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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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多月後,上官維寧懷裡抱著剛出生的一對兒女,靠在百里皓塵的墓碑上。“這是我們的孩子,暗夕說男孩長得像你,就叫他思塵吧,女孩就叫她思柔。”上官維寧用手描摹著墓碑上的文字,“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也挺好的,你在那邊再也沒有痛苦,再也不會受到欺騙。”

這八個月以來保胎的艱辛,沒有人會懂,沒有人知道上官維寧經歷了多少痛苦,有很多次暗夕都告訴她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但上官維寧始終沒有放棄,儘管她要每天喝難以下嚥的湯藥,到了八個多月的時候她只能躺在床上,磕磕絆絆地熬到生產那日,誰知上官維寧又經歷難產,失血過多,氣若游絲,在生產過程中暈了過去,差點性命不保,她在暗夕的救治中醒來,將參片含於口中,暗夕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給予她力量,在穩婆的幫助下,上官維寧嘶吼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用力之大,她的上半身甚至都微微抬了起來。

“生了,生了!”接生的穩婆驚喜地喊。“讓我……看看……”上官維寧聲若蚊蠅,只有在床邊的暗夕能聽到。暗夕和穩婆一人抱一個,蹲下身子,讓上官維寧好看孩子。上官維寧摸摸兒子和女兒嬌嫩的小臉,欣慰地笑了。產後上官維寧拒絕暗夕請乳孃的建議,親自哺喂兩個孩子,她在大床旁邊放了兩個小床,方便自己晚上照顧孩子,現在孩子就是她的一切,也是她在人世間最後的留戀。

原本隸屬於玄滄國的土地,現在盡數歸於月泠國,月泠國一躍成為世間最大的國家,在皇帝許言默的管理下,越發強大。燕城某個不起眼的農莊裡,住著一群奇怪的人,他們一行走路無聲,腳底生風,腰間都有佩劍,鄰鄉的百姓無不害怕,覺得他們甚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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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莊內一位男子正在田間鋤草。“主子,程老將軍前來求見。”一位侍衛來報。程老將軍從前是玄滄國老臣,為官多年,忠心耿耿,戰功卓著,後告老還鄉,朝廷配車相送。不想在家中休養的這一年,外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見,就說我不在。”那名男子果斷拒絕。程老將軍的目的自然是復國了,他一直在全力籠絡舊臣,今天前來拜訪,是想請這位男子主持復國大計。

這位男子就是玄滄國的皇子、對外宣稱已死的皓王——百里皓塵,現在用自己在江湖的名字白隱行於世間。那場大戰讓百里皓塵大受打擊,沐風不忍看他繼續痛苦下去,就給他喝了忘川水,百里皓塵忘掉了全部關於上官維寧的記憶,每日待在農莊裡,澆澆水,鋤鋤草,自給自足,倒也活得輕鬆。

既然國已滅,就不必再建,再建的也不是原來的國家了,白隱只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安逸、很平靜,能這樣活著就很滿足了。人生中的前二十多年都在各種宮廷爭鬥中活著,每天一睜眼就是各種陰謀,太累了,他突然就對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沒了興趣,如果一輩子都要與各種人周旋,政務接踵而至,他不願意永遠被困在皇宮之中,現在的他,只想做一個江湖人士。

白隱自從醒來,就覺得心口莫名地難受,像是失去了什麼,但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沐風已經把百里皓塵身邊攜帶的所有有關於上官維寧的物品全部燒掉,生怕白隱看到會想起什麼,儘管他知道那些記憶已經永遠地被封鎖,但還是禁不住害怕。

雲霧繚繞間,一個女子的背影若隱若現,正當白隱想要上前去問她是誰的時候,那名女子的背影卻漸漸遠去,逐漸模糊,直到看不見。白隱又覺心口疼痛,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一身冷汗,心中只道: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一段記憶,想來是關於一個女子的記憶。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和以前的自己又發生過什麼呢?自己又為何要忘記呢?白隱心中滿是疑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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