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軍說的有道理嗎？
不可否認，他說的的確有道理。
但是彭志華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畢竟這是一塊“黑烏沙”。
如果換成什麼別的料子，有這等表現，他會毫不猶豫的給出七成，甚至更高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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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巧不巧，這料子就是塊黑烏沙。
這種行業裡賭性最大的料子，無論表現再好，切出來之後，也有可能是“磚料”。
六成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極限數字。
“彥軍，你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
彭志華說道。
“……”
李彥軍嘴角抽了抽，剛想說話，眼角的餘光正巧憋見了一個熟人剛從門口進來。
“老霍，你對“黑烏沙”的研究比我們多，趕緊過來看看，這塊料子出高翠的機率有幾分……”
二話不說，李彥軍趕緊舉手喊道。
翟健民，魔都珠寶鑑定大師，也是四十來歲，但已經是著名翡翠公司，永寶齋齋主。
他專業賭高翠，對於“黑烏沙”有著很深的研究。
“咕嚕~”
望著來人，楊毅和王昌明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
別的鑑定大師，研究的是整個翡翠行業，賭的毛料也是五花八門。
但翟健民不同，他只研究“高翠”料子。
對“黑烏沙”的研究很深。
“假料”能騙過彭志華和李彥軍，但是楊毅不敢確定他能否騙過翟健民。
……
永寶齋是魔都有名的玉器公司。
名氣大，消耗自然也就越大。
作為永寶齋的老闆，幾乎每一次公盤，霍建民都會參加，為公司補貨。
魔都公盤，更是霍建民最重要的戰場之一。
這天他和以前一樣，來到魔都公盤暗標區，剛準備好好在場子了逛逛。
結果就被人給叫住了。
聞聲看去，叫住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老朋友李彥軍。
“什麼料子？”
翟健民眉頭微皺，他只看到了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止於料子，還證沒看到。
帶著幾分疑惑，霍建民朝李彥軍走去。
可是走著走著，霍建民停住了，他見到了什麼？
就在人群的中央，一塊高約一米，直徑超過1.5米的原石靜靜的躺在地上。
“老霍，你快看看，這塊黑烏沙怎麼樣？”
“彭老說，有六成機率切出高翠，我說有七成，你說說到底有幾成。”
李彥軍笑呵呵的說道。
此時此刻，霍建民壓根兒就沒聽到李彥軍的話語。
當他看到原石的那一刻起，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漆黑的皮殼，細膩的砂子，天窗、蟒帶……
這一刻，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霍建民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完美。
實在是太完美了。
他就沒見過這麼完美的料子。
在賭石行業中，因為翡翠形成的原因，大塊料原石非常少見，毫不客氣的說，百裡挑一，甚至千里挑一。
一百塊甚至一千塊翡翠原石裡，才能出一塊大料！
而大料中能夠有如此好品相的，同樣是百裡挑一。
望著眼前這塊大號“黑烏沙”。
霍建民如何能夠不激動。
“老霍，老霍……”
根本沒有在乎李彥軍的呼喊，霍建民三步並作兩步徑直來到原石面前，然後用手一抹。
霍建民的身體，頓時開始劇烈顫抖。
“這是？”
見此情形，王昌明試探著看向楊毅。
難不成被發現了？
可是楊毅卻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這是霍師的習慣，只有在接觸到極品翡翠的情況下才能出現。”
楊毅開口解釋。
見到霍建民的動作，這一刻楊毅是常常的舒了口氣。
連霍建民這種專業研究“黑烏沙”的頂尖大師，都沒有能夠察覺出原石的異樣。
那麼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察覺了。
想到這裡，楊毅就不得不感嘆，葛三高明的造假技術。
竟然連霍建民都能騙過去。
“呼~”
王昌明長出口氣，懸在嗓子眼兒的小心臟，終於緩緩落地。
既然楊毅這麼說，那肯定就沒問題了。
“哼，蘇浪啊蘇浪，這次要不坑死你，我特麼就不信王……”
“呼哧~”
“呼哧~”
霍建民右手不斷的磨蹭著原石的外殼。
這細膩的手感，獨特的感覺，眼下這塊原石是出自帕敢的老坑“黑烏沙”沒錯了。
“呼~”
“這塊原石多少錢？”
好半晌後，霍建民忽然開口問道。
然後現場一片死寂。
誰都沒想到霍建民竟然會來這麼一出。
啊喂，這是暗標啊兄弟，鬼知道多少錢。
“咳咳~”
李彥軍右手捂嘴，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老霍，這是暗標。”
暗標？
霍建民憋了一眼右下角，還真沒看到計價牌。
“李彥軍，你剛才問我這塊原料要幾層的機率開出高翠是吧？”
霍建民目光看向李彥軍。
“對對對~”李彥軍拼命點頭，道：“彭老爺子的判斷是六成，我的判斷是七成，你怎麼看？”
我？
霍建民搖搖頭，道：“一成都沒有。”
李彥軍：？？？
彭志華：？？？
楊毅：？？？
王昌明：？？？
……
這一刻，所有都被驚呆了。
原本，他們在看到霍建民如此痴迷原石的時候，他們一度以為霍建民會信心滿滿的說，十成來著。
結果萬萬沒想到，霍建民到頭來竟然來了個“一成”！
啊喂，這毛料怎麼看都不像是連一成機率都沒有的料子啊。
這一刻，楊毅好不容易才降下去的小心臟，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兒。
“老霍，你這是？”
沉默良久，眉頭緊皺的李彥軍開口問道。
原諒他讀書少。
他是真沒聽懂霍建民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一邊說著，霍建民一邊才從口袋中掏出報價單，隨手寫了個數字，然後扔到競價箱中。
眾人憋了一眼，霍建民的報價。
沒看到具體數字，但是看到了整整8個零！
上億！
霍建民直接報價上億！
這一刻眾人嘴角狂抽。
一成機率，用得著報價上億？
騙鬼去吧！
霍建民就只是單純的不想說而已。
但他們能夠知道的是，眼前這塊“黑烏沙”開除高翠的機率絕對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