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爺爺，我……”

“渺渺，如果爺爺讓你離開佔霆，你會怪爺爺嗎？”

童渺怔怔的看著對面的老人家，手指緊緊的掐著，輕輕點頭。

“你一直是個好孩子。”

厲老爺子說道：“不是爺爺不喜歡你，幾個孩子中爺爺最看重的就是你，可爺爺是這個家裡的長輩，佔霆是我的孫兒，修辰他也是，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爺爺也為難，佔霆和他父親的關係一向都不好，如果你再夾在中間，只怕……”

“爺爺，我明白的。”

童渺點點頭，極力的平靜，低低的道：“是我不好。”

厲老爺子眼裡露出了愧疚：“是爺爺之前不該亂點鴛鴦譜，爺爺也想讓你跟佔霆好好的過日子，可是如今走到這一步，你馮姨他們若是知道了只怕這個家就要散了，就算你跟佔霆結婚了，你也不會過得開心。”

厲老爺子偏首往外看了一眼，說道：“你現在還小，有些事情不明白，男人跟女人在對待感情這事上是不同的，就像這園子裡的花，即使開的再濃豔熱烈也總有凋落的一天，爺爺當初和你外婆……”

他的聲音頓了頓。

童渺抬起了頭。

“爺爺，你和我外婆她……”

“我跟你外婆年輕的時候是一對情侶。”

厲老爺子杵著柺杖起身，從抽屜裡的櫃子拿出了一個記事本，從記事本裡找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了童渺。

這是一張黑白照，上面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梳著麻花辮笑容很甜的姑娘，這個姑娘童渺是認識的，這是外婆年輕時候的樣子，她在舅舅珍藏的相簿裡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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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厲修辰那裡聽說過厲爺爺和外婆年輕的時候有一段情，可現在親眼看到這張照片，童渺才明白厲修辰那番話裡的意思。

照片上外婆臉上的笑容很甜，兩個人只是站在一起，沒有任何親密的舉止，可童渺能看出外婆是喜歡旁邊的男人的。

而這個男人，童渺看著這似曾相識的眉目，抬起了頭……

“這上面的男人是我。”

厲老爺子笑了笑，渾濁的眼睛裡有些恍惚，低低的道：“我遇到你外婆的時候她才十八歲，當時幾個姑娘在田裡插秧，她是最白最好看的，團長讓她給我當老師，我當時心裡偷樂著，我們團裡好多人都喜歡她，就我動作最快，不到一個月就跟你外婆表白了，她也接受了我，我們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回青城的頭一晚我跟她說讓她等我，我回去就讓我父親去提親，等我回去之後才知道我的父親已經給我訂了一門親，就是佔霆的外婆，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姑娘，久而久之，我就忘了我曾經對另外一個姑娘許下的諾言。”

厲老爺子抹了一把淚，哽咽道：“老婆子去後，我就去了你外婆的老家，那個時候她已經搬走了，我從認識她的人嘴裡知道你的外婆因為等我，錯過了最好的婚嫁年紀，在二十八歲嫁給了一個四十歲的男人，結婚第四個年頭，那男人酒精中毒沒了，你外婆一個人拖著兩個孩子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