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很尷尬。
黑川歸實現在已經到了洛山高校，坐在了之前來過的學生會長室裡面,而在他的對面坐著的是赤司徵十郎。
他可以說是單刀赴會，身邊誰也沒有帶。
因為也沒有什麼必要，真的需要的時候，再召喚就行了，黑川歸實是這麼想的。
只是現在,他遲疑再三，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赤司徵十郎也只是靜靜的坐著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臉上帶著十分有禮的微笑。
“……抱歉赤司君，我騙了你，”黑川歸實道,“其實我之前在電話裡跟你說的，要討論商業計劃之類的,也只是藉口而已,因為我那時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跟你說,還是當面談會比較好。”
赤司徵十郎搖了搖頭,道：“沒關係，你也不用道歉。”
他輕笑了一聲：“實際上我也差不多有這種感覺了。”
突然要到學校裡面討論商業計劃什麼的,也實在是太突兀太奇怪了。
赤司徵十郎答應了黑川歸實，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私心，一方面就是他想看黑川歸實到底是要做什麼。
當然，就算黑川歸實出乎意料的,真的拿出了一大疊合同資料要討論的話，赤司徵十郎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他是赤司家十分出色的繼承人，除了在學校的學習，在這方面的教育也早就開始了，再加上他與年齡不符的氣勢，在那雙異色的眸子凌厲的望過來時，跟他談判的物件就已經動搖了。
只是赤司徵十郎在黑川歸實來之前想的是，若黑川歸實真的代表黑川家過來談生意，他覺得自己也沒法像以往那樣，可能就將本該爭取的利益都讓出去了。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隨後眉頭也微皺了起來。
……果然不對勁啊。
只是因為黑川歸實這個人，給他的感覺跟那名少女相似，所以就對他產生了這麼大的影響嗎。
赤司徵十郎的直覺一直都在叫囂著什麼，這種感覺，就像是霧裡看花一樣，距離真相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白紙，可就是捅不破，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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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君，赤司君？”
黑川歸實的聲音讓赤司徵十郎回過神來，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對黑川歸實露出了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
“抱歉，剛才想事情走神了。”赤司徵十郎道，“你剛才說什麼了嗎？”
黑川歸實：“我是想問，你最近，有在學校裡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他是這麼問的，赤司徵十郎聽了之後，腦子裡的想法卻是轉了幾轉，從他這個問題裡面就得到了不少的資訊。
“是洛山高校，是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啊，該怎麼說呢……”黑川歸實努力的想要組織語言，“其實也，不能說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赤司徵十郎輕笑了一聲，道：“你上次來找我，說的也是跟現在差不多的話題。”
那時是因為羽衣狐在京都搞事，專門捕獵有特殊能力的人類，黑川歸實怕赤司徵十郎在京都會被盯上，所以特意過來提醒。
他之前的問法，就是問赤司徵十郎有沒有察覺到京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並且還直接就將“妖怪”的存在說出來了。
接著羽衣狐掉落地獄，鵺也被殺，事情很快就被解決了。
也沒有辦法，各方大佬都在，這麼點事情甚至根本就不算是事。
黑川歸實那個時候也只是跟赤司徵十郎稍微提了一下“妖怪”的存在而已，想著的是，赤司徵十郎最多也只是輕微的，在表層瞭解一下，卻並不深入。
完全隔絕是不可能的，像是赤司家這樣家世顯赫的大家族，多多少少也是會對這些事情有所知曉的。
羽衣狐事件被解決了，籠罩著京都的瘴氣消失，無論是灰濛的天空還是給常人帶來的各種異感也隨之消失，赤司徵十郎的感覺比一般人還要更為敏銳，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變化，知道應該是黑川歸實之前說的那只來到京都的妖怪消失了。
赤司徵十郎：“這次是什麼，聽你的話，難不成是校園裡出現了鬼魂之類的嗎？”
“不，倒也不是。”
黑川歸實道。
雖然他也不知道洛山高校這裡到底有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若要說怪談什麼的，無論什麼學校都似乎要匹配上幾個死法各異的女鬼。
“不是鬼魂也不是妖怪，要說的話，更像是另外一個領域的東西。”
“所以，”他頓了一下，“我怕我解釋得不清楚。”
並不想讓赤司徵十郎涉足這邊的世界太深，可是又怕自己說得太淺，讓人無法理解。
“是那麼複雜的事情？”赤司徵十郎道，“那不如，姑且先說一下吧？”
“往簡單的說……就是這個學校，洛山高校裡，有個法陣，而我要找出具體的地點？”
黑川歸實道。
“跟妖怪不同，這個……是偏向西方魔法範疇的。”
之前他覺得直接將這事在電話裡說的話，會顯得他的腦子有什麼問題，可是現在面對面的直接說出來，哪怕他努力說得很正經，無比認真，自己也都覺得自己在旁人看來實在是不像是正常人。
赤司徵十郎頓了一下。
他聽完這話後，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自己跟黑川歸實所處的世界果然是不一樣。
這種距離感跟落差感令他感到有些不適，可是這又不是透過學習就能追上的型別。
“我知道你有疑惑，”黑川歸實繼續道，“實際上，我也不清楚這個法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是嚴重懷疑這就是系統在針對他，只是找不到證據。
赤司徵十郎也沒有多問，他只是問道：“那我是需要做什麼？”、
“因為為了找這個法陣，應該會頻繁過來，所以想要先跟赤司君你說明情況而已，其他的話，就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學校裡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吧。”
“好。”
赤司徵十郎這麼回道。
“那，如果赤司君你還有什麼其他問題的話，也可以再來問我。”黑川歸實道，“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赤司君應該有別的事情要做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後，他對赤司徵十郎笑了笑，就離開了學生會長室。
赤司徵十郎看著黑川歸實走遠，先是撥出了一口氣，然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的確是有問題想要問黑川歸實的，可是直接那麼問出口的話，也實在是太過失禮了一點。
只是，若是這麼一直壓抑著的話，也肯定是會出問題的。
況且這麼一直壓抑著也不是他的風格。
赤司徵十郎倚在窗邊，往樓下望去，正好見到黑川歸實在往外走。
他的手中拿著一枚懷錶，走走停停的，的確是像在尋找著什麼的樣子。
黑川歸實也沒有說謊，他的確是在尋找可能存在的，那個法陣的痕跡以及魔力波動。
只不過他同樣沒有想著說一下子就能夠找到，不然他也不用特意過來跟赤司徵十郎打招呼，找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偷偷潛進來就完事了。
畢竟是系統的手筆，按照壹原侑子的說法，還是不知道透過什麼手段蠱惑了現世的魔術師，透過他們所以才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搞出這種事情來。
這懷錶是壹原侑子給他的道具，為了探測魔力波動，黑川歸實拿著這個懷錶在這邊走來走去，感覺自己都跟個傻子一樣的。
他也不會真傻到想要單純的靠自己就將那個陣法找出來，洛山高校也算是京都的名門高校了，這佔地面積也是大得過了頭，要單靠他一個人找，除非走狗屎運，不然那要找到猴年馬月去。
“梅林，就算是你也什麼都感覺不到嗎？”黑川歸實問道。
靈體化了的梅林站在他的身側，往四周又望了一圈，搖了搖頭。
“我是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黑川歸實雖然說是要拉人來幫忙，但是能幫忙的人也沒有多少。
他只喊了亞瑟、梅林還有迦爾納，因為也只有英靈才會對些魔力波動之類的有所感覺，像是式神之類的，就算是想要幫忙，大概也無從下手。
……嗯，吉爾伽美什的話就別想的。
亞瑟跟迦爾納在知曉了情況之後，就分散開來去尋找了，若是發現了什麼就會將信息反饋回來，只是現在還是一片平靜。
梅林是非常傑出的魔術師，可是就連他都探查不到這個魔力波動，黑川歸實頓時就有點愁。
雖然是知道，系統要這麼搞事的話，肯定是不會讓他們就這麼輕易的將法陣找到的，但是他內心還是想要早點將事情解決了回去。
結果一天下來都是一無所獲。
黑川歸實嘆了一口氣，道：“沒辦法，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洛山高校是正常開放的，學生們也是正常的上課放學，想到之後還要被人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就感覺很是心累。
接下來一連三天，黑川歸實都是什麼都沒有找到，一無所獲。
他猜測到那種法陣的話，應該藏在了地下的某處，而地面上是有某種方法能夠達到下面的，可就是找不到。
不管現代科學技術到底有沒有用，他都有些想要直接重金買幾個雷達探測儀回來了，直接了當還不浪費時間。
今天依舊什麼都找不到，黑川歸實深吸一口氣，去跟赤司徵十郎打了個招呼之後，便準備離開了。
赤司徵十郎是學生會會長，辦公桌上貌似還堆著不少檔案，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卻像是要繼續待在這裡處理檔案的樣子。
黑川歸實在心裡默默的佩服了一下，而在離開之前，卻又被赤司徵十郎叫住了。
“黑川君，你……”
他出聲叫住，卻又在之後沉默下來。
黑川歸實很耐心的等待他之後的話語，可他也只是搖了搖頭，道：“抱歉，什麼都沒有，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啊，好的。”
雖然感覺有些疑惑，但是黑川歸實也還是直接離開了。
他沒有察覺出這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以來，兩人之間的談話氛圍就已經親近了不少。
黑川歸實覺得赤司徵十郎應該是想要跟自己說什麼的，只是對方沒有問出來，他也不好去追問，也就作罷了。
本來以為是之前的幾天沒有多大差別的一天，他卻在剛要踏進黑川宅大門的時候一頓，猛的回頭往洛山高校的方向望去，瞳孔緊縮。
非常，非常不好的感覺。
赤司徵十郎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是這樣的，下一章，這最後一個搖搖欲墜的馬甲，終於要掉了！！
可喜可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