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迷糊了一陣,一驚清醒,天色已亮,孟響正在起床穿衣服。
“寶貝!”我柔聲呼喚,從她身後將她抱住。
但是她立刻轉身將我推開。
“你也起來吧,送我到南川縣城!”她說。
我看著她冷淡的面容,更是有一股寒意流遍全身。
“響,你真的在生我氣?可是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生氣呀?”我問,略帶央求。
但孟響根本不理我,自管穿好了衣服,回頭見我愣愣地一直看著她,她眼圈一紅,卻又很快吸吸鼻子。
“沒什麼,你就當我……是不想讓你連累我吧!”她說。
這話的意思我明白,因為她曾經做過噩夢,在夢中有個鬼影警告她離我遠點兒,別跟我一起到紫雲山鎮來。
可是她沒聽我的警告,還是跟我一起來了,這才引出後邊連番看到可怕景象。
但如果真是因為這件事,我倒不甚在意,畢竟看著她受驚駭怕的模樣,我也感覺非常心疼,我甚至一再勸她先回臨南。
可問題是,如果是因為這件事,她對我的態度,就不該是如此冷淡,而應該是依依難捨。
她會對我如此冷淡,只能說明,是我自身出了問題。
可為什麼昨晚睡前還好好的,突然到了半夜,她就變了態度?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明著追問,只能滿臉誠懇說道:“你先回去也行,不過你回去以後,要天天給我打電話!”
“不打!”
孟響一口回絕,而且不等我問為什麼,她已經開門走出去了。
我也趕緊起床穿衣,又匆匆忙忙接點涼水洗了洗臉。
之後趕去食堂,看見孟響坐在角落,捧著飯碗正在吃粥。
我也去打了一碗粥,端到孟響對面坐下。
孟響沒理我,只是低頭吃粥。
我不免低聲下氣,問她:“響,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
“你沒做錯!”她說,並沒有抬頭看我,“我只是……不想再做那些惡夢,不想再看到那些……可怕的影子!”
這話令我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又問她:“昨晚又做了很可怕的惡夢了嗎?仍然是……警告你趕緊離開我?”
孟響沒有馬上回應,又吃了兩口粥,才點一點頭,卻不說話。
“那你為什麼對我如此冷淡,好像……在生我的氣一樣?”我又問。
“我不該生你氣嗎?”她抬頭冷笑,“是你……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現在人家找到我的身上來,我若不生氣,我也不算是個女人了!”
這話令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想不起來我究竟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如果是因為對抗了那個異形怪物招致的報復,之前她已經說過,她要跟我一同面對。
何況是在那種情況下,無論是誰都會跟那異形怪物決死一拼,以孟響果決英武不讓鬚眉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會因此生這麼大的氣!
“響,究竟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你告訴我呀!”我央求著追問。
孟響沒理我,感覺好像更生氣了,我見她猛吃了兩口稀粥,忽然站起身來,將還沒吃完的粥直接倒進垃圾桶,就走到水池邊洗碗去了。
那就令我心裡也有些鬱悶起來,忍不住地想起了一句古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過我畢竟是個大男人,不該跟小女子一般見識,所以之後我仍舊追著孟響,低聲下氣說著好話。
可是孟響始終不肯明明白白告訴我,究竟她在生什麼氣。
弄得我實在掛不住笑臉,也開始沉默起來。等她收拾好了東西,便騎上摩托車送她到南川縣坐公車回臨南。
直到她將要坐上車子,我才又誠誠懇懇說了幾句話。
“響,你該知道我有多愛你!雖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生氣,但是……既然那個卑鄙邪惡的東西要你離開我,你暫時離開也好,免得你被它傷害!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也會讓它告訴我,究竟它是為了什麼,要把對我的仇恨,發洩到你身上!等到那個時候,不管你還有沒有生我氣,我總是會追著你!這輩子死纏亂打,我都不會放棄你!”
孟響眼圈一紅,我想我的話一定令她頗有感觸,我看見她動了一動嘴唇,我等著她能夠說出讓我心安的話來。
但結果她卻什麼也沒說,而是紅著眼睛走進車門,直接到車子後邊找座位坐下。
我一顆心空空蕩蕩,眼瞅著長途汽車去遠,我仍舊呆站在路邊不動。
直到有一輛警車忽然在我身邊停下,我才轉過眼光,看見一個警員正開啟車門鑽出來。
這人姓黃,曾跟我打過幾次交道。
“高顧問,我正有一件案子想請教你呢!”他開口就說。
他不知道他能有什麼案子請教到我面前,不過之前因為那幾起自殺兇殺案,他對我本來就頗有欽佩。而這次方家坳沉睡事件,更是令我的大名在臨南市以及南川縣警局頗為響亮。
所以他用上“請教”二字,並不會令我感覺稀奇。
不過我還是謙遜幾句。
反正在實驗室那邊我的事情不多,既然黃警員這樣說了,我自然騎上摩托車,跟著警車一同去往南川縣警局。
黃警員的頂頭上司曹科長跟我也是老相識,一見我去了,趕忙將我迎進辦公室。
看曹科長的架勢,黃警員所說想請教我的案子,很可能是曹科長親自主辦。
沒等我在辦公室坐定,黃警員直截了當開口說道:“這件案子發生時間,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對了,就是在你們上次來南川,第二天中午送還摩托車,下午就發生了這件慘案!”
黃警員開口兩句話,成功拉住了我的注意力。
但曹科長卻顯出有些不好意思,一邊幫我泡了一杯茶,一邊又說了幾句客套話。
“從去年到今年,不可思議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尤其這件案
子,我跟小黃查到現在,越查越感覺不合常理!正好高顧問是這方面的專家,既然今天來了,正好幫我們分析分析,看看這件案子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他身為領導,不好直接說出“請教”我的話。我也就不好開口搭腔,只是面帶微笑點一點頭,便低頭去看那個案卷。
原來在一週之前,也就是我跟孟響從張大爺家回來,到南川縣警局還了摩托車之後,南川縣警局突然接到報警,有人持刀行兇,殺了縣電力局副局長。
兇手並沒有逃跑,當小黃等警員趕到的時候,那兇手一手拿著尖刀,滿臉顯出茫然之色,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成了殺人兇手。
而他的身份,居然是被害人的親弟弟。
被害人姓丁,兇手自然也姓丁。
兇手的名字叫丁輝,目前也在電力局負責工程計劃方面的事務。而且他的這個職務,完全是靠他副局長的哥哥才能到手。
這件案子立刻引起縣政府高度重視,責成刑偵科曹科長親自主辦。
曹科長跟手下最得力的幹警黃警員一起,對丁輝進行了審訊。
丁輝今年才三十多歲,長相應該算是頗為帥氣,只是他目前這個職位油水很多,被人請吃請喝的多了,年紀輕輕已經開始挺出了一個啤酒肚。
坐在審訊室裡,丁輝面色蒼白,渾身顫抖。
而當曹科長問他為什麼要殺死自己親哥哥的時候,他蒼白的臉上,更是顯出驚恐之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連連搖頭,語無倫次,“我看見我拿著刀,也看見我連連捅了我哥幾刀,我不想捅的,我真的不想捅!我看著我哥身上冒血,我甚至尖叫出來!可是……可是我嘴裡尖叫,手裡……手裡卻根本控制不住!好像……好像那根本不是我的手了,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手!”
——在黃警員跟我講述的時候,曹科長將審訊記錄也拿給了我,我是一邊翻看,一邊在聽黃警員講述。
所以我問黃警員:“姓丁的說他有尖叫,有沒有人聽見他尖叫?”
“有!”曹科長點頭作答,“第一個目擊者,正是在丁副局長隔壁辦公的一個姓錢的文員,他聽見尖叫聲闖進丁副局長辦公室的時候,親眼看見丁輝一邊尖叫,一邊卻拿著尖刀,不斷捅向他哥的身體。”
“還有一件事!”
黃警員介面,又瞄了一瞄曹科長的神情,大概是見曹科長沒有阻止,他才又接著往下說。
“姓錢的文員說,在他也跟著尖叫出來的時候,丁輝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看見丁輝眼中,好像……變成了綠色。不過這一點,曹科長說不能記錄在案,所以,案卷上沒有記錄。”
我明白曹科長的用意,事實上我跟孟響經歷的那些詭異可怕的事情,也很多也都沒有據實寫進報告裡去。
而如果“眼睛變成綠色”是真實發生,那麼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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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看第281章《無恥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