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小千世界 268 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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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下落,喊道:“搭弓射他雙目!”其餘四人領命,搭弓上箭,箭矢咻咻射向火麒麟雙眼,火麒麟怒吼一聲,聲音極響,那些箭矢竟被震的全都偏折方向,頹然掉落。巨掌橫掃,開山裂地之勢朝著羅洪拍去。羅洪反應靈敏,身形一矮,膝蓋一屈,貼著地面滑至火麒麟腹下,雙手握住刀柄,長刀向上一捅,這刀竟毫無阻礙直直沒入火麒麟腹中!頓時傷口處鮮血狂湧,鮮血噴到羅洪身上,立時感到如同岩漿噴到身上,被鮮血佔到的地方登時青煙繚繞,身上立時燒出一個個大洞,臉上也被噴中鮮血,整張臉龐血肉模糊,鮮血淋淋p麒麟吃痛狂叫,嘶聲狂吼,不再戀戰,四蹄如飛,幾個閃縱,已經沒入了山脈之中,再也瞧不見身影。羅洪整個人癱倒在地,面目全非,這火麒麟的鮮血竟如此恐怖!老三幾人連忙上前欲要將他扶起,但手一碰到羅洪,他便吃痛喊了出來,此時他身上已是千瘡百孔,隨便碰哪裡都是難以避免傷口。老三從懷中取出這幾日採的藥材,從中挑選了幾樣治療燒傷的藥,手上發力,登時將這幾味藥捻成粉末,役灑在羅洪身上。老三雖不是藥劑師,但長年的廝殺生活讓他對療傷也是有一定的瞭解,因此找幾味藥材療傷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雖然比起藥劑師煉藥療傷效果差了許多,但目前還是保住他的命要緊。役灑在視窗處,羅洪才覺疼痛稍緩,眾人擔心火麒麟復又殺回來,忙抬著羅洪走,剛一將他抬起,身上又是劇痛難當。眼冒金星,頭腦昏沉,“啊”的輕呼一聲,便昏死過去。另外幾人雖是心疼,但卻並未停下動作。更加小心翼翼得抬著羅洪。向著叢林深處躲去。虎子和王侯瓚跟在眾人,亦步亦趨,心情也是十分沉重。羅洪一行人本有機會逃走,但為了他們二人卻是折返回來。雖傷了火麒麟,但僱傭軍團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羅洪身負重傷,又有二人被殘殺。剛入山脈時十六人如今卻只剩下七人,羅洪這傷沒有藥劑師不知能否痊癒。而在這危機四伏的靈動山脈中沒有了羅洪這個實力強橫,經驗豐富的領頭軍帶領,他們還能繼續在其中冒險尋寶嗎?攙扶著羅洪的幾人對王侯贊虎子態度頗為冷淡,若不是羅洪執意要回來救這兩個小娃子他自己也不會身受重傷,另外兩個兄弟也不會死,因此把恨都算到他們二人頭上。虎子幾次問話,皆無人回答,面上訕訕,也是明白幾人對他們二人心存芥蒂。心中無法,緊緊跟著眾人小心趕路。陽光洋洋灑灑,透過頭頂的霧氣灑入樹林之中,這是進入靈動山脈中第一次見到陽光,溫暖的陽光撫摸著眾人。將心頭的寒冷祛除,抬眼望去,頭頂薄霧濛濛,隱隱能瞧見湛藍的天空和那一輪金日。走了半日。才終於停下來,只是羅洪仍是昏迷不醒。沒有半分甦醒的跡象。反而呼吸漸漸微弱,似乎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沒有一位藥劑師,僅憑他們自己零星懂得的醫術根本不足以救他的性命,眾人也是頗為著急。入夜時分,樹影婆娑,烏雲蔽月,天空中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絲冰涼,如同墜落在眾人心頭之上,瞧著昏迷的羅洪,眾人心中均是生出一種悲涼的心情。羅洪昏迷,實力最強的當屬老三,因此其他人均是聽命於他。四周樹影憧憧,冷風習習,瞧得已經遠離了火麒麟的活動範圍,眾人戒備之心才大解。老三說道:“休息一下,檢視一下刑老大的傷勢。”眾人皆是走得氣喘噓噓,汗流涔涔,抬著羅洪的兩人更是如此,雙臂早已酸楚不已,換做旁人,抬著一百六七十斤的人發足狂奔,不消片刻便會精疲力竭,好在二人修為頗深,因此跑了半日雖雙臂痠痛,倒也還能堅持。王侯瓚和虎子緊緊靠在一起,雨越下越大,雨點拍打樹葉沙沙得響。兩人渾身上下均已溼透,冰冷滑膩的衣物緊緊貼著身子很是難受,虎子本想撐起帳篷,進去避避雨,但瞧得其他人對這雨渾不在意,當下也不好意思搞特殊化,只好陪著他們一起淋雨。羅洪雙目緊閉,仍是沉沉的昏迷狀態。老三眉頭微蹙,伸手搭在他手臂的脈搏之上,魂氣從眉心湧出,細細勘察羅洪體內的傷勢。片刻後,收了魂氣,眉頭緊鎖,面色沉重。“刑老大的傷勢怎麼樣了?”一人問道。“這火麒麟的血當真是兇悍無比,不僅把老大皮膚燙得體無完膚,就連經脈都一同灼傷,適才我檢視了一下他體內的傷勢,發現靠近外層皮膚的經脈損傷極為嚴重,體內其餘之處倒是無甚大礙。只是眼下我們當中沒有藥劑師,雖有良藥,但卻是無法給她治病,我怕再拖下去,刑老大的性命都將難保。”老三說完,面色頗為難看。其他幾人心中一沉,對羅洪頗為擔心,一想到羅洪是為了救這兩個孩子而身受重傷,均是憤怒不已,一個個怒目圓睜,睥向虎子王侯瓚。虎子瞧見幾人看自己的眼神兇殘,目露兇光,心中一凜,目光戒備得看著眾人,心中也是委屈無比,羅洪為了自己受傷已是令他頗為傷心,現在其他人也因此而遷怒於他,對他來說頗不公平。老三瞧見同伴眼神中的憤怒,對他們也很是理解,輕咳一聲,道:“如此下雨我們在雨中也不是個辦法,我先去探查一番,你們留在原地不要動,我找到適合躲雨的地方就回來。”之前他們中的帳篷均是又老七老八來保管,搭建,可如今他們二人已經命喪黃泉,剩下幾人也就沒有帳篷可睡,因此只能到山中去尋找能夠蔽雨之處。“多加小心。”其他幾人囑咐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一黃臉大漢站起來說道。老三擺擺手道:“你們留在這裡,這裡需要照顧的人多,我一人行走若是遇到危險逃走也方便,莫要擔心我。”黃臉大漢聽得他如是說,也是點頭稱是,再次囑咐要老三多加小心。老三告別眾人。幾個閃縱間已是消失在眾人視線中。虎子從玲瓏袋中取出帳篷,與王侯瓚二人迅速將帳篷搭好。虎子說道:“各位叔叔,讓刑叔叔進這帳篷裡躲會雨吧,一直淋雨對他的傷勢恐怕極為不妥。”他這番殷勤討好也是希望這幾人對他的憎恨不要再滋生。二人實力微薄,若是他們幾人發起狠來對王侯贊和自己動手。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羅洪對自己也是頗為友好,因此這最後一頂帳篷他也是忙搭起來給羅洪避雨之用。幾人瞧得虎子二人身體也是被雨水打溼,心下微微一暖,目光中的憤怒立即煙消雲散。合力攙扶著羅洪,把他抬入帳篷之內。帳篷並不寬敞,只能勉強容納兩人,羅洪進去之後空處已並不多。王侯瓚經脈未曾痊癒,體內元氣薄弱。這陰冷的雨黏在身上如同一張冰冷的大網將他覆蓋其中。當下忙運氣羅洪授予他的御氣之法,只是體內沒有了羅洪的元氣,怎麼御氣都是白費力氣。面色因溼冷一陣煞白,手腳冰涼。“你也進去吧。”黃臉大漢說道,看到王侯瓚身子薄弱,他也是起了惻隱之心,反正僱傭軍團剩餘這幾人均是實力不凡的高手,這冰雨雖然討厭,但也並不難受。王侯瓚手腳冰涼。心中早已想到這帳篷中休息,聽得他如是說如蒙大赦,也不推脫,一骨碌鑽入帳篷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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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入帳篷之中,身上的冷意才稍有緩解。渾身上下均被雨水打溼。綁在身上又冷又硬,索性便把身上衣服脫了個乾淨,光溜溜地坐在帳篷之內。一旁的羅洪呼吸微弱,身子上血肉模糊。面目更是鮮血長流,不知是麒麟血還是他本身自己的血。王侯瓚看得心驚。忙將臉避過去不再看他。羅洪整個人瞧起來就是一個血人,看著極為驚心。被火麒麟追趕了一陣子,又走了半日,身上是又困又乏,雖然這帳篷內能夠呆的地方已然不大,還好王侯瓚身子嬌小,躺下也不成問題,便閉眼躺下,不消一會兒便陷入夢鄉。虎子和其餘幾人在帳篷外無處避雨,他們也不急,仍是警惕地檢視著四周,防止有任何魔獸來侵犯。四周漆黑一片,蟲豺亂鳴,眾人放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野獸腹中,瞧不出那黑暗之後到底隱藏著什麼。雨聲淅瀝,樹影斑駁,陰風陣陣,寒意更濃。虎子膽子頗大,對這黑暗倒是渾然不懼,席地而坐,等著老三回來。無人說話,氣氛靜謐,除了呼吸之聲,其他樹林之中的聲音便成了最大的聲響。眾人百無聊賴,等了兩個多時辰,老三卻仍未回來,其餘三名僱傭兵不禁擔心起來他的安危。黃臉大漢說道:“三哥不會有什麼事吧?”另一身形較為瘦小的人立即說道:“呸,烏鴉嘴,三哥修為蓋世,他怎麼會有事,你別瞎講,我看不多久他就回來了。”剩下一人也立即附和道:“就是,你別瞎擔心。”黃臉大漢一時無言,他心中也是明白,兄弟一個接一個離去,到這靈動山脈之中不過數日光景,已經損失了過半人,所有人都不希望有人再出什麼意外,又是沉默。如此又是等了一個多時辰,忽聽到黑暗中樹葉沙沙作響,似有足跡傳來。帳篷外四人立即將武器擎在手中,展開禦敵姿勢,一旦樹林中撲出野獸,就立即將之斬殺。所有人都做好禦敵狀態,心砰砰直跳,握著武器的手微微顫抖。黑暗中傳來的簌簌之聲越來越近,一個身影漸漸浮現出來。只見來人腳步虛浮,身上衣襟已經破碎,胸前有三條尖利的爪印,鮮血淋漓,染紅了胸前整片衣服。頭髮凌亂,滿臉血汙,看不清真實面目。黃臉大漢首先反應過來喊了一句:“三哥。”上前將他扶住,老三此時氣若游絲,臉上血色全無細聲道:“剛遇到一隻虎犀獸,被我斬殺了,呵呵。”一笑,立時又是吐出一大口鮮血,胸口一窒,立時昏死過去。另外兩人連忙趕來,扶住老三,黃臉大漢伸手探了他鼻息,雖比較微弱,但並未消失。心頭略鬆口氣,吼了一聲:“那臭小子快從帳篷裡出來。”王侯瓚正陷入熟睡,這一聲雖勢如驚雷,卻並未將他叫醒,帳中毫無動靜。黃臉大漢心存慍怒。便要發作。虎子看他臉色不對,忙到帳篷旁,將王侯瓚叫醒,把他喊出帳外。幾人又將老三抬如帳中。給他胸口上了些金創藥。王侯瓚眼神迷離,頭腦昏沉還未清醒過來,虎子在他耳邊耳語一聲:“出去找安全地點的老三也被打傷了。”這一句王侯瓚才稍微清醒一點,看到這三人正手忙腳亂照顧帳中二人,方才明白過來。雨漸漸小了。虎子和王侯瓚倚靠著一顆大樹軀幹,陰風陣陣,王侯瓚身上赤條條的,頓覺寒冷,虎子身上卻是炙熱溫暖,不急細想,雙手摟住他的腰,頭緊緊貼在他胸膛之上,身上暖了許多。虎子面上一紅。被這樣摟著有些不自在,王侯瓚身軀嬌小,他身材高大,能夠將他攬入懷中。欲要推開王侯瓚,但他瑟瑟發抖。牙關緊咬,知他懼冷,便伸出左臂緊緊將他攬入懷中,丹田之中元氣緩緩運轉。將他整個身子調理得十分溫暖,二人均是累極。靠著樹幹睡著了。醒來之時,已是晨曦微露,雖瞧不見東方的紅日,但仍能從上方金色的霧上感受到噴薄的朝陽。晨風徐徐,空氣中花香鳥鳴,頗為祥和。羅洪和老三仍躺在帳篷內,老三的胸前已經包裹上了一層白紗布。其餘三人有兩人正休息,一人在看守。王侯瓚醒來發現自己鑽在虎子懷中,面上一紅,忙掙開虎子臂膀,將昨晚脫下來的溼衣服胡亂套上。虎子這時也是醒來,見他面色酡紅,知他羞澀,況且一直把他視為最好的弟弟,心中頗為坦蕩。足下發力,手足並用,眨眼間已爬上一顆大樹,摘了些野果下來。黃臉大漢頗為謹慎,拿出一顆野果喂了馬,等了好久,馬依舊活蹦亂跳,這才放心吃了幾顆野果。野果裹腹並未出現什麼不適,虎子便多採摘了些許放入袋中以備不時之需。正當幾人正吃野果之時,帳篷內傳來一聲:“有的吃的也要留給我一些啊。”抬眼望去,老三正笑吟吟地看著眾人。黃臉大漢大喜道:“三哥你終於醒了啊。”其餘二人也是頗為開心。老三輕輕咳嗽兩聲道:“沒事,還死不掉,拿些野果來,還沒被野獸吃掉就快餓死了。”其餘幾人鬨笑一聲,遞上幾顆野果,老三真是餓極,幾口便將幾顆果子吃掉。看了看身邊面目全非的羅洪,老三說道:“我昨晚找到了一處山洞很是隱蔽,那山洞是那虎犀獸居住之地,我無意間闖入,這畜牲發怒想要吃了我,倒被我給宰了,還讓我剝了取了靈珠。”探入懷中,取出一張黃黑條紋相間的虎只是這虎皮卻沒有絨毛,入手的感覺有似犀牛將這虎犀皮蓋在羅洪身上,道:“現下我們沒人帶路走不出這靈動山脈,我們先去那個山洞避一避。待將刑老大救活,我們再一道出這山脈吧。”其餘幾人連連稱是。黃臉大漢攙扶著老三,另外兩人抬著羅洪,虎子收了帳篷,便和王侯瓚一道跟隨著他們的腳步。老三記得路線,領著眾人在這林子中來縱橫穿梭,老三身負著傷,兩人抬著羅洪,因此腳步都不快。如此在林子中走了一個多時辰穿過一片被藤莖植物覆蓋的道路,一個高約近一丈的山洞出現視線中。洞口被綠色的植物覆蓋,門口有兩坨黑色大便,應是虎犀獸留的氣味,劃分區域,警告入侵者。黃臉大漢對虎子說道:“你們把這朽物給清理乾淨,動作快點。”他這話說得威嚴,也不容虎子反對,便攙著老三進入洞穴之中,另外兩人也是緊隨其後。虎子雖有些不情願,但並未說些什麼畢竟這一路羅洪給了他們不少的保護。到一旁的樹上折了幾根樹枝,用尖頭部分在地上挖了個洞,將那坨大便挑進洞中,蓋上土,將洞口的藤蔓野草拔掉一些,才和王侯瓚一道進入洞中。山洞內並不光亮,鼻息間尚能聞到動物的腥臭味以及一股血腥味。老三和黃臉大漢已經在洞中坐下,他們身旁放著一頭如小山般的屍體。虎頭犀角,皮已經被剝,露出赤紅色的筋肉,黑色的血從嘴裡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洞內頗為寬敞,幾人進去並不擁擠。老三說道:“老黃,將這肉給烤了,分給大家吃了。”黃臉大漢點頭起身,不一會已在門口摞起了一堆枯樹枝,眾人一道幫忙,將這小山般的屍體切分成塊烤了吃了。休息完,老三又給羅洪換了一次藥,仍是將役撒遍他全身,他自己也知道這種效果很差,但卻無奈。要是尚醫師在,或許他能給羅洪治療,虎子心中暗忖道。呆在這山洞之中似乎頗為安全,眾人緊張的心絃也是放鬆下來。夜色如水,月光輕搖,安靜地灑在洞門口,老黃在門口點著篝火,一些懼怕火的魔獸並不敢靠近。王侯瓚躺在洞內的石頭上,心中翻湧,不能入睡,翻來覆去,虎子也是並未入眠,兩人便直起身來,小聲說話。想到最近的遭遇二人均是唏噓不已,虎子生性堅強,安慰著王侯瓚,心情一壞更是難以睡著,王侯瓚便起身在山洞內來回踱步。除了門口跳躍的篝火傳入的光,山洞內隱隱還有一絲白光透進來,只是那白光甚是微弱,先前並未察覺,王侯瓚心中不解,便定睛去尋找著白光的來源。緊緊貼著山洞壁,雙手在洞內牆壁上細細摸索著,入手是冰涼的石壁,找不到一絲縫隙。可是沒有縫隙,那洞內的白光又是從哪裡傳來的呢?王侯瓚繼續摸索,片刻後摸到石壁上一塊凸起的圓形小石頭,手指按了按,竟然能後活動,他並不知曉這石塊的用處,便用力一按,將那石塊按到底。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石屑紛飛,塵土飛揚,眾人身後的山洞一塊大石板正緩緩向上移動,王侯瓚驚訝得看著自己的手指,不敢相信自己輕輕一按,竟會出現這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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