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涅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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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頭長嘯,只覺得那股氣息在體內翻滾著,湧動著,彷彿下一秒,但要從體內衝出來。

喉嚨異常炙熱灼痛,飢渴難耐。

想不到,她與他的糾纏,竟是如此複雜。

師傅說,她欠了她,竟是如此真實而殘忍的事實!

也罷,她虧欠他兩世,此生,卻用腹中的孩兒,作為代價,她想,他們之間,應該兩清了吧!

情劫已經失敗了!

上次,當她選擇在懸崖邊上,掙脫開他手的那一刻,答案便十分明了了。

這一生,這一世,她都不想再與他有半點糾纏!

她無法承受那種蝕骨疼痛,倘若要她選擇,她寧願灰飛煙滅,永世不再為人!

全身心的付出之後,換來的,卻是無止盡的傷害與背叛!

就讓她與他的情和愛,隨著漫天的風雪飄散消失吧!

可是明知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她的心,為何依舊疼痛得無法呼吸!

她徐徐起身,複雜的眸光落在不遠處的俊美男子身上,原來,夜華從未踏出春城一步,正是為了護住她的元神!

那個溫潤如玉的俊美男子,以他的精氣,養著收神燈內的元神,倘若收神燈滅,只怕她也要化為灰燼。

此次血崩,亦是夜華以收神燈燈芯為引,將她治癒。

她想,從之前的虛幻的龍小傲,到現在實體的雪琉璃,也是夜華的功勞吧!

衝著夜華,雲兮笑得虛弱無力,那抹夾雜著世間最複雜情感,最多苦澀,卻帶著重生後喜悅的笑容,宛若新月初升,釋放出異樣光彩。

可緊接著,她好不容易才起身的身體,卻是軟綿綿的倒下!

只剩那抹絕然笑容凝固在嘴角。

"孩子...我的孩子..."

...

又是一年夏荷香,此時的洛周卻是漫延著無盡的點火。

三月前,寧王率領虎狼之師將諸候兵馬擋在洛川河外,儘管守住了鎬京,可是離虎狼之師較遠的中部、西部防線,卻被節節攻破,陸林,恩州、九成等州郡紛紛失守,諸候更是義氣憤發,叫囂直取皇帝老兒首級,為民除害!

寧王與秋王正面作戰,分身乏數,連日不眠不休,暗中現將士商量調兵計劃,從側面支援中部和西部戰線,並刺探諸侯糧草兵線。

戰事繼續,卻陷入了膠著狀態。

拓跋寧燁派人通知之前被秋王許下重金和高位的拓跋皇室成員,只要他們肯中立,不要被秋王利用,就算不投降,也不會治他們起兵之罪,倘若一直站在秋王那邊,助紂為虐,便休怪他不客氣了!

這幾個月,拓跋寧燁一直派人前往卦算殿,派去的人,沒有一個見到國師大人陳夜白,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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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童均以"國師大人身體微恙"的理由,將來人遣回。

顧不了這麼多,拓跋寧燁專心戰事,因為戰事,各個州郡亦是城門緊閉,對眾多流離失所的百姓來說,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這一天,在安西城內最豪華的一家酒樓內,一位面容清麗的白衣女子滿臉憂愁,注視著桌面上的幾碟小菜,她身旁一位老實憨厚的中年人不禁出聲安慰道:"衣衣,你害怕不能出場?"

白衣女子點頭,她又怎能不擔心,"安西,我們已經呆了快一個月了,倘若再不出城,只怕盤纏也要用完了,現在世道亂,萬一一個不小心,便會喪命,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留在鎬京的!"

現在看來,也只有鎬京是最安全的。

中年男子亦是嘆息一聲,"沒有通關文牒,想要出安西城,實在是難上加難!"

"那我們該怎麼辦?"女子泫然欲泣。

中年男子輕輕覆上白衣女子的手背,安慰道:"衣衣別怕,為夫一定會想出萬全之策的。"

可那只能說說而已,以他們普通人的身份,想要換取通關文牒,根本就不可能。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坐在酒樓一角的頹敗男子面前卻早已堆滿了酒罐。

在這種世道,借酒消愁也不在少數,此時,月上眉梢,早已有幾個這樣的酒鬼,一開始,白衣女子也並未過多注意,可是他那不似常人般飲酒的方式,還是引起了白衣女子的注意。

只見那名豪邁男子舉起酒罈,便是一飲而盡,此刻,似乎也感受到女子的凝視目光,男子不禁抬頭多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便讓女子眼底迸射出異樣的驚喜!

她快步走過去,隨即坐在男子身邊,"公子,是你!"

這時,她才看清楚,男子桌上,腳下,竟然全是酒罈。

白衣女子怕他出事,連忙伸出手,"公子,你還是少喝點吧!"

可男子卻彷彿沒有聽到她說話般,自顧自的喝酒。

"衣衣,你認識這位公子?"跟白衣女子一起的中年男子問道,注意到地下的酒罈,也不禁擰緊眉頭。

女子點頭,掃了醉酒男子一眼,"夫君,難忘你忘了嗎?當初...我在春城拋繡球招親那晚——"

忠厚男子點了點頭,"嗯,那晚名動春城,我又怎麼會不記得。"

女子笑了,"想必夫君還記得那曲讓鬼神屏息的掌中舞吧!"

中年男子眸光一亮,那晚的絕代風華,讓他永生難忘。

他不禁連連點頭,"當然,本以為衣衣的舞技已是超群,卻不想,竟有人能夠超越衣衣!"

此時,他不禁好奇的指了指醉酒男子,"莫非這位公子就是那天晚上與那位姑娘一起系上紅線的人?"

白衣女子點頭,"沒錯!"

原來,這名白衣女子正是當初在春城拋繡球招親的花魁杜青衣!

而那名近乎不醒人事的男子則正是拓跋寧燁!

杜青衣見拓跋寧燁喝完了酒,還要繼續要酒,便被杜青衣阻攔了。

"公子,你不要再喝了!"

拓跋寧燁已經癱軟在桌面上,不醒人事了,杜青衣眉頭微皺,她不明白,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頹廢。

"酒,我還要酒!"拓跋寧燁頓時從酒桌上仰起身來,大聲呵斥出聲。

"公子!你不要再喝了啊!"杜青衣剛想阻攔,卻被拓跋寧燁那張正好轉過來右半張疤痕縱橫的臉頰嚇得面容慘白。

杜青衣連連捂住眼,別過頭去,"公子...你的臉..."

拓跋寧燁眯起狹長的鳳眸,冷冷笑出聲:"是不是很恐懼?"

"還好啦..."那沒有疤痕的半張臉,分明就是絕世風采,讓人挪不開眼!

"是不是很醜?"拓跋寧燁冷笑著追問。

杜青衣先是點頭,其後,連連搖頭。

她很快便聯想到,上次在春城見到這位公子時,他便戴著半張面具,想必,正是因為他臉上的疤痕,才會作此掩飾。

"為什麼會這樣..."杜青衣有些尷尬。

此時,拓跋寧燁卻不再理會她,徑直灌下半壇白酒。

一旁的中年男子顧不上那張恐怖面容,奪走他手中的酒罈。

"公子,您不能這樣繼續喝下去了!"

拓跋寧燁醉得如爛泥般,頭埋在桌面,自言自語道:"醉了該多好...那就...就可以見到雲兒了...可是為什麼,我明明喝了這麼多...卻還是這麼清醒!"

他心底十分清楚,他沒醉。

他越是喝得多,可是他眼前的景象,卻是越發清醒,多少個****夜夜,他希望在夢中遇到她,可除了最初的幾日,閉上雙眼,她從未入過他的夢。

只有那無止境的黑暗將他完全吞噬。

他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在那片無止境的寒冷與黑暗中被嚇得瑟瑟發抖?

他好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用,連他最心愛的女人都沒有能力守住!

他彷彿失去了靈魂般,將所有的精力都轉移到戰事佈局上,只有用公事,他才能麻痺自己。

拓跋寧燁視線模糊,他耳邊響起杜青衣的呵斥,眼角泛過一抹不悅,"你算什麼東西!除了雲兒,沒有人能管我!"

杜青衣一愣,頓時被嚇得不輕,卻是清晰的聽到他提到的那個名字,"公子口中的雲兒可是當時以一曲掌中舞豔冠全場的姑娘!"

拓跋寧燁微愣,雙眼緊眯,迸射出危險的光芒,眼底卻是迸射出異樣的痛楚。

杜青衣說得興奮,腦海中卻是浮現出那日,雲兒姑娘舞蹈的畫面,"倘若有機會,青衣一定要向姑娘請教,現在,公子在這,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否也在這,可否引見?"

"你想見雲兒?"拓跋寧燁微愣。

"是的。"杜青衣淺笑道。

"是嗎?我也想見她。"拓跋寧燁笑得何其無奈,看不到那半張被毀掉的臉,他左嘴角的笑容卻是依舊迷人。

杜青衣臉頰微微泛紅。

"她啊!走了。走到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呵呵...她連我都不要了..."拓跋寧燁將頭埋進臂彎裡,聲音悶悶的。

"你..."杜似乎感受到他語調中的悲傷,當她看清他眼角的淚珠時,頓時一驚,"公子,你喝醉了,我們送你回去,你住哪?"

"醉嗎?我沒醉!"拓跋寧燁猛然甩開杜青衣夫君的手,"我一點沒醉!"

"衣衣,你快住口!"中年男子將杜青衣拉到一旁,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杜青衣頓時被嚇得瞪大了雙眼。

"不可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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