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龍宮,黑與藍的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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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蕭記得觀魚前輩送給自己小魚時,它們只有自己手指那麼長,可現在已有自己數十倍大。三條魚環阿燭遊動,像她忠實的侍衛,像將她供為至高無上的女王。阿燭揪著自己的黑衣服,似很糾結,而她哭紅的眼,足以證明她哭的時間之長。

“想要什麼?”

夏蕭感覺到了小語的心思,她迫切想要一個東西,她肩上的傷還沒好。那傷令夏蕭看著心疼,而且愧疚,所以不管小語想要什麼,她都會幫其拿到手。

小手指向夏蕭先前去的方向,小語輕聲說:

“那扇門後面,珍珠。”

她表述不清,阿燭沒聽懂,夏蕭複述:

“你感應到了那扇門後有珍珠,想要,對嗎?”

本很著急的小語臉上不再羞紅,因為夏蕭說的,真是她想表達的。先前還說要愛惜自己小命的夏蕭緊握朴刀,擺出一副寵溺的樣,道:

“走,我們進去。”

阿燭看著他,覺得變化真大。他毫不猶豫轉身的樣,令惡狠狠等著夏蕭表現的金魚還算滿意。若夏蕭不顧小語的請求,金魚就要衝上來教訓他了。阿燭注意到這頭長相兇悍的金魚,悄悄的對夏蕭說:

“它們長得好奇怪啊。”

“它們都是前輩收藏的荒獸,應該會很強。”

“那它瞪著你幹嘛?”

“因為我對小語有愧。”

“你做了什麼不好事?”

“先前傷了她。”

“為什麼?”

為了不誤導阿燭,令其對小語和三魚產生不好的印象,夏蕭將她被吸走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一聽完,阿燭立即轉身,對小語深深鞠了一躬。她向來性子開,做錯了就道歉,覺得自己有理就吵吵。現在,她拿出極為誠懇的態度,道:

“之前真是不好意思,對不起!”

小語坐在灰色的大胖魚身上,抬起垂下的眸子,那張楚楚可人的小臉上並沒有不接受和不悅,只是搖了搖頭,似沒關係。小語不是很記仇,她只是膽小,而且怕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感官,小語對疼的定義很淺,一點小小的傷痕,在她而言就是刀劍相割。

門前,夏蕭又一次停下,可這次沒有糾結,沒有衡量利弊,只是彼此對視一眼,便投身進去。小語要的,他必須得到手!

連著天花板的大門藍光濃郁,似壓縮了的濃墨,滴入清水後,能瞬間侵佔整盆清水。三條魚從各個角度保護好小語,特別是那條藍色的長魚,近乎將小語纏繞起來,只留了幾條小空隙,以便看清外面的事物。

相比之下,夏蕭和阿燭就要原始一些,沒有那麼洋氣。他握著一把鋒利的朴刀,挺著一隻健壯的手臂,將阿燭擋在身後,似化作一面人肉盾牌,將抵擋一切未知的衝擊。能不能擋住夏蕭也不知道,可阿燭肯定會在自己之後受傷。

夏蕭腳步很慢,眼前的藍光很強,夏蕭一直往前走,脫離這片光時,眼前猛地陰沉下來。強烈的反差令夏蕭難以看清四周的東西,體內也沒元氣能調動,只能反覆睜眼閉眼,適應這片暗色的世界。

或許是適應了,夏蕭總算能看清。他們站在這片深藍世界的邊緣,眼前是瑰麗的珊瑚礁石,於原地一動不動。一堆石頭上,閃著一顆珍珠,足有夏蕭拳頭那麼大,它被手掌般的珊瑚舉起,似無數死屍拖起的最後一個生命。

死寂的水沒有任何流動,四周不知有多大,像有著一層鏡面,顯得其異常寬廣。

“我去拿。”

最先上前需要極大的勇氣,夏蕭擰著眉,手中朴刀已閃起猩紅色的光。夏蕭沒有多餘的元氣和鮮血給它,可它現在比以往好運用。這是件好事,令夏蕭還有些自保的能力,令其敢大膽向前。

朝著珍珠伸手,夏蕭有些心驚,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真,在夏蕭碰到珍珠時,立即將手縮回,而眼前,已有一團黑霧浮現。黑霧及黑暗,給夏蕭一種窒息的危險感。在其來不及後退時,一條極為有力的魚尾,猛地從夏蕭側面扇來。

舉起手臂,朴刀反抓,這是夏蕭能做出的最快的反應。可那魚尾還是硬生生拍在其身上,令其身體暴射而出,撞在一面透明的堅硬牆上。

“夏蕭!”

鏡面顯得他們身後還有海域,可夏蕭猛地停住,在震動和一連片氣泡中破碎了彩色氣泡。阿燭和三條魚呈反比,它們往前衝,阿燭往後遊。和其一起的,還有小語。小語又快哭了,小臉上全是焦急,可還好,夏蕭還在正常呼吸。

喘了幾口氣,夏蕭面色蒼白,眼中似能滴出血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疑惑,彩色泡泡都碎了,怎麼自己沒事?他這才發現,四周的水雖呈深藍色,顏色很深,可很輕,手臂在其中揮動沒有任何阻力。

夏蕭有些發暈,可身前的阿燭呼喚著他的名字。

“沒事,沒事。”

夏蕭呼吸急促,很快緩了過來,他在攙扶下站起身,看三條魚的戰鬥。小語站在身邊,有些內疚,可夏蕭伸出手,蓋在她頭頂。這次小語沒有反抗,沒有逃走,她看著夏蕭,大眼睛裡祈求著原諒。

“你沒做錯,沒事兒。”

小語向來不會自己下決定,剛才的第一反應是感應這顆珍珠,而不是去拿。要知道它有人守護,肯定不會冒險讓夏蕭去。

一聲嘶吼,震碎了珊瑚,發出一道洪亮而清脆的訇然破碎聲。長角的金魚擅衝撞,那呈血紅色的角似能刺穿頂翻一切。它一開始便肆無忌憚的進攻,可全都撞了個空,來了脾氣。對準那團不能擴散的黑霧,金魚擺動魚尾,一對眼睛裡有著難以言喻的暴怒。它猛地射出,如離開弦的飛掠之箭,發出劃破海水的尖銳聲。

金魚在水中劃出一個筆直的斜線,眼看就要撞到黑霧,可被其躲過。而其中,魚尾如鍘刀,猛地落下,令其心怵。

細長的藍魚魚尾綁住灰魚,鞭甩般將其扔出。這個肉球般的大魚速度極慢,可被甩到鯨魚身邊時,擋住足以開天的拍擊。

一聲爆響,將海水炸開。先前已失敗的藍魚以閃電之勢將黑團綁住,雖有很多黑氣從細小的空隙中飄出,可黑霧中的傢伙,還是被藍魚纏住。那是條魚,藍魚從其輪廓感覺到了。

藍魚如強化的橡皮筋,柔韌無比,即便被包裹的魚再怎麼掙扎,都擺脫不了它的束縛。而在它離開瞬間,金魚撞來,血紅雙角將渾身黑色的大魚腹部刺穿。

咚!

身後猶如鏡面的牆壁晃動起來,水也為之顛覆,夏蕭倒地,被地面的鋒利砂石割出了血。可還是連忙爬起,跑到那頭魚邊。該是怎樣的兇獸,才能在這般遺蹟存活這麼久?這裡什麼都沒有,若想活下來,實力肯定不低。

夏蕭刀擋阿燭,手臂護住小語,看是能看,可別靠的太近。他這個不經意間的動作令阿燭皺眉,令其心中,有了別樣的感覺,像是……敬佩和愛慕。即便受傷了,也要肩負保護的責任嗎?真是個好男人!

夏蕭現在狀態不佳,沒空管阿燭的眼神,更沒空猜她的心思。他眼中,大魚猙獰,尖牙從嘴中暴出,朝上或朝下,尖銳的冒著寒光。它在掙扎,鱗片如盾甲,而那兩個貫穿了身體的血洞邊,鱗片破碎扎進肉體,飄出的血逐漸骯髒,沒了原先的深紅,只剩一股濃郁的黑色。

“好醜!”

阿燭說那大魚,它則發出極為深沉的吼叫,沒了狂躁,只剩悽慘。阿燭感覺這不是在罵自己,便問:

“它在說什麼?”

小語聽懂了,可只是冒眼淚。珍珠被小語接住,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落淚成珠,這也太厲害了!

“它說,它說,它在等一個人。”

小語支支吾吾的,似看到某個極為感人的場景,可暫時說不出來。阿燭好奇,想知道,可夏蕭撫摸她的頭,將其攬入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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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傷心就不說了。”

三魚遊在一邊,有種公主被搶走的感覺,可看小語反手抱住夏蕭的樣,終於知道她那麼疼,可不忍心自己傷夏蕭的原因。雖然他們每天待在一起,可能和她內心交流的,永遠都是夏蕭。心靈一串聯,很多便懂得。

死去的黑色大魚見到夏蕭和小語,想起以往的事,它也經常被自己的公主捧在手上。它的公主不嫌自己醜,可後來,它的公主走了,在一場屠殺中離開這世界,它孤獨待了數千年,只是守著她最後落下的眼淚。這滴眼淚在這裡待了很久很久,誰來都沒有搶走,可這次,它要被奪走了。

若是年輕時,大黑魚肯定不會輸。可他太老了,鱗甲朽了,牙齒像樹杈一樣歪七扭八,唯一有力的只剩尾巴,可還是敵不過這些人。

大黑魚盯著夏蕭和小語,若是前者依著以往的性子,早就一刀過去,了果它的性命。可夏蕭這次沒有出手,他看了這大黑魚一眼,嘆息一句:

“等的人再也回不來,那就算了吧。”

他剛呢喃完,便愣在原地。他在等舒霜,舒霜還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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