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

實驗基地的一處庫房裡，在不死戰神一聲陰陽怪氣的怒吼下，一個美佬士兵快速取來了鑰匙，蹲坐在了一個水井模樣的洞口前，二話不說，就將鑰匙伸進了鎖頭裡，又聽咯嘣一聲巨響，在鑰匙轉動的同時，洞口的合金蓋子應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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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洞口向內望去，似乎是一口深井的模樣，黑黢黢的不知高低。眼見如此，那美佬士兵察言觀色，趕忙將手中的一個按鈕裝置遞給了不死戰神，如履薄冰道：“不死戰神老前輩，你老人家交待給我們的東西確實沒人動過，不信你自己親自檢視！”

“滾！”

那不死戰神聞言，不知哪裡來的沖天大火，將按鈕裝置一把接過來後，旋即喝令那美佬士兵退開，自己卻提溜起了千萬個小心，顫巍巍的在那按鈕上一按---便聽得井內傳來刺耳的抹擦聲，如同用指尖不斷划著玻璃一般。

卻是並沒用了多長時間，隨著洞口兩根鋼絲繩不斷的轉動，一個一米見方的銅製盒子被拉了上來，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中，不死戰神更不打話，只一掌輕輕的掠過，那個銅製盒子就被開啟，定睛中，裡面現出了一個七竅流血的嬰孩來。

就在此時，庫房內像是裝了一個大功率的抽風機般，空氣一緊，好似剛剛從蒸籠裡冒出來，夾雜著灰褐色的氣體，就在眾人身前攪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黑旋風，又似乎有催天滅地的能量，若非不死戰神強行將銅製盒子蓋上，在讓這震黑旋風持續一會兒，真怕庫房被掀了頂兒。

“還好無恙。”看到這一幕，不死戰神方才展顏，卻只是一剎那的功夫，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就被一股憤怒的神色取代，他轉過身來，瞪向了身後的美佬士兵，大聲道：“這個基地的負責人呢？托馬斯呢？他是不是死了，為什麼不來見我？”

“這……”

那些美佬士兵如同欠了不死戰神好大一筆錢，聽到這話，一個個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般，支支吾吾的，張口結舌的，左顧右盼的，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真是比見了母老虎還母老虎。

“你們是啞巴還是聾子，還是想要變成啞巴還是聾子？”不死戰神顯然沒有什麼好脾氣，見他們這樣，說話中早出手了，劈出五指，就近拉了其中一個美佬士兵過來，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相繼戳破了他的耳膜，又撕扯下他的舌頭……

真個變成了聾啞人，情狀慘不忍睹。

“不死戰神老前輩，你別發這麼大的火啊，他們都是自己人啊。”看著那個美佬士兵在地上嚎哭的身影，渾身蜷縮著，像是一隻落到了地獄裡的小貓，戴利斯鼻子一動，眼淚差點流了下來。

“自己人？如果自己人都是豬隊友的話，我情願沒有這些自己人！”不死戰神當真怒不可遏，一句話中更換了兩種聲調，又是少女又是老婦人的，帶著淒厲的嘶吼，還冷冷的掃了張不山一眼，其間指桑罵槐的用意在明顯不過了。

“別這麼看我好不好？”張不山又怎能聽不出她其中的嗔怨，自己亦是換上了老男人的聲音，睥睨著說道：“是的，這次是上了那個姓韓的當了，我並不否認。只是沒想到他會使出這樣易容化妝的戲碼來，沒想到他手下能人這麼多……可現在原嬰身不是還在麼？”

“哼，你還有臉說還在呢？”不死戰神聞言，從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聲道：“老魔頭，你知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明明沒有將我的原嬰身偷走，卻為什麼還要詐你，告訴你說我的原嬰身已經落在他們手裡了？”

“這還不簡單。”張不山淡定自若的回應道：“想必是特情局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你的原嬰身在哪兒，所以扯了這麼一個大慌兒，意圖讓我們自己暴露唄？如此簡單的計策，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是的，你是看出來了，那你說，我現在怎麼辦？是把原嬰身帶走呢，還是繼續放在這兒？”不死戰神追問道。

“繼續放在這裡唄，那有什麼。”張不山聽罷，很是不以為然的說道：“雖然不得不說，姓韓的他們確實有些巧智，但也僅僅是巧智而已。他們就那麼點功夫，就那麼點實力，別說這裡防範甚為嚴密了，便是你將原嬰身隨著攜帶，固然他們傾巢出動，又怎麼會是你的對手。”

“說得倒是不錯，那你呢，你的原嬰身放在哪兒了？為什麼當初不聽我的？不把你的原嬰身也放在這兒？”像是竹筒倒豆子，不死戰神滿肚子的疑問，此時全部都傾瀉而出，眼神中露出一種異樣的希冀來。

“老妖婆，我的原嬰身放在哪兒，也要你管麼？”聽到這話，張不山的聲音裡現出一絲怒意，挑了挑眉毛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原嬰身與你的不同，只要在給我一點時間，我就可以將他徹底煉化了，從此便不會被別人掣肘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問了。”

“我問得正是這個！”不死戰神聞言，打破沙鍋道：“帶著這個原嬰身多為不便，如今又被那個姓韓的盯上了，試圖拿住我的七寸！這些都是你我共知的，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要畏畏縮縮，還要偷偷摸摸，為什麼不把那套煉化原嬰身的功夫傳給我！”

“之前我跟你說過了，老妖婆。”聞聽此言，張不山憮然一笑，捋了捋鬍鬚道：“我們華夏有個規矩，做師父的，在沒徹底看清楚他徒弟的人品前，必須留上一手，以免他最後反攻倒算，做出數典忘宗的事情。”

“哼，還數典忘宗呢，虧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死戰神十分不屑道：“你掏出自己的良心來看一看，這些年來，你吃的哪國的糧食，喝的是哪國的水，睡的又是哪國的女人，還好意思將自己稱作華夏人麼？”

像是多年的苦水打了閘門，不死戰神滿肚子的話一下子倒了出來，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道：“老魔頭，這麼多年夫妻了，我還不明白你嗎？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骨子裡還是有些華夏正統的觀念，看不起我們這些蠻夷，殊不知，大清早亡了！”

“這---”

在場的眾人，聽到他們兩口子說出這樣犀利的話來，一時想笑又不敢笑，說又不敢說，輕輕挪動了雙腿，就想要悄悄邁出去，誰想縱然這般，不死戰神亦是不允，只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了，立時就讓他們變成了一個個木偶樹樁，竟連動都不敢動了。

“老妖婆！是的，這麼多年夫妻了，你確實很瞭解我，知道我骨子裡看不起你們，可是你知道嗎？跟你在一起，我不求名、不求利，只是希望找到長生的法門，只是希望丟掉這個不死身，換來一副仙家的軀體，你難道不明白嗎？”

張不山亦是開啟了話匣子，與她針鋒相對上了，言語中愈發激動了起來，擲地有聲道：“我與你這個蠻夷不同，不像你這樣僅僅滿足不死身，我也想要有自己的後代，純粹血統的華夏後代，所以我想做什麼，我想怎麼做，你就別管我了！”

“老魔頭，難道你真的沒有一點點良心了嗎？”不死戰神聞言，右半邊臉的淚水滑下來了，用少女的聲音說道：“你捫心自問，這麼大老遠的，我從美佬本土運這些不死油過來，除了在這裡修煉一些東亞不死人外，其中的用心，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你不過是想要暗中支援我，在我化卻原嬰身後，用那些與我體質相同的東亞不死人，幫我找到那修仙的法門。可是你到底是蠻夷，不管我之前怎麼說，你都不明白，仙家的不死身與屍家的不死身，完全是兩個概念，甚至可以說勢同水火，其中又怎麼會有別徑他途呢？”張不山帶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道。

“哼，我是不懂，不懂你們華夏的這些玄門要義，但我就想問你，既然你骨子裡是看不起你們華夏屍家的，也看不起像你我這樣的不死人，你又為什麼要百般用心、萬般使力，一定要煉化那原嬰身呢？你也說了，這根本是勢同水火的事情。”不死戰神反聲質問。

“這還不明白？”

張不山聞言，嘴角莫名的升起了一股輕蔑的神情，從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哼，老妖婆，我現在就告訴你吧，從我離開華夏的那一刻起，就是為了將來能夠再次回來，耀武揚威的回來！而我現在做的，注入煉化原嬰身種種，不過是為了強大自己罷了！”

“照你這麼說來，你準有一天會殺回華夏去，去與那些華夏的仙家較量，然後將修仙的法門奪回來？”不死戰神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卻不免有些黯然神傷，說了一句後，竟然現出些失魂落魄的模樣來，低下頭喃喃道：“而我，至始至終，都是你的墊腳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