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矛盾的起因無非外國術士們沒想到隨口議論能被聽懂, 緊接著楚千黎和喬開始嗆聲,談暮星和其他法師在旁拉架。
兩輛車緩緩地停在酒店門口,接送大堂門口的人前往別墅。
梅茹璟於語言不通, 她觀望一吵架就感到無聊, 催促道:“別跟他們掐了, 趕緊上車回屋休息,跟這些人瞎耽誤什麼時間, 又沒有錢賺。”
“不跟你們一般識!”楚千黎拉過自己的行李箱,她猶如獲勝的公雞, 昂首提胸地往車邊走,還想瀟灑地箱子提上去,而第一下竟沒有搬起來。
談暮星趕忙救駕:“……我來吧。”
喬仍對楚千黎用中文擊敗自己耿耿於懷,不滿道:“你的體質還容易出事,到時候倒黴的你自己。”
喬看不出他人壽命, 只感覺她體質特殊。
梅茹璟聽不懂, 談暮星卻一怔。
楚千黎瞥一眼接送外國術士們的車,她冷不丁瞅車牌照的數字, 反擊道:“我看你們才倒大黴了。”
雙方誰都不服誰, 各自坐上遊覽車, 帶著行李揚長而去。一輛車往西邊行駛, 一輛車往東邊行駛,遊覽車把他們送到不同的山別墅。
梅茹璟坐在前排,她不禁感慨:“帶孩出門鬧騰,原來大婚後這樣, 奇怪的閱歷增加了。”
“……”
遊覽車只有遮雨棚頂,上山時風譁啦啦地吹,還能觀賞一番別墅區內景色。楚千黎奇地東張西望, 藉機在高處俯瞰佈局。
沒過多久,三人就抵達住處,他們沒住在最高處,依稀能看到遠方的樓王。考生們住的都散落的獨棟別墅,唯有正中心偏上方的別墅規模最大。
楚千黎:“那樓王嗎?”
“我剛剛在大堂時拿到通知,說後天晚上在那邊集合,這兩天讓我們休息調整一下,有些人還倒時差什麼的。”梅茹璟捏著手裡的信,她遙望不遠處的樓王,“那棟別墅像叫聽風細雨。”
談暮星:“名字文雅。”
“我們住處也有名字。”楚千黎瞥門匾上刻有“新荷居”,索道,“不懂這地方到底參考過風水還沒搞過。”
談暮星跟接送的工作人員道謝完,他已經車上的行李箱搬下來,和緩道:“那你們的東西就直接放在二樓門口了。”
談暮星住在一樓,楚千黎和梅茹璟住在二樓,三人舟車勞頓完總算能休息。他們晚上沒到大堂用餐,就在獨棟別墅裡簡單吃點,沒有再看到其他考生。
夜風習習,氣溫微涼。
屋內,楚千黎在床上輾轉反側,她聽到耳畔的輕微聲響,終於無可奈何地坐起身來,偷偷瞥向不遠處戴著蒸汽眼罩、睡得香甜的梅茹璟。
楚千黎苦惱地撓頭:“……美女怎麼還呼?”
梅茹璟完全老年人作息,她早早就洗漱睡覺,根本健□□物鍾。
楚千黎剛剛還滿口答應陪室友早睡早起,如今卻躡手躡腳地溜下床,算去找樓下的同齡人玩。
片刻後,楚千黎穿戴整齊地抵達一樓,她開始有節奏地敲起門來:“星星星星開門啊,我們出去嗨!”
談暮星聽聞聲響,他緩緩開門縫,弱弱地提醒:“現在已經晚上十點?”
“年輕人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有些人說不定都沒下班!”
“……”
談暮星沒有辦法,他只換鞋出門,陪楚千黎外出,疑惑道:“但我們去哪呢?不後天才考試?”
蒙德森集團給術數者調整狀態的時間,而辦入住後不能隨意離開別墅區,他們現在也沒有閒逛的地方。
“這裡可凶宅呢,二輪篩選肯定跟兇案有關,我猜有些人早坐不住,今晚就想去聽風細雨樓,我們偷考題……”楚千黎一秒改口,“不,我們熟悉環境不能落於人後!”
談暮星沒想到她膽大包天夜襲主樓,他換做平時早一口應下,此時想到白天裡喬的話,擔憂道:“……去嗎?”
楚千黎一愣:“你不想去麼?”
“不,但白天那個外國人說你體質特別……”談暮星確實不信神神鬼鬼的事,但跟她的安危沾邊,他卻又莫名動搖起來。
“不信什麼守護神,這種話一聽就瞎扯,如果有這種事的話,什麼人能配得起神的24時貼身保護,大的官威啊!”楚千黎寬慰,“這東西聽著比996都離譜,你神能受這委屈?”
“但說不定……”
“啦啦,知道你有神性,你守護神行了吧。”楚千黎談暮星往外扯,興奮道,“走了走了衝沖沖。”
談暮星拗不過她,只得大門鎖。
楚千黎給梅茹璟留一條訊息,害怕對方半夜醒來擔心,這才拽著談暮星出門。
夜間遊覽車停止執行。兩人不得不走路上山,順著大道往主樓趕,還看到不少沿途亮著燈的獨棟別墅,都前來參加二輪篩選的術數者。
“這都住的什麼人?”楚千黎奇地踮起腳尖,探頭探腦地張望裡面情況,想探競爭者們的訊息。
談暮星趕忙阻攔她的偷窺行為,他唯恐屋裡人出來她,慌張道:“這樣看不……”
仙鶴居二樓,柳鈞面對正襟危坐的須在淵,說道:“現在各方勢力魚龍混雜,我們也不確定都有什麼人混進來,說不定還有跟我們差不多的,或許到後期才能看出誰可信能拉攏……”
“稍等片刻。”須在淵臉色微變,他眉頭微凝,錯愕道,“樓下有人?”
柳鈞一驚,他利落地起身,猛地拉開露臺門,嚴肅檢查起樓下情況。夜色中草木幽深,什麼都沒法看到。
“我沒看。”柳鈞詫異地回頭,“在淵,你居有出錯的時候?”
須在淵稱得上百卦百靈,尤其靈機一動沒不準過。
“……可能貓。”
樹後,楚千黎和談暮星已經躲到仙鶴居看不的地方,他們遙遙瞥有人站在露臺上檢查,沒過多久那人又返身回屋。
楚千黎得意道:“嘻嘻,這就叫我預判你的預判!”
“不,這叫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談暮星無奈道,她沒有趨吉避凶的能力,估計得惹出不少麻煩來。
“不過沒想到這棟住的人直覺強,快趕上茹璟姐,差點就被抓住。”楚千黎瞥一眼門匾,喃喃道,“仙鶴居嗎?”
楚千黎和談暮星一路往上繼續走,但遺憾的沒能進入聽風細雨樓,有人在外側拉起圍欄及封條,直接阻擋住二人前進的步伐。
巨大別墅的玻璃窗黑漆漆的,完全沒有透露出絲毫光線,偶爾還能隱隱聽到一股不知何處傳來的古怪風聲。
談暮星察覺別墅內的異動,疑道:“這裡面有聲音嗎?”
“這叫什麼聽風細雨,簡直就腥風血雨,確實有凶宅感覺。”楚千黎在夜裡冷颼颼的,她忍不住一個寒顫,下意識地搓搓胳膊。
談暮星察覺她的動作,溫聲道:“冷的話就往回走,我們也沒法進去。”
兩人沒功進入主樓,他們順坡往下慢慢走,竟不經意地看到熟悉面孔。
“那白天的外國人?”談暮星認出深發藍眼的喬,眼看外國術士們從屋裡出來。
“還。”楚千黎一瞧他們的住處,門匾名字像叫火翎居,她摸摸下巴道,“唉,他們住的地方不,還運勢不太行。”
雖每支隊伍隨機分配別墅,但命就從隨機中尋找規律,無數偶加持在一起沒準導向必的趨勢。
“他們大半夜去哪?”
楚千黎發現喬等人往山上走,答道:“肯定也想搶先看考題吧,大都知道這裡有兇案,其他別墅沒什麼事,那就聽風細雨樓了。”
兩人沒有再管搞守護神的外國法師們,他們結伴回到新荷居,互道晚安後各自休息。
次日清晨,楚千黎等人來到大堂吃自助餐,梅茹璟現在檢查起手機,這才翻看到昨天訊息:“你們昨晚出門逛了?膽子還大,不都說凶宅。”
楚千黎:“我們連凶宅的門都沒進呢。”
“梅梅說得對,你們膽子確實大,昨晚有兩個老外直接受傷退出,剛剛才被那集團的人搬走呢!”黃覺幸災樂禍道,他一邊端自助餐盤,一邊坐到梅茹璟旁,“梅梅昨天休息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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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飽了。”梅茹璟用紙巾擦擦嘴,她又楚千黎百無聊賴地用果醬在餐盤上畫畫,甚至沒有扭頭看黃覺,便提議道,“不走吧?”
黃覺跟三人坐一桌,趕忙道:“我們坐下聊,起碼都算中國隊。”
楚千黎疑惑:“怎麼還受傷?”
黃覺面露不屑:“凶宅被厲鬼傷到不正常,只能怪那幫老外學藝不精!”
談暮星:“……厲鬼?”
梅茹璟漠道:“我們這無神論桌,有神論者請儘快離開。”
黃覺詫異:“還有這種分桌說法嗎?可你們都來這了呀!”
黃覺想不明白,對方都過來參賽,居不信鬼怪。普通人可能對此敬謝不敏,但楚千黎等人都有些水準,自顯得格格不入。
楚千黎點頭幫腔:“當有的,你看有些地方還專門設禁菸區,我們設一個無神論區也沒什麼不行。”
黃覺:“?”
梅茹璟不願意跟黃覺多待,她率先收拾東西離開,楚千黎和談暮星連忙跟上。
三人用餐結束從大堂裡出來,他們竟又碰到一波傷員,這回卻國內的術數者。
骨折的傷者此時精神萎靡,他被醫護人員檢查結束,便帶著行李退出二輪篩選,乘坐汽車離開鬧鬼的別墅區。
“老李怎麼啦?他不平時牛得很,現在像霜的茄子!”
“別提了,昨晚非去聽風細雨樓,還來我住處那邊想叫我,回來後就渾渾噩噩、叫苦不迭,說莫名其妙從高處摔下,還在樓裡聽奇怪響動……”
楚千黎旁聽他們談話,怔怔道:“他進樓了?不有圍欄?”
“圍欄可以翻啊,我們時候連牆都翻,那點圍欄能算什麼。”
楚千黎不滿地嘖一聲:“果還我們太乖了。”
談暮星叮囑:“他不乖受傷了。”
有人分析道:“我瞧著這地方風水不對,簡直就故意聚陰氣,沒準養出什麼厲害惡鬼,說不準考試就降妖除魔……”
楚千黎聽聞此話,贊同地點頭:“這裡風水確實怪。”
人群中不少人臉色慘白,驚惶道:“不能吧,降妖除魔有些過分,那東西我們處不了,總不能直接人往火坑裡推?”
“嗨,你沒看合約吧,當初除了保密協議,還給咱們上過人身意外險呢。”
“那、那我不考了,我沒過這種直接讓人重傷的厲鬼,以前最多就夢魘什麼的……”
“主他們也不負責啊,這幫人自己不進來住,光把我們關在這裡!”旁邊人對蒙德森集團頗感不滿,主辦方顯也沒能力處此事。
大堂門口的人群們騷動起來,一些人開始起退堂鼓,尤其傷員確實受實傷,而且還不止一兩人,這明顯超出部分人認知。
部分有神論術士號稱治病該分實病或虛病,實病就需去醫院就診的,虛病就一些外人口中的精神類疾病,術士們認為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住。
而,現在虛的東西造就實傷,問題就複雜起來,難怪有考生覺得力所不能及。
陸續有人在大堂辦退賽,基本都不想在此處多待。
談暮星看他們退賽,問道:“所以大不能起卦算鬼的事?”
“卦象對客觀事物規律解讀,大對鬼的主觀解不同,這種沒有統一標準和具體特徵的東西都無法靠卦象看的,主也沒有可信的案例積累。”楚千黎笑道,“算卦大資料嘛。”
梅茹璟冷聲道:“這些人不提鬧鬼就不張嘴,有鬼我直接給它捉了賣錢,能證明界上有鬼不比他們什麼嬰石礦脈牛?”
楚千黎若有所:“我看鬧鬼假、鬧人,恐怕有人巴不得攪渾水讓大混亂起來,心裡盼著其他人多多退賽才。”
談暮星:“……”此話莫名耳熟?總感覺他們在初試做過類似的事?
夜幕降臨,別墅區內工作人員下班,重歸於一片驚悚的寂靜。
因為白天大堂有傷員退賽,所以今晚的夜更顯冷清。有些人沒去吃自助餐還不知訊息,有些人則老實地縮在山別墅,不敢在考前繼續犯險。
黑黢黢的草叢中,楚千黎彆扭地翻過圍欄,又給梅茹璟讓出位置。她功潛入後,站在原地拍拍衣服,整起凌亂的衣角。
“這地方麻煩,還得自己翻!”梅茹璟身手矯捷地躍過,遠沒有楚千黎的笨拙。
談暮星:“……我們就光明正大提前來看考題嗎?”
“星星不慌,現在晚上,就沒有光明!”楚千黎道,“這樓裡絕對有人摸過來,他們都提前看完考題,我們不看豈不虧了。”
楚千黎一口斷定有人鬧事,估計就想嚇退其他考生,讓他們對聽風細雨樓產生畏懼,不敢在考前先一步過來探查情況。
“我們分頭看吧,這裡面還挺大。”梅茹璟站在主樓外,她左右觀望一番,乾脆利落道,“你倆一路,我走這邊,後待對訊息。”
楚千黎:“茹璟姐你一個人沒事嗎?”
“沒你們之前我都一個人跑這些地方,習慣了。”
談暮星不懂玄學,楚千黎和梅茹璟分開確實效率較快,三人就約在翻過來的圍欄處碰頭。
楚千黎在談暮星的幫助下從側窗翻入,她藉著微弱手機光探查起情況,看到地上一些嶄新的痕跡:“看來門口那爺爺說得沒錯,最近確實有人來掃過。”
“這裡沒燈嗎?”談暮星摸不清方位,還在適應周圍環境。
楚千黎摸索起來:“不開手機手電筒。”
兩人剛想開手電筒,卻冷不丁看一個黑影,頓時不約而同地停住。
毫無光亮的走廊內,二人甚至無法看到黑影輪廓,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自無法確定人鬼。
楚千黎狀一怔,遲疑道:“難道我們抓到鬼發致富,給星星本就超級富裕的庭雪上加霜?”
談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