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無人喜愛的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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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龍邦氏的星空無比璀璨,但在大荒裡排不上名。學院的星空比這裡亮的多,那裡是大荒中心,是最純淨之地,人和空氣都受到感染。荒獸大森林稍稍遜色,可這蒙著烏雲的蒼穹,展現出些少見的朦朧美,像狂野之人懷揣著一顆溫柔之心,面對萬物而不露,唯有夜深人靜時嶄露絲毫。

阿燭學著夏蕭的樣子抬頭,看到的星辰極少,便四處亂望,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那棵樹在夜風中被吹動,發出颯颯之聲。她原先想在那個地方紮營,可夏蕭說草原上一棵樹太過明顯,像個格外明顯的活靶子,才拉開些距離。現在想起來,似有些道理。

樹葉化作黑影,在空中擺動,阿燭看的走了神,像從未步入凡塵的高貴公主,見了民間的街玩蹴鞠球,新奇而頗有感悟,想去試試,可又有所顧忌。

無論阿燭如何,夏蕭都只是仰望星空。和前者對比,他確實只是個普通人。他要上山,登上山頂,躍上雲巔,再超出大荒,化作比星辰還閃亮的存在。可阿燭從夏蕭所想去的盡頭而來,更為珍惜現在。

兩人的手臂靠在一起,坐在漆黑夜空下各看不同的事物。他們懷著自己的心事,許久沒有說話。阿燭既然在醒的時候這麼安靜,夏蕭有些沒想到,扭頭看時,她已微微靠著自己的手臂睡著。他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安靜。不過他起夜是因為心裡有事,是因為舒霜,她又是為什麼?

夏蕭始終沒將阿燭對自己的感情當回事,他只是靜靜坐著,就這樣坐著睡到天亮。啟明星在白天也有顏色,可太暗了,像夏蕭和夜晚一樣想著心裡那個女孩,可被事情壓了下去,藏在心裡。

兩人騎著劣馬,搖搖晃晃的前往西方。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勾龍邦氏的帝都王庭,現在還很遙遠,這個月底,等這片草原抽出新芽時到達,已很不錯。

“這個國家的人這麼少嗎?”

一路上,阿燭算夏蕭唯一的樂趣,雖然他不想承認,甚至有些煩,可阿燭會問很多問題,讓他沒那麼無聊。夏蕭不是怕無聊的人,但這條路太長太蕭瑟,沒有色調,便只剩極為虛無的灰色。

“不少,只是草原太大。”

“這麼平坦的地方為什麼不建城市?”

“人沒那麼多。”

“那就生咯。”

夏蕭浮現一絲壞笑,看向阿燭,令其羞紅臉,扭著面孔看向一旁。她眼裡有些羞澀,這種問題,她不敢想,她還小。姥姥說了,那些都是大人的事,她不能過多討論的。至於生,這件事倒不難,快的男人只用三分鐘甚至更短便能播種,其他全交給女人,但能否養得起,還是個極大的難題。

沒過一會,馬又走不動了。夏蕭和阿燭停下來歇息,後者嘟囔著罵道:

“真是沒用,真懶!”

劣馬聽懂了,可不敢做出反應,它們只是低頭吃草,暗想著這次多吃一會,一會不停拉屎,就不用趕路了。除非刀架在脖子上,否則它們是不會屈服的。

歇了一刻鍾,阿燭牽著劣馬,罵道:

“趕緊走啊,懶馬!”

夏蕭站在一邊,見阿燭雙腳蹬在地上,費著九牛二虎之力,可就是牽不走馬,不禁想笑。阿燭來了脾氣,見夏蕭不來幫忙,雙手叉腰,似在指控後者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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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幹嘛,來幫忙啊!”

阿燭雖然對夏蕭有好感,但她的脾氣,不允許她做個始終溫柔的姑娘。她不開心時,就要吵吵,她要讓夏蕭知道自己生氣了,不來幫自己就算了,還在一邊看戲笑話自己,真是過分。早知道這樣,她就該把早上的餅吃光,讓夏蕭餓肚子!

“你硬氣一點,它自然會聽話。”

阿燭一聽,抽出腰間的短匕首,瞪大眼睛,指向劣馬。

“麻溜的,走!”

她擺著一副你不配合,就把你殺了下酒的樣。可在劣馬眼裡只是作秀,這細胳膊細腿,能幹個啥?劣馬頭歪,做著極為蔑視的表情。夏蕭見到,等著看好戲,這在馬賊堆裡混了好些年頭的馬,可真是有故事,既這麼通人性。

兩匹劣馬一批頭歪,一匹沒尾巴。夏蕭這匹是後者,現在被他騎在胯下,不敢隨意發半點聲音。這匹馬陪著馬賊跑過無數次草原,見識過無數種人,也經歷過一些失敗。它這尾巴,便是在一次攔截車隊,結果遇到修行者後的慘痛代價。現在的夏蕭,和當時的修行者差不多。

“走!”

阿燭喝了一聲,手中的刀就要刺進歪頭劣馬的頸脖裡,可它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太氣人了!”

阿燭收起匕首,氣的跺腳,夏蕭見著,凝視那歪頭劣馬。泛著寒光的瞳孔中,有著冰窟般的景象,令劣馬杵在原地,先前懶散的樣子一瞬消失。它覺得夏蕭是個屠夫,那是屠夫才會有的眼神,該從哪裡下刀,該如何在最短的時間令它徹底死去。那等眼神太過恐怖,令劣馬當即動彈起來,被阿燭騎上後絲毫不敢發聲。

“哼!”

阿燭剛學會騎馬,騎得不是很好,平時若不是有夏蕭帶著,肯定早就出了事。可她性子活潑,很快掌握住要領,駕著馬就往前跑。夏蕭暗自搖頭,不懂她怎麼就生了氣。可女生生氣往往不需要理由,阿燭這種擅長抬槓的女孩,生氣更不需要原因。

平日裡只能連跑兩個時辰的劣馬今天連續跑了三個時辰,當它們累得喘大氣時,夏蕭看著不遠處,對阿燭說:

“又有馬賊出沒。”

這勾龍邦氏的特產,雖沒多少人喜歡,甚至自己人都厭惡,可數量多的驚人。很多人趨之若鶩,覺得這樣就能有肉吃有錢花,何必再累死累活的做事幹活?這種思想一開始被很多人牴觸,可後來很多人接受,甚至自甘沉淪,做起馬賊。但這種事,可是亡命活。

“離我們遠嗎?”

阿燭望了望四周,沒有馬賊的身影,可夏蕭單手觸碰地面,面朝西方,道:

“有兩公裡距離,他們包圍了一支車隊。”

“我們去救人嗎?”

阿燭看著夏蕭,這等事,需要他做決定,因為她打不過人家。上次他們是自己闖進了馬賊窩中,吃了頓肉,還牽走了兩匹馬,至於那些馬賊,都被夏蕭一人幹倒。這次他們在前方,正做著傷天害理的事,他們該去幫嗎?

“不想去。”

“可師父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阿燭有些底氣不足,她隱約覺得僵著臉的夏蕭會教訓自己。他雖然話少,可懂得的大道理不少。

“那就去吧。”

阿燭有些詫異,她其實想去,她想救人。可夏蕭也沒那麼抗拒,能被這種馬賊制服的車隊,想必不是什麼厲害人物,更不會涉及勾龍邦氏的上層。只要沒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他救便救了。

騎著馬,它們本已跑不動,可夏蕭抽出明晃晃的朴刀,令它們拼了老命。

“這次你能飽餐一頓。”

阿燭聽到夏蕭的呢喃,問:

“你在和誰說話?”

“它。”

夏蕭看向朴刀,總覺得它和以前有些不同,可又說不上來是哪不對,只有歸咎於自己太過敏感。可在阿燭眼裡,夏蕭又多了幾分神秘。無論男女,加上神秘的面紗都很迷人。她看著夏蕭,見其極為利落的脫下揹包,下馬後將自己這匹馬也牽住。

“保護好自己,別離我太遠。”

阿燭連忙點頭,夏蕭握著朴刀,手腕轉動一圈,鋒利的朴刀也在空中劃過一道鋒利的弧度,令寒光晃在兩匹馬眼前。夏蕭擺出的氣勢顯然就是你們敢跑,就等死好了!它們自然不敢跑,乖乖的跟在阿燭身後,看著她提著揹包,不斷向前,似要追逐夏蕭的腳步。可後者突然停住,想見到某種極為不好的場景。

扭過頭,夏蕭面色難看,話語冰冷。

“站在這別動,一步都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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