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仙人只是小憩片刻，那會怎麼看他們這群，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傢伙們？

更加關鍵是，肉身不腐不朽的，也未必會是仙人，萬一是妖魔呢？

比起不諳世事的少女，她的閱歷顯然更加豐富，更是明白，仙人，就未必是友善跟正義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她們那位海蟾祖師了。

在世人眼中，海蟾真人自然是陸地真仙一般的神仙人物，但在他的敵人眼中，只怕跟降世妖魔也別無二致。

這就是傳說中的葉公好龍吧，在此之前，玄機道人一直都是無比堅定跟嚮往著仙人的傳說。

然而，當仙人遺蛻當真活了之後，她卻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狂喜。

江淼卻是沒有理會這對，震驚到不能自已的師徒，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了自己在時空亂流中的遭遇，以及那一道耀眼的金光。

靜心感應的江淼，很快就發現，自己跟諸多神分身之間的感應，被壓制到了極低的地步。

江淼猜測，這可能是因為他在失去意識之後，失散到了不同世界的緣故。

畢竟，即便是當初在盤龍世界中，他就曾將自己的神分身放逐到空間亂流中，即便隔著位面屏障，也不影響神分身之間的交流。

但現在，江淼跟自己的神分身之間，別說交流了，就連互相定位都做不到。

不過，既然還能模糊地感應到，那就說明，江淼的這些神分身們，都還活著。

“一、二、三……都活著，太好了！”

緊張地數完一遍自己神分身的數目，江淼也輕撫自己的胸口，面上浮現出慶幸跟心有餘悸。

也不知道是他的運氣足夠好，還是鴻蒙最後的祝福真的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江淼靜心感應了一會兒就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所有神分身，竟然全都成功地活了下來。

這便意味著，江漓跟莉亞兩人，應當也成功倖存下來了。

因為他的神分身是分為了三個部分的，掌握了聯合天賦神通的四象神分身附在莉亞的身上，而本尊跟其餘的神分身，則是附在了江漓身邊。

若是她們遇難了，那江淼的神分身，也斷然沒有道理能夠倖存下來。

“真是的，為何每一次穿越世界，都會遇到各種意外呢……”

暫時放下心來之後，江淼也不自覺地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每一次他跟著江漓穿梭世界，都會發生些或大或小的問題，原本這次安全抵擋盤龍宇宙，還讓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哪裡知道，在返回的時候，卻鬧出了這麼一出。

再這樣下去，江淼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跟系統碎片八字不合了。

感嘆完之後，江淼也開始重新審視自身。

只是，江淼很快就無奈地發現，自己這具神分身的情況雖然在那場神仙打架之中倖存了下來，但處境，可是一點都不樂觀。

嗯，如果是江漓或者莉亞在這裡，可能會覺得江淼的用詞還是太過婉轉了。

做個簡單的比喻，江淼的這具神分身，就像是被摔碎的瓷器碎片，被人強行用膠水重新又粘在了一起。

看起來或許沒什麼大問題，但只要輕輕一碰，立刻就會徹底崩潰。

當然，若只如此，那麼對江淼來說或許還不算什麼。

畢竟，以他如今的實力，別說是身軀被人打碎，就是被徹底泯滅了，只要靈魂不滅，重塑起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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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關鍵問題的是，江淼的神格，以及內裡的靈魂本源，同樣是佈滿了裂痕，幾乎處於崩潰的邊緣。

不僅如此，江淼還無奈地發現，在這些密密麻麻的裂痕上，還附著一縷縷微弱無比的灰色氣息，不斷阻撓著他對自己的靈魂進行修復。

這是……那柄金劍的劍氣？

江淼的腦海中，當即浮現出時空亂流之中，灰色的劍氣洪流縱橫激盪的震撼場景。

在他神格跟靈魂中的灰色劍氣，雖然分成了上千道，散落在幾乎所有的傷口上，但總量卻是極少。

江淼估計，這些灰色氣息全部匯聚起來，只怕也就是兩到三根頭發絲粗細。

可，就是這髮絲粗細的灰色劍氣，卻令江淼束手無策。

無論他採取何種手段，都無法撼動這灰色氣息半分，更不必說將其驅逐出去了。

滴水，尚且可以穿石，江淼如今也並不缺少這種耐心。

然而，江淼跟灰色劍氣之間的差距，比之水滴跟石頭的差距還要大了無數倍。

或者說，這二者，乾脆就是兩個層次的存在，無論江淼聚集多少的神力跟靈魂本源，也不可能依靠著數量，將這股灰色氣息給消磨掉。

“自己還沒死，當真是一個奇蹟……”

江淼苦笑一聲，這一絲灰色劍氣明明有著將他直接抹殺的能力，卻不知為何沒有如此做，只是化為了一縷縷灰色氣息，附著在那一道道傷口處。

雖然沒有繼續攻擊，但也令他的靈魂無法恢復。

“那個，那個……您是仙，仙，仙人人嗎？”

就在江淼檢查自身情況的時候，呆愣了好半天的林穆璇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

直到此刻，她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究竟做了什麼。

自己居然用劍砍了一個仙人，還打算用鑿子鑿他的眼睛！

最關鍵的是，還被對方當場抓住了！

天啊，自己不會被仙人懲罰，生生世世都轉身成豬狗這樣的畜生吧？

一想到傳說之中，那些得罪了仙人的傢伙們的下場，林穆璇的牙齒，就禁不住顫抖了起來，說話也不如往日那般利索了。

“仙人？”

江淼的目光，重新放到了眼前這對師徒的身上。

對方先前拿著鐵錘鑿子，想要給自己開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好在，江淼的這具軀體雖然脆弱不堪，但很顯然，他眼中的脆弱，跟普通人理解中的脆弱，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小姑娘，我要先知道你嘴裡的仙人是怎樣的，才能回答你。”

江淼的實力，放到盤龍世界的主宇宙中，應當也是仙人一流了。

不過，不同世界，對仙人的定義也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