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空氣一動,古怪的音節漂浮到了耳邊。
危急中,韓宇絕非一時衝動。
他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並非不知道張烈是對的,但此時黑袍少年已經把守住了出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除了拼死肉搏外,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麼?
所以,他殺紫冥玉是假,將這群狼人逼向門口確是真的。
劍芒陣陣中,韓宇殺紅了眼,已經連續放倒了十數個狼人。
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完全是由於地下室空間狹小所致,而恰恰是因為在這侷促的小地方,能夠湧進來的黑袍少年並不多,人數有限,他們所能夠釋放出來的符咒之力,自然十分有限。
黑袍少年非但不能殺傷了狼人,更不能殺傷了韓宇他們。
認識到了這一點,張烈似有所悟。
他頓時明白了,要想走出去,只能隨著韓宇一起殺出一條血路!
“韓兄弟,我來幫你!”
張烈大叫一聲,跳進了圈子。
面對數十個狼人,縱使是韓宇,一個人趕殺,到底有些吃力;可當張烈加入進來時,形勢被徹底扭轉了。
原先圍攻韓宇的群狼,在二人的合力絞殺下,紛紛做了鳥獸散。
有的往東,有的往西,拼命的在地下室的奔逃著。
但是,韓宇只允許他們逃亡一個方向。
“張烈兄弟,將他們趕向出口!”
打鬥中,韓宇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明白!”
張烈哈哈大笑道:“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聽到了他的這個比喻,韓宇會心的笑了。
確實,與其說他們是狼,倒不如說他們是狗,是一群畜身!
“畜身們,去吧,你們只有一個活命的機會,那就是給我們衝開一條生路!”
威嚇往往比命令更為有效,在韓宇明白無誤的喊出這嗓子後,那些狼人爭先恐後的向出口衝了過去。
向黑袍少年衝了過去。
“你們不要過來,去要他們啊!”
黑袍少年大驚。
“紫冥玉,你不能走!”
看著他也想要趁機開溜,韓宇嘴角的笑容不見了。
他手起一劍,登時刺向了紫冥玉的狼頭,不,狗頭!
恐慌中,紫冥玉竟然失去了反應。
“拿命來!”
手起劍落。
只見一陣血霧噴了出來,他走上了青厲虎的老路。
不過,他到底比青厲虎修為高些,所以,他噴出的血液也多些!
那些瀰漫在空氣的血花激怒了黑袍少年,為首的一人大叫道:“沒想到狼人這麼沒用,大家一起退出去,我們在樓道裡等著他們,不怕他們不出來!”
他說得是對的。
韓宇他們不可能不出去,可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他們一旦貿然出去,只有一個可能---死!
原因很簡單,樓道裡會有更多的黑袍少年等著他們。
相比於地下室裡,他們的人數何止翻了一倍,符咒之力何止強了一倍,到那時候,想要降服韓宇他們,自然就手到擒來的。
他們是這麼想得,也是這麼做的。
就是苦了那些狼人。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這些狼人徹底絕望了。
黑袍少年拋棄了他們,並沒有帶他們一起出去。
他們絕望著看著韓宇、絕望的看著張烈、絕望的看著上官冷兒、甚至絕望的看著洪七,眼神裡露出了求生的慾望。
但是,韓宇他們的眼神裡只有一個字:死!
“你們這群人不人、狗不狗的東西,你們這群人狼交配的孽種,就憑你們,也敢在我華夏的土地上橫行無忌,告訴你們,今天你們的末日到了,我要將你們一個個全都斬盡殺絕,我要讓你們一個個全都命喪九泉!”
三人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他們像是風,卻比風更猛烈。
他們所到之處,血霧與空氣凝結在了一起。
像是漂浮在半空的紅色水蒸氣,帶著憤怒的鬱氣,打鬥陷入了一邊倒的屠殺,三人過處,數十個狼人紛紛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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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爽!”
自打走出了狼穴,韓宇還從未像感受到這般酣暢淋漓。
可是,在這愉悅的感覺過後,一縷縷憂愁又浮現到了心頭。
外面有黑袍少年守著,該怎麼出去呢?
“硬拼肯定是不行的。”
上官冷兒微微皺眉道:“他們人太多,我估計我們三個堅持不了多會兒,就會被他們的符咒力降服。”
“是啊。”
張烈亦是愁眉不展:“好不容易拿到了光明令牌了,沒想到遇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言罷,眾人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韓宇想到了什麼,作聲道:“護教六使者他們呢?不是說受了重傷麼,怎麼沒見他們出來?或許他們能有辦法。”
“呃---”
說話間,上官冷兒一直在向韓宇使眼色。
她看了一眼正在閉目調息的洪七,又看向了張烈。
韓宇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目光中,張烈又望向了洪七,笑而不語。
他們二人都沒說什麼,但韓宇早已心下瞭然。
這麼看來,護教六使者已經被張烈解決了;想來也是,若不趁他病、要他命,等他們身上的傷恢復了,可就愈發難以對付了。
想到了這些,韓宇走向了洪七,客氣道:“七叔,你現在好些了嗎?”
“還行。”
洪七睜開了眼睛,忽然道:“韓先生,你說我有一天會不會死在你的手下?”
聽聞此言,韓宇微微一怔後,旋即笑道:“七叔怎麼這樣說?”
“呵呵。”洪七苦笑著搖搖頭:“眼下的事情還不明了麼,你們不允許三大異能者軍團在華夏的土地上橫行無忌了,而我,卻是兩任光明教廷的大總管。”
“可是還算是個華夏人。”上官冷兒接話道:“只要你表現好,我相信龍組會區別對待的。”
“冷兒小姐,你就別安慰我了。”洪七看向了張烈,對他道:“我想問問這位張先生,你說龍組會對我法外開恩麼?”
“這個……”張烈欲言又止。
“唉!”
看到他的樣子,洪七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七叔。”韓宇依舊對他十分客氣:“我覺得冷兒說得有道理,只要你好好與我們配合,衝著你這個華夏人的身份,陳組長一定會對你網開一面的。”
“韓先生,起初你說你不是龍組的人,我並不相信,但現在,我信了。”洪七聞言,笑了笑道。
“哦?”韓宇不解。
“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麼?”洪七道出了玄機:“古語有言,‘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從根上論,我雖然是華夏人,但我入了光明教廷,接受了夷狄的文化,我現在已然不是華夏人了啊。”
他說著,興致盎然了起來,似乎心底埋藏了許多話,要一下子倒出來,侃侃而談道:“其實華夏高層的意思,我是十分明白的,像我這樣中不中、洋不洋的假洋鬼子,為光明教廷效力倒還在其次,一旦壞了華夏的風俗文化,在他們眼裡,便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
“我能看出來,華夏高層這次是來真的了,龍組這次也是志在必得了,但我並沒有什麼選擇……你們不知道,從我的爺爺那會兒起,我們家族便是光明教廷的人,所以我的人生,從生下來的那一起,便已經註定了---”
說到這裡,上官冷兒打斷他道:“洪老頭兒,這麼說,你是想反悔了?”
“反悔?”洪七微微一愣。
“難道不是麼?”上官冷兒詢問道:“你說你的人生已經註定了,這句話的意思,難道不是打定主意與我們華夏作對麼?”
“當然不是。”
洪七搖了搖頭道:“你們不懂我,現在對我最重要的,並不是光明教廷能不能挺過這一關,而是能不能讓付成風幫安娜解開身上的咒語。”
“這麼說,你仍然履行與陳組長之前的約定,答應拿著光明令牌去號令光明教眾、去擊殺吸血鬼王嗎?”上官冷兒刨根究底。
“對,我並不反悔。”洪七強調道:“只要能夠安娜醒過來,讓我做什麼都行。”
“洪老頭兒,別說那麼多了。”已經等了半個小時,張烈有些焦躁了起來,看了門外一眼道:“說說你有什麼辦法,先讓咱們衝出去,然後在想擊殺吸血鬼王的事情。”
“辦法倒是有。”
洪七意味深長道:“不過,不知道張先生相信不相信我。”
“哦?”張烈急切道:“那你快說,你有什麼辦法。”
“呵呵。”洪七笑著,掏出了自己的那一塊光明令牌,接著道:“張先生,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將你身上的那六枚光明令牌交給我,加上我的這一塊,我相信,只要憑著我洪七的一番言語,便可以讓門外的那些黑袍少年給我們讓開一條道來。”
“你就那麼自信?”張烈冷哼了一聲道:“該不會憋著什麼壞兒吧。”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沒有辦法。”洪七站了起來,將自己的那塊光明令牌遞給了韓宇,向他道:“韓先生,這個保管在你手中吧。”
“這---”
韓宇不明白他的意思,奇怪道:“七叔,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我打定了主意,要出去一下,去會會那些背叛教門的黑袍少年。”洪七說著,頓了一下又道:“當然,如果我有什麼意外的話,你們將這七枚光明令牌合在一起,去往我們總堂,一樣可以號令光明教眾,讓他們配合你們誅殺吸血鬼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