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來開的門，見到是她，立即讓開了路。

房間裡開著燈，燈光明亮，童渺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

“夫人，童小姐來看您了。”

床上的人動了一下，緩緩轉過頭，看到了童渺。

“你來了。”

童渺來到病床前。

“坐吧。”

她在病床前的椅子裡坐了下來。

福伯出去把門帶上了。

房間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女人打算起身，被童渺起身阻止了，“你還是躺著吧。”

她看著女兒眼底的關切，心頭舒展了一些，輕輕嗯了一聲，躺了下去。

童渺避過她打著針的手，給她掖好被子，才坐了回去。

她看著床上的女人，她看著很虛弱，臉上洗去了妝容，看上去老了許多。

到現在，她還不能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她找了許久的母親。

“渺渺，我應該讓你很失望吧。”

“有點。”

童渺臉上沒什麼表情，她握著手機的手力道加重，問道：“醫生怎麼說？”

“沒有傷到要害，休養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童渺心裡莫名有些不好受，可她知道醫院裡有專家教授，她肯定沒什麼事的。

“福伯叫你來的吧。”

她低低的道，“他就是太愛操心我的事情了。”

“其實我知道，從我拋棄你的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了。”

“你很愛那個男人嗎？”

童渺這些年一直都在找母親，不管看時裝秀還是去旅遊，這世界各地，她只要有時間都會去走一走，她想，也許哪天她跟媽媽會街頭相遇，到時她肯定能一眼認出媽媽來。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她的母親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把臉給整了。

這是何其可笑？

可她能為了一個男人整容，那不肯跟她相認她大約也能理解，自己只是她的恥辱，她已經組建了新的家庭，怎麼還會想到她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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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溫斯年，她大約也不會來青城了吧。

“我不愛他。”

童渺怔了一下，有些不相信這話。

“他很有錢，可以帶我脫離那段苦海，不再被人鄙夷嗤笑，不用一輩子窩在小小的南安，我可以出人頭地，獲得新生。”

“你為什麼要整容？”

“他身邊的女人很多，整容是我唯一能儘快在Besterwen立足的方法，事實上我也成功了。”

童渺看著這張臉，很陌生，甚至這個女人的性子，她也找不到一點熟悉。

記憶中的母親膽小安靜，因為她被人指指點點，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蒙在被子裡哭。

可眼前這個……

“你現在開心嗎？”

童沁看著自己的女兒，微微一笑，“怎麼會不開心？我有花不完的錢，這個世上有得有失，選擇得到一些勢必要以犧牲另外一些作為代價。”

“渺渺，我從來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童渺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是期待什麼，可這一刻，她還是死心了，起身離開的時候，女人悠長的嘆息聲傳來，“你外婆把你照顧的很好，渺渺，我也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