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聽筒裡許菀給出的時間，寧北枳心如電轉，一組組數字在腦子裡依次閃現。
當他結束通話許菀電話，第一時間撥打另一個電話，略顯急促道：“我知道了，沒有第四艘無人飛艇，有人利用我們慣性思維，安排了一個局，在第三艘飛艇被我們擊落之後的兩到三分鐘之間，有條龍偷溜進來……”
沒忍住的寧北枳，爆了幾句粗口，隨後兩邊都是一陣沉默。
這通電話打給先前那位空軍少將，寧北枳也是氣糊塗了，如果是正常的入侵事態，訊息給對方，對方能決定的自己就解決了，決定不了的也會上報尋找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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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入侵的是條龍，屬於特事範疇，這樣的訊息給對方，對方能有什麼辦法，到頭來還得是他這個隸屬國防等同於特事局最高領導人解決。
掛上電話，寧北枳揉掐發脹的眉心，閉目道：“通知下去，轉道甘家莊。”
坐在副駕的童峰略顯猶豫道：“總長，您要到晨曦醫藥接受治療。”
寧北枳眉頭依然緊皺，沒有立刻回應，????????????????車內便顯得十分安靜，直到寧北枳再度咳嗽，又一次咳出帶血寒痰，輕噓口氣，嘶啞著嗓音道：“行程不變，去曦晨那裡。”
童峰應下，車隊繼續前行，沒過一會兒，童峰卻忍不住開口問：“甘家莊有事發生？”
寧北枳輕輕點頭。
童峰雙眼一亮，“大事？”
寧北枳微微一笑，他當然知曉童峰求戰心切，本該在年青一代中最早成為頂級的他，如今依然沒有突破最後那層屏障。
“眼下不是很確定，大機率吧！”寧北枳說著輕嘆，略顯無奈道：“如果當真發生大事，就我當下身體狀況，去了反而添亂。至於你，你們幾個……有機會長長見識是好事。”
……
……
一串水泡從水底冒起，大大小小不規則上升，忽然一道黑影由遠及近，擦著水泡環繞一圈，繼而跟隨水泡浮出水面，在一個個大小水泡破碎瞬間，月色下朦朧的人影似乎察覺到什麼，一個翻身，猛然往深水鑽去。
水面漣漪還未消散，吳耀飛展翅而來懸停半空，盯著腳下那片逐漸平靜的水面一眨不眨，直到再沒有其他發現，他取出手機 。
省道，李紅豔駕駛吉普車高速往回開。去過月亮灣，除了顧翎和盧雨燕之外的其他隊員都在，她第一時間迴轉。
途中接到吳耀飛第二通來電，儘管時間太短，吳耀飛沒有看清浮出水面的人是誰，但只要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洞明湖的人都有大問題。
李紅豔一邊給組長匯報情況一邊將老吉普車速提到最高，噴著黑煙直奔甘家莊。
與此同時，身在甘一凡家中的許哲凱醒來，卻並未醒酒，大聲嚷嚷著要找甘一凡，兩位老道本不願搭理他，可在深夜這般嚷嚷委實讓人厭煩，耐著性子勸說，待勸說無果，一巴掌將其拍暈之後，卻愕然發現那位叫莎妮的夜店女人不見蹤影。
這些，甘一凡眼下不知道。
他在水裡泡著，這片熟悉的水域，他忽然之間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不知不覺游到那處大坑。
一段時間過去，坑裡已經沒有月牙母蟹留下的痕跡，倒是母蟹的子孫後代，大大小小的變異月牙蟹生活其中，將坑洞內挖掘出大大小小的深淺坑，乍一看，坑洞內部好似四通八達。
他安靜懸在坑洞邊緣，看著那些鑽進鑽出的月牙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目光略顯呆滯。
也不知過去多久，他打了個激靈，偏頭看去，就見一個人形黑影懸在不遠處，另一個方向再看，另一道人形黑影貼靠石壁，不遠不近。
是女人。
儘管看不清面貌，只憑兩個身影便能判斷是女人，其中一人甘一凡還覺得有幾分熟悉，不免多看幾眼，目光往其他方向遊轉，便看見第三個人影，依然是女人身影，也相同感到熟悉。
“盧雨燕……”
“顧翎……”
“李珂？”
“對，不過是之前，如今不是。你可以稱呼我為白憐，非蓮花之蓮，乃憐惜之憐。”
前兩個名字，已經掌握一定距離傳聲的甘一凡，使用水下將聲音直接傳遞到兩女腦中，????????????????卻都沒有得到回應，而第三個名字，甘一凡不太確認，不想卻得到對方回應，竟然也是用的傳聲，貌似比他使用更加流暢。
“白憐。”他咀嚼這個名字，陌生且不明所以。
他剛想詢問心中疑惑，自稱白憐的女人先一步開口：“無需問我從何處來，無需問我為何而來，你問，我也回答不出。”
“那麼你來找我……”
白憐好像是個急性子，沒等甘一凡一句完整的話問出口，她打斷道：“不是我們來找你，是你吸引的我們，哦，我這樣說，可能表達不夠清楚，嗯，我換一種方式，你身上有我們在意的東西，是這件事物召喚我們來到你身邊。”
甘一凡撓撓頭，起初見到三女的心寒感覺減輕不少，腦門卻好像多了一層雲霧，都聽得懂，卻又不明所以。
“然後呢？”他思考良久問道。
“什麼然後？”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找到我之後，要跟我動手嗎？”
“當然。”白憐坦然一笑，眼底露出一抹不加掩飾的輕蔑，她揮了揮手，水波盪漾之間，另外兩個方向的兩道人影宛如離弦之箭射向甘一凡。
水下一陣鼓盪，又如兩道白練由遠及近。
距離近了，甘一凡自然可以看清兩女樣貌，確認是認識的盧雨燕和顧翎二女，卻不知什麼原因，此時的兩人臉色蒼白，眼中完全沒有神采，就好像兩具會動的屍體一樣。
兩人攻擊手段簡單，力量卻讓甘一凡大吃一驚。
就見距離較近先到一步的盧雨燕先出手，簡單一掌推向甘一凡胸口。
儘管甘一凡對盧雨燕比較瞭解，她擅長的是聲波攻擊，拳腳功夫實則並不強，可眼下這種情況顯然不能以常理論，他不敢大意，本打算側身避讓，不過盧雨燕速度太快，顧翎又從另一個方向蓄勢待發，避讓不如格擋來得安全。
他抬臂外擋。
就是這麼個簡單的格擋，讓他真切體會到盧雨燕一掌之力，完全沒能擋開分毫，相反被那一掌蕩開手臂，平平無奇的一掌正中胸口。身形爆退，甘一凡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後背又是一陣大力襲來，那是緊隨其後的顧翎一拳。
對於顧翎，之前的顧翎相對也是熟悉的，變異之後的顧翎就陌生了，甘一凡甚至都不瞭解她擁有的異能，不過顯然此刻的顧翎也如盧雨燕一樣，莫名力量強化了她們，相同簡單到古樸的一記直拳，硬生生將甘一凡打飛。
如果不是在水中，甘一凡這會兒估計就像那崖壁鞦韆，蕩出去幾十米，再蕩回到原地。
大串大串水泡從甘一凡嘴裡吐出，可以看見水泡間夾雜的絲絲鮮紅。
根本不敢在原地多留一刻，強忍身上疼痛，拼盡全力揮動手腳，讓自己離三個女人遠一點。
再遠一點，並在懸停的第一時間拔刀在手。
其實這會兒，他有點憋不住了，畢竟他能憋氣卻不能水下換氣，受了兩記重擊，除了前胸後背的疼痛，還有那一口氣被打散了，他在水裡撐不了多久。
自稱白憐的女人微微仰頭，看向抽刀在手的甘一凡，再次露出譏諷????????????????笑意，只對盧雨燕揮了揮手。
盧雨燕就像一個提線木偶般，彷彿得到指令，雙腿一蹬直衝甘一凡。
見到下方斜衝而來的盧雨燕，甘一凡絲毫不敢怠慢，體內離火內經急速運轉，調轉刀鋒橫握手中，等待迅速接近的盧雨燕。
眼角餘光輕掃，見到留在原位的顧翎，心下不由得略鬆口氣，這要是兩女再度聯手，他估計一招都很難接下。
相同一掌，平平無奇，又如平鋪直敘，沒有任何花樣直推前胸。
甘一凡哪裡還敢大意，看準時機，一刀劈出，正是那地光玄刃術第二式。
一刀橫斬，使刀背重重劈在盧雨燕手臂。
顯然甘一凡全力以赴的這一刀不容小覷，盧雨燕也不能像之前那般無視，手臂盪開，不過她並沒有停下腳步，雙腿划水，另一條胳膊掄圓，看上去好像缺失了肩關節似的，一個大幅度擺臂，手掌直往甘一凡頭頂擊落。
甘一凡沒有硬接，雙腿用力踩水，身軀向斜上方飄去，並在避過盧雨燕掌擊之後全力一腳踩踏盧雨燕頭頂。
盧雨燕冷哼，不閃不避，當即一拳擊出，正中甘一凡腳板底。
好傢伙，這一掌的力量相當霸道，直截了當將甘一凡從接近水底的水域直接擊飛百米，破水而出。
大口喘氣，甘一凡眼光流轉，沒有在水面發現異樣，迅速調勻呼吸，腦子裡也在飛快轉動。
他已不是吳下阿蒙，湖底洞府內的諸多竹簡古籍，看了也有一小半了，對於古修多少也有一定的瞭解。比如傀儡術，因為之前出現過的隕石生物，他為此查詢過類似道法，傀儡術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接近創造隕石生物的一種古法。
而傀儡術中也有提到其他傀儡，比如石龍，比如屍人，乃至紙人。
先前已經有所懷疑，待親眼見到盧雨燕和顧翎現狀，甘一凡覺得她們兩人很可能正是被紙人傀儡附體了。
不過現在容不得他細琢磨，因為剛才刻意引導盧雨燕將他擊出水面一刻，他見到白憐和顧翎正遊向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