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冰島驚魂(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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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它?”

丙一聞言嘴角一撇,竟隨後一句話不吭,轉身就走,被獵人驚怒疑惑抓住再按倒樹牆上後,即使頸邊就是獵·槍的槍管,丙一仍舊無所畏懼的冷笑,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如蛇嘶鳴:“它可不是個玩物,能讓你要來要去。”

聽到他的話,獵人呼吸一頓,非但沒被丙一硬氣十足的話激怒,周身氣勢反倒和緩了下來:“你說得對。”

他利落起身,收回獵·槍,向這人伸出手來,誠懇道:“抱歉,是我錯了。”

“狼是自由的,它從來沒什麼主人。”

丙一大言不慚道,站在道德制高點訓了獵人兩句,然後見好就收,借他的手重又站起身來。暗中活動了下筋骨,他發現獵人的力氣是真的大,看來雖然有面具和禮服的偽裝,但真正的實力(力氣)是裝不了的,譬如丙一覺得自己在這獵人面前就像小雞崽一樣,他抬抬手就能把他給拎起來。

“你說的很對。”

獵人注意到他活動筋骨,知道自己力氣是常人無法忍受的,剛才這下可能傷了他,心中有些歉意。略一思索後獵人從脖子上解下來一個項鍊送給他。

“送你。”

“這是什麼?”

“冰島人的項鍊。”

獵人簡潔道:“傳說中冰川深處,會有一種亙古不化的藍冰。它們是眾神於世界樹下舉辦宴會,奧丁醉後潑灑到人間的酒,落在冰川中化作的堅冰……就當個墜子,我這裡還有很多,這個你拿著去玩。”

好東西!丙一情緒波動,面上卻不動聲色,接過了獵人手中那枚由粗獷黑繩拴著的藍色菱形晶體,它很輕盈,摸上去並不像冰一樣寒冷,也不像寶石那般澄澈,如果獵人不說旁人恐怕還會以為這是塊塑膠,但丙一確實嗅到了一陣醇厚的酒香,精神一晃竟有些醉了。

這獵人真是冰島本地出生,而且這種項鍊都能得到,說明他和北歐神話遺蹟絕對有緣——他還有很多項鍊?丙一向獵人脖子處望去,注意到他的目光,獵人略帶炫耀的扯開了衣領,露出了一連串的狼牙項鍊……好吧。

從他言語中流露出的態度來看,這獵人我行我素,是個特立獨行堅定自我的人,即便是神話道具他不感興趣的也不屑一顧,即使是沒多少價值的狼牙他卻愛若珍寶。

這樣的話,丙一對腦海中的計劃就又有了幾分把握。

“你真的很喜歡狼?”

他接過項鍊後臉色緩和了些,略一點頭就想轉身就走,獵人臉色剛沉下來,就見他又停住腳步,猶豫遲疑的回頭。

“當然!”

聽他這麼問獵人感覺天都亮了,精神一振,他扯出那些狼牙項鍊,絮絮叨叨說什麼‘這是小狼炭點四個月換的乳牙’,‘這是老狼王暮年時脫落的獠牙,我送了它最後一程’之類的,聽得丙一大腦放空,臉上帶著微笑,讚許望向他。

“所以說,我希望給你的狼拍攝一些作品。”

還好舞會那邊鬧出的動靜驚打斷了獵人的滔滔不絕,他覺得氣氛到了,退而求其次道。

拍攝這種作品要積年累月追蹤狼跡,換句話說,他能有很長的,來觀察認識那頭狼的時間。自由孤傲的狼不會認任何主人,但卻是能認朋友的。

“如果有機會的話……”

丙一給芬里爾小狼造了個正式名:“像你這樣懂狼的人,小幽靈見了肯定會高興的。”

小幽靈,好名字。

獵人咂摸道,腦海中勾勒出了幽靈小狼的模樣,但不等他繼續暢想,就聽眼前這人話鋒一轉:“不過機會渺茫,我很可能會死在今晚。”

“小幽靈……它很特殊,我死了的話它是也活不成的。”

丙一憂鬱笑了笑,欲言又止:“剛才……那個獵人槍殺了人,實在讓我害怕。”

“被殺的是北極熊,不是人。”

獵人斬釘截鐵道,眉峰緊鎖,他審視望向眼前這人,手指搭上了腰間的獵·槍。兩人之前原本還算和諧愉悅的氣氛一掃而空,重新變得冷寂凝滯,那如刀鋒般凌厲的視線看的丙一脊背發涼,但他不動聲色,佯裝沒覺察到,還在向獵人訴說自己的驚顫與無奈,談起自己死亡會拖累小狼時,他更是動了真情,悲傷的差點落下眼淚。

這人真是被那龍獵人的一槍給嚇破了膽子,和之前表現得完全不同了。

獵人想到,有點嫌棄,又認同他對小狼的真心,他其實也有超凡力量,獵人能從那撮狼毛身上感受到狼與這人靈魂相融的極緊密關係。他悲傷時小狼恐怕也會感同身受,悲鳴嗚咽吧,想到這獵人就渾身刺撓,想立刻去看看那頭極獨特……最獨特的小幽靈。

他得做些什麼。

“我不能庇護你。”

獵人冷酷道,他這話一出,眼前這人便打了個寒噤,看起來忐忑又不安。雖然在禮服掩飾下,在獵人眼中這人同他一樣高大,但他三番兩次把這人按倒在樹牆就能感受到出來,這人其實力氣很弱。

這麼弱的人,怎麼可能是北極熊。

但狼只會與捕獵者為伍,這倒也不奇怪。

獵人想通了,語氣也和緩了些,解釋道:“獵人中有我的仇人,很多人恨我又怕我。如果我庇護你,你反倒會成為靶子。”

他實力夠強不會死亡,但眼前這小菜熊可說不定。

“我也不是想要你庇護我……哎,朋友,能認識你我很高興。”

聽他這麼說,丙一的臉色也和緩了,他嘴硬反駁了一句,隨後語氣軟了下來,帶著股無奈與頹喪,嘟囔道:“謝謝你沒有殺我,好吧,我得走了,畢竟舞會就要開始了。”

他轉身就要離開,這時只聽獵人在他身後幽幽道:“盛裝舞會持續的時間內,獵人都能隨意殺人,而舞會不會因為人的死亡提前終止。”

盛裝舞會持續的時間內都能殺人舞會不停止?也就是說今晚的規則不按推斷的死亡人數走了!盛裝舞會結束,就是說賽馬開始後獵人就不能殺人了?

“你是覺得我一定會死嗎?”

心中無數思緒流轉,丙一停住腳步回過身來,臉上露出一分薄怒,他低吼道:“我告訴你,我……”

咔噠,獵·槍上膛,抵住他的心臟,丙一立刻舉起雙手投降,卻聽獵人壓低了聲音:“往迷宮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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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出聲,別跟我說話。”

成功了!

丙一屏氣凝神連連點頭,被挾持進了迷宮中。拐過一角後,獵人用獵·槍抵了抵他的心臟,然後竟是扯過了他的手,將獵·槍拍在了他的手中。

“這,這這……”

丙一像是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弄懵了,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拿著我的槍,戴上我的面具。”

獵人邊說邊摘下面具,霎時間丙一望向他的臉,目光要是有溫度,獵人的臉恐怕早就被烤熟了,然而他摘下面具後露出的面龐卻讓人失望。

那是一片空白。

這‘假面舞會’的假面真是做到極致了,在外面人群中,被直播拍到的一些旅客也嘗試摘下面具和隊友碰頭,然而面具下皆是一片空白,恐怕只有人死後才會露出真正的面容。

“戴上我的項鍊,裝成我的樣子,沒人敢動你。”

獵人言簡意賅,獨·裁不聽這人磕巴想說話,直接扯下了他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面具和獵·槍是獵人的象徵,別丟了它們。盛裝舞會結束後獵人將不能再殺人,到那時我們再交換回來。”

“躲著龍,其他獵人都不值一提。小心暗中襲來的冷槍,在盛裝舞會結束前你只要殺掉一頭北極熊,用我的身份就不會遭到懷疑。”

“你叫什麼名字,或者說有什麼代號。”

既然要裝,總得裝的像一點。

“我叫……我叫狼,不行,這個名字有點危險,哎你,你真要和我互換身份嗎?可這樣你不就很危險了嗎?不用這樣兄弟,真不用,老天你這樣我怎麼說……”

丙一明顯被感動到了,語無倫次,這種肉麻的語氣獵人可真受不了,立刻嫌棄道:“好了,好了,你再說下去我一槍把你斃了。”

真是膽小啊,看這人果然從感動又變得生氣起來,氣鼓鼓看著他卻又不敢吭聲,獵人忍不住想笑。狼群中只會有一頭狼王,小幽靈想必是獨·裁的狼王,如果這人不是這幅好脾氣,恐怕也不會跟小幽靈有什麼靈魂上的契約。

靈魂契約啊,獵人有點羨慕。但他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為了掩飾獵人嗤笑,面對欲言又止的這人戲謔道:“行了,連代稱都沒提前想好?我真不是知道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你會用槍吧,你應該知道誰是北極熊,怎麼開槍殺人,不用我教吧,小寶寶。”

“我當然知道——不,我是冰島馬,怎麼會知道,我早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

丙一惱羞成怒道,讓獵人哈哈大笑,意味深長:“哦——真正的男人。”

“當然!我老婆愛的我要死要活,別笑了,我還要擔心你會不會搞砸我的盛裝舞步呢!”

“得了吧,你知道冰島馬特有的步伐是什麼嗎?這舞步可和外面那些不一樣。”

獵人哼笑,漫不經心揮了揮手:“行了,你還是多看著點自己吧,記住了,這場盛裝舞會中你就叫做喬治。”

喬治,多大眾的名字啊,在西方茫茫人群中隨便撈個人就有可能是個叫喬治的。然而他這話卻讓丙一心臟猛地一跳,不動聲色打量了他一眼,面上嫌棄:“喬治,好普通一名。”

“普通,起碼不會露餡。”

獵人不耐煩再說下去了,他還想趁舞會沒徹底開始去寵物區那邊看一眼狼——身為獵人,他當然知道很多通往外面的暗門,譬如這迷宮深處就有一道。否則他哪會因為僅僅因為不想讓這人死,不想讓狼死就大方和他交換身份?

他當然想看看能不能解除這靈魂契約,拐走這狼了!

“放心,只要你不露餡,那安全活過今天不成問題。”

心裡有鬼,獵人虛偽敷衍道,隨後又警告著讓他緊緊皮:“但如果你露餡,那哪怕奧丁來了都救不了你!”

雖然這麼說,但獵人心中嗤之以鼻,所有人看起來都一樣,哪怕摘下面具臉都是一片空白,這還能露餡?怎麼可能露餡?

然而在一刻鍾後,私去見狼十分滿足的獵人踩著舞會開始的點回到現場,正挑了個舞伴磨合時,他突然看見戴著自己面具的那家夥,竟然站在了龍角獵人身邊!

他這是不想活了?獵人差點氣歪了鼻子!然而沒時間讓他再去暗中警告了。只聽一聲鐘響,樂隊演奏的樂聲變得激昂起來,那冰島本地的主持人優雅熱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八點半已到,盛裝舞會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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