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弦……”資鈞甯看了看賓客名單，司弦擬定了一份國外的賓客名單，她見賓客名單以及婚禮流程上，都沒有出現司母，難道司弦不想邀請自己的母親？

“怎麼了寶貝？”司弦剛和荷蘭那邊打完電話，便摟著資鈞甯的肩頭，啄了啄她的臉頰。準備週期說長也不長，什麼也沒做就過了一個月，現在的司弦真是急上火，偏生身體又差勁，處理一件事要歇好一會兒。

資鈞甯也忙得不行，兩頭跑，除了婚禮上的事情，還有公司的事情。她本來只想辦一場簡單點的婚禮，現在越辦越隆重，讓她有些脫力，後悔當然不會，她也是想嫁給司弦的。現在不光司弦，就連她也不想橫生枝節，婚禮上一環套一環，哪個環節都要有B計劃，如果環節出岔子了，那所有的一切都要推倒重來。“司弦……我看上面，你是不是遺漏阿姨了？”

司弦沒有看賓客名單，顯然不是疏漏的，“我知道，我住院的時候她來過。”

“她和你講了一些難聽的話，她從心底裡就覺得我們是錯的。”司弦說，“我沒辦法邀請她，也沒辦法原諒她的形為。”

司弦沒有辦法原諒她的母親，在自己住院期間，居然和小甯說出那種話。小甯那時候萬念俱灰，她拼命想讓小甯好好生活，委託她做自己的基金委託人，就是要給她留個念想，而她的母親卻在拉她的後腿，說出那樣不計後果的話。小甯本身就是敏感的，司弦想象不到，小甯是怎麼撐過來的。她的母親看上去在維護自己，但根本就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如果再有一次，她不希望母親傷害到小甯。

“司弦，你是不是對阿姨……有些誤會？”

“有什麼誤會，我問過她，她自己也承認了。”

“阿姨……也是情急。”資鈞甯說，“你也知道，阿姨這麼多年……很難轉換自己的思想，她心底裡也是想你好的。”

“想我好，也要想你好。”司弦說，“你是我的愛人，到現在她也沒讓你改口。”

“司弦……”資鈞甯捧著司弦的臉頰，“阿姨是想來我們婚禮的，你之前也說過，我們結婚會邀請她。”

我現在認輸了，敗給她的冥頑不靈。司弦看著資鈞甯眼巴巴的神情，她只好頓了頓，每次小甯都來這一招，好吧她也吃這一招。“小甯……你就不恨她嗎？她說了那麼過分的話。”

“對阿姨，我其實也有埋怨的，不是埋怨這個，而是埋怨她當初怎麼就拋下你，你那麼小，什麼也不懂，餓肚子了怎麼辦，被人欺負了怎麼辦……”資鈞甯說，“可是又沒有法子，那個時代，孃家也在逼她，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她信宿命，不懂反抗，她一輩子也在嘗這個苦果……我回去的時候，她是自豪的，和別人說話都有了底氣，說你在北京闖出了自己的事業，對你她是驕傲的。恨是死循環，我不希望阿姨成為你心裡的疙瘩……”

司弦抬手揉了揉資鈞甯的腦袋，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生，小甯都在當她很多關係裡的潤滑劑，她在苛刻的環境長大，小甯心疼她。她以苛刻的態度對待別人，似乎想告訴別人任何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其實小甯知道，她只是緩解內心的抑鬱。“你只會給別人設身處地，別人都以為你好講話，盡欺負你。”

“我有你，別人才不會欺負我。”資鈞甯撒嬌地說道。

“對，只有我才能欺負你。”司弦捏了捏資鈞甯的耳朵。

資鈞甯輕輕啄了司弦的嘴角，司弦抱著資鈞甯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好吧，都聽媳婦兒的。

“高中的時候，看你們就不一樣，恭喜啊。”不少高中同學送上了祝福。

司弦和資鈞甯小心翼翼地把結婚的事情告訴了班主任顧長琴，班主任是她們一直以來都很尊敬的長輩。班主任一向是板著臉，一絲不苟的，但司弦和資鈞甯都知道，班主任心底裡是極其愛護學生的。小的時候還不懂，長大就懂了，不是所有的好都是靠說的，很多人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她們的班主任就是這樣。班主任聽了後，嘆了一口氣，“你們啊……”

“老師……”

“人這一輩子，條條框框太多了，雖然我無法理解你們的感情，但不可否認的是，你們很勇敢，老師把你們教對了。”班主任說道。“國外的，我就不去了，還要帶班，我知道你們國內還要辦一場，到時候老師請假，給你們捧個場。”

“謝謝老師。”資鈞甯點了點頭，剛才那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現在快要二十六歲了，但在老師面前，還是一個受教的學生。

“班長，小甯，你們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我們班上就你們這一對成了。”宴席上，同學們感慨地說道。

高中宴席，擺了四五桌，這已經是班上聚得最齊的一次了。司弦看了看四周，她記得她們班上還有一對璧人，她看到了男方，男方已經稍顯疲態，女方沒有來，大概出國了，和上一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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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易逝啊。”不少同學感慨地說著，“轉眼，我們也是二十五六的人了。”

“是啊，總覺得自己很年輕。”女同學說，“結果現在，招了一批新應屆生進來，才覺得不年輕了，八零後開始冒頭了。”

“看你們說的，好像自己四十多了。”

“真是羨慕班長和小甯，年輕貌美，事業有成，現在要一起組建家庭，即便跟別人不一樣，說敢說一個不字。”

“你們啊，別捧我和小甯了。”司弦給資鈞甯夾了夾菜，“該吃吃，該喝喝吧。”

口裡捧著的那些老同學，心底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就等沒人的時候，求司弦和資鈞甯辦個事情。司弦倒是還好，她們這個班發展得不錯，抬抬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感覺同學都變化了不少。”資鈞甯說道。

以前在大學，和高中同學還聚過一次，只是後來再也沒有聚過，大家都有自己的學業和事業。司弦作為班長，在班上還是有一定的號召力，這次她組織聚會，不少同學趕了過來。這一次聚會，她只想讓這些同學回來看看老師。

“成年以後，哪有什麼純粹的聚會。”

“不過我和朋友的關係，沒有什麼變化。”

小傻瓜。司弦抬手，揉了揉資鈞甯的腦袋，“那你想邀請她們去荷蘭嗎？”

資鈞甯點了點頭，“當初，我們還聊來著，要一起當伴娘什麼的。”

“可以的，你怎麼開心，我就怎麼安排。”

“司弦你真好。”

“嗯……晚上可要好好‘報答’我。”

剛回北京，婚紗設計師便打來電話，婚紗的尺寸已經改好了。兩人準備了好幾套結婚禮服，不過都是西式的，中式的一直由爸媽在操辦，爸媽一直都喜歡漢文化，找的禮服也是漢服。司弦還怕爸媽累著，沒想爸媽蹦得比她們還勤快。大到裝潢佈局，小到服飾雕紋，爸媽比她們講究多了。“我和你媽一直想這麼辦，那時候沒條件，現在有條件了，我們的瞎想終於落到實處了，真是……我們是中華民族，就應該這麼來嘛。”

司弦知道資父，資父現在上論壇，沒少和那些哈韓黨說中華文化。而資母呢，現在是同性戀社群親友會的骨幹，自然想拿出點實際行動。

“司弦……”這時候水晶珠簾被撩了起來，穿著白色婚紗的資鈞甯提著裙襬，有些羞怯地走了幾步。

資鈞甯膚色本身就很白皙，被婚紗襯得更加白皙了，化妝師給她盤起了頭髮，露出了修長的脖頸，頭紗是銀白色，遮掩了清秀的面頰，朦朦朧朧的，她手裡握著捧花，微微咬著下唇似乎有些緊張。司弦愣了幾秒，便迎了上去，“寶貝……你好美。”

這樣一說，資鈞甯更加緊張和羞怯了，“嗯……”

司弦慢慢地撩開資鈞甯的頭紗，資鈞甯抬起了眼瞼，“弦……”

“好美。”司弦低聲說了一句，在資鈞甯的嘴唇上落了一吻。

資鈞甯換其他婚紗的時候，司弦便跟進了換衣間。資鈞甯撐著換衣間的門，司弦輕輕地咬著資鈞甯的肩頭，她的手撩起了婚紗的大裙尾。

“弦別……”資鈞甯咬著下唇，“別咬……”

還有幾套婚紗沒試，要讓別人看到肩頭的咬痕……

“回去試。”司弦又舔了舔資鈞甯修長的脖頸。

穿著婚紗的小甯，真的好美，好美。要她上一世見過小甯穿婚紗，怎麼可能還跟別人結婚。

“司弦……會壞的……”司弦動作幅度不小，資鈞甯怕司弦把婚紗弄壞。

“不會壞的，寶貝，緊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