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心中自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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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說過,女孩子應該和男孩子一樣有原則,面對一些事,就應該拿出強硬的態度來,該絕情就絕情,不能心軟,否則事情會被改變走向,留下一些難以預想的遺憾。

從小到大,阿燭都很喜歡聽姥姥講道理,因為每次都能聽她說起年輕時的故事。用姥姥的話來說,她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女人,所謂的道理,都是用漫長的人生歲月換取來的,而非多麼聰明的悟出,更不是照搬別人的白話。

姥姥年輕時,雖說態度強硬且兇,可當丈夫要帶著兒子走出山村打拼時,她還是猶豫了。一家人就該在一起,這樣就算日子苦些也算幸福。但他的丈夫黑著臉,說自己窮了一輩子,還要讓兒子繼續窮?

姥姥最終心軟,讓他們去了。就此,他們再也沒有回來過。每當她想起那個再平常不過的晚上,都覺得後悔,就算自己哭著鬧著,成為真正的悍婦,也不該讓他們走。他們一走,就此不知自己等候的苦,也不知自己往那小橋望了多少遍,更是自一年輕姑娘成了人老珠黃的樣。

人吶,命運都會被小小的一次決定而改變,越是地位低下的人,容錯率越低,難以重來,難以再修改。

望著窗外,陰沉的天就像阿燭憂鬱的心情。她發著呆,手掌習慣性的撫摸豆豆,想著這一別,下次相見還不知是何時。

“豆豆,以後你自己餓了,就去食堂找大媽,別光等我。”

阿燭幽幽的說著,令豆豆好奇的抬起頭,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豆豆低聲的叫喚令阿燭心疼,可她只是淡淡的回答:

“我只是說說,別擔心。”

其實豆豆早已知道自己去吃飯,也知道不能在小鎮裡隨地大小便。聖雅之地,令其拿出極為虔誠的模樣。它每次走路也都靠著牆,都說狗仗人勢,可它知道自己的地位,只有在熟悉的人腳邊,才能活潑起來,扇著自己的耳朵四處蹦跳。

阿燭很多時候都在外面,所以當她在身邊時,豆豆都會粘著她,或者窩在不遠處看著她,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它不能成為阿燭的契約獸,但現在且始終都會是阿燭最忠誠的夥伴,會一直等著她,也為她現在取得的成就而高興。特別是見到他人看阿燭時眼中的尊重,它就格外的高興,笑得彎起眼角。

阿燭的世界裡或許會有很多人來回走動,她的心裡也裝著姥姥,師父,夏蕭和一些好朋友們。可豆豆不管見到多少人,不管誰給它食物,心裡都只有阿燭。它每天的事都很簡單,只有陪阿燭和等阿燭。阿燭也知道,可她很快就要離開了。

嗯~

豆豆發出幾道安慰的聲音,舔了舔阿燭的手,令其笑了笑,可那笑容令豆豆心酸。

“沒事兒的,一切不好的事都會過去的。”

阿燭安慰著豆豆,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春雨沒有夏日的暴雨那麼有激情,只是溫柔的撫摸大地,正如阿燭此時的情緒,十分平靜,可時不時的一滴淚,打在豆豆頭頂,令其緊緊靠著阿燭,讓她得到些溫暖和安慰。

五樓之下,夏蕭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著滿屋子開啟的卷軸,腦中想的全是如何施展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可無論如何,都和堪比大師姐,且將上善打敗的女人無法相比。泥巴捏成的塔,始終難以通天。

撓了撓頭,夏蕭始終沒發現,也沒關注窗外的雨,它們淅淅瀝瀝的沖刷著一切,可帶不走夏蕭的愁緒。最終,他有了大致的想法後,極為孤獨的望向窗外,微微而來的涼氣令夏蕭打了個寒顫,可更涼的不是身上,而是心裡。

夏蕭想了很久,還是走上樓,走到阿燭門前,可遲遲沒有推開,他不知該怎麼說,甚至覺得阿燭現在不想見自己,並討厭自己。夏蕭出奇的失落,龍麗持傘歸來,見到他站在門口卻不進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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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進去?”

夏蕭本想轉身就走,可走了幾步又停下,拉著龍麗到了樓梯口。

“我惹阿燭生氣了。”

“為什麼?”

“嗯……我提到了上善,並表現出了很關心的樣子,甚至想讓阿燭陪我去幫她做一些危險的事。”

夏蕭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勾龍邦氏人既那麼大膽,毫無商量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清脆聲打亂雨落於窗戶的奏點。

臉絲毫未動,身子也未歪斜,這點力道對夏蕭而言不算什麼。可他看向眼前龍麗的目光,還是有些詫異,什麼都不說就出手果真是女人的特權。若不是此事和阿燭有關,他定要教訓一下這個無禮之人,可現在又提不起精神,但眼中幾絲鋒芒還是令龍麗下意識退後兩步。

龍麗為自己的行為後怕,但她下意識捏起手掌,並不後悔,就算自己落得個受傷的下場,也不會什麼都不做。若她現在還站在旁人的角度說阿燭任性,不用多管,未免顯得太不夠仗義和無情。

阿燭將她當姐姐,龍麗自然便拿出姐姐的樣子,所以此時毫不客氣的說:

“夏蕭,我知道你現在站的位置很高,可不管你記恨我還是怎樣,我都要告訴你。阿燭剛來學院時,生活裡只有胡不歸前輩和食堂,那時她每天一個人,上山下山,但很快樂,跑得比誰都快,笑得比誰都多。她就像是一個誤入人間的精靈,那樣的美你懂嗎?”

“但現在,她身邊有了你,有時也只有你,別人闖入不了她的生活她的心。而她要承受的,是兩個人的快樂也是你們兩個人的悲傷。你給她帶去了多少快樂?嗯?我所看到的,更多是她的自我臆想,因為你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覺得自己很幸福,成了你掌上的小公主。可你捫心自問,你對阿燭有對她那麼好嗎?”

龍麗沒有提起那個名字,揭人傷疤不是她愛做的事,可她還沒說完,她急切的想表達自己對夏蕭行為的種種不滿,將對不起阿燭的那個帽子極為激動的扣在他頭上。

“她那麼大大咧咧,此時肯定在房間裡哭,她是第一次愛一個人,就算你沒有那麼愛她,能不能給她留一個好印象?讓她今後能再勇敢的愛上別人。或者你就此罷手,不再和她交往。別說什麼離不開的話,我暫且只問你一件事,你是真的愛阿燭,還是離不開她的能力?你告訴我實話!”

龍麗皺起了眉,似一種拷問,在現女友的面前提起前女友並說幫她的話,換誰都不會好受。龍麗隨意將自己代入進去,都覺得氣憤。她覺得自己足夠瞭解阿燭,知道她會怎麼想,也大概能猜到她現在是多麼的傷心,可夏蕭會怎麼回答?

夏蕭沒有回答,什麼都沒說,現在如果說錯話,會徹底斷絕他和阿燭的關係。他鼻息微亂,踏上樓梯,慢慢朝下走去。

龍麗緊跟其後,所有的話都在逼夏蕭說出答案,似在為阿燭考驗夏蕭。像夏蕭那樣的人,應該不會認真對待阿燭。這是龍麗的直覺,似乎每一個天縱之才都對感情十分敷衍,因為他們那種人只會為自己考慮。碰巧,夏蕭也常說自己很自私。

腳步突然一停,龍麗看著夏蕭的背影,聽他說:

“作為她的朋友,你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但我對她的感情無需你來過問和質疑,就像在危險面前,擋在她身邊的肯定是我不是你。”

夏蕭回頭,看一眼龍麗,短短的對視令她一陣發涼。這便是現在的夏蕭?

龍麗覺得恐怖,等緩過神,夏蕭已消失在視野當中。她回房間安慰阿燭,聽她講了很多,夏蕭也回到房間,低頭時盡是沮喪。

面對龍麗的問題,他第一時間既給不出答案,可他心中知道,他不是在利用阿燭,起碼他們在一起的開心和快樂是真實的,並未摻雜半點欺騙和偽裝。

“夏蕭……”

曉冉聲音很輕,可夏蕭扭過身去,不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淚痕。

“句芒呢?”

“在外面。”

“啥事?”

夏蕭態度微冷,可曉冉依舊如春風溫柔,輕聲說:

“下次不管你去哪,都請帶上我,好嗎?”

“別來添亂了。”

夏蕭鼻息極重,深吸一口氣又撥出,語氣雖說不重,甚至帶著些哀求,猶如求饒,十分痛苦,將自己關在房間。

曉冉站在門外,待了許久,頎長的盈盈身體才走去門去。她一頭長髮在雨中微溼,長裙卻變得極有光亮,似青藤白花在酥潤春雨下變得煥然一新,其上灰塵都被洗去,只剩無盡的春意和生機。

曉冉玉足成鳥爪,纖長雙臂成白紅羽翼,煽動時和句芒一同站在樓頂,依靠在一起時盡是盎然的春色。

“夏蕭沒有答應。”

“沒關係,這次多一個人比少一個人好。”

句芒說完,小雨中的面孔猶如晴天般令曉冉覺得心情暢然,他們在樓後化作兩棵樹,對視而立,沐浴著春雨,枝椏樹葉互相交纏,猶如成了一顆滿含愛意的真心。

今日滿是惆悵,也是人生路上狠狠趔趄的一步,夏蕭和阿燭都不好受。但正午時,夏蕭早早給阿燭打上飯,雙份的肉,又被阿燭送回來一份。

夏蕭寫紙條,說:別餓著,生氣就來打我。

阿燭回紙條,道:好好吃飯,等著被我收拾吧。

再差的心情,看到這樣的紙條也不由嘴角微揚。興許,這便是離不開的兩個人,即便有些不快的事,第一時間也不是逃避,而是先靜一靜,然後各自奔赴,希望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如果遇到些事便不了了之,是否太辜負這份來之不易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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