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攤牌

離開千普飼料廠後，顧遠開著摩托車先在鎮子上找到了郵局，拿著用王芳的名字辦得銀行卡，在櫃檯上取了兩萬塊錢出來。

早上出門時他身上帶了一萬塊的現金，沒想到會遇到這檔子事情，此時身上的錢已經不太夠了。

別看早上他和不少人結了賬，實際上真正給出的錢並沒有多少。

要知道此時的蘇省農村，一戶正常的人家，一年種地收入不會超過五千塊。所以早上那些討賬人，最多的也就一開始那個八百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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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些錢雖然不多，可對於這些收入本來就低的莊稼漢而言，那很可能就是半年的伙食費。

趕著點取完錢，顧遠又找了家小館子，隨便要了兩個菜，吃完之後便騎著車在附近閒逛起來。

之前雖然打聽到了這裡有一家飼料廠，可對於這個小鎮的一些具體情況卻還瞭解不多。

等他在鎮上各處轉了一圈，才算是對這裡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後白鎮地處句容郊區，距離市中心也就半小時車程，四周比鄰G104國道以及S4省道，又有佔地極廣的二聖河水庫。

雖然後世顧遠沒有來過這裡，可根據地理位置判斷，這附近後世必然會得到全面開發。

如果他此時要能吃下千普飼料廠，不說其他，單是廠子的那塊地，在不久的將來都能給他帶來一筆不菲的財富。

至於該如何一舉吞下這家鄉鎮企業，顧遠此時心裡已經大致有了打算。而這一切首先就要從接受飼料廠債務開始。

下午一點不到，千普飼料廠外就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大群人，這些人有些是早上來過這裡的，有些則是剛剛聽到訊息匆匆趕過來的。

眼看著廠房外人群越聚越多，飼料廠的幾名保安不禁如臨大敵的密切監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隨著時間推移，距離約好的時間越來越近，而顧遠卻遲遲不見人影，外面的人群不禁漸漸有些騷動。

就在氣氛越發緊張之際，驀然一陣馬達的轟鳴自遠處傳來，原本已經有些騷動不安的人群頓時齊齊向遠處看去。很快一輛摩托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當摩托車來到飼料廠前，原本擠作一團的人群瞬間讓出一條路來。

當顧遠再次來到飼料廠，著實被眼前的場景弄得愣了一下，原本他估計以千普飼料廠的規模，外面的原料賬最多也就兩萬多的樣子。

然而此時看著眼前這黑壓壓的一片，他心裡粗略估計了一下，飼料廠的外賬少說也有五萬塊。

這個數字可謂大大出乎了顧遠的預料，然而對他的計劃卻是更加有利。

進了飼料廠，先和一臉緊張的胡清泉以及劉文靜打了聲招呼，隨即顧遠就喊來保安隊長，在他耳邊一番交代之後，顧遠便再次坐在了辦公桌前。

不一會，飼料廠外就響起了一陣吵鬧聲，不過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沒過多久，一個怕是有七十高齡的老農被保安放進了廠內，來到顧遠面前，顫顫巍巍的將一張紙條遞給顧遠。

顧遠看了眼欠條上的金額，隨即就點出一百五十塊錢給他。老人家接過錢，千恩萬謝的出去了。而下一個人又迫不及待的奔了進來。

這樣的場景一直重複到天色將暗，顧遠才站起身來對外邊說道：“今天就到這裡，還沒輪到的，明天趕早，我七點鐘在這等。”

說完，顧遠也不理會外面的騷動，喊上了已經在那傻站了一下午的胡清泉和劉文靜兩人，一起進來廠長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打量了一眼充斥著濃濃的鄉村結合部風格的佈局，顧遠才轉過頭看向兩人。

“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可以問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其實不用顧遠說，他們就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了。

對於這個問題，顧遠也不隱瞞，直接回答道：“我叫顧遠，算是一個投資人吧，至於我為什麼要接手飼料廠的債務，那是因為這些債務在外面那些人手上毫無用處，但在我手上就會效用非凡。”

“什麼意思？”這一次發問的是劉文靜，對於眼前這個少年，她的內心充滿了好奇，此時更是忍不住問出聲來。

“什麼意思？這個嘛，大概你們可以理解為，這些債權在我手裡，我就可以向你們提出一些訴求。”顧遠微微沉吟了一下，想了一個對方比較能理解的說法。

“可是我們廠現在已經開不下去了啊，你能向廠子提出什麼訴求呢？”劉文靜忍不住皺眉問道。

“這個嘛，我可以提出將飼料廠進行破產拍賣，或者用固定資產抵償債務。”

“什麼？”這一下胡清泉一下子蹦了起來。

“難道你以為你們這個廠子現在還有第二條路可走麼？”

被顧遠這麼一反問，胡清泉頓時說不出話來。

確實，眼下的千普飼料廠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生產出來的產品賣不出去，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而鎮上明顯也不可能給予更多投資，讓他們進行產品研發。

所以他們現在實際上能做的，也就只有申請破產，資產拍賣了。

只是面對這個結果，曾經滿懷壯志的胡清泉等人，心裡難免有些不甘。所以他們才會堅持了這麼久，只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心中的期待卻是越來越少。加上催債人的逼迫，他們的內心不可避免的動搖了。

此時乍聽顧遠這番話，胡清泉頓時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原本今天見到顧遠願意幫忙解決欠款的事情，胡清泉還以為飼料廠有希望了。

然而真相卻是如此殘酷，他那顆剛剛重新活躍起來的心頓時再次跌入谷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