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線，董事長辦公室。
方藝華看著樂藝玲，一臉的不爽，“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今天的報紙上，都沒有幾家在罵夏天了？”
“方小姐，那個，您審批的那一千萬港幣公關費用已經花完了，報社沒錢拿，自然就不願幫咱們造輿論了。”樂藝玲猶豫了一下，隨後解釋道。
“花完了？！”方藝華一聽，大吃了一驚。
她以為那一千萬港幣很禁使呢，萬萬沒想到，就這麼幾天時間就花完了。這簡直比燒錢還快呢！
“是呀，那些報社都死要錢的，您又強調要大造輿論，讓我們儘量把聲勢做大，所以我們花得錢就比較多。”樂藝玲又解答道。
“就算是這樣，一千萬港幣呢，也不至於這麼不禁使吧？”方藝華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一千萬港幣呀，光是堆在一起都得像個小山一樣。如果買成燕窩、魚翅、花膠、乾貝，夠吃一輩子的。可是這才幾天呢，就嚷嚷著花完了，也太不靠譜了吧。
“是不是有人從中搗鬼，中飽私囊……”方藝華沉吟著說道，眼睛則狐疑的看向樂藝玲。
樂藝玲見狀，頓時一肚子委屈。
自己奉她的命令，辛辛苦苦的忙活這件事，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沒想到她不僅不安撫一下，反而懷疑自己從中揩油，真是日了狗了。
“當然不會了，方小姐，這是賬目明細，一筆一筆都記著呢。”樂藝玲連忙拿出賬簿，呈交給方藝華道。
“您看，我們請《東方日報》幫咱們說話，就算人家只收友情價，一天都要十萬港幣呢。《星島日報》一天要八萬港幣；《天天日報》一天要六萬港幣；《成報》一天要五萬港幣……這麼多媒體，一天加起來就要八十二萬港幣。我們讓它們連罵了近半個月，這一千萬港幣就是這麼花的。”她進一步講解道。
方藝華開啟賬目，仔細的看了一遍，越看越是心驚。
當初審批那一千萬港幣的時候，因為是在氣頭上，所以她都沒有多想，就直接批了。
現在冷靜下來，再看到一筆一筆的支出，頓時感覺肉痛不已，就像是有小刀子在割她的肉一樣。
一千萬港幣呀，就這麼流水一般的花出去了，簡直敗家呀！
方藝華越看越肉痛，最後乾脆合上賬本，不敢再看下去了。
……
“唉~”她嚐嚐的嘆了一口氣，忽然感覺自己好累。
“方小姐，您沒事吧？”樂藝玲見狀，連忙問道。
“阿玲，你說咱們這一千萬花得值麼？”方藝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隨後問樂藝玲道。
如果這筆錢有效果，起了大作用了，那這錢花了也就花了。
“我覺得還是值得。夏天這些日子都被罵臭頭了，怎麼不值呢。”樂藝玲考慮了一下道。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筆錢花得值不值，不過專門挑方藝華喜歡的說罷了。
“花一千萬就為罵他一頓？！”方藝華一聽，皺起了眉頭。
要是那樣的話，還不如花幾百元港幣，去橋底下找那些三姑六婆，讓她們幫忙打小人呢。那幫人嘴巴惡毒的很，罵得比報紙上要狠多了。
“起碼讓他承受了很大的輿論壓力。”樂藝玲開解道，“讓他受到了良心上的譴責，以及名譽上面的損失。”
“那個有什麼用，罵也罵不下他一塊肉來。”方藝華一聽，撇撇嘴道，“對他這部新版《黃飛鴻》票房有什麼影響麼？”
精神損失沒什麼用，過不幾天就緩過來了。她在乎的是金錢、物質方面的損失。如果這次輿論，能讓夏天的新版《黃飛鴻》票房慘敗，那這一千萬港幣公關費就沒白花。
“他的這部電影現在還沒上映，不好判斷呢。”樂藝玲聽她這麼問，皺了皺眉頭，為難的說道，“起碼要等兩個月之後，才能見到結果。”
徐可拍戲的速度一向是比較慢的，去年那部《倩女幽魂》，拍了差不多有半年時間。這次的《黃飛鴻之壯志凌雲》就算拍得再快，起碼也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吧。
“兩個月後才見結果？！那黃花菜都涼了呀！”方藝華一聽，不悅的說道。
現在輿論就已經開始冷卻了，再過兩個月，那就真的是船過水無痕了。到時候它上映，誰還會記得“新老黃飛鴻之爭”呀？那還怎麼對它的票房產生影響？
樂藝玲聽她這麼說，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不行，不能讓這話題冷卻下去。”方藝華隨後說道，“一定要讓這話題重新燃燒，讓人們一直記得有這件事。不然的話，我那一千萬港幣就白花了。”
“可是，方小姐，那幾家傳媒都說了，經過他們做的問卷調查，現在民眾對那個話題已經不感興趣了。如果咱們還要他們幫忙說話的話，付出的公關費得是之前的兩倍。”樂藝玲又皺著眉頭道。
之前“新老黃飛鴻之爭”是熱門話題，這些傳媒也樂得一邊收無線的錢，一邊借這話題提高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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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這個話題已經冷卻了，開始令人厭煩了。如果傳媒再報道的話，讀者就會有意見了。所以為了彌補自己的損失，那些媒體當然想要更多的錢。
“……”方藝華一愣，“那豈不是要再花好幾千萬？”
“嗯。”樂藝玲點了點頭。
“……”方藝華眨了眨眼睛，猶豫了好一會兒，隨後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還是別折騰了。就算最後夏天的《黃飛鴻》票房為零，也補償不了我們的損失。”
樂藝玲見她這麼說，心裡也偷偷在發笑。
她之前就不建議方藝華花那麼多錢做這種無聊事，覺得如果投資在電視臺會更好。但是當時方藝華一意孤行，讓她也不好再勸。
現在見她終於自個兒明白過來了，樂藝玲心中也不禁暗暗好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
“那就這麼算了？那一千萬港幣就這麼花了？”方藝華又有些不甘心，“阿玲，你幫我想辦法，我真的不想就這麼算了。”
“方小姐，我現在也沒有太好的主意……”樂藝玲聽她這麼說，連忙推脫道。
話說到一半，她卻突然靈機一動，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隨後又馬上改口道，“只是有一個小事，似乎可以派上用場。”
“講一講！”方藝華一聽，立刻說道。
“您前些日子不是曾經想從夏天手中搶過《胭脂扣》的影視改編權麼？”樂藝玲提醒道，“我前些天派人跟李碧華小姐接觸過，她似乎對此也有一點興趣。我想我們可以再多一點誠意，沒準兒真有可能將那本小說的影視改編權搶過來。”
“《胭脂扣》？！那本小說很好麼？”方藝華想了一會兒，都忘記曾經有這回事了。
她畢竟也是上了年級的老人了，記憶力有些衰退。而且當時她也只是聽人說起夏天要拍那部書，所以才隨口吩咐一聲，要把它搶過來。其實《胭脂扣》到底寫得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那本書我也沒有看過，不過它的作者李碧華小姐是香港知名才女，所以我想應該不會錯的。”樂藝玲想了一下道。
“嗯，那就再跟她談一談。”方藝華見狀，點頭說道，“總之，我不想總輸給夏天。”
“是，方小姐。”樂藝玲點了點頭。
……
《黃飛鴻之壯志凌雲》劇組。
夏天正在看由麥當雄工作室送來的劇本。
徐可在一旁陪著他一起看。
“麥家班還真是人才濟濟，這些劇本都寫得非常好呀。”他一邊看，一邊向夏天道。
夏天也笑了笑，對他的觀點很是贊同。
麥家班的確人才輩出，才華橫溢。剛剛草草的看了一會兒，他就已經找到了《三狼奇案》、《省港旗兵2》、《公子多情》等多部優秀劇本。這些劇本拍成的電影，前世可是叫好又叫座，非常值得投資。
“咦，夏先生，你快來看，這個劇本寫得霸道。”徐可忽然向夏天招招手，驚訝的說道。
夏天好奇地將頭湊了過去，就見一段文字這麼寫著，“阿豪憤怒的指向阿明，‘你這個人沒用，去死吧。一天到晚就知道抽，早晚抽死你呀！’”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劇本不正是前世掀起香港梟雄片熱潮的那部《跛豪》嘛。
“這寫得是‘跛豪’的故事？”夏天隨即故作驚訝的說道。
“是呀，真沒想到麥當雄這麼大膽子，連他的事都敢去拍成電影，難怪總有人說他是無法無天。”徐可感慨的說道。
跛豪，原名吳錫豪，是名滿香港的大之一，也是香港四大黑幫社團之一義群的龍頭老大。
六零七零年代，香港警隊貪腐成風，與黑X會沆瀣一氣，縱容他們違法犯罪。
吳錫豪以字花檔起家，後又畈毒，混得風生水起，是為大七零年代，廉政公署成立之後，香港警隊風氣大改，跛豪失去保護傘被捕入獄，判刑三十年。他旗下的社團義群也因為大批骨幹被捕，因而元氣大傷，失去四大黑幫社團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