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裝袋沉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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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老舊的燈泡,一根破舊得幾乎都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電線,有氣無力地吊著,散發著微弱而又昏黃暗淡的光線。

牆角黑色的蛛網早已支離破碎,沾滿灰塵,耷拉著,死寂地掛在那,原本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可能是這裡的環境讓它住得不大舒服,悶熱潮溼,暗無天日,陰森恐怖這些詞放在這裡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大片大片烏黑的斑佔據了原本粉刷得雪白雪白的牆壁,空氣中也充斥著一股讓人作嘔的刺鼻異味,大概是因為牆壁上沒有窗戶,而且唯一的一扇鐵門還緊鎖著,導致室內通風差的原因吧。

房間中那個不大但燃燒正旺的炭爐,使得這間逼仄的房間更加悶熱難耐,叫人心煩意亂,而這種黑暗狹的環境更是能激起人內心深處的焦躁不安。

王松赤·裸著上身,大顆大顆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滴下,可他卻仿若絲毫感覺都沒有,手裡緊握著根沾滿血跡的皮鞭,靜靜地站在那,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讓他頭疼不已的傢伙,心裡心急如焚,都已經三天了,上頭規定的日子就快到了,可還是沒能撬開這個傢伙的嘴,怎麼辦?

按理,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手,這種事情都幹了上百遍,早就熟能生巧了,像這種事,應該能輕輕鬆鬆就搞定,所以他當初接這個任務時,可是拍著胸口,信誓旦旦地立下了軍令狀,結果這三天,他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什麼刑都給用上了,但是想不到這傢伙竟然這麼硬,愣是扛住了,哪怕一丁資訊,都沒透露出來。

王松看著這個傢伙都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可就是不招,心底頭疼道,你你早出來,也就不必受這種罪,我也可以早完成任務,你好我也好,皆大歡喜,多好!

可是你他·媽非要這麼一根筋幹啥,為了一個破東西,硬要死扛著,受這種罪,就為了那幾百來萬,把命都搭上,值得嗎?搞得老子現在都交不了差。

想到如果自己沒能按時完成任務,到時候上面的手段,王松不禁打了個哆嗦,看著眼前這傢伙的眼光更加兇狠起來。

王松嘴裡的硬骨頭,此時正被一根繩子吊在那,已經毫無生氣得如同一堆死肉般,低著腦袋,絲毫動靜都沒有。

那被繩子緊緊繫著的雙臂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血,沿著血跡向上看去,他的右手,整個手掌都光禿禿了!所有手指,竟然全都沒了!左手也沒能倖免於難,只剩下淒涼的三根,從斷指處不停冒出的血液早已把那根黑不溜秋的繩子染紅,看上去無比的妖異恐怖。

這個被血浸染的血人,身上的襯衫早已被抽爛了,而那原本健碩的身軀,現在如同破碎的棉絮般傷痕累累,拷打過的血痕密密麻麻地緊挨著,都不忍目視,可見他遭受了何等殘酷的嚴刑。

王松看了看他,轉過身去,把鞭子隨意地放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桌子上,鞭子的旁邊擺著一把鋒利的長刀還有幾根指頭,正雜亂無序地堆在一起,桌子上都是它們流下的血液。

王松彷彿早已習慣這種血腥的場面,面不改色地端起水杯就大口大口地喝起來,喝完擦了擦嘴角的水珠,放下杯子。

接著,他轉身走到章偉東面前,醞釀了片刻,然後擺出一副和善的面孔,用著儘量溫和的語氣輕聲細語道:“東子,還是了吧,那個被你掉包的香爐,你到底放在哪了?你早出來,你也少受罪,對不對,多好!

大家都是兄弟,王哥不會害你的,王哥跟你實話,上面只是想拿回那件東西,你想想你這麼多年來,為公司辛辛苦苦地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宋爺,龍哥他們都看在眼裡,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上面一定不會多加追究的。

你再想想,這麼長時間沒睡覺,不吃東西,不困不餓嗎?只要你出來,馬上你就可以被放下來,吃飯,睡覺,到時候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又能過上以前那美好的日子,多好,何必苦苦地扛著呢,聽王哥一聲勸,還是早吧,就為了這麼一個破香爐,不值當。”

這麼多天不間斷的審訊,一直不讓他睡覺,使他的精神恍惚起來,然後一頓嚴刑拷打,之後再來個溫聲細語的勸誘,此時是最容易開啟被審訊的人的心理防線,這種把戲,王松可是玩得相當溜了,用這個辦法,他不知道開啟了多少嚴實的嘴。

王松滿懷期待地看著如同死屍般的章偉東,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一直毫無動靜的他,緩緩抬起頭來,艱難地睜開被血液模糊的眼睛,滿是血液的嘴也泛起一絲弧度,無聲地笑著,可能是拉到了傷口,臉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然後慢慢地張開嘴角,裡面一直找不到出口的血液頓時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順著血跡看進去,裡面竟然是空蕩蕩的!一顆牙齒都沒有了!

他露出一副嘲諷的表情,用盡全身氣力朝著王松吐去一口血唾沫,無力地吐聲道:“呵呵,你看我像傻·逼麼?會放過我???這話你自己信不信?

還有,我再重新一遍,那個香爐的事我真不知道,無論你信不信,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完,就不再搭理王松,自顧自的低下頭去,又恢復到一潭死水的樣子。

原本還一臉期待的王松,這下被章偉東氣得個半死,麻痺的,今天非要給你顏色看看,看看你骨頭到底是不是那麼硬。

氣急敗壞的他立刻轉身拿起火爐裡那根烤得通紅的烙鐵,沒有絲毫停頓,就死命地摁在章偉東的肚子上,還用力地轉了轉,猙獰地怒吼道:“麻痺的,今天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烙鐵硬?”。

一股被烤焦的肉味撲鼻而來,章偉東抬起頭來歇斯底里地嘶吼起來,可能是這幾天這樣的酷刑遭受得太多了,嗓子都已經喊啞了,只能發出那低沉沙啞而又怪異的聲音,這聲音彷彿是從地獄最低端升起的魔鬼的叫聲,不禁讓人從心底升起一絲涼氣。

就在王松正要再來一下時,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看如死狗般喘息的章偉東,王松吐了口唾沫,咒罵道:“算你運氣好,等老子接完電話,咱兩再好好玩玩。”

然後罵罵咧咧地轉身拿起手機,接著漫不經心地瞟了瞟手機上面標示的名字,看到那個名字,原本滿不在乎的他嚇得手突然抖了一下,馬上一臉奴才樣,心翼翼地接起電話,輕聲道:“喂,宋爺,您放心,再給我時間,我馬上就能問出來了。”

雖然電話那端的人看不到他,可是埋藏在心底的奴才心態,讓他不自覺地擺出諂媚的笑容,可是隨著電話那段聲音傳來,那副討好的面容漸漸變成了一幅便秘的樣子,之後不自覺地轉過頭來,看著被吊在那的章偉東,臉上露出一股莫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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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電話後,原本情緒暴躁的王松神情平靜下來,撇了章偉東幾眼,然後打開門朝著外面喊道:“老盧,別打了,幹活了。”

只聽見外面嘈雜的搓麻將聲停了下來,然後有人回了一聲道:“哎,來了,你們先打著,我去幹活了,六子,走,別玩手機了,幹活了。”

聽到外面的回話,王松轉身瞟了瞟章偉東,也不再管他,自顧自的回到桌邊坐下,慢條斯理地給自己了根菸。

煙還沒抽幾口,只見一個染著黃毛,嘴角叼了根菸,彷彿街頭混混的人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緊接著,一個滿臉橫肉,身材不怎麼高大,滿身都是紋身的男子緊隨而入,並順手關上了鐵門。

黃毛瞅了瞅被吊在那,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章偉東,然後挑了挑眉頭,擠眉弄眼道:“王哥,怎麼個打法?是先潑辣椒水,還是先上皮鞭?”

顯然,王松現在沒有絲毫搭理他的心思,瞅都沒瞅他一眼,讓這個黃毛碰了一鼻子灰,然後尷尬地笑了幾聲站到一旁。

那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紋身男走上前來,用眼睛撇了撇如死屍般的章偉東,開口道:“老王,怎麼搞?”

王松吐了口煙,簡短地回道:“上面,不審了,處理了。”

聽到王松的回覆,老盧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然後就招呼著站在一旁的黃毛,“六子,別發愣了,幹活了。”

兩人放下被吊著的章偉東,被審訊多日的章偉東現在全身上下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直接癱軟地倒在地上,如同一團無骨肉般躺在地上。

六子一把托起章偉東的上身,章偉東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老盧拿著個麻袋從章偉東頭上套了下來,接著,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章偉東裝進袋子裡。

老盧繫緊袋口,氣喘吁吁地抹了抹頭上的汗,然後朝王松了頭,就和六子兩人抬著麻袋走了出去,出了房間,是一個寬敞的空間,一群長相兇狠的混混正赤·裸著上身抽著煙,罵罵咧咧地打著麻將,兩人和他們頭示意後,就順著臺階往上走,出現在一個破落的工廠裡面,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工廠裡面顯得有昏暗。

這裡是一處很早以前就被廢棄的工廠,殘破不堪,周圍野草叢生,四處更是荒無人煙,荒涼無比,後來被他們盤了下來,作為處理一些特殊事情的地方。

工廠裡停著幾輛麵包車,兩人開啟一輛麵包車的車門,將麻袋丟進車內,開著車,揚長而去。

一路無聲,一直開了一個多時,車子駛進一處樹林,才停了下來。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黃毛麻溜得跳了下來,開啟車門,拖出麻袋,此時老盧也關好車門,大步走上前來,兩人抬著麻袋,沉默著快速前行,約摸走了五六分鍾,來到一處湖邊。

現在已是夜半三更,叢林內寂靜無聲,只有時不時傳來風吹過沙沙的樹葉作響聲,高懸於夜幕之上的銀盤,緩緩地灑下一道道清冷的月光,乳白的月光飄灑在叢林之間,湖泊之上,似一層輕柔的絲綢披在天地之中。

此等美景,但與這林間的匆匆來客無緣,兩人圍著湖泊走動了片刻,來到一處站定,互相看了眼,了頭,然後將手中的麻袋狠狠地拋進湖中。

砰的一聲,麻袋砸在水面上激起層層波瀾,打破了湖邊這靜謐的環境,他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麻袋漸漸沉下去,直到湖面又恢復到平靜的狀態,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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