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早上，紐約警察局總部之中彷彿被引爆了一顆炸彈。

將近四分之一的警員稱病沒來上班，其中也包括了一向相當健壯的帕丁頓局長。雖然看了早間新聞的各位都對這一情況心知肚明，但是大家卻都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地避免了討論這件事。

然而這種像將頭埋在沙子裡的鴕鳥一樣的逃避並沒有任何的效果。連午飯時間都沒到，還在因為缺少人手而陷入了混亂之中的警局就多出了一群不速之客。十四名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就走進了警局的大門。

這些全副武裝的人完全無視了警局之內的其他人，在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之後就依序走進了各個辦公室之內，開始進行手法相當粗暴的搜尋。警局之內也沒有什麼不長眼的人對他們的行為進行任何的疑問或者質疑。其中甚至有著不少人正在暗中幸災樂禍。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在昨天下午的五點。

在離下班時間只有一個小時的時候，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走進了紐約日報的辦公室。不少對他真實身份有所瞭解的人被嚇得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詹姆斯.衛斯理，跺一跺腳半個紐約都會震動的黑道大佬在此時造訪自然足以讓他們感到驚訝。而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名在紐約的陰影面之中權利滔天的大人物此時卻表現得有點...古怪。

他的腳步漂浮，平時一向犀利的眼神此時也變得呆滯，臉色更是蒼白得和一頭殭屍一樣。他身上那一套由紐約最頂尖的裁縫所精心製作的西裝也此刻皺皺巴巴的，上面更是沾上了不少的塵土，看上去比那些在街頭乞討的流浪漢好不了多少。

隨後，這名金並最忠誠的手下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坐在了一個椅子之上。他緩緩地從懷中取出了厚厚的一沓檔案，將它放在了自己身前的桌子上。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然後就開始虛弱但堅定地開口說了起來。

而這一開口，紐約的天就變了。

罪證，罪證，全部都是罪證。如海嘯一般的罪證，足以毀掉二十餘名議員的政治生涯，讓三個價值過億美金的公司崩潰的罪證。

足以將金並壓倒並且讓他粉身碎骨的罪證。

買兇殺人，賄賂，販毒，搶劫，詐騙，人口走私，綁架，違禁軍火交易。隨著一件件事情從著一臉麻木的衛斯理的口中吐出，他周圍的人的震驚程度也在不斷地被重新整理。如果這個人說的都是真的話，在過去的一年之中，差不多四成的重大案件都是和金並這個之前他們大多數人都沒聽說過的人有關。

然而他們卻無法將這個看上去已經和瘋子有幾分相像的人所說的話完全歸於瘋言瘋語。在他掏出的那十幾份檔案之中陳列了不少支援他的指證的證據。儘管這意味著衛斯理所聲稱中的東西大約有著七成左右是沒有任何證據，但是其餘的那些東西就足以說明衛斯理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了。

更加重要的是，當金並最器重的人都這樣公然站出來反對他，那麼這個紐約黑道之皇對於他的黑色王朝的掌控能力到底還剩下多少？一時之間，整個紐約黑道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心中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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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後。

“可喜可賀，史黛西警長。不，現在應該稱您為局長才對。”

帶著複雜的心情握了握自己對面這名已經六十五歲的老人的手，喬治.史黛西接過了這枚現在已經屬於他的局長警徽。

僅僅在幾個月之前，他還因為拒絕了帕丁頓局長的‘好意’而心灰意冷，感嘆自己在警局的前途黯淡無光。然而現在，帕丁頓前局長已經被聯邦調查局軟禁在家中，而自己則一步登天，在僅僅四十出頭的年齡就登上了這個讓無數人眼紅的位置。

坐上了這個位置的喬治再也不用因為自己出勤的地區而感到困擾或者不快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必要親自去做那些其他人可以代勞的事情。在總部這裡指揮著一個有著三萬多名警員的龐然大物才是他需要做的工作。

雖然他對那種在外面闖蕩的日子多少也有些懷念，但是他也明白，在這個位子上的他能造成的影響是原先的上百倍。

和市長大人再次握了握手，對方臉上的笑容是那樣地燦爛，然而在社會中已經打拼了這麼多年的喬治自然能夠輕而易舉地發現那笑容的生硬，以及那一層偽裝之下隱藏著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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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副市長在暗地之中所做的一系列的行動都被這一次大爆料給抖了出來。而不管是誰，在發現了自己已經工作了數十年的同事和夥伴在暗中不斷地消弱自己的權利，並且不斷的將謊言和被彎曲的事實塞給自己之後，他們估計也會有著同樣的感受。

這位終於驚醒的市長需要一名盟友，而喬治則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不出喬治的意料之外，在授勳儀式結束之後，市長的秘書就找到了自己，邀請他前往一起共進午餐。而他自然不會傻到拒絕這個幾乎是命令的邀請。

“謝謝您為這個城市所做出的服務。”

這是對方在坐下來之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在衛斯理所甩出來的資料之中，喬治.史黛西這個名字被提到的頻率出奇意料地高。這個看起來默默無名的警察隊長居然是金並集團要最優先解決的目標之一，看來他肯定破壞過不少他們的行動。

而這也是喬治被連續破格晉升兩級最主要的原因。

“謝謝您的誇獎，僅僅是做了些我該做的事情而已。”喬治依然顯得很謙虛。

“然而這些應該做的東西，卻沒有幾個人做到。”喝了一口他杯中的紅酒，市長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你現在已經成為新的局長了，對於現在的情況有什麼解決的方案嗎？”

“說句實話，沒有。並且我認為現在任何一個敢說自己有一個全面的解決方案的人都是騙子。”喬治的回答相當地誠實。“我們已經失去了三百多名高層人員和超過一千五百名普通警員，內部則很有可能潛伏著更多的黑幫臥底。要恢復紐約警部的基礎執行就就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

“那麼在這之前呢？”市長急忙問道。“在這之前我們應該怎麼做呢？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到那些罪犯在我們的街頭上橫行嗎？”

“當然不會。在街頭上巡邏的警察數量並不會為此而造成大量的影響，我們會將保持城市的安全和穩定作為我們的第一目標。並且...”說到這裡，喬治稍微停頓了一下，一道紅色的身影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我想我們會有更多的幫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