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滔滔抵達江州的時候，竟然是跟隨了三十多人的規模！
基本上把他苦心打造了近兩年時間的無人機製造廠生產主管加骨幹全部帶過來。
HPC的管理層想阻攔，趙德柱前後腳抵達，用手指了下就乖乖閉嘴。
姜滔滔讓自己人展開所有生產流程、生產裝置進行全面推演。
他陪著趙德柱把生產線觀察一遍：“裝置都是很好的東西，問題出在哪裡呢？我們在衝破這些裝置和生產線的天花板！”
在生產線的盡頭，姜滔滔拿起一部企鵝手機，愛不釋手的翻看那沉甸甸的合金框架跟前後玻璃面板的獨特手感。
“代工廠是什麼意思？大品牌大廠商不願意承擔生產規模的投入跟密集人力的維護，所以把這部分甩給低成本落後地區來執行。”
跟在後面的右岸主管滿臉訕訕。
他們可牛了，平時言必全球最新裝置，最先進工藝，動不動就頤指氣使。
可在姜滔滔眼裡：“跟粵東沿海那些服裝加工廠沒什麼區別，有科研能力嗎，有學科體系嗎？只有工廠車間生產線啊，都是人家做好了方案，賣方案過來，賣裝置過來，這邊照著生產流程開動機器，幫人家賺錢而已，一旦遇見自主需要突破原有設計，原有工藝，就抓瞎！”
他手裡晃晃那部企鵝手機。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用HPC原有方案的微軟手機就各種順利。
還特麼是得自力更生的根源！
可笑有些人一直給人卡著脖子做點代工，都以為自己可以牛皮哄哄的掌握話語權了。
姜滔滔還舉了個更直觀的例子：“我們做飛行器，最著名的就是航空發動機是一直難以突破的壁壘，就在於我們從幾十年前就沒有搭建好學科框架，一直偏重應用跟工藝，一級學科部分的基礎理論研究當初就沒有，所以對技術理解到了高階就不行。”
趙德柱似懂非懂：“臥槽，你動不動就幾十年，我們這可是下個月就要。”
姜滔滔指手機中縫的合金部件：“譬如說我們的合金冶煉技術就是從一開始建立了很完整的基礎學科，現在到了三級冶金工具學、四級具體特種冶金上跟歐美國家的差距，並沒有本質落差，其實我們的一級冶金理論學科，二級冶金應用學科水平不比焦盆差，一級學科還更紮實點，只要後期肯投入，實現具體專案的技術水平就追上來了。”
趙德柱有點明白了：“我們……靠著這些專案，儘可能追趕？”
姜滔滔反過來摟他肩膀：“是你說了，我們要靠自己的，相信我吧，現在你的突破還在裝置工藝範圍內，我們來調整整個工藝技術，這其實就是我過去兩年一直沒能爆產能的原因，但現在這些人都是從各種工業高校招來磨合了好久的青年專家，我們會藉著這些機會，終有天創造出我們自己的裝置和工藝！”
趙德柱看著那些穿著防靜電服分散到生產線各個環節的年輕人。
這特麼才是金子般的人才。
絞盡腦汁兩秒鐘，主要他也沒多少腦汁：“好！我安排客服部的美女，等他們忙完了聯歡下，你接著在江州搞個廠，這些專家每人一套房，保證他們有個幸福美滿的家！”
姜滔滔愕然不屑：“那多浪費時間！”
趙德柱苦口婆心：“會休息才會工作，人不是機器，再有追求也要柴米油鹽的過生活，每個人都想過美好的生活，你不能把你一個人的想法推給所有人，你是老闆，他們是員工，你就有責任照顧好他們的生活。”
扯到這上面，姜滔滔就運轉艱難：“金屬也有疲勞指數，啊……好煩，你別管我了，我還是去生產線上才舒服，給楊倩說！”
趙德柱哭笑不得。
但姜滔滔這幫人就這樣呆下來，全力挖掘從裝置到工藝，生產流程到技術培訓的細節。
必須承認姜滔滔的思路是對的。
他聚集起來的新一代工業化人才也是精英。
短期內無法改變裝置、工藝，那就挖掘上限。
從根子上面尋找這些裝置、工藝流程的細節上限，出問題的環節不一定就是表面體現的這個部分，有些上下游的各種環節協調下，也許就把富餘的閾值給挖掘出來了。
後面還陸續從鵬圳又調過來十幾個高職生！
裝置是要有人去除錯和熟悉的，這十幾個人就是從過去兩年中陸續出現特別細心，又有耐心跟裝置打交道的高級技工。
文化不一定高，卻跟機器設備之間容易產生感情。
也許這也是種天賦，在得到認可的環境裡面才會逐漸展現出來的特殊天賦。
最後起關鍵作用的，就是其中一個高職生，用他的說法就是幾個閥門的微開程度協調，剛好把幾個閥門調節到一個平衡點上。
整條生產線運轉最卡點的地方就圓潤很多，等到其他環節都一一理順。
這可是一直都有外國專家伺候的高階裝置，人家明白製造研發工藝都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卻被這個高職生解決，良品率立刻就上去了！
趙德柱轉手就把產業園白領公寓小區的一套房鑰匙跟一把車鑰匙獎勵給對方。
那個本來想進西南鐵軍沒成，結果在無人機工廠幹得如魚得水的實習生，眼淚迸出來的樣子，就恨不得肝腦塗地了。
其實HPC都開出了年薪十萬的價位想挖這個高職生了。
怎麼可能，趙德柱已經要靠這個傢伙來帶動更多的技工。
答應把第二間無疆生產廠開在江州的姜滔滔，若有所思的看趙德柱這套操作。
他的結論就是：“嗯，有你真好，我就不用煩這些事情。”
然後嗖的帶著一部分人先跑了。
他的腦海裡面只有裝置、程式跟自己的寶貝。
也不在乎自己帶隊過來給企鵝手機帶來什麼樣的蛻變。
趙德柱終於可以理直氣壯的給二富打電話：“你可以開發佈會了！”
唯有在二富面前，他才像個考出了好成績的弟弟，驕傲中還帶著點快來表揚我的顯擺。
二富笑這說話的聲音可溫柔了：“整個高層內部，現在只有三部試用的Q1手機，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我要說謝謝你。”
用一億美元，換來百億美元級別的股份，那種財富上的喜悅感，都及不上這句簡單的謝謝。
趙德柱馬上就嘿嘿嘿：“這是我應該做的，當初也是你給我機會做遊戲，做電商，這次你可以好好露個臉，要很裝逼的那種氣勢，我跟你說還要加上些網路語言……”
二富就溫和：“那就更應該你上了，你來做手機發佈會，這是你傾注了最多心血的作品。”
趙德柱猶豫下：“不是要避免聯合壟斷麼，我們還這樣交叉，招搖了點吧。”
二富搖頭：“我們邀請你這位前任首席體驗官，來展現你在離職前的最後一件作品，這樣既能表明我們之間的關係態度，也能讓企鵝跟你的形象都更有好感。”
趙德柱想想，也不推辭：“好，那我來，希望這次能夠讓智能手機被市場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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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富建議：“在平京做吧，這不光是面對使用者，還要面對很多相關機構、部委的觀念挑戰，我們這一年在這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年輕的你，推出年輕的智能手機，用這樣的氣勢來帶動改變。”
趙德柱說好。
兩位樹頂大佬簡單明瞭的確定下來，根本不談什麼出場費又或者發佈會的成本之類。
只是趙德柱掛了電話看見姚敏發來訊息，肯定心思就勾搭上了：“月底有檔期嗎，上回說的手機發佈會要開了，我需要在平京猛推的排場，把你那些能張羅上的同學、朋友、圈子裡的人都給帶來？我給最好的曝光位，要出場費的也不會含糊。”
這位真是按照趙德柱說的，回了電影學院就喜提一輛賓利歐陸跑車，買了套學院附近的精裝洋房，還聰明的掛在德喜影業下的姚敏工作室公司資產上。
喏，原本作為電影票房分紅，正兒八經的照章納稅會扣掉數百萬，這裡就成了運營成本固定資產，甚至還虧損了不用繳稅。
對外還能充分展現出光鮮亮麗的形象，在電影學院成為有史以來最高調的明星學生。
週末轟趴酒會，日常姐妹趴睡衣淘，的確迅速糾集起一大片電影學院的追隨者。
現在聽了趙德柱的交代，姚敏也不含糊：“沒問題，手機發佈會……規模如果要很大的話，我可以找人協助你做到最好，方案、計劃、預算應該跟那位廣告總監談嗎？”
不管她收不收錢，趙德柱就喜歡這種利落勁兒：“好，大概的形式可以參考我在滬海做那場無人機發佈會，但這次就是涉及到幾十億的銷售目標了，場面一定要做好，影響力巨大。”
姚敏會算計：“現在已經十二月了，那就得開始預熱造勢，確定《九州青雲志》也同步播出嗎？”
他倆之前關於這個就已經討論過不少細節了。
趙德柱笑：“確定，準備面對你紅起來的感受沒。”
姚敏不屑中又帶點壓抑不住的興奮：“又不是沒見過這場面……”
頓了頓卻：“你讓易菲來摻和沒？”
趙德柱啼笑皆非：“關她什麼事！”
姚敏強調：“她來，這就是個商業活動，她不來，我就全力陪著你做到最好！”
這哪裡能限制到趙德柱：“哎，你千萬別給我面子，該多少錢一分都不會少，我還丟不起這人。”
氣得姚敏牙癢癢：“等你來了平京，我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