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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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學堂

見諄哥背不出書來,徐令宜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扶著太夫人去了東次間。

諄哥有些沮喪地垂頭站在那裡。

十一娘上前半蹲著問他:是不是心裡有些害怕

諄哥點頭,眼睛裡已有了淚花:我會背。

十一娘柔聲道:那我們找個時間背給爹爹聽,好不好

諄哥大力地點頭。

十一娘牽了他的手:我們先去吃飯去

諄哥卻不動:要是我,我還是不會背呢即忐忑又茫然。

我們不當著這麼多的人,悄悄地背給爹爹聽,諄哥也會忘記嗎十一娘小聲地問他。

諄哥的頭垂得更低了:先生問我,我,我也背不出來

十一娘暗暗心驚。

如果是這樣,情況只怕有些不妙。

不過這時候,更不能打擊孩子。

那你背給我聽,行不行十一娘試著問他。

諄哥考慮了片刻,才勉強道了一聲好。

十一娘想起過年的時候,他當著大家的面背幼學

我們先去吃飯。她笑著抱了抱諄哥,現在不想這些。好好地吃飯。要不然,你爹爹看見你拿著筷子挑著米粒吃,又要生氣了。反正書已經背不出來了,我們就先把飯吃好吧

嗯諄哥小聲應著,乖順地由十一娘牽著往東次間去。

走在前面的二夫人朝後瞟了一眼。

可能是聽了十一娘的勸,諄哥這次規規矩矩地吃著飯,舉止間透著幾份世家公子的從容不迫,反襯著一旁的徐嗣誡狼吞虎嚥的,丫鬟喂他,他又不肯,自己吃又掉了米粒在桌上,還撿起來塞到嘴裡,看上去很是狼狽。

太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憐惜。

五夫人卻側過臉去,一副沒有看見的樣子。

徐令宜欲言又止。回去的路上小聲地跟十一娘道:我看搬到了麗景軒,還是找個藉口讓誡哥別上桌吃飯了。先讓管事的媽媽們訓一訓再說。

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雖然他們暫時還不懂,但做父母的應該幫他們維護才是。

十一娘也贊同,和徐令宜說起諄哥的事來:我私下問過他。他說有些害怕,所以背不出來

害怕,害怕徐令宜聽了眉宇間露出幾份不耐煩來,不是害怕,就是擔心,要不就是緊張。他今年都幾歲了難道能一直這樣下去。

提出問題而不能解決,最好還是別再提這個問題了。

十一娘笑著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三月三還是誡哥的生辰呢

徐令宜哪裡記得,哦了一聲道:那就趁著這個機會給他辦一辦。又道,你看要花多少銀子,我讓白總管拔過來。

十一娘想到今天五爺和五夫人的態度徐嗣誡要的不是張揚,是隱忍。

她拿了二夫人的話做藉口:孩子還小,大操大辦的,容易折福。我看,到時候下碗長壽麵就行了

你拿主意就行了徐令宜望向貞姐兒牽著走在前面的徐嗣誡,既然跟了我們,總不能讓他受苦才是。

十一娘笑著點頭,回到屋裡就對前來問安的秦姨娘和文姨娘講了搬家的事,又吩咐綠雲去跟喬蓮房說一聲。

文姨娘沒有異議,秦姨娘卻猶豫道:我,我能不能先看看日子再搬。

十一娘不解。

文姨娘笑著在一旁解釋道:秦姨娘在屋裡供了菩薩的。

十一娘雖然不信這些,可也不排斥別人信。

那秦姨娘早些做決定。免得到時候耽擱了動土的日子。

秦姨娘應聲而去。半夜在院子裡燒黃表禱告。

文姨娘回到屋子裡卻和秋紅冬紅玉兒等人連夜縫褲腰帶。

腰帶在,人就在。要是腰帶不在了,人也不用活了。

是秋紅等人想著各自的腰帶裡有二十萬兩銀子的銀票,拿針的手都有些哆嗦。

喬蓮房聽了卻是有些怔愣:侯爺搬到垂綸水榭,我和兩位姨娘搬到儂香院

是啊喬姨娘。綠雲笑道,聽說這是太夫人的主意。

喬蓮房了一會呆,讓繡櫞賞了綠雲兩塊碎銀子,然後送她出去。

綠雲看著心裡有些寒,回去回十一娘:破天荒地了賞了我銀子

賞你你就接著吧十一娘笑道。

總不能因為天要下雨就日日把傘撐開吧

她的日子還要照過的。

綠雲應是,給十一娘沏了杯熱茶她正和琥珀謄寫三月三賓客的名單,來賓都是按舊例擬定的。

十一娘現琥珀的字越寫越好。

再練練,可以寫請柬了。語氣很欣慰。

琥珀抿著嘴笑了笑,腦子裡卻著紅繡的話:雁容聽說夫人喜歡斷文識字的女子,所以每天早上起來要練一個時辰的字。風雨無阻,霜雪不停呢

她這是盯著濱菊走後的位置呢

琥珀想起了濱菊

夫人,濱菊姐是九天回門,還是十二天回門

如果九天回門,那就是三月初二,如果十二天回門,那就是三月初五。

我讓她滿月回門。

琥珀聽著一怔。

十一娘笑道:我當時也沒有想到。只是覺得她住的遠,這樣一來一去要花上一天的功夫。而且到了三月底,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她還可以踏踏青。

琥珀聽了笑起來:濱菊姐姐真是個有福氣的。

心裡卻在想,夫人這樣念舊。看到樣子要多和竺香走動走動才好。

這府裡聰明的伶俐的不知凡幾

而此刻的十一娘望著那大紅灑金紙上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神色卻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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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三月初三。

她第一次見徐令宜,也是三月三

那天生了很多的事。

先是十娘突然出現,然後生了小院事件。

三月三。對很多人來說,只是個尋常的踏春良辰;對很多人來說,則是人生的轉折點。元娘喬蓮房十娘蘭亭曹娥林明遠甚至文蓮,一個個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她腦海裡掠過。

十一娘狠狠地搖了搖頭,把那些記憶甩開。

對於往事,她很少沉溺於其中。因為傷心後悔都沒有用,時間總會拽著人往前走。

她吩咐琥珀給她找幾件樸素些的衣裳:明天早上我們去看看諄哥

琥珀很是吃驚。

徐家的族學叫承訓院,在外院的南北角。說的是族學,實際上徐家目前只有徐嗣諭和諄哥在那裡讀書,另外七八個學生都是一些京中小官或是公卿旁枝的子弟,雖然不至於複雜,可畢竟有外人。

我覺得諄哥的情況有些不對十一娘卻沒有過多的考慮這些,她沉吟道,怎麼說先生讓他背書也背不出來對著侯爺他是害怕難道也怕那位先生不成

要不要找二少爺來問問琥珀道,二少爺和四少爺在一起讀書,應該知道些事

畢竟是自己的先生,十一娘輕輕搖頭,縱有什麼,二少爺也不好說。何必為難他。我們悄悄去看一看再做計較。

琥珀應喏,給十一娘找了一件她在孃家時穿的湖色素面褙子。

徐令宜回來了他剛才去了書房。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臨波和照影。兩人手裡各捧著幾個紙盒子。

他指揮臨波和照影把紙盒子放在了內室的炕幾上。

十一娘上前曲膝行了禮,笑道:侯爺這是拿得什麼

徐令宜招她過去看:小五做的。說是房子的模型。今天中午送過來的。然後指給她看,這裡是窗戶,這是門,這是正廳做得惟妙惟肖,連窗欞是冰裂紋還是梅花紋都一清二楚。

五爺真是厲害十一娘真心地讚歎。

徐令宜卻道:要是他能把這些心思花一半到差事上就好了。

十一娘到能理解徐令寬。

反正幹好幹壞一個樣,還不如把心思花在自己感興趣的地方找些樂子。

徐令宜又跟她說了些哪裡準備栽樹,哪裡準備種花的事。

十一娘的興致也來了。

兩人說了半天,到聽見更鼓的聲音才歇下。

第二天,十一娘隨意綰了個纂,帶著琥珀和綠雲,還有三四媽媽去了外院族學。

因事先吩咐悄悄的去,一行人從後院進去,十一娘在屋後的窗欞下聽。

屋子裡鴉雀無聲,先生正在講大學裡的物有本末,事有始終。

他聲音鏗鏘,語氣嚴厲,學問也還可以。引經據典,觸類旁通,洋洋灑灑講下來,言之有序,詳略得當。不足之處是內容生硬刻板,不大能引起人的興趣。期間他點了幾個學生回答問題。有的回答的好,有的回答的差。回答的好的他保持沉默,回答的差的卻當場就訓斥了一頓,而且語氣尖銳,語詞激烈。

十一娘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族學。

吃了晚飯送諄哥回他住的地方,讓他背幼學自己聽。

他一口氣背了六章,連停都沒有停頓一下。

晚上十一娘問徐令宜:您不是說要給諭哥他們換個先生的嗎換了嗎

徐令宜搖頭:沒找到合適的。這個雖然學問一般,但勝在為人正直端方。又不是要考狀元。暫時先教著吧

既然是看中了先生的人品,十一娘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第二天一早讓人帶信給羅振興,讓他無論如何都抽空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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