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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客廳瀰漫著刺鼻的酒氣,沙發上,風逆手中搖晃著留有殘跡的酒杯,此刻風逆雙目燻紅,眼眶耷拉,忽而陣陣苦笑響起,一時間,偌大客廳的氣氛更顯清冷和恓惶。
‘只是…剛才突然有些累了,我們越是親密,對你的家人、朋友的壓力就越大。’
耳邊瀰漫著花塵溪今日所言,一抹深深的痛苦湧上風逆臉龐。
是啊!誠如花塵溪所說,即便她再如何心狠手辣,可是對於他的家人和朋友也從未傷害過。
說到底,血靈兒所言不過是個引子,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對花塵溪抱有最深的忌憚,他的家人和朋友又怎麼會對花塵溪保持敬畏界限?
“風逆啊,你他媽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痛苦的拍打著眉心,風逆冷冷自嘲。
花塵溪在身邊時,為了調查花家,他總是希望這個親密相擁的女人與自己保持一些距離。現在距離倒是保持了,可他又覺得分外孤獨。
他孤獨於花塵溪的離去,他更孤獨於無法感受花塵溪的委屈。
“你說你,為了這些東西,真的值得嗎?”
望著塞滿古籍的背後,風逆的視線徹底癱軟在沙發上,不知不覺中已經沉睡了去,只有偶爾打出的酒嗝似乎證明著風逆的淒涼。
……
“姐姐這麼晚還沒睡?”
月明星稀,花山之巔略顯清冷,別墅天台之上,夜風輕輕吹過花塵溪金紅色的髮梢,忽而一件薄衫加身,隨後花塵傲的聲音響起。
“睡不著、”
“和唐逆風鬧彆扭了?”
花塵溪搖頭話落,花塵傲輕聲一笑,亦是倚靠著欄杆,任由夜風拂來。
“塵傲,你覺得姐姐真的有那麼可怕嗎?逆風一直對我很忌憚,今日血靈兒直言不要讓我傷害她的孩子,而子聖哥同樣在我消失三年後與我保持了距離,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玉手緊緊握住鎏金欄杆,花塵溪精緻臉頰瀰漫著苦澀。
“我只是想完成花家的計劃,重振我花家榮耀而已,可為什麼他們所有人
都對我笑臉相迎,心裡都那麼怕我?”
“那是因為他們並不瞭解姐姐身上肩負的責任。”
看到花塵溪臉頰垂下,花塵傲淡然一笑。
“當初大爺爺將責任交給姐姐的時候,姐姐便註定是孤獨的。其實…姐姐不覺得這種孤獨也好的嗎?不被人理解也罷,只要堅持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可是一個人的壓力終究太大了。”
喃喃出聲,花塵溪的俏臉一抹疲憊劃過。
“難道塵傲也認為姐姐是個超人嗎?”
轉頭瞥了花塵傲一眼,花塵溪噓笑道。
十六歲那年,在家族計劃遠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她已經莽撞過一次。那一次,若非家族大長老竊天半子,這片世界現在又那裡還有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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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介女流,也會害怕,也擔心醞釀已久的計劃會失敗,可不管在花家任何人面前,她都要表現的勝券在握。
而後風逆的出現,讓她在計劃之外的生活注入了新的魔力。只是她沒有想到,即便自己表現的平易近人。可在最後,她依舊是當初那個走在前面需要如履薄冰,後退半步便是萬丈深淵的人。
“姐姐累了?”
凝睇著花塵溪的側臉,花塵傲長吁口氣。
“有些,可能…在逆風那邊有些失落吧,所以我給自己放了一個月的假。”
香肩輕聳,花塵溪又佯裝不在意的一笑。
“對了,最近在花影集團的感覺怎樣?”
不願多談自己的事情,花塵溪笑著問起花塵傲的近況。
“攤子很大,遠比我在美國那邊的公司更大,想要徹底掌控集團,恐怕需要很長時間。”
聞言,花塵傲當即苦笑。
在美國,他是權威財經雜誌首頁最年輕,最受矚目的青年總裁。然而準備接手花影集團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在美國管理的公司簡直是井底之蛙。
“慢慢來,花影集團畢竟是我們花家在這個世界的根基,即便父親經營了大半輩子,都無法做到面面俱到,不過姐姐還是相信塵傲的。”
似乎在給花塵傲
打氣,花塵溪輕笑。
“姐姐就放心吧,不管此次計劃如何,我和父親都不會讓花影集團受到絲毫波及。”
“嗯、這一點,姐姐和大爺爺從未懷疑過你們。”
嫩唇輕呡,花塵溪點頭。
“也罷,這些事情你們就看著辦,明天也該讓長老們帶著花樓衛和逆風玩玩咯。要不然,那個混蛋怎麼知道為什麼會怕我呢?”
嫩唇勾起露出詭異笑意,花塵溪話落,彌留一縷香風娓娓離去。
……
渾渾噩噩之中,刺眼的眼光透過落地窗,照耀在茶几的空酒瓶上。一旁沙發處,風逆碎念許久後方才拍打著劇痛無比的腦袋,軟軟坐起。
“紙醉金迷的生活可真讓人失望。”
望著茶几和地毯上橫七豎八的空酒瓶,風逆長嘆一聲,內力動盪,直接將酒瓶震成粉末,隨即小心翼翼取出狂流自外界得到的古籍。
古籍儲存完整,封皮猶有餘灰,手指掠過封面,風逆心緒斑駁盪漾。
如果昨日花塵溪沒有受到委屈,他將會毫不客氣的開啟這些古籍一探究竟。
可現在,風逆動搖了。
毫無疑問,他深愛著花塵溪,甚至因為愛屋及烏,即便他查到花家就是將他與狂流從大唐擄來,暗中阻礙他迴歸大唐的幕後勢力,他依舊不知如何面對花家。
然而來到後世即將三年,高科技時代帶給他的安逸生活已經令他的熱血凝固,甚至有花塵溪陪伴的溫柔鄉也讓他反應遲鈍。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大唐護國神的威勢,看似光鮮亮麗的背後,卻滿是虛偽的浮華。
“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指尖顫抖,風逆沉舒一口濁氣,自顧自唸叨半晌,終究是顫顫巍巍開啟了古籍封皮。
別墅幽徑,百米之外,金紅流光線條的阿斯頓馬丁停在此處。駕駛座上,身著一襲流金長裙的花塵溪戴著耳麥,目光幽幽。
玉指敲打著方向盤,花塵溪嫩唇忽而勾起一抹戲謔笑容。
“二爺爺,狩獵行動開始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