶的人生。
這條路是已經鋪墊好的，無論是陽光大道還是獨木橋，都是被人精心安排過。
只是不知道這位“寶寶”發現後，是憤怒，還是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